海军故事,遇见一个“酒仙”老水兵。

——纪念逝去的普陀山海军岁月！

读了老战友老方故事，在普陀山海军警通连跟着老张学会了喝酒，后来在修理所与老张、老孙“抽奖”戏酒趣事，颇有感触。八、九十年代氛围有点特别，官兵喝酒频率高，闹出的故事自然也就多，出现了不少酒士、酒徒、酒神、酒王及酒仙等，下面就讲一讲亲身的经历，遇见了一个“酒仙”老水兵。普陀山大队部餐厅，每周六晚餐算过小节日，平时是三菜一汤，当晚会增加一个荤菜，提供几坛子老酒（浙江产的黄酒），夏季则供应几箱普陀山牌啤酒。当时装老酒的土陶罐，上面是黄泥封盖，敲掉黄泥后，打开坛口，端起来倒进锅中，等温热到烫手，把备好的一盆鸡蛋花，倾倒入酒里，用长柄勺子搅几圈，鸡蛋在黄酒中成了漂亮的絮花，微黄色泽非常好看，再伴着黄酒升温后飘出的香味，极度勾引味觉，估摸着不输王母娘娘的琼浆玉液，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有想法想先舀一碗喝。啤酒是木条框框装的，粗糙的木头毛刺多，常常刺破手指皮肤，每框装了24瓶普陀山牌啤酒，全部是660毫升，比如今啤酒瓶要粗大一些，框内有1个异形瓶装被大家喊作“酒王”。

普陀山的纠察队，前面有网友留言质疑，说纠察队怎么也不是水兵待遇，不能吃海勤海灶伙食，在此说明下普陀山的纠察，从训练团分下来的水兵选调，实打实的专业技术兵，全是穿呢制服和水兵皮鞋的兵，在大队部机关吃的海勤伙食。每周六晚餐大队部加菜加酒，五个纠察会喝点老酒或啤酒，不会喝多，更不会喝醉，稍作休息后外出巡逻执勤。九十年代海岛生活比较艰苦，驻岛海军体会深刻，那种特殊氛围下，其实也有禁酒规定，不过管理不彻底到位，官兵饮酒风气盛，喝酒人数比较多，涉及面也比较宽，涉及范围广，官兵都有，有点禁而难绝，当时的一个普遍现象。几个海军纠察，怎么也管不完喝酒官兵，堵不住禁酒漏洞，刹住饮酒过量，酗酒滋事的不良习性，几乎每天巡逻执勤都会遇见饮酒过量失态的官兵。

普陀山海军纠察队单位小，对内只有五名水兵，负责驻普、到普部队的三大条例检查落实，进行军容风纪检查，检查执勤工作量很大，人手严重短缺不足。考虑到这种情况，大队领导亲自调研，设立补充选调纠察机制，一项全新人事制度诞生了。从拟转专业军士（志愿兵）群体中，选调优秀士兵，到纠察队工作一年，作为考察时期，一年后期满优秀准予转岗，每年选调名额为二名。九十年代城镇农村差别大，农村来的战友，义务兵服役期满，一旦转岗为专业军士（志愿兵），当兵结束后转为城镇户籍，回家后即可安排工作。农村战士对转岗需求大，名额又不多，做一年纠察，表现好可顺利转岗，再回原单位，争着报名到纠察队的“老兵”数量多，纠察成了香饽饽。

1992年，纠察队迎来第一批拟转志愿兵的“新兵”，一个是640艇主炮班长“老张”，一个是685艇机电班长“老李”，二人都是87年兵，义务兵服役期满，进入第5年超期服役，被大队领导安排到纠察队，成了“新兵”纠察，跟着二名90年兵学学习纠察执勤。二名老水兵是艇上的骨干，专业技术非常突出，十分优秀的士兵，不过都是农村户籍，均有转为志愿兵，脱离农村户籍的强烈愿望，抱着到纠察队学习锻炼，不怕得罪人的思想，积极报名来当一年纠察，仅此一点就值得点赞。纠察工作性质特殊，岗位特别，属于找问题挑毛病，容易得罪人，上下官兵都有可能被得罪，非常难做的工作，干部不愿意当队长，故此纠察队长长期由义务兵代理，主持纠察队日常工作。

老水兵的到来，让我这个新水兵，突然间有点高兴，心情略有些激动。王队长接来老水兵，欢迎他们加入纠察队，成了“纠察”新兵，让我们几个纠察做好传帮带，要求他们通过一年纠察的考验期，必须成功转为志愿兵。一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与老水兵“纠察”从陌生到认识，从认识到熟悉，从熟悉到了解，从同事成为了朋友。其中一位看似普通平常，不过他的言谈举止，生活习惯却留下了深刻印象，非常有特点，因其爱喝酒，又不是那种醉酒、酗酒，一直觉得适用“酒仙”二字。此后的一年生活中，身旁多了一位“酒仙”老水兵，爱酒、品酒、喝酒的故事，说个三天三夜也未必能结束。以致三十年后，再见这位老战友，除了岁月沧桑老了些，一切还是那么熟悉，亲切寒暄后，面面相觑，仿佛又回到了1992年。

“酒仙”就是“老张”，余姚人，瘦小的个子不到1.6m，皮肤黝黑，生的浓眉大眼，五官非常分明，水兵服穿起有棱有角，非常精神的老水兵。浙江话对于外省人难以交流，不输于学一门外语，听不懂听不明白，不知道说的啥。“老张”是浙江话的代表，浙江话说的很溜，普通话说的蹩脚，讲普通话也是夹生，发音及词语融合浓重方言，有时需要反复说几遍，再用普通话打补丁，才能弄明白是什么意思。三十年过去了，依稀记得不管讲话听懂没有，始终是很耐心，不断地给你重复讲，一幅慢条斯理，游刃有余胸有成竹的表情，显得十分和蔼亲切。

九十年代，猎潜艇上的官兵，一旦出海锚训，除了准备点香烟外，大多还会准备点酒。锚训就是在海上抛锚，生活单调枯燥，晕船时头昏脑胀，呕吐不止，想把腹内吐光光，人呆在上面很难受。训练结束后，凑一块喝点酒，大概成了海上锚训时，战友常见打发时间的方式。不会喝酒的人，船上呆上几年也能学会喝酒，这种艰苦环境氛围下，艇上会喝酒的多，能喝酒的也多。这种情况下，“老张”学会了喝酒，红白啤酒都喝，也能喝，不是那种海量，喝酒似水，属于慢慢喝，一直坐那一直喝，似乎喝酒没有结束时，永远在喝酒的路上。在艇上，晕船的水兵身心疲惫，不过有些人适应后，抗风浪及晕船能力会大大提高，好的能抗住5、6级风浪，少数可以抗到7、8级，“老张”在猎潜艇上十二年，大概能抗住5、6级风浪，基本不吐脑袋很晕。“老张”告诉我，几个90年刚上艇的水兵，其中姓黄的福建籍水兵晕的厉害，出海去实弹射击，一边操作装填57炮弹，一边转头呕吐，浑身疲惫坚持完成了训练，轮机舱内几个水兵边吐边操作设备。那几年听晕船情况多，没有听说一次晕船影响了军事训练，普陀山海军长期保持了优秀集体荣誉称号。

当时纠察队治理酒，大多时候是管喝酒过多，走路及行为事态，造成或即将滋事的官兵。当时特殊氛围下，几个纠察周六晚餐也会喝酒，不过因为晚上要外出执勤，一般就是意思下，不会过量饮用，造成酒后失态。“老张”喜欢酒，白酒、啤酒及黄酒都能喝，酒量不算大，酒瘾却不小，对酒文化颇有研究，以酒为题的故事也多，说的头头是道。每周六大队部晚餐时，端着老酒，“老张”打开了话匣子，夹生普通话讲起酒的故事，说起锚训时期，谁谁喝酒多了，趴在栏杆上呕吐，差点掉进海里，谁谁喝多了抱着他一阵痛苦。这些酒的故事，被“老张”的普通话讲出来，真实不带虚构，风趣不失优雅，似懂非懂，的的确确也听懂了。不过他喝酒上脸，小半碗老酒下去后，黝黑脸色开始透红，越喝脸色越红，红的有点透亮，丝毫不影响继续讲酒故事。纠察工作时间大多是晚餐后，不能不敢多饮酒，不然真想瞧瞧“老张”能喝多少。那一年时间，周六晚餐加菜，一边端着酒碗，一边听“老张”说故事，成了周末很快乐事情，至今也还记得那段忘不了的记忆。

除了酒以外，“老张”也是烟民及茶客，抽烟相当凶，几乎每天一、二包烟，雀巢咖啡玻璃瓶做的茶杯，茶叶放的多茶水很浓，说是艇上艰苦生活的后遗症。有天早上，“老张”雀巢咖啡玻璃瓶没有茶水，看起像是白开水，奇怪老茶客突然不喝茶了，看着他悄悄的笑笑，趁他不在偷偷闻，原来是白酒。后来又有多次，看到他的茶杯无泡茶水，基本可以确认是白酒，白酒当开水喝，名副其实的“酒仙”。这些海军故事，一段艰苦的生活，一段难忘的日子，一段美好的回忆，只能是特别时代独有，到如今成了记忆中的历史。今天的人民海军部队，入贯彻新时代党的强军思想，在强国建设、民族复兴的新征程上，严格有序的管理，部队再没有了酒徒、酒神及酒仙等，朝着把全面建成世界一流海军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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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老张”，不再是“酒仙”老水兵，不过烟酒茶三友每天不能少，偶尔也握着手机看看海军的故事，美哉美哉，不也乐乎。海军的故事很多，不要太当真，也不要对号入座，因为你听见的也许和我不一样。不论怎样，海天佛国”、“南海圣境”，大自然的祥和宁静之地，值得你亲身去体会与感悟。(本文为原创作品，仅在头条号发表，现已开通全网自动维权，谢绝任何形式的搬运抄袭，转发请注明出处！)

2024年3月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