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总看到有人说：如果孩子出生是为了继承自己的劳碌、恐慌、贫困，那么不生，也是一种善良。我对此等言论，总是嗤之以鼻，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但最近的一个小男孩和他的父母，让我觉得上面的话应该这样改：如果你不爱孩子，不生也是一种善良。 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最近有一个三岁多的小男孩，经常一个人到我们院子里玩，这个孩子长大还真不错，五官挺大气，虎头虎脑的，说话口齿也很伶俐，也许是没人跟他玩，有些寂寞吧，在我和老公打球的时候，他总是站在乒乓球案子一边，有时还把下巴只在案子上，看我们打球。 时间一长，我们和这个小男孩成了熟人，我们聊过好多次了，我知道了他三岁半，父母就在小区外面的马路边摆摊卖货，因为小男孩总是说：“爸爸妈妈在卖货。” 每天他一见到我们，马上就会过来跟我打招呼：“你又来打球？以至于小区不相识的邻居以为这个孩子是我家的。 今天又是这样，我们六点半去打乒乓球，小男孩刚七点就来了，两只手扒着乒乓球案子，看我们打球。我怕不小心碰到他，就对他说：“去那边玩好不好，要不不小心打到你可疼了。”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看看我老公又看看我说：“可是没人跟我玩呀。” 我们收起球拍，准备玩会器械，我去双杆那玩，这也是我的必修课，练一练臂力，小男孩也跟着，站在一边跟我说话，还想让我把他抱杠上坐高高。 后来我围着广场快走，小男孩就一路小跑的跟着我，直到我结束晨练，去小区外买菜，小男孩还跟在我身边，问我：“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他：“我要去买菜买水果。”小男孩竟然说：“买我们家的吧。”然后他竟然还拉着我的手，把我领到他父母的摊位。 我说他妈妈：“你们也不看好孩子，让他自己跑着玩，不怕丢了啊？”小男孩的妈妈说：“现在人家都不生孩子了，谁还会偷孩子，尤其是男孩，要真有人给带走也不是坏事，肯定比跟着我们强。” 我问：“孩子真丢了，你不心疼吗？到时候哭的还是你。”可我没想到小男孩的妈妈说：“刚结婚不懂，怀了就生了，要是放现在，打死我我都不会生孩子。” 她的这句话，让我联想起来，感觉她真的不爱这个孩子，因为一个多月了，从来就没有看到这孩子穿干净衣服，而且孩子头上脸上也都是脏兮兮的，孩子脱离她的视线，也从来没见她找过。 不像我带孙子，眼睛从来就不会离开，而且手中拿着水，一会儿就要给他喝一口，总怕天热孙子渴着。 我突然就想说：如果你不爱孩子，何必要生他呢，不生也是一种善良。 小男孩的爸爸，站在摊位里面，一声不吭。这种马路边的摊位本来顾客就不多，没人来买菜的时候，他们两口子就各自低头刷手机，女人还时不时地自拍上一段，感觉她在发抖音。 我又说：“他三岁多了，你们忙没时间管他，可以把他送幼儿园。”他妈妈说：“西安最便宜的幼儿园也得两千多吧，现在的菜稀烂贱，我得卖多少菜，才够给幼儿园的钱。” 我在他家买了两根丝瓜、四个西红柿、两根黄瓜、一把荆芥、一把小白菜、一个茄子，这些菜就够我们老两口吃一天了，不得不说，今年的菜确实便宜。 买着菜，和小男孩的妈妈聊着天，她说：“我们是农村来的，现在的日子太难了，卖菜一个月挣得钱，除去房租和吃饭，连两千块钱都剩不下，这日子都看不到头。” 我说：“你们在农村有房有地的，生活会不会轻松点？”小男孩的妈妈说：“农村也轻松不了，我们家是山区，没地方挣钱，种地忙活一年也就是有粮吃，别的还是要花钱买。” 我没有再说什么，拿着菜回家，找出孙子的几件衣服和不穿了的鞋子，去送给小男孩。 我突然就心疼起这一家三口，其实，他们和我儿子是同龄人，小男孩也和我孙子一样大，相同的年龄，境遇却不同。 今天，我给小男孩拍了好几张照片，他脏兮兮的小脸、很脏很脏的头发、耳朵后面厚厚的黑皴，还有黑黑的小手和少半边露脚趾的旧鞋子，但是想想不忍心发他的照片，小男孩本身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