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未及时送信与少东家争吵,不想因此发现大秘密,人生从此巨变

晚上回忆这百年 2024-06-30 15:15:16

1935年古历3月15日,周钰十六岁。由于家里穷,他为生活所迫,从博山城东北万山脚下的安上村,来到博山城里万顺银号当学徒小店员。

万顺银号,店铺设在税务街中段路西。它的北邻是博山县炭业公会,当时被韩复榘部128团占据为团部,南邻是厅房店,路东对门是一家染房。

银号老板姓乔,名玉华,字岘峰,有一独子乔廷宜,整日围着麻将桌转。乔廷宜的儿子叫乔同恩,字惠民,1934年7月省立高级中学毕业,考入北平师范大学读书,因病休学在家。

七七事变后不久的一天,乔惠民突然交给周钰一封信,跟他说:“你上街办事时,把信交给报恩寺小学的蒋衍桂(即蒋方宇)。”周钰说:“好吧。”

但事不凑巧,有好几天时间经理和账房先生均未派周钰外出上街,这信也就未及时送去。

过了几天,乔惠民挺生气地找周钰问:“周伙计,我叫你给蒋先生的信送去了没有?”

周钰说:“没有。”

乔又问:“你为什么没送?”

周钰说:“这几天一直在柜上忙着,没外派上街,所以未捎去。”

乔说:“那么要紧的事,叫你耽误了。你要说不去送,我会另找别人。你答应了,又不去送,把事耽误了。”

周钰解释说:“你是说让上街办事时捎了去,我这几天没有被派上街,自己又不敢私自外出,怎么能去送信呢?”

乔说:“周钰说叫你捎去,是客气。本意是叫你送去的。”

周钰说:“用不着那么客气,我是小伙计,您是少东家,端着您家碗,得受你们管,您叫干啥就干啥。您要叫我直接把信送去的话,我会马上去送。您叫我捎去,我只好等着掌柜外派才能出去,我随便出去就挨熊。”

他这么一说,顶得乔惠民无话可说了。乔惠民也是急了,竟然在气急之下反问周钰:“我是共产党,你对共产党有意见吗?”

周钰也年轻气盛,话也来得快,就马上回答说:“不管是共产党还是国民党,我都不懂。我一个小孩子家,又没文化,只知道干活挣饭吃,别的事不知道。”

说到这里,乔惠民气呼呼地走了,再未说啥。但经过这次对话和争论,他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了自己身份和政治面貌。从此,周钰知道了少东家是共产党。

银号的房子不宽敞,很狭小,仅有五间普通小屋,其中两间作门头和柜房,一间小北屋是副经理王信卿的宿舍。另外两间就是银号伙计的宿舍。

有一天,银号来了一个人。乔惠民对周钰说,这是自己的一个朋友,今晚就叫这个朋友与他在一个铺上住一夜。周钰想,既然是少东家的吩咐,只能答应了。于是,他和来人在狭小的木板铺上挤了一宿。说是一宿,实际上,那个人天还未亮就不辞而别了。

周钰与这客人同床大半夜,可从未开口,没说过一句话。周钰心里也纳闷,认为来者是个不通情理的人,与别人挤了半夜,虽说他周钰是个下人、小伙计,没有什么社会地位,但总不能不讲点朋友义气吧,临走也不打个招呼,一点礼貌也不讲。

周钰因此对乔惠民也有看法,以为他的朋友千里迢迢奔他而来,本应盛情款待,住宿方面不说睡内宅大棕床,也应安排到北头悦来客栈去,让客人与小伙计挤着睡,真不够朋友。那时,周钰对革命知之甚少,对党的地下工作更缺乏了解,仅是从认友角度考虑。

后来,周钰才意识到来人行动诡秘机警、谨慎小心,再从乔惠民安排他与周钰同宿的举动,可猜知绝不是一般意义的朋友,而是地下党的交通员。

也是过了相当一段时间,他才明白乔惠民的真正身份,他表面上是乔家少东家,实际上却是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博山县队部的负责人之一。1937年6月中共博山特别支部秘密成立后,又任特支书记,和蒋方宇、张敬焘同志一起成为当时领导博山抗日救亡运动的领导人。

七七事变后,日寇入侵,激起了全国人民抗日救国的热情。尤其是《中共中央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发表后,蒋介石又发表了承认共产党合法地位的谈话,标志着国共两党重新合作和中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在博山,中共党组织的活动也更加活跃起来。

那场为信争吵之后,乔惠民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在银号工作闲暇时,乔惠民也同大家讲一点抗日救国的道理。有时乔惠民还和他的隔山妹妹乔同春来到伙计宿舍里,小声唱革命歌曲给周钰他们听。

周钰记得有一首歌唱的是“当兵都爱当红军,到处人人受欢迎……”,还有《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打回东北去》等等。乔惠民还和乔同春等,不时谈论着准备组织队伍进山打游击的事情。

周钰还看到张敬焘、蒋方宇等人上街宣传,听人说起张敬焘等人办游击战术训练班等事。所有这些,包括乔惠民和乔同春唱歌,都让他这个只知道干活的伙计感到新鲜,懵懵懂懂中似乎看见了另一个世界的影子。

1937年底,日军进占博山,工厂停工,商铺关门。周钰是个穷店员,国难当头,生活无着,受中共抗日救国的影响,觉得唯一出路,就是找共产党,参加八路军。于是,他邀着大伙计王士贵翻山越岭先到小口头村,想找到张敬焘他们,但未成功。

第二次,他又找去找李家镇吴鼎章的司令部,也未接上头。直到1938年5月,周钰四处打听,终于在石马桥东村找到了当时在八路军四支队一团的张敬焘同志,从此成为一名八路军战士,踏上了革命征程。

这一段在万顺银号当学徒的这段经历,让周钰在朦胧中初识了博山共产党人在抗战初期的活动身影,也从中初步接触到一些简单的革命道理。也可以说,这是他参加革命队伍之前,在社会人生中的第一课。

周钰,原名周克恺,1918出生于山东省博山县安上村。1938年5月入伍,同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山东四支队一团二连指导员,鲁中警备六团一营教导员,山东省汶上县兵役局局长,汶上县人民武装部部长,邹县人民武装部部长(副师职)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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