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新开了一家整容医院，号称拥有全球最顶尖的技术。
经过她们的改造，女人会像破茧的蝶，焕发迷人光彩。
我的女友在看到闺蜜整容的效果后也跃跃欲试。
一周后，她果然变成了大美女。
可自从那天起，我总是梦到她倒挂在天花板上，冲我露出诡异的微笑。
01
“哇，诗涵，你真的变得好美啊。”女友陈子玥发出赞叹。
她正在和她的闺蜜郑诗涵视频聊天。
听说郑诗涵一周前做了整容手术，效果极其好，惹得陈子玥也跃跃欲试。
我斜着眼偷看陈子玥的手机，好奇到底是有多漂亮？
这一瞥，我简直惊到下巴都要掉下来。
视频中的女生美得不可方物，甚至比神仙姐姐还要漂亮。
而原来的郑诗涵，说她长相平平无奇都是一种夸赞。
这哪里是整容，简直是大变活人！
陈子玥瞪了我一眼，用口型说了句“你死定了”。
我缩回脖子，假装在玩游戏。
可脑子里那张美丽的容颜怎么也挥散不去。
真漂亮啊……
“如果郑诗涵是我女朋友就好了。”
我急忙捂住嘴，心虚地看向陈子玥。
她冷笑一声：“你刚刚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吧？”
我慌乱地辩解：“没、没有啊……”
陈子玥用力地掐着我的软肉，发泄着她的不满。
她眼中的妒火几乎要喷出来了。
“郑诗涵不就是有两个臭钱，整容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说罢，她掐得更用力了些。
我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喂，隔壁的，你们办事小点声！”
隔壁的邻居敲了敲墙，不满地指责道。
我尴尬地挠挠头，回道：“不好意思啊哥们。”
这出租屋的隔音效果真差！
陈子玥还是气鼓鼓的，她把手一摊,语气不容置喙。
“我也要变美，给我钱！”
我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哪里有钱啊，每个月房租水电不都是我出的。”
陈子玥杏眸圆瞪，不满地撅起嘴。
“我不管，这事你必须给我解决。”
“以前郑诗涵虽然有钱，但是她没我漂亮，现在她整容了！”
“我在她面前唯一骄傲的资本没了！”
陈子玥的声音抬高了八个度。
我对她比了个小声的手势，心虚地看向墙壁。
“宝贝，你已经很漂亮了，真的没必要……”
陈子玥给了我一记爆栗，同时，她的眼睛瞬间红了。
“好你个张晋鹏，我跟了你这么久，没车没房就算了，我想整容你都不肯？”
我忙抱着陈子玥，轻声地哄她。
“宝贝，整容有很多副作用的，你这样纯天然的多好。”
陈子玥早已被美貌的诱惑冲昏了头脑，她一把推开我，鼻腔发出不屑的冷哼。
“没钱就是没钱，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你少管我！”
说罢，陈子玥用被子蒙住头，背对着我，一句话也不再说。
02
我一夜未眠，第二天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去上了班。
同事老李看到我憔悴的样子，猥琐一笑：“昨晚弄到几点？”
“去你的。”我锤了下老李的胸口，苦笑道，“我家那位现在正在跟我闹别扭呢。”
“又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新开的那家蝶恋花整容医院吧。”
“知道啊，取的名字古里古怪的。”老李摸摸光头，不明所以。
“和医院有什么关系？”
我继续道：“我家那位看到闺蜜整容了，她也想整。”
老李惊呼一声：“可是你对象挺漂亮的啊，身材也好。浪费那个钱做啥！”
我无奈道：“我也是这样觉得，可是她铁了心要去，我这不是没钱嘛。”
“所以就和我闹别扭了。”
老李思索片刻，道：“这家医院好像确实有两把刷子。”
“听说那家的院长也很是古怪，她们只给合眼缘的病人做手术。”
我内心犯嘀咕，怎么还有这种事？
就在我郁闷时，微信特别关心提示音响起。
陈子玥给我发来一条消息。
【我去做手术了，一周后见。】
“卧槽？！”
我忍不住爆粗口，连忙给陈子玥打去电话。
回应我的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
我心头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陈子玥没有工作，她哪来的钱？
“咋了咋了。”老李连忙问我。
“陈子玥她去做手术了。”我几乎是咬着牙才说出这句话。
老李有些惊讶，不过看我铁青着脸，还是闭了嘴。
03
陈子玥消失了整整一周，她的电话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我给她的闺蜜郑诗涵打电话，问陈子玥的情况。
谁知郑诗涵咯咯地笑着。
“这么想知道的话，你自己去看看呗。”
于是，我去了蝶恋花整容医院。
院长是个三十岁出头，长得像张雨绮的漂亮女人。
她见到我来，懒懒地挽了下头发，白皙的锁骨上有一枚栩栩如生的蝴蝶刺绣。
“先生您好，我们这里不接受男性整容手术哦。”
她笑容浅淡，一时间让我失了神。
我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我是来找我女朋友的……”
院长了然，嘴角漾起迷人的弧度：“请您放心，我们的手术全程有专人陪护，绝对安全。”
“术后需住院观察一周。”
“所以请您回去吧。”
说罢，她冲我比了个请出门的手势。
我稀里糊涂地走出医院，抬头看了眼她们的牌子。
这个院长大概是非常喜欢蝴蝶，不但院内四处是蝴蝶标本，就连招牌上都印着蝴蝶图案。
也不知是不是我花了眼，竟然看到那群蝴蝶扇动了下翅膀。
“这家医院真是奇怪，怎么还搞性别歧视？”我小声嘀咕着。
算了，陈子玥做都做了，还是等她回家后再说吧。
晚上，我梦到陈子玥背对着我，问我她好不好看。
我让她转过身来，谁知她的五官全都消失了，脸上停着一只巨大的蝴蝶。
紧接着，那只蝴蝶开始幻化成一张新的人脸。
随着一阵爆裂的声音，蝴蝶碎成粉末，而陈子玥换上了一张新的脸。
那张脸，赫然就是蝶恋花的院长！
我惊叫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
还好……是梦啊。
04
“阿鹏，你怎么坐在地上？”
突然，身后传来陈子玥的声音，让我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回来了？
或许是因为刚刚的梦，我心有余悸，不敢回头看她。
如果陈子玥的脸变出了蝴蝶，我该怎么办？
见我没有反应，陈子玥有些不痛快。
“把脸转过来，快点！”
“劳资蜀道山……”
算了，是死是活悉听尊便吧！
我深呼吸，慢慢地转过头，眯着眼望向陈子玥。
“嘶！”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瞬间瞪大狗眼。
陈子玥……美爆了！
我的大脑有些缺氧，一时间想不到别的形容词来描述陈子玥的美貌。
她比十个郑诗涵和院长加起来还要好看！
此刻我为她是我的女友而幸福到落泪。
陈子玥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她捂着嘴轻笑。
“瞧你这死出息！”
我的眼睛几乎要黏在陈子玥身上。
直到把她前前后后看了二十来遍，我才想起被我遗忘的事情。
“等下，你到底哪来的钱整容的？”
陈子玥欣赏着芊芊玉手，毫不在意道：“我借裸贷了啊。”
“什么？！”我发出尖锐爆鸣，“你糊涂啊！裸贷那玩意怎么能碰！”
陈子玥不满地撅起嘴：“要不是你没钱，我至于走这一步嘛。”
“难道我现在不漂亮？”
我被她的话一噎，脑袋有些放空。
“漂亮是漂亮……就是……那钱怎么还啊。”
陈子玥捂嘴偷笑：“有什么关系？现在我完全换了张脸，谁能认出我啊？”
我被陈子玥的话绕进去，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行了，我有这张脸，还怕赚不到钱，还不起贷款？”陈子玥高昂着下巴，自信一笑。
“郑诗涵她直播一场就能拿五万。”陈子玥摸了摸脸，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那我怎么说也能拿到十万吧。”
我迷茫地看着陈子玥，她让我感到陌生，不仅仅是脸变了的原因。
05
自从陈子玥换了张新面皮后，她果然在网上爆火。
她的粉丝说她是万年难遇的美女，是脸蛋天才，是美到窒息的存在。
而她一场直播的打赏，也远远超过了之前预估的十万。
陈子玥不需要做什么，她只要露出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就有无数狂热的粉丝蜂拥而至。
当然，也有人质疑陈子玥是用了美颜。
然而，直播间显示的无特效滤镜狠狠地打了那群人的脸。
又赢得一波热度。
赚得盆满钵满的陈子玥乐得合不拢嘴，还不忘朝我投来得意的一瞥。
“要是早点做手术，我们早就发财了。”
“今后跟着姐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陈子玥发达了却还愿意和我在一起，说不感动是假的。
可老李却要我小心陈子玥。
他说陈子玥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看男朋友，倒有几分像在看猎物。
我笑骂他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心里却也犯起嘀咕。
陈子玥最近确实变得很奇怪。
她从前花粉过敏，如今却要天天订一束鲜花，每天还不重样。
她讨厌甜食，如今却天天要喝一杯蜂蜜水。
最关键的是，自从她回来那天起，我都在反复做一个噩梦。
梦里我躺在床上，视线直直朝上。
而陈子玥倒挂在天花板上，头发披散下来，轻轻扫过我的脸颊。
她诡异地笑着，身子摇晃着。
头发渐渐变成触角，将我牢牢抓住。
紧接着，她嘴里吐出丝线，将我一层又一层地裹了起来。
我猛地睁开眼，尖叫声冲破云霄。
陈子玥睡眼惺忪地嘟囔：“又做噩梦了？”
我惊魂未定，揉了揉剧烈跳动的胸口。
这个梦未免也太真实了些。
06
陈子玥翻了个身，脸对着我的方向。
我突然松了口气，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怎么能把她梦成妖怪呢。
如果是妖怪，我也愿意死在她的石榴裙下。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伸手拨开陈子玥的头发。
然而，我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陈子玥原本光滑的脖颈上，赫然出现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纹身。
和蝶恋花美容院的院长一模一样！
我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陈子玥突然睁开眼。
她贪婪地看着我，舔了舔嘴唇。
“阿鹏，我好饿啊……我想要吃掉你！”
说罢，她扑向我，狠狠地咬住我的大动脉。
“啊啊啊啊啊！”
我尖叫起来。
“喂，你大白天的发什么疯？”
陈子玥一脚把我踹下床。
屁股传来的痛感让我清醒过来。
我惊魂未定，大口大口穿着粗气。
刚刚又做噩梦了？
陈子玥斜睨着我，语气不爽：“吵死了，再这样下去，你就给我睡走廊。”
可恶，她怎么生气也这么漂亮。
我不好意思地挠着肩膀，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做噩梦……”
话音未落，我看到陈子玥脖颈上真的出现了蝴蝶纹身。
我瞠目结舌，结巴着问：“这个纹身……你怎么会有？”
陈子玥挑眉：“好看吧，我特地叫院长给我纹的。”
“可是你昨天还没有啊？”
陈子玥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你是睡糊涂了吧？我回家的第一天就有了。”
我呼吸一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天我把她前前后后看了二十来次，怎么可能没看到纹身！
除非，眼前的陈子玥是假的。
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她不是陈子玥，那么真正的陈子玥又去了哪里？
07
“找我有什么事？”
郑诗涵把爱马仕随意一丢，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即使是如此简单的动作，也显得风情万种。
我咽了咽口水，斟酌着措辞。
“诗涵，你有没有觉得子玥好像变了个人？”
郑诗涵微微愣神，继而大笑起来。
“整容了当然不一样啦。”
我揉着眉心，无奈道：“我不是说这种，你不觉得，她的行为有些反常吗？”
郑诗涵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
“我倒是觉得你很奇怪。”
“你难道不喜欢现在的子玥吗？”
我正要继续问，却瞥见她脖子上也有一只蝴蝶纹身！
为什么她们都要在脖子上纹一样的纹身？真的只是因为好看吗？
我一阵头晕目眩，甚至看到那只蝴蝶扇动着翅膀，朝我的脸扑过来。
它长出尖利的牙齿，想要生啖我的血肉！
“救命！”我再次惊恐地尖叫起来。
“张晋鹏，你闹够没有！”
一记响亮的巴掌落在我的左脸，脆生生的疼。
“这是在哪？”我迷茫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医院？”
陈子玥漂亮的眉眼拧成一团，语气透露着烦躁。
“诗涵打电话告诉我，你突然晕倒了。”
“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不是做噩梦就是晕倒，生病了？”
我抹了把头上的虚汗，还是把我梦中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陈子玥。
陈子玥眼中闪过精光，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
那个样子，和我梦中别无二致！
“行了，你估计还没适应我的变化。”
“其实我有段时间也做类似的梦——谁叫医院里那么多蝴蝶标本呢。”
见陈子玥这么说，我稍微放下心来，但还是不敢完全放松警惕。
我决定，晚上去蝶恋花整容医院探个究竟。
08
是夜，我和老李撬开了医院的大门。
老李紧张地张望着四周，压低声音。“我也是疯了，居然和你跑来做偷鸡摸狗的勾当。”
“万一人家报警抓我们怎么办？”
此时我的内心紧张又忐忑，两腿也不断打着哆嗦。
“别磨叽了，快进去。”
老李内心天人交战，随后长叹一声。
“死就死吧。”
夜晚的医院格外寂静。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省电，医院里竟然一盏灯也没有开。
只有墙角的逃生通道指示灯散发着绿幽幽的光芒，像是猛兽的眼睛。
我和老李打着手电筒，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往里走。
医院走廊极长，两侧装裱着各式各样的蝴蝶标本。
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的话，我一定会驻足欣赏。
老李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袖，声音里透露着一丝惊恐。
“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老李的方向看去。
只见长廊的尽头有一大团发光物体，似乎还在蠕动。
我内心害怕，却仍安抚着老李。
“别怕，可能也是装饰物什么的。”
我壮着胆子往前走几步，空气中只剩下我“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那团发光物体呈椭圆形，像是一个巨大的茧。
我耳边响起院长的声音，她轻声念着医院的宣传词。
“蝶恋花整容医院，助您像破茧的蝶，焕发迷人光彩。”
我僵硬地扭过头，只见身后的老李慢慢变成院长的模样。
她冲我浅浅一笑：“先生，您好像对我们医院非常感兴趣。”
“要不永远留在这里，怎么样？”
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额头滚落，我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像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我甚至感觉，脚下有冰凉的触感，像是丝线一般，顺着我的脚踝向上蔓延。
09
“啪！”灯光亮起，一时间刺得我的眼睛生疼。
我眯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照强度。
“先生，怎么是您？”院长惊讶道。
她的脚边，躺着晕倒的老李。
“我……我……我就是想看看你们的蝴蝶……”
院长笑了起来。
“先生您真有眼光。这些蝴蝶是我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费了好一番功夫呢。”
“有些蝴蝶可难捉了。”
她的声音还是轻轻柔柔的，我却觉得阴森可怖，就像是热带雨林里吐着信子的毒蛇。
院长看了眼脚下，道：“这位是您的朋友吗？”
我尴尬道：“对，他也想看蝴蝶。”
院长笑得眯起眼，声音透露着愉悦：“下次可以白天来。”
“虽然我们不做男性手术，但只是看标本的话没有什么问题。”
我点了点头，余光瞄向长廊尽头。
只见那里摆放着一个用金线缠绕而成的，巨大的茧。
我稍稍松了口气，原来刚刚看到的就是它啊。
院长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解释道：“这个是我们医院的吉祥物，毕竟我们的理念是破茧成蝶。”
“女人取下缠绕着的纱布，露出焕然一新的美丽脸庞。”
“像不像蝴蝶的新生？”
“像……”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此时，昏迷的老李也醒来。
一向好色的他在看到院长时竟然吓到脸色苍白。
“鬼……鬼啊！”
老李抱头鼠窜，缩到角落里，浑身哆嗦着，嘴里不断求饶。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这里有些问题。”我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10
我强行拖着老李出了医院。
直到再也看不见医院的招牌，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老李眼神涣散，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一样。
他不断地喃喃：“蝴蝶……蝴蝶是毛毛虫变的……毛毛虫，它会吃人啊。”
闻言，我又惊出一身冷汗。
他僵硬地扭过头，冲着我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尖尖的牙齿。
我瞳孔骤缩，很显然，这并不是人类的牙齿！
还未等我逃跑，老李突然惨叫一声，又晕过去了。
11
老李醒来后，变得沉默寡言。
只要我提起那一晚的事情，他就会呼吸急促，脸色惨白。
就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与此同时，我发现街上的美女越来越多。
她们身上都带着标志性的蝴蝶纹身，就像是某种部落的图腾。
我再也无心欣赏，更不敢面对陈子玥。
她每次窝在我怀里的时候，我总觉得像是蝴蝶在我怀中扑腾，闹得我心乱如麻。
我产生了分手的念头，再美的女人，也不如自己的狗命重要。
可陈子玥看我的眼神愈发热烈，她表现得比从前更爱我，甚至主动提出要和我结婚。
果是从前，我一定会乐得找不到北。
可现在，我只剩下恐惧。
就在这时，陈子玥将一份彩超报告递到我手里。
她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手轻抚着小腹。
“阿鹏，我们有孩子了。”
“你一定会是个好爸爸的，对吗？”
陈子玥如墨般漆黑的眼眸倒映着我的脸。
我突然有些懊恼。
张晋鹏啊张晋鹏，陈子玥那么爱你，你却怀疑她的身份，这样还算是个男人吗！
我鬼使神差道：“子玥，我们结婚吧。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和孩子的。”
陈子玥眼睛弯弯的，露出两颗小虎牙。
“我和宝宝都会感谢你的。”
我笑容僵住，陈子玥这句话，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12
老李听说我要和陈子玥结婚，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我打趣道：“嘿，兄弟，你是在嫉妒我吧。”
老李嗫嚅半天，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将我拉到无人的角落。
“阿鹏，你对象有问题，那家整容医院也有问题。”
我眼皮狂跳，急迫地问：“所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李哆嗦着嘴唇：“我看到一只穿着人类衣服的毛毛虫……它变成了那个女人！”
我犹如五雷轰顶，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真的……都是真的……她们都是怪物，是会吃人的怪物！”
我眼神空洞，无意识地絮絮叨叨。
老李的声音也染上哭腔：“其实那天起，我也一直在做噩梦，那个女人想要吃了我。”
“兄弟，快跑吧，不然来不及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女同事把头探过来，笑嘻嘻地看着我们。
我被吓了一跳，结巴道：“没，没有。”
女同事扑闪着蝴蝶翅膀般的睫毛，笑得人畜无害。
“你们是想偷懒吧。”
老李忙抢过话头：“对，人哪有不摸鱼的，对吧？”
女同事嗤笑一声，甩着马尾辫走了。
老李看着女同事离去的背影，紧张道：“她也预约了整容手术。我们……完蛋了！”
我浑身抖如筛糠，像是有密密麻麻的虫在我身上蠕动，它们触手上的倒钩刺得我又痒又疼，难受到难以喘息。
我如鲠在喉，艰难地发出声音：“老李，我们今晚就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