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原先是个农村女人，皮肤粗糙，脸上泛着密密麻麻的麻子。
很是不招人喜欢。
可自从我生了儿子后，
嫂子变了，皮肤开始变得光滑，白皙。
我很是为她开心。
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儿子眼角居然长出了一条细纹。
1.
“老公，你有没有发现嫂子现在长得越来越漂亮了？那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似的。”我看着坐在沙发旁正逗着儿子的嫂子说道。
闻言，老公也看过去。
赞叹道，“确实。”
我剜了他一眼。
老公失笑，“但是没你漂亮。”
十分有求生欲。
我满意地收回了眼神。
其实我挺为嫂子如今的变化感到开心的。
我嫂子名叫曹晴，三年前嫁给了我老公的亲哥，虽说两人不是什么郎才女貌吧。
可到底，这段婚姻已成定局。
曹晴嫁过去后，因为外貌的丑陋相当不受婆家的待见。
一家人对她非打即骂，过得很是凄惨。
每次去到她家，看到这种情况，我都不落忍。
所以对她总是比对其他的亲戚更亲近一点。
直到我怀孕第九个月的时候，谁也没有料到，老公的亲哥头孢配酒意外去世。
曹晴被婆婆怒骂丧门星，是害死她儿子的罪魁祸首。
嫂子在那个家彻底过不下去了。
我心一软，不顾老公的反对，将她接到家里来住。
接她到我家来的那一天，她什么都没干，整天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肚子，眼神放光。
我看到，笑了，“嫂子喜欢小孩吗？再有一个月就可以抱抱他了。”
曹晴看了看我，嘴角弯起诡异的弧度，语气热切，“我很期待。”
自那天起，嫂子每天给我做好吃的东西吃，什么燕窝鱼翅，鲍鱼刺身，什么有营养给我吃什么。
最后一个月，我没节制，体重重了十来斤。
预产期的那几天，嫂子看向我肚子的眼神几乎难以控制。
孩子生出来的时候，医生都惊了。
八斤六两。
是个大胖小子。
我听说孩子出生后第一个看见的是谁，长大后就会长得像谁。
也不是嫌弃，进产房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老公一定要是先抱到我儿子的那个人。
原因是，我是个颜控，孩子的颜值一点也不能马虎，在颜值问题上，我愿意迷信一次。
医生推着我走出产房，护士抱着我儿子走在旁边。
嫂子见了我们，脸上堆满了笑，疾步上前，搓了搓她黝黑粗糙的手掌，就要接过护士手里的孩子。
我皱了皱眉，眼神示意老公。
老公受意，笑着上前，“嫂子，先让我抱抱吧。”
孩子先让父母抱，天经地义，可我没想到。
嫂子一改往日憨厚懦弱的样子，面露凶光，批头盖脸一顿操作就从护士手里抢先夺过了孩子。
老公一愣，跟我对上了视线。
这什么情况？
我已经有点不开心了，但也不好发作。
孩子猛地哭了起来，哭声震天响。
嫂子脸上却笑开了花，高兴得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这表现有些夸张。
但转念一想，可能是太喜欢孩子了吧，我也就没多想。
嫂子对孩子确实是好，比我和我老公这孩子的亲妈亲爸还更加上心。
孩子不舒服，她就整宿整宿守在旁边，不合眼。
孩子耍赖闹腾不愿意睡觉，她就整夜抱着孩子不撒手，陪夜。
本来，孩子还是跟我们两口子睡。
可后来嫂子实在太夸张，要在我们房间打地铺陪孩子。
我和老公一商量，干脆让孩子跟她睡。
从那天起，嫂子每天都笑意盈盈地，连带着皮肤都好了不少。
我看着沙发旁跟儿子开心互动着的嫂子，心里也非常高兴。
看他们玩儿地这么开心，我也想加入了。
“柚子，来，妈妈抱抱。”我笑着朝宝宝伸出双臂。
柚子本来还笑着，看我一眼，嘴一撇，哭了。
哇哇大哭，停都停不下来。
我一怔，双手僵在空中，无所适从。
“好了好了，妈妈不抱妈妈不抱，大伯娘抱。哦~乖~”
说着，她幽幽地看了我一眼，避开我的怀抱，抱着柚子走进了房间。
2.
我越想越难受，对于嫂子和柚子过于亲密的关系，在心里也别扭起来。
“老公，你给嫂子找好工作没有，合适的话，就让她去上班，一直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我躺在老公怀里，思虑再三。
“现在哪个岗位都不缺人，再等等吧。”
我叹了口气，盯着紧闭的房门，满心忧虑。
半夜，我醒来口渴，迷迷糊糊摸黑跑到客厅倒水喝。
经过嫂子的房间时。
里面传出女人动情时的娇喘声。
我瞬间清醒过来，走近几步，贴近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好几秒过去，并没有半点动静。
以为自己听错了，下一秒，门从里面猛地拉开。
我吓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嫂子打着哈欠，抱着孩子走出来，见了我，“桥桥，你站这儿干什么？”
“嫂子，你在房间里干什么呢？脸怎么这么红？”我满心疑虑，透过嫂子的身体看向屋内。
怕不是放了男人进屋吧？
嫂子笑了笑，“我刚在屋里做仰卧起坐呢，柚子想上厕所了。”
仰卧起坐？
我看向她怀里的柚子，胖嘟嘟的小手此时正揉搓着眼睛，很困的样子。
等嫂子抱着孩字走进厕所，我朝房间里巡视一圈，并没有什么异常。
只有床头摆着的罐子，看起来还挺特别的，古朴而又神秘，上面撰写着秘密麻麻的经文。
没想到嫂子还懂艺术。
3.
第二天早上，应我强烈的要求，老公带着嫂子出门去跟HR谈谈嫂子工作的事情。
出门时，我刚把柚子抱进怀里，他就开始嚎啕大哭，挥舞着小手不让嫂子走。
嫂子竟依依不舍地流了泪，反口不想去，说着就要把柚子从我怀里抢走。
我不高兴了，避开她的手，“嫂子，你还是快去吧！总在家里待着也不是个事儿，你这么宠柚子，他都被你惯坏了。”
听了我的话，嫂子没办法，只能跟着我老公出了门。
门闭合的那一秒，我仿佛从门缝里看见，她狠狠瞪了我一眼，表情阴狠。
我没心思管那些，因为柚子实在哭得太厉害。
额头青筋拱起，全身都冒着热汗。
我放好热水，打算给他洗个澡。
可脱掉他衣服的那一秒，我看见他身上满是紫红色的痕迹。
我惊了，试探性地摸了一下。
柚子没哭，说明是不痛的。
电光火石间，我心里升起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吻痕？
想起昨晚在客厅里听到的不堪入耳的声音。
更加加重了我的猜忌。
嫂子有恋童癖？
我心里一阵恶寒，打了泡泡，给柚子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
正洗着，我突然发现柚子的皮肤摸着特别的松弛，仔细一看，皮肤里面，居然泛出了褐色的斑点。
我连忙仔细打量柚子全身，更诡异的事发生了。
他的眼角竟然长出了一条细纹。
我不知所措，柚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张开嘴，忽地咧嘴笑了。
嘴角的纹路一瞬间变成了明显的沟壑。
此时，柚子不再像个刚满八个月的婴儿，倒像是个八十岁的老人。
我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一瞬间，我竟对这个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生出了一丝恐惧。
“老婆，我们回来了！”客厅的门被打开，几秒后，一股风吹动了我耳边的发。
嫂子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一声不吭地接过我手中的洗澡大权。
全程没看我一眼。
柚子一见她，笑的更欢了。
眼角，嘴角的纹路愈加明显，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空气中好似弥漫出一股老人味儿。
我站在浴室门口，双手抱臂，看着嫂子和柚子互动。
老人味我很熟悉，特别是我爷爷快要去世时，那是一种绝望的，浸入皮肤里的腐朽味道。
这味道，怎么说也不该出现在一个八个月的婴儿身上。
我将视线转向嫂子。
茂密发亮的头发，白皙透亮的皮肤，脸蛋上泛着淡淡的桃红。
漂亮，妩媚，又知性。
怪异，太怪异了。
4.
我总觉得这些变化与嫂子脱不了干系，便忍着不适感，提出让柚子晚上跟我和我老公一起睡。
“不行！柚子必须跟我睡！”
嫂子的反应实在过于激烈，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她也好像知道自己的表现太激烈，眼神游移，“我的意思是柚子晚上要喝奶，我怕打扰你们休息，你们白天还要工作呢。”
“没事，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对了，今天不是去看工作吗？看得怎么样？”
老公夹了根青菜扔进嘴里，胡乱嚼着，“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不知道怎的，我去了一趟厕所回来，那人力经理就变卦了。”
老公一脸郁闷。
我看向嫂子，“发生什么了？”
嫂子一脸失落，“我是来自农村的，没上过学，兴许是他看不上我这条件吧。”
那人力经理是老公同事的朋友，按理来说也会给点儿机会。
先试试再说，怎么会一点情面不留，直接拒绝呢。
我看着正与柚子嘻戏的嫂子，心里存疑。
“大伯娘还要一直陪着柚子呢，我去上班了柚子怎么办呢？是不是？柚子？”嫂子一边逗弄着柚子，可余光分明一直盯着我。
我老公神经大条，“是啊，就这样挺好的，我俩工作都忙，找个保姆还不知道能不能行，最近新闻上不是报道了好多保姆虐待小朋友的事吗？”
“还是自家人用着安心。”
晚上，我从嫂子手里抢过柚子，抱进房间睡觉。
这次不管他如何哭闹我也没有妥协。
一直到了后半夜，他终于哭累了，不哭了，我们才缓缓睡去。
不知时间过了过久，柚子竟又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坐起身来，抱着柚子轻轻摇晃着。
“老公，柚子好像饿了，你快去冲奶粉。”
我很困，这些动作只是下意识的举动，我闭着眼睛，就快要睡了过去。
忽然，怀里的小东西开始卯足了劲往我胸脯上蹭。
脑子里闪现一张老人的脸。
我猛地清醒，一阵反胃的窒息感。
正好老公拿着奶瓶来了，我立马将孩子扔给他。
本以为喝了奶他就消停了，没想到他压根不喝，目光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胸。
我头皮发麻，竟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恶寒，想一拳朝他脸揍过去。
老公坐在床边，摸了摸后脑勺，“老婆，儿子好像想喝母乳。”
我骑虎难下，总不能说，自己觉得儿子长得像个老人，觉得恶心，不给他喂奶吧。
我努力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柚子眼睛贼溜溜地看着我的胸脯，目光在上面游移着。
竟是等不及，直接掀起我衣服下摆就往里面钻。
呼吸喷洒在我的肚子上，空气中的老人味儿越发浓郁。
我心底泛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排斥感，恶心又难受。
我抓住柚子的后颈，猛地将他拉出来，摔到床上。
柚子“哇——”地哭起来。
哭声惊天动地。
老公被吓了一跳，连忙抱起孩子轻哄。
肚子被触碰的地方火烧火燎的，像是滑过了一只毛毛虫，恶心得紧。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嫂子站在门口，阴森森地看着我。
“还是让柚子跟我睡吧，你们应付不了他。”
原本哭个不停的柚子，瞬间止住了哭泣，张开手臂要嫂子抱。
我被恶心坏了，现在只想让他快点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抱过孩子就往嫂子怀里塞。
老公也是心大，没过多久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辗转难眠睡不着，披上外套，出去给我弟弟打电话。
我将柚子长得越来越像老人。
嫂子却长得越来越漂亮。
柚子对嫂子越来越依恋的事全部告诉了弟弟。
对面沉默了许久，久到我背后升起了一抹寒意。
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姐......”
对面欲言又止。
“现在家里的柚子恐怕已经不是真正的柚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