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英雄王甲本,阵亡的另一个说法

马革话英雄 2024-03-30 16:33:06

1944年7月,国军79军在解救衡阳方先觉时,军长王甲本在东安与日军遭遇,因身边只有军部一连卫兵,与日军激战后殉国。

关于王甲本军长牺牲的经过,一般的说法是:前面的部队因为错误情报撤退了,没有通知军部;王甲本命令某团占领前方一山口,那个团长却擅自带队伍走了,导致王军长与军部、卫队与日军遭遇,不幸壮烈牺牲。

王甲本军长

我22年前去世的岳父刘开宽(曾名刘克雄),1937年7月从军校紧急毕业,以少尉军官身份加入国军第79军。八年抗战,南征北战,经历了79军全部的战斗,毫发未损。上世纪八十年代西南边境“两山轮战”时,他鼓励在部队的小舅哥积极上前线:“我打了八年抗战,不是一根汗毛也没伤到!”

抗战胜利后,79军镇守四川。我岳父对79军的一些内幕比较清楚,说王甲本治军严厉,对王甲本的牺牲谈了一件事。

79军属于陈诚的土木系,也是国军的野战精锐之师,哪里战况紧张,就派往哪里,抗战中的重大战役基本都参加了。在湖南常德某地,行军倥偬中,王甲本的勤务兵捉了百姓的一只鸭子,给王甲本做菜。王甲本看到端上的鸭子后,一问,勃然大怒,当即命令:枪毙。

蒋军抓到鸭子打牙祭(资料照)

命令一下,副官愣住了,为一只鸭子枪毙人?周围的幕僚也不解,王甲本说,我颁布过命令:

临阵脱逃者杀;奸淫妇女者杀;扰民者杀。这不是扰民吗?副官只得服从命令。

勤务兵异常愤怒,押赴刑场的时候破口大骂:王甲本啊,老子这是为你好啊!你倒要杀了我。一路走,一路骂。官兵听闻此事,沮丧,伤心,有的甚至落泪。

王甲本治军严厉,曾经当场枪毙强奸妇女者,临阵脱逃者,官兵背后叫他“王屠夫”。他发饷时,本人现场监督,保证士兵军饷不被克扣,这一点也是陈诚欣赏的。可是却招致手下军官反感,由于当时国军吃空饷是惯例,哪个连长不吃几个空饷?触动一些人的既得利益,当然受怨恨。

对王甲本的行事,同事也颇有微词,据方靖(最后一任79军军长)回忆:王甲本接任98师师长时,前任莫以硕开走了98师一辆小车。王甲本安排卫士暗中埋伏,硬是在半路上将莫赶下车,把车开了回来。虽说莫以硕以前空降,抢了本属王甲本副师长的位置,可人家都已经走了,你王甲本还这样干,在有的人看来,也太没气量了。

淞沪会战的国军士兵

抗战以来,物价飞涨。1937年的100法币,可以买一头牛,上海“八一三”抗战,基层阵亡军官抚恤金是800元,可以买2亩田出租养家。到1945年,一包好一点的“华福”牌香烟就要400元法币。部队军饷虽说也涨,但总不及物价涨得快。而且《战时薪金法》削减了军官薪水。国军的大人物可以做生意,基层军官就指望吃一点空饷。王甲本监督发放军饷,就断了许多人养家糊口的财路。那时候凭自己的军饷,根本养不了家。方靖回忆,有一个少将参谋,因为不让他带部队里的剩饭回家,居然嚎啕大哭。

1946年底,宿北战役中的国军开饭。吃饱饭,对国军底层来说算是幸福了

少将已经是高级军官了,其军饷竟然养不了家,这在今天看来也是难以置信的。国军士兵的伙食实在不敢恭维,今天看到那时国军士兵的照片,就可以印证这一点。所以,国军士兵抢百姓的鸡鸭吃也是自然。

再看网上,所谓老兵回忆王甲本将军殉国的文章,里面有这样的叙述:天亮以后,有部队派人来看究竟,发现王甲本将军已殉国了。我岳父说,其实有部队听到了军部枪声激烈,但都观望不前,致使王甲本将军寡不敌众,英勇牺牲。

以前,湘鄂西的夏曦在洪湖根据地错杀干部战士太多,长征到贵州时落水身亡,有人反映给关向应说,是周围人见死不救,关向应发了一通火也不了了之。

类似的事,国军这方面的材料更丰富了:

方靖的同事吴继光从上海退却时,从昆山率部渡河,因为船少人多,他不管部队只想自己先渡,要卫兵把住渡口。士兵们怒不可遏:你们当官的,打仗在后,逃跑在前,没那么便宜!一顿乱枪,将其击毙。

还有一个师参加台儿庄会战,又参加徐州会战。国军被日军包围,李宗仁指挥有方,大部队突出包围圈。有一支部队突围后来到武汉,但师长不见了,部队却没有散,还是建制完好,这真是耐人寻味。

王甲本将军是名副其实的抗日英雄,他带领79军打得不错,誉为抗日铁军。这是不容抹杀的事实。国军抗战,不乏勇敢的部队,也不乏铁血军人,也付出了重大伤亡。张自忠将军的殉国,是明知兵少,却毫不畏惧向敌进攻,那是求仁得仁。向国人洗刷了自己曾经留在北平与日军亲近的汉奸名声。王甲本将军的牺牲,细品之下竟有一丝苦涩?这或许是那个时代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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