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留学的竹马，在和我订婚前一天点了外围女。

我反手就取消了婚约，还顺便报了警。

陆轻舟出狱后发了疯地找我。

没过几天警察登门做定期回访。

「陆先生，麻烦离我老婆远一点，否则您将涉嫌骚扰罪。」

1.

我正在纠结明天订婚的礼服穿哪一件，朋友给我发来消息。

「大事，速来。」

定位是她家开的酒店。

我把一条红色的新中式旗袍放到床上，赶去了酒店。

她翻出一段监控。

我越看越沉默。

来到酒店八层的一个总统套房门口。

门内的人玩得很花，门开了个缝，令人难以启齿的声音从门口传出来。

陆轻舟的声音伴着几个女人的的声音。

我脚步有些蹒跚的下了楼。

浑身冷得颤抖。

林妮一脸愤愤，但又担忧地看着我。

她在我身边絮絮叨叨，生怕我做什么傻事。

我把眼泪憋了回去。

打开手机。

「你好，我要报警，有人聚众yin/乱。」

我和陆轻舟是大院里一块儿长大的，称得上是青梅竹马。

两家也从小开玩笑似的定下了娃娃亲。

他高中念完后，在家里人的安排下出了国。

出国前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不像个男人。

十五岁的他像个小老头似的再三叮嘱我，

「你可不许早恋，不许让哪个浑小子欺负你，你等我回来啊。

呜呜芊芊，我舍不得你啊呜呜呜。

等我回来，我挣好多好多钱，然后娶你！」

八年后学成归来的他，却在我们订婚前夕和别的女人们厮混。

我抱住林妮哇哇大哭了起来，没一会儿眼睛肿得跟个大核桃一样。

警察很快就到了。

林妮低声说了一句「我靠，帅哥」

为首的警察打开执法记录仪，抬头看着我和林妮。

「谁报的警？」

我用力睁大肿着的眼睛，有些抽抽嗒嗒。

我心想怎么这人感觉有点熟悉。

「这还不明显吗？」林妮看着肩上湿了一片，有些无奈。

「抱歉，例行公事。」

他带着后面的警员上了楼。

很快衣衫不整的一群人被带了出来。

当天晚上，我就和爸妈提了要解除婚约。

紧接着陆轻舟被抓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我爸妈还着急去找陆轻舟爸妈问是什么原因，是不是抓错人了。

陆叔叔坐在客厅里把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陆阿姨一脸难以启齿地看着我。

「那个孽子，老子真想弄死他。」陆叔声音中气十足。

「芊芊，轻舟对不起你啊！」阿姨抹着眼泪。

2.

我被警察叫过去做笔录。

上一次带队的那个警察坐在我对面，我从其他警员嘴里听到，他姓江。

他低头做着笔记。

「你和陆轻舟什么关系？」

「嗯…本来是未婚夫，现在没关系。」我思考了片刻开口。

他有些同情地看了我一眼。

后来我主动提出要去探视一下陆轻舟。

本来以为会看到一脸忏悔的他。

可事实是，

陆轻舟坐在铁栏里却好像丝毫不在意。

「芊芊，在国外有生理需求都会找人解决，这很正常，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他似乎笃定我不会生气，自顾自地说着。

「国内的这些条款也太扯淡了，一点也不人性化。」

我强忍住抽他一巴掌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看着他。

「陆轻舟，你还记得吗？明天我们订婚。」

他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当然记得，国外在脱离单身前，都会有这样的派对，我只是…」

江警官打断了陆轻舟的话，「啧，不知悔改。」

我也听不下去了，转身就走了。

陆轻舟他妈和我爸妈一块儿赶来了警局。

陆叔嫌丢人没来，这局里有不少老干部是曾经的战友。

我爸看见在我身边的江警官愣了一下，试探着开口。

「小江？」

江警官抬头，有些茫然，随即反应过来。

「宋叔。」

我想起来第一眼为啥看他眼熟了。

江程锦。

小时候也住在大院，后来他家出了点事儿搬走了。

他比我们长几岁，所以不和我们在一块儿玩，时常一个人坐在树下发呆。

我小时候看他怪可怜，老去找他玩，但是他很少搭理我。

江程锦看着我，又看了看陆轻舟的方向，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队，他们几个血检结果出来了。」

江程锦接过单子，神情不太好看。

「小江，陆轻舟怎么了？」陆姨看见江程锦的表情，一下子有点懵。

「陆轻舟他…毒检阳性。」

陆姨砰的一声坐在了地上，简直不可思议。

我爸妈赶紧将陆姨扶了起来。

我爸叹了口气，「轻舟，这…哎…」

3.

我和陆轻舟解除了婚约。

我到现在还有点懵，那个曾经干干净净信誓旦旦要娶我的小男孩，居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还有他在牢里对我说的话，我整个人气有点喘不上来。

这八年到底变了多少。

后来在警方的调查下，才知道原来早已经不是第一次。

他回国之后点了无数次外围女，然后还聚众吸食国内严禁的粉。

我坐在警局，听着调查结果。

「没想到再次见面是这样的场景。」我有些自嘲地开口。

「长痛不如短痛。」

他依然惜字如金。

我叹了口气，起身拎起手提包。

「这几天辛苦江警官了，我先告辞。」

「分内的事。」

外面雨下得很大，我打车好半天没打到。

他从身后，撑伞过来。

「我送你。」

江程锦换了一身便装走到我身边，手里拿着车钥匙。

车里有很好闻的薄荷味。

他坐在前面，江程锦穿着黑色夹克，利落的毛寸，下颚线格外明显，有些痞帅。

一路无言。

我进房间开了灯，从阳台上往下望了一眼，江程锦的车才刚开走。

瞥到了衣柜里的红色旗袍，我不假思索地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有些事情，永远不可能原谅。

他们常说大院里出来的孩子最是根正苗红。

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从小父母给我们灌输的思想都是可以玩可以闹，但是永远不可以碰法律的底线。

我把房间里所有和陆轻舟送我的东西都丢进了垃圾桶。

等我把所有东西收拾完，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屏幕亮了。

有人申请加我微信，留言是，我来找陆轻舟。

我思索了片刻，同意了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个化着欧美妆的女孩子。

「陆轻舟在你身边吗？让他回我消息。」她发的语音，说话毫不客气。

来人自称是他的女朋友，她给我甩了一张图片。

应该是在国外医院的孕检单。

又一道响雷在我窗口炸开。

接二连三的巨大冲击让我有些发懵。

或许是太久没回消息，她打来了语音通话。

我鬼使神差地接了电话。

她不耐烦地嚷着要找人，那边还隐约传来外国人的嬉笑声。

「他不在。」我回应道。

女人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他是不是想躲着我！把我肚子搞大了，现在玩消失？

听说他回来要订婚是吧，我告诉你，如果他不负责，我就挺着大肚子去你们婚礼现场闹！

我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他被抓了。」我的语气格外平静。

女人半信半疑，「你别想一个人霸占他！」

「我告诉你，要不是你每天像条癞皮狗一样黏着他搞得他烦得不行。

要不是家里人逼他，他压根不会回来和你订婚！」

我抓着手机的手又握紧了些许。

原来是这样吗？

我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脑海里她说的话在我耳边不断回响。

4.

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那个女孩真的来了。

不知道从哪里她知道了我的单位地址。

她在门口号啕大哭，说要见我。

她看到我，冲了上来。

「陆轻舟呢？让他出来！否则我让你把工作也丢了！」

她很漂亮，五官精致，留着大波浪。

我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居然因为陆轻舟没有回她消息愿意从国外飞到国内。

甚至不惜大庭广众之下丢脸都要找到他。

我只得又耐心地解释一遍。

她神色有些疯癫，冲上来抓着我衣领，大声嘶吼。

「不可能！」

我脸上被她的长指甲猝不及防划出了几道血印子。

警车很快到了，有人早早报了警。

江程锦从车上下来。

没想到和江程锦的每一次见面都那么狼狈。

同事在帮我脸上消毒，我痛得龇牙咧嘴。

那个女孩还在大吼。

「他把我害成了现在的样子！他要对我负责！」

她趁着被押上车的空当，挣脱控制，红着眼睛掐我脖子。

「都是你！你抢走了陆轻舟！我杀了你。」

江程锦反应很快，把那个女的撂到了地上。

他单手抓着她的手腕。

从腰间取出手铐铐上，动作干脆利落。

他转头呵斥那两个刚刚走神的属下。

「走吧，你还得走一趟。」江程锦朝我招呼。

我又一次去录口供。

里面的小警员看到我都打了个招呼。

「哟，又来啦！」

我无奈地点点头。

那个女孩被抓以后嚎啕大哭。

她叫温雅，也是个可怜人。

在国外勤工俭学，江程锦主动和她交往，然后在她的酒里掺药，又和她发生关系。

从此她走上了不归路。

后来没钱吸，只能去找别的路子挣钱。

但是她能确保都是戴着保护措施的。

唯独和陆轻舟没有，因为他说他不喜欢戴。

然后温雅检查出来得了病还怀孕了。

可是那会儿陆轻舟已经回国了。

她家里人觉得她丢人，都不管她了。

走投无路，只能回国。

她平静了些许，依然执念要找陆轻舟。

江程锦给她看了陆轻舟的拘留记录之后，她才终于绝望了。

我听得心里也不好受，或许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说到底陆轻舟造就了她现在的悲剧。

这件事情在我们单位和公安局都闹得很大，第二天就传到了陆叔陆姨的耳朵里。

他们给了温雅一大笔钱。

再见到这二老时，他们已经憔悴得不像样。

温雅决定去堕胎，陆母陪着她去，还有女民警。

5.

做完笔录，江程锦送我出去。

「希望下次再见不是出警。」他难得说了很多字。

我扯了一个难看的笑，「我也希望。」

最近事情有点多，有些心烦，回了爸妈家里。

父母都没有提这事儿，我想了想还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我爸喝了一口酒，叹了口气，「你说这老陆家最近是遭了什么，轻舟从小看着长大，挺好一个孩子，怎么现在…哎…」

「要不说呢，也可怜我家芊芊了。」我妈心疼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或许刚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是很难受，但是现在其实平静了很多。

我还怕我爸妈想不开，没想到，我妈怕我在陆轻舟的阴影里走不出来，开始执着于给我安排相亲。

「张姨都帮你把人越好了。」

我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

我无奈扶了扶额。

刚想拒绝，我妈带着哭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就知道，芊芊还是心里难受，还是放不下陆轻舟，你说我芊芊命怎么那么苦啊…」

「去去去，妈，我去，你别哭了。」我赶紧说。

我妈瞬间收了哭腔，「那你别迟到啊，我听张姨说了，人家是个好娃娃，一米八五，二十多，无不良嗜好。」

哎，媒婆的话我妈怎么能信呢。

我都已经想象到一个三四十岁光头油腻男了。

第二天，闹钟响了半天都没把我叫起来。

我猛地抬头已经七点四十了。

赶紧爬了起来，胡乱洗漱一下直接出门。。

到了地方才发现脚上拖鞋忘记换了。

看了眼表已经八点半了。

进咖啡馆里面人挺多，我在四处找人，突然发现没问张姨要照片。

四目相对。

江程锦也在这里。

他今天也穿得很随意，一件黑色毛衣配了一条牛仔裤，显得慵懒又清爽。

我朝他摆了摆手，又继续找人。

给张姨发消息她也没回，我站在大厅里显得很呆，所以坐到了江程锦那边。

「江警官今天休息啊，约了朋友嘛？」

我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寻找话题。

他点了点头。

「你呢？」

我有些难以启齿，找了个借口想掩饰过去。

「嗯呢，见个朋友。你朋友什么时候来啊？」

他看了眼表。

「哦，她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

我还在想那个相亲对象在哪里，没思考就顺着他的话茬接下去。

「真过分啊，迟到半个小时，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她…」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你不会也是张姨介绍来相亲的吧？」我眼睛瞪得溜圆。

他怔了一下，「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