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手中的枪，炮灰们终于搜刮了一批战利品。
今天诸位得上座！
因为以前你们拿到的，要么是大老爷不要的，要么是天老爷扔给你们的，要么靠自己可怜巴巴，要么等别人好心给的；
今天不一样啦，今天是你们自己挣来的！
龙文章边吃着罐头，对着大伙喊“爷爷”。
烦啦低下声对兽医说了句：“他妈的收买人心。”
虽然死啦死啦那一番话说的是事实，但他确实也是在收买人心。
可即使这样，烦了还是觉得死啦死啦真的魅力四射！
孟烦了不像其他炮灰。
他受过教育，但和阿译不同，从多场败仗中活下来之后，他更明白得惜命。
可不管嘴上怎么损龙文章，他心里其实已经被那个疯子收服了。
而康丫和不辣早成了死啦的铁粉。
凭着一已之力就收服了一群兵油子，龙文章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01 救命之恩
一群炮灰只穿着一条裤衩，手无寸铁上了飞机，以为等着他们的会是精良的装备，和充足的衣物粮食。
可很不幸，他们遇到了一架日本歼敌机。
从坠毁的飞机上死里逃生，又遇上了一小队日本兵，然后四处逃命。
犹如无头苍蝇的他们，被毫无作战经验的少校阿译带进了英军的仓库，几乎成了日本兵的瓮中之鳖。
外面一阵枪声过后，看到有一双脚靠近，全体人如临大敌。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躲在屋里，是跟二十几个日本兵在作战，而他们十几个人，只有两把枪。
面对靠近的敌人，他们只有把自己变成野兽一般，个个面目铮狞。
我是你们的团长！
这是被扑倒在地的龙文章，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此后，他们真的就只认他这位团长。
从这位团长大人的口中，他们才知道，围困他们的日本兵不是二十几个，实际上只有四个。
而这四个日本兵，已经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团长干掉了。
换句话来说，不管他们心里是不是对这个，自称是川军团团长的人身份存疑，但他一个人顶了他们十几个人是事实。
他们的命，是他救下来的！
不过，炮灰们都是从败战中活下来的，救命之恩虽重，但绝无法令他们的忠心追随。
真正令他们心甘情愿，连死都不怕跟着龙文章的，是这个团长实在与他们见过的军官太不一样。
龙文章，是个疯子！
02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他不让他们披着布条当衣服，也不让他们穿日本兵的衣服。
这里是缅甸，这些天这里会死很多黄种人，死了以后唯一能拿来认人的，就是死人身上裹的布片。
这仗打不赢，很多尸体回不了家，能和同胞埋在一起就叫回家了，难道你们愿意和日本鬼子埋在一起？啊？
他更不让他们扒死去的战友的衣服。
他告诉他们：我不希望你们死了还会被人扒衣服。
他们没衣服穿，只穿了一条裤衩，他告诉他们，就算只有一条裤衩，那也是中国裤衩。
一条可以干死鬼子的中国裤衩。
他把自己衣服脱下来了，给了死去的中国士兵。
他和他们一样，只剩下一条中国裤衩。
他把自己泡在黑漆漆的汽油里，也让他们泡在里面，看到每一个人都黑漆漆的。
当惯了炮灰，却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疯子军官。
这个龙文章，与那些躲在身后让他们冲锋的长官太不一样。
因为，他居然把自己搞得和他们一样。
他喊了一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大老粗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烦啦和阿译几个听得懂，却在很久以后才明白他那八个字有够多贴切。
03 搞掂智力和武力担当
孟烦了是炮灰团里脑子最灵活的，迷龙的武力值无疑是最高的。
一场“生死交手”，龙文章就已经看出来，阿译虽是这群人当中官衔最高的营长，但凡事只会来一句“孟连长”。
而烦了就是个碎嘴。
他那张嘴除了特能损人，还特能煽动人心，他那条烂腿已经烂成了他的心病。
所以，走出英军仓库，龙文章就找了个由头撤了烦了的连长之职。
但没想到就有这么巧的，烦了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会说英文的人。
所以，连长做了二十八小时的孟烦了，二等兵做了一分钟，上等兵做了二十秒钟，最后是上士。
他成了龙文章的传令官。
成为传令官后，孟烦了听到最多的指令就是：“传令官，三米之内。”
限定烦了离自己三米之内，是龙文章为了传达自己的指令，是为了让烦了做好翻译吗？
不是的！
他知道，这都是一群兵油子，没那么好收服。
事实证明，后来确实发生了一场由烦了煽动的哗变。只是，那场严重的事件，已经被死啦死啦搞得像是戏谑。
不过这场哗变，更像是龙文章有意为之的。
他其实一早就看出来，烦了想让他成为空衔团长。
在小说里，有这么一段：
“你不是一直在撩拨大伙儿整死我吗？”他看着我的表情开始乐，“别说，我还真怕，所以要你三米以内，你是地头蛇，我真怕会撩拨的地头蛇。”
这一场哗变之后，龙文章知道了这群人没有想要他的命，他们只是怕自己死得不值。
从知道烦了有烂腿之后，龙文章就没有忘记过要给他医治。
随着烦了的那一声“谢谢”，就表示他也被收服了。
解决了烦了，迷龙就好解决多了。
东北佬儿就是不会打仗，虚耗粮饷，浪费我子弹。
我半匣子弹打死四个，你一匣子弹打死一个。这要等你打到东北，打空的弹匣都够堆个山海关了。
一番打击，接着就教迷龙如何用枪，然后再提出给他配个副射手。
迷龙就完全迷了。
连烦了想用“命金贵”再来撩他，都只得来一句“多少钱”。
看着迷龙在失去最后一个同乡后居然还能这样微笑，烦了就知道，这群炮灰已经把命都交给了那个疯子。
04 跟着死啦能打胜仗
当初，听到要重编，要到缅甸打鬼子的时候，炮灰们跟迷龙打架要去。
除了心怀鬼胎的孟烦了是为了治好自己的腿，其他的人都是为了能打一场大胜仗。
因为虞啸卿那一番家国抱负的豪言壮语，令他们看到了希望。
可到了缅甸，他们没有看到虞啸卿。
只看到了一个疯子。
但这个疯子用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打法，真的打赢了一场又一场仗。
即使，那只是小仗。
他们都是一群输得太多，输了太久的人。
他们已经输到二十几个人被四个日本兵围着打。
是龙文章带着他们从一场又一场小仗的胜利中，看到了原来那豺狗一样的敌人，也会被自己打得像绵羊的一样。
跟着龙文章，他们打赢的何止是仗？
他们是看清了敌人，也找回了自己的信心。
兽医曾对烦了说：自己是没用，但好歹让他们知道往哪里爬。
龙文章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可以拿着枪跟着他冲锋的方向，是看得见的希望。
其实，龙文章做了这么多，他收服炮灰们就一个主题——
给他们想要的！
烦了想治腿，他就找医生帮他治腿；
迷龙能打想打，他就让他成为机枪手，再给他配个副射手；
炮灰们都想要胜仗，他带着他们一场小仗，一场小仗打下来。
当初虞啸卿说：“我要你们提到虞啸卿三个字，心里想到的是我的团长！我提到我的袍泽弟兄们，心里想的是我的团！”
他没做到。
但龙文章做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