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平西域而番邦服——裴行俭

盛唐之所以是盛唐,不仅仅是那些藏在暗处的刀光剑影,那些波云诡异,那些野心家的处心积虑,还有更多的是那些为了盛唐而努力的将军,那些士卒,那一个个被太宗折服的人,他们为了捍卫大唐的荣耀而四处征战,这一批人大多都出生于隋末乱世,成长于贞观年间,跟随尉迟恭,李靖等猛将见识过唐军的强盛,后来李治登基又因为复杂的朝堂斗争而被派到西域,满腔为国之心最终化作了对西域经略的拳拳报国,所以这些人成名之时大多年迈,而他们去世之后唐朝将才匮乏,造就了武周的衰弱,其中著名者有裴行俭,刘仁轨,苏定方等。

裴行俭,出身河东闻喜裴家,是世家大族,自然不缺少良好的教育,父亲裴仁基是隋朝大臣,后来在王世充麾下效力;兄长裴行俨更是号称万夫不当之勇,武力非凡。年少时凭借父亲的恩荫为弘文生,后参加明经考试中第,担任左屯卫仓曹参军。他的上司苏定方很看好他,认为可以传授他的本领,于是把自己的本领很多都教授给了裴行俭,苏定方用兵喜欢出奇制胜,这也是后来裴行俭在西域屡立奇功的一个原因,受老师影响。后来调任长安县令,因为和长孙无忌等人政治诉求一致,都反对立武则天为皇后,因此遭受武则天的嫉恨,被贬为西州都督府长史,开始经略西域。665年,升任西域都护,因为善于调节纠纷又仁义之名远传,因此得西域诸多国家信任,很多小国都愿意归顺唐朝,再加上知人善任,培养了黑齿常之,王方翼,李多柞,郭待封等将领,后曾短暂的调回长安任职,直到西突厥的叛乱。那时候西突厥的贵族联合吐蕃想要重建西突厥,情报传回长安后,朝臣纷纷建议出兵讨伐,但是又被一些大臣以刚打完一仗,不可劳民伤财为由拒绝,因此裴行俭提出的智取被采纳,高宗同意后,裴行俭带着王方翼以护送波斯王子回国的名义从长安出发,途径西突厥那位贵族驻地时将其生擒,兵不血刃平息了一场叛乱,可见裴行俭之智慧。随后便是大规模的东突厥叛乱,必须要出兵了,高宗几次犹豫后选择了裴行俭,已经六十的裴行俭带着十八万大军北上,讨伐东突厥。680年,北伐军抵达朔川,因为上次突厥曾突袭唐军粮草占了便宜,裴行俭认为他们还会故技重施,因此派出一些老弱士兵押运粮草,而粮车上埋伏了大量精锐士卒;果然不出所料,突厥纵兵劫粮,唐军败退后突厥毫无防范,也不检查粮草就休息,结果被等待许久的伏兵杀的大败而归。一战后唐军主力迅速北上黑山,寻找东突厥主力决战,生擒了叛军首脑之一,被震慑的东突厥军心大乱,一些部落商议后砍下了新可汗的头颅投降了唐军,中路军在东西二路还未出动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目标,可见一斑。随后高宗紧急让裴行俭班师回朝,应对吐蕃。

这一年吐蕃从高原上下来攻陷了安戎城,随后向四方扩张,威胁大唐西南部安危,又胁迫一大堆小部落野心勃勃,正当大家准备出兵吐蕃之时,东突厥再次叛乱,不得已裴行俭再次出兵,唐军先锋曹怀顺立功心切,结果轻敌冒进,遇到了东突厥主力被围困,一开始还是且战且退,后来曹怀顺见局势不妙就自己谈了,结果军心大乱,唐军被杀者数不胜数,后来这位将领怕责任太大丢了命,又拿钱去贿赂东突厥,最终得以议和,逃回长安被问责,横水之战的失败毋庸置疑是先锋轻敌冒进,草包一个。然而裴行俭不愧是老将,他同时还派出了程务挺带领一队精锐突袭东突厥老巢金牙山,东突厥本来还在洋洋自得,结果传来老巢被攻陷,后勤没了的消息,军心大乱,撤进了大漠深处。而这边裴行俭虽然有胜,但横水之败也需要休养生息,而裴行俭在想,怎么不战而屈人之兵,最终决心用间谍。他不断派出大量的间谍使用反间计离间东突厥领导层,本来就有矛盾的他们很容易就被分化,随后决心向唐朝投诚,当然,这些人也不是好骗的,他们还想着多谈条件,最终可以保持相对割据,结果老谋深算的裴行俭早就被单于都护府的精锐骑兵调出来在大漠找他们,最终神兵天降,杀的东突厥溃不成军,一手大棒,一手萝卜,一个有勇有谋的智将表现的淋漓尽致。可惜回到长安后李治悍然下令把那些投降的突厥高层杀死,让裴行俭有些不满,毕竟自己答应保这些人一命,何况杀降会让小部落恐惧而不敢归顺,之所以贞观以后百战百胜是因为太宗皇帝每次打完后都会给一些少数民族投诚者升官,树立典型而分化敌人,后来裴行俭才知道这次是因为宰相裴炎进言说“这次是程务挺奇兵突袭,加上东突厥走投无路,和裴行俭没什么关系”,因为复杂的政治原因,这位名将的功劳再次被雪藏,直到几年后西突厥再次叛乱,高宗又想到了这位老将军,却发现这位老将军在出征的前夕去世,终年六十四岁。最后是他一手提拔的王方翼平定了叛乱,高宗任命的将领还没出军,平叛的消息就传来,可惜这位王将军和王皇后有血缘关系,高宗也不能提拔,裴行俭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郁郁而终,为之奈何。

后来的裴行俭赞誉颇高,颜真卿把他列入六十四名将,宋代亦称他七十二名将之一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可是依旧可以威震一方,安定西域而不喜战,善战而不好战,不战而屈人之兵,善待俘虏,优待士兵,古之名将,莫过于此,可惜陷入了党争,也正因为党争,武周一代军事实力才大幅度倒退,直到开元才再次强盛,只能说武则天是个政治高手,军事上面就差远了,丘神绩,王孝德都不能保家卫国,而王方翼,裴行俭这样的名将又为她所不容,最后只能是对外无能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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