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奇案:婆媳难相处,妯娌更难相处,嫂诬弟妹致悲剧

读史鉴往说乾坤 2023-09-28 08:57:05

明朝万历年间,山东登州府栖霞县,有兄弟二人,哥哥名叫黄文涛,取妻李氏;弟弟名叫黄武略,娶妻张氏。两兄弟并没有分家,哥哥住在东厢房,弟弟住在西厢房,母亲住在正房。

  平日里都是两家轮流照顾瘫痪的母亲,院子也是由妯娌两人轮流打扫。如果今日该李氏打扫的院子,那么簸箕扫帚就放在哥哥的东厢房,如果该张氏打扫院子,就放到西厢房。就这样两人轮流,时间日久,都习以为常,也没有发生什么纠纷。

  这一年重阳节,弟弟黄武略去往外地收债,嫂子李氏则前往小姨家做客饮酒,哥哥黄文涛,弟妹张氏还有老母亲三人在家。这天该张氏打扫院子,等到打扫完后,张氏就将簸箕扫帚放到了东厢房,想着这样就不用明天早起给嫂子了。恰巧黄文涛出门去了,门也没有锁,张氏将东西放好之后就去照顾婆婆了。

  等到晚上,李氏喝完酒回来了,看到簸箕扫帚在自己房里,便起了猜疑,认为是自己不在家,弟妹来东厢房勾搭自己的丈夫,不然怎么簸箕扫帚在自己房间呢?李氏很是生气,于是就找丈夫理论,逼问他说:“我今天不在家,你与弟妹干了什么好事!”

  黄文涛听了之后,认为李氏氏喝了酒无理取闹,于是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与弟妹有什么关系?你别在这撒酒疯!让别人听见了,会取笑我们的。”

  李氏说:“你自己干的丑事,还怕别人听见!你不说明白,我就找你母亲和弟弟来评评理!”

  黄文涛说:“你凭什么怀疑我与弟妹有见不得人的事?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李氏说:“你还敢抵赖,我问你,这簸箕扫帚怎么会在我们房间!定是你与那人苟合,将簸箕扫帚忘记了。干了丑事,还不让人说,还想打我,我们这就找人评评理去。”

  黄文涛见状,觉得妻子很不讲理,不想多说什么,于是说道:“你小点声,今天你喝醉了,我不与你理论,等明天你酒醒了,我再找你算账!”

  此话一说,却让李氏得寸进尺了,认为是丈夫心虚、怕了。更是毫无顾忌的说道:“我没有醉,你真是太无耻了,连弟妹都不放过,等你弟弟知道了,定会将你的皮都剥了,你还想找我算账。”

  黄文涛越听越气,说道:“你这泼妇,没凭没据的事,你满口胡言。让人听见了,败坏的是弟妹和我们全家的名声,到时候你让我们家怎么见人,今天我便将你打死。”

  李氏说:“心疼了?你干出无耻之事,却还想打我。今天轮到弟妹打扫院子,东西应该在他们房间,怎么到我们房里的?定是你拉着弟妹到屋里淫乱,东西被带入了房间,走时忘了拿走。”

  黄文涛说:“就因为这你就怀疑我们两人有奸情?上午我出门了一趟,我也不清楚簸箕扫帚为何在我们屋。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明天找弟妹问下就知道了。”

  李氏却认为丈夫想要拖延时间,明日与弟妹串通说辞,于是更加大声的辱骂起来。这下彻底将黄文涛惹怒了,将李氏按倒在炕上,就是一顿狠揍。李氏犹如杀猪般的喊叫,一边喊,一边骂,内容越来越不堪入耳。

  张氏听见大哥和嫂子争吵,起初并没有在意,后来听见大哥在打嫂子,就想过去劝说一下。待走到东厢房门前时却听到嫂子骂自己与大哥有奸情。本想进去劝解,但想到二人正在怒火上,自己前去劝解可能不仅不会有效果,反而会让他们争斗更加激烈。

  此时丈夫出门在外,婆婆又瘫痪在床,张氏没有可以诉说的人,而自己又是一个内向之人。此情此景,不免胡思乱想起来:“我过去的时候,大哥和嫂子肯定听见了,我没有进去辩解,嫂子肯定认定我和大哥有奸,因此不敢进去辩解。倘若我现在进去说明,嫂子被打了也不会听信,说不定还会因此怨恨于我。到时候被她咒骂,是自取其辱,我千不该万不该把簸箕扫帚送到他们房间,如今既不能解嫂子的疑心,又污了自己的名声,还不如以死明志!”张氏越想越觉得辩驳不了,于是就在房中上吊而亡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李氏见张氏还没起床,就准备去看下,结果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进去之后就发现张氏上吊身亡了。李氏赶忙将丈夫叫来,将张氏放下来之后,黄文涛顿时对李氏痛斥道:“都是你这张臭嘴,胡说八道,弟妹肯定听到你昨天的辱骂了,如今她上吊死了,可怎么向弟弟交代啊!”

  李氏却说:“你说与她无奸,为什么她会羞愧而死?这是你干的好事,你来收拾!”

  黄文涛百口莫辩,只好叫人到外庄把弟弟喊了回来。弟弟黄武略回到家中后,询问哥哥嫂子,自己妻子为何会上吊自杀?两人说昨晚无缘无故,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自缢了。黄武略见哥嫂言语支吾,料想两人肯定有事瞒着,于是就到了官府告状,请求县太爷前往查验,查出真正死因。

  县令接到诉状,就带领仵作前去勘验,确认是自缢而亡。于是就问黄文涛夫妇最近张氏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黄文涛说:“可能是弟妹偶染疾病,忍不住痛楚,所以自缢而死。”

  黄武略说道:“小的妻子素来无此疾病,况且我才刚走两天,哥嫂都在家,有病也因叫人医治,断不至于想不开。”

  李氏却说:“弟妹性急,丈夫不在家,又不肯与我们说,如今她自己轻生了,与我们毫无关系。”

  黄武略说:“小的妻子性不急,只是为人怕羞,哥嫂乃是情人,有病定会告诉你们,绝不会忍痛轻生。”

  听见几人的争论,县令认定哥嫂两人肯定隐瞒了一些事情,既然他们不说,就令衙役给他们上了大刑。黄文涛在大刑下还能忍受,没有说话,李氏受不过刑就将当日之事和盘托出,并表示真不知道张氏为何会自缢。

  黄武略听后说道:“嫂子这话可以相信,不过我的妻子是否有奸情,还望大老爷明察,不能让死者蒙冤!”

  但县令思索之后却认为两人确有奸情,不然张氏为何要自缢。因此判处了黄文涛死刑,在加大刑罚后,黄文涛终是忍受不住认了罪。得到证词之后,县令按照律法判处黄文涛绞刑,并把判决交给上级核准。正好巡按山东监察御史姚思仁复核此案,发现此案有不少疑点。

  第一,李氏认定丈夫与弟妹有奸情的关键证据簸箕扫帚,陈知县根本没有勘验,更不知道何时放进黄文涛房间的。

  第二,没有婆婆的证词,虽然婆婆瘫痪在床,但也在家中,一些动静还是听得见的,也没有去询问。

  第三,黄文涛和张氏夜晚争吵,张氏能够听见,那么左邻右舍的也可能会听见,陈知县却没有去询问,仅凭李氏的一面之词就严刑逼供,难免不是屈打成招。

  最后,兄弟两人并没有分家,想来平时也还算和睦。若哥哥和弟妹有奸情,那么平日里应该也有所表现,但供词里也没有这方面的描述。

  带着疑点,姚巡按提讯了所有人证。黄文涛在堂上表示自己冤枉,自己是被屈打成招的,自己身背恶名死不足惜,但不能因此坏了弟妹的名声,致使弟弟怀疑哥哥,丈夫怀疑妻子,请求姚巡按能查明真相。

  姚巡按提审李氏,问她为何仅凭簸箕扫帚就判定丈夫与弟妹有奸?院子是不是打扫干净了?簸箕扫帚里是否有粪土?

  李氏还是坚持之前的看法,但也说了院子是打扫干净了的,簸箕扫帚也没有粪土泥草。

  姚巡按又提讯了左邻右舍,得知那日黄文涛夫妇却又争吵,也听到李氏有辱骂张氏,因为没有喊救命,他们也不好去劝。而婆婆由于家里出事,加之身体不好,已经去世,无法为证。

  不过由此,姚巡按也能推断出案情的真相,所以说道:“院子既已打扫,粪土泥草也都倾倒干净了,证明张氏是打扫完后才将东西放进大哥房中的。想必是想省去第二天大早上交付的繁琐,定不会是大哥拉着她行奸。如果是行奸,那么院子必然没有打扫;如果打扫了再拉扯张氏,扫帚上必然有粪土;如果将粪土倾倒后再行奸,那么就不会将簸箕扫帚带入房内。如今簸箕扫帚都是干净的,邻里也都没有听闻二人平时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张氏自缢必定是因为李氏辱骂,而自己又无法辨明,所以以死明志,绝不会是由于奸情而羞愧而死。李氏因一件小事,诬陷弟妹,陷丈夫于不赦之罪,理应治罪。”

  众人听了姚巡按的剖析,都纷纷点头认为合理。黄武略磕头说道:“我哥哥平日朴素老实,只是嫂嫂生性善妒,亡妻也多次和我说过。小的因为嫂子是尊长,便劝亡妻隐忍,不要与嫂嫂争执。没想到妻子竟然因为这件事而死,起初我也不信哥哥也妻子有奸,只是怀疑嫂子无中生有,但哥哥遭不住刑认了罪,我这才没去怀疑嫂子。如今大人为亡妻洗刷冤情,小的感激不尽。”

  李氏见姚巡按要给自己判刑,于是大喊自己冤枉,丈夫是因为之前的大老爷判的案,与自己无关。而张氏被冤枉也是丈夫不早点说明缘由,请求网开一面。

  见嫂子哀求,黄武略也生了恻隐之情,于是向姚巡按请求放过嫂子。表示妻子冤屈已经得以洗清,再处罚嫂子也于事无补,不如赦免她,也好让哥哥一家团圆。

  姚巡按说:“国法无情,你嫂子冤枉他人,害其性命,我也无法救她。”于是姚巡按判处李氏绞刑,以偿张氏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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