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火海救人后反被讹憋屈致死,老天给了再来一次的机会,救还是不救?

卡拉皮 2023-10-17 17:31:43

我是一个兵,却整天擦脂抹粉,不参与训练,饶是如此,国家仍旧给我开工资,人们坚持叫我【英雄】。

英雄?直到我死前的那一刻,我仍旧没想明白,什么叫英雄。

没想到,人民还有需要我的时候,面对人人逃出的滔天火海,我问自己,还会不会以血肉之躯冲进去,被面目全非的挖出来。

回答我的,是坚定迈出的脚,是无形压顶的消防兵使命。

1

从我记事儿起,父亲便常常指着书本上为国捐躯的战士图像对我说:

“儿子,你摸摸你后面的脊梁骨,永远记住,有一根,是他们给的。”

彼时,幼小的我,尚不理解,我能挺胸抬头站的直,跟当兵的有什么关系。

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我的军旅情结越来越深。

【当兵】成了我从小到大面对的所有【职业理想】一栏里唯一的答案。

为此,我不敢让成绩下滑,不敢让体能下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朝着目标缓慢而坚定的靠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皇天不负有心人。

我终于成为了人民子弟兵,穿上了橘色制服,哪里打119,哪里就有我们消防兵的身影。

今天是我上岗的第一天,兴奋过度的血液在四肢百骸乱窜。

对着更衣室的镜子,拍了张敬军礼的照片,迫不及待和亲朋好友分享自己的喜悦。

发送朋友圈配文【日日夜夜的努力,终于能为国家为人民服务了。】

没等细细看评论区的回复,警铃大作。

我迅速整顿情绪,佩戴好装备,与战友们一起奔赴现场。

起火的是一座三层自建办公楼,一层后面连通厂房,经营者自述厂房内一库房易燃物品起火未及时扑灭,导致火情如此严峻。

不知怎么,我总觉得这个人说话吞吞吐吐,好像是在遮掩什么。

队长从业时间近十年,立刻意识到经营者不对劲,不动声色联合现场兄弟单位的几个警察,稍加盘问,经营者面色苍白哆哆嗦嗦吐露实情。

原来,车间库房物品不仅易燃,还易爆,经营者没有按照消防规定对这些危险化工品妥善安置。

起火后害怕被追责迟迟不报警妄想自行扑灭。

更令人揪心的是,库房困有十名工人目前尚未出来。

看队长皱成一团的眉,我们都知道,情况超出预想的严重。

片刻,队长下令:

“我亲自带队,一组十个人进去救人,谁去?”

我第一个冲出来,生怕说晚一步,十人救援小组很快集结完毕。

面对似吞人的巨大火兽,我一头冲了进去。

2

一进入库房,浓黑的烟马上包围了我,我知道,如果不及时救出被困人员,只这浓烟,就势必酿成大祸。

按照经营者提供的厂房线路图,我一路摸索到库房,在能见度几乎为零的库房中,事先准备好的防爆强光手电成了毫无作用的摆设,陆续有战友找到被困人员发出解救成功信号撤了出去。

我心里越来越急,我们的任务是,每个人解救一名被困人员。灼热的温度烤的我浑身像被无数棍子一起敲打一样,疼痛无比。

但一想到被困人员的危险现状,我再顾不上其他,继续向温度更高黑烟更浓的深处探区。

终于,触感不再是坚硬的物件,而是柔软的人体。

被困人员已经昏迷了。

我立即卸下背包找防毒面罩,本该闭合的背包却不知什么时候被刮破,防毒面罩没有了。

思考只有一秒钟。

我摘下自己的仿防毒面罩给昏迷者戴上,抱起他用他身上的衣服堵住自己口鼻,发出解救成功信号,按记忆中的路线撤离库房。

好不容易行至库房门边,腿却突然被类似绳索的东西绊住,正要先放下被困者解开绳索。

异常的劈劈啪啪声音突然出现,且几秒时间内声音越来越大。

糟了,要爆炸了。

这次思考的时间更短,一秒都没到。

我拼尽全身力气将抱着的被困者扔出门外,为了保证被困者最小限度受到爆炸伤害,迅速关闭了库房门,找出背包中的匕首,告诉自己冷静下来,我可以的,我能逃出去,只要给我十秒钟,我就能断开束缚开门逃出。

砰!

失去意识前,我唯一的感官,是听见了这一声巨响。

3

我是被活活疼醒的。

接着闻到了刺鼻的烧焦味,可我的心却在无比疼痛中放下了。

我还活着,活着就好,伤了没什么,养好了还是一个好兵,还能保家卫国。

那时,刚从六天休克期恢复意识的我,尚不明白,对于全身80%以上重度烧伤的人来说,

活着,不如死了。

努力了半天,眼睛只睁开个缝。坐在病床前的我妈,眼睛比我缝还小,红肿的不成样子,她一定担心坏了吧。

我想摸摸她的头,告诉她,没事了,儿子回来了。

却讶然发现一向注重保养满头青丝的她,顶着的,竟是一头银发。

而我欲抬起的手,却迟迟纹丝未动。

我开始发慌了,无论我的大脑如何向身体下达抬手、蹬腿……的指令,我的身体就像个硬梆梆的木乃伊一样,僵在原处。

我焦急的大喊出声,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只是低哑的“呜呜啊啊喔喔……”,语不成章。

我妈听见异响惊喜的抬头站起来,一边向外面喊着“医生快来啊我的孩子醒了”,一边想摸我的脸却只在离我几厘米远的上空虚无的反复抚摸。

医生来了,让我用眨眼的方式,问答了几个问题。

然后跟我妈到角落窃窃私语了一阵,本就慌乱的心越来越惊恐。

待医生再回来跟我交代不要着急好好配合治疗时,我拼了全力尽可能说的清晰一些:

“喔要镜支,喔要滋道什木样。”

艰难的反复说了两三次后,医生和我妈都听懂了,但他们只是沉默……

我急切恳求的看着他们,检测生命体征的机器也开始嗡鸣起来,提示我心跳血压因着急产生的异常。

最终医生妥协了,给我镜子前,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你是人民的英雄,无论看到什么,都要坚强挺住,知道吗?”

我终于看到了自己。

4

不!这不是我!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镜中的脸已经不能称之为脸,像干涸数年的庄稼地,没有一丝水分,布满骇人的裂痕,看不到一点完整的皮肤组织,没有眉毛没有睫毛,两个眼睛烧得肿胀外翻,我的鼻子呢?我的鼻子怎么没了,只剩两个豆大的小孔歪在一个眼睛下面,这是我的鼻子?我不敢置信的张嘴喊叫。

这一喊,才发现我的嘴竟然畸形的像鱼口一样,嘴唇都没有,嘴里全是灰一样的黑色物质,发出刺耳的怪叫。

天啊!让我死了吧!我宁愿我二十二岁的生命永远停留在火海中。

这样子,这样子,我见过。

出现在进入消防站前的教育宣传片中,案例里的重度烧伤患者。

PPT里的惨状,现在是活生生的我。

正是因为了解过,所以我更绝望,治不好的,我永远恢复不了了,我想我的手脚,也会像案例中的患者一样,被烧成一团跟青蛙掌似的分不出五指吧。

示意医生移动镜子。

果然,没有手指了。全身被包的像木乃伊,胳膊腿直直的立着我却感觉不到,还以为都好好的放在床上,压力绷带下面的皮肤不用看,我也知道什么样,这时候,我多么希望我没了解过这些,这样我就能幻想着,自己还有好的可能。

闭上眼睛,不想再多看镜中的鬼一眼。

耳边传来医生的一声叹息和母亲抽噎声。

我醒过来了的消息很快穿了出去,亲朋好友争先恐后要来探望我,被我坚定回绝。

只有一个人,我告诉母亲,来了就让她进来。

我刚处了两个月的女朋友琳琳,那个我高中开始就放在心里的白月光。

此刻,她惊恐的站在门口,不敢靠近,却也不肯离开。

经过这几天恢复,我说出的话逐渐清晰了不少,露出自认为的笑脸,对她说:

“现在,可以同意分手了吧!”

没错,我提了分手,在我清醒的第一天,让母亲帮我拿着手机艰难的,含糊不清的,发送了语音【周琳,我们分手吧】。

谁也不知道,那一刻我心疼的死去活来,犹如心脏被活生生剜了出去,空落落的只剩躯壳。

我喜欢了这个丁香般柔若无骨善良可人的女孩整整1648天,却要亲口在交往了60天的时候,断了彼此今生的所有念想。

那一刻,烧伤反而不痛了,被更痛的掩盖了。

我没想到的是,她所有的回复,全是不同意。

5

现在呢?看见我这幅鬼样子,能死心了吧,谁愿意跟一个怪物,共度余生呢?

周琳听见我的话后,却一改刚才的惊恐,虽然脚步踉跄却坚定的走到床边。

“何景安,我来是要当面亲口告诉你,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分手,我们说好的,要一辈子在一起,你答应过我的。”

说到最后,她早已泣不成声。

多讽刺啊,我的女孩,现在就扑在我怀中伤心不已,我却连抱一下她这么简单的回应,都做不到。

从来没有这么无力和绝望过。

我承认,听见她说不同意分手,我心底闪过一丝雀跃,或许我的潜意是自私的,不希望渴望已久的爱情离开我。

但我清醒的知道,我必须“杀死”那卑劣的潜意识,哪怕无所不用其极,这个手,也必须分得干干净净!

我那么爱她,我那么爱她啊,我怎么忍心当个活死人拖累她后半生,她还这么年轻,这么美好,像花一样,不该也绝不能枯萎在我身边。

“好啊,那就不分手,你亲亲我吧,我想你了。”

周琳震惊的看着我,下定勇气般闭上嘴俯下身,却迟迟没有触碰到我没有嘴唇畸形留着口水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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