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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探史纪闻

编辑|探史纪闻

«——【·前言·】——»

乡绅做为英国转型时期重要的经济实体(新兴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代表)与政治实体(下院议员、地方行政官)，对17世纪的英国内战和18世纪的工业革命都产生了重要影响。

因此这三个世纪成为国内外学者们研究乡绅的重点。与16,17世纪迅速崛起的乡绅相比，15世纪的乡绅还处于崭露头角的发展阶段，还没有达到惹人注目、引起后人争论的巅峰时刻;

但是与13,14相比，15世纪又是乡绅发展的关键时期。在这一世纪，乡绅处于自身变革与转型的初期阶段，正努力向一个力量强大的社会精英团体靠拢。

他们的市场观念逐渐萌芽，政治意识快速觉醒，社会地位大大提升，他们作为体积不断壮大、更为开放包容的中间阶层。

将成为引领社会整体变革与转型的重要力量，所有这些都为16,17世纪乡绅的崛起以及英国社会的转型吹响了前奏。

乡绅的发展是一个连续不断、因果相续的过程，不会因为世纪的变迁而被切断。

因此，要全面分析16,17世纪乡绅的崛起及其对英国转型的影响，必然要对15世纪甚至更早的时期乡绅发展进行追溯与探索。故对15世纪英国乡绅的研究还是非常有意义的。

«——【·外部定位·】——»

目前在国内学术界，专门论述15世纪乡绅的著作还很少见。为弥其不足，本文仅以15世纪为时间段，以兰开斯特王朝和约克王朝为主要政治背景。

以乡绅所担任的政治职业及所建立的政治关系为基点，对15世纪乡绅的政治生活进行全面分析，从而最后理清英国乡绅在崛起之前的政治发展历程，此乃文章的创新之处。

乡绅最初是由诺曼征服后相继册封的大量骑士转化而来，因此要理清乡绅的产生脉络，首先要从骑士制度的演变入手。

11世纪骑士制度产生之时，骑士仅为一个单纯的军事阶层，跟随国王和贵族带兵打仗。

到12,13世纪，骑士的社会性质逐渐显现，社会地位也得到了国王和贵族的认可。

在国王的号召下，骑士越来越多地从事法律、管理与政治职务，从而潜移默化地完成了从军事阶层向社会阶层的转变。

有两大因素加快了这一转变:一是封建关系的松弛，二是军事制度的变更。随着社会、经济与政治的发展，英国封建制度中的封君封臣关系逐渐松弛，附着在骑士身上的封建权利与义务开始淡化。

尤其在13世纪，骑士通过交纳一笔现金来代替军事服役的现象已非常普遍。

很多骑士领的拥有者不再打算把重金花费在盔甲、战马等装备上，他们甚至不愿被册封为骑士，以避免册封仪式的高额花销，或是逃离地方上那些没有报酬的、繁重的行政职责。

随着封建关系的松弛，从前依附性很强的骑士，独立性越发明显，这就为骑士开拓了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

可见，英国封建制度的弱化过程与骑士的乡绅化过程几乎是相伴而行的。军事制度的变更也加快了骑士的乡绅化进程。13世纪后期，重装甲骑士取代轻装甲骑士成为英国的主要兵种。

相对于轻装甲骑士来说，重装甲骑士的装备花销更为昂贵，他们的腿、脚、臂膀和手部都要覆盖盔甲;以前的圆锥形头盔被更大的头盔所取代，包住了头与脸的所有部位以及颈部的大部分面积。

同时还要在肘部、膝盖以及小腿部位添加额外的金属板，以加强防护。

除此之外，骑士的马也需要盔甲的部分性保护，并且需要饲养地更为强壮来承载更多的重量。所有这些花费与以前相比，高出了5-10倍，增长率大大超过了土地收入的增长。

此外，骑士在其他方面也有大量的支出，如头衔授予仪式的花费，其他各种封建义务和职能的花费等。

正是这些财政压力，使骑士更加重视自己的收入问题，尤其是来自土地的收入，来维持做为骑士的体面生存，这样就分散了骑士的精力，加快了骑士身份的双重化进程。

经过大约两个世纪的发展，骑士逐渐完成了社会化和乡绅化的过程，军事性质不再是骑士身份的唯一特征。

由于封建关系的淡化以及财政负担的加重，一些骑士家庭主动放弃了尊贵的骑士头衔，或者是已经符合了骑士资格但不愿被册封为骑士，导致骑士数量不断减少。

«——【·乡绅的发展状况·】——»

13世纪时，王室为了弥补骑士数量锐减所带来的隐患，发布了一些准骑士令状(Writsofdistraint0，在社会中寻找那些潜在的、已经符合了骑士的所有资格但没有骑士头衔的人，来履行军事职责。

这样就产生了带有军事色彩的从骑士，从骑士在很大程度上分担了骑士越来越不能胜任的、过于繁重的封建义务，不仅使国王的军队得到及时的补充，而且还充斥于许多行政、司法与立法机构。

1370年，从骑士正式获得纹章院的传令官的承认，其与拥有土地的富裕农一道，加入了乡绅的行列。

从骑士产生之初主要是指为骑士提供私人服务，并且跟随骑士征战沙场的侍从。后来，这一名称还广泛应用于贵族的子孙以及从男爵与骑士的长子。

因此，克里斯汀·卡本特对从骑士下的定义是:在地方上拥有较多土地，虽没获得骑士头衔但仍需为王室提供军事服役的骑士文化的分担者。

这一定义非常形象地概括了从骑士产生的原因、特点及性质。小绅士头衔的产生源于1413年《附加法令》(theStatuteofAdditions)的颁布。这一法令规定:

所有跟案件审判有关的原始令状和诉状上都要记录被告人的身份或头衔。

据此要求，"gentleman”一词开始出现于相关的法律文件中，用来形容从骑士以下的带有军事性质的小土地拥有者的身份。至此，小绅士也开始加入乡绅的行列。

然而，也有一些学者指出，"gentleman”一词的最早使用是在14世纪晚期，如克里斯·吉文一威尔逊认为其可以追溯到1384年。

当时理查德二世(1377-1399年在位)同意支付其身边的一位仆人每天7.5便士的抚恤金，以保证这位仆人能够支撑其小绅士头衔(由理查德二世授予)的花费，到15世纪早期小绅士一词才得到普遍使用。

在此还需要强调的是，小绅士加入乡绅行列是15世纪官方对乡绅的重新定义，并非意味着小绅士作为一个新的阶层的产生。

很有可能的是，这一社会群体在加入乡绅之前，就已经存在于社会中，只是没有被按上小绅士这一称号而已。

小绅士主要是指那些具有武器佩戴资格的富裕小农，收入一般低于从骑士，高于约曼农，并在地方上担任一些小职务。

«——【·经济背景·】——»

15世纪是小绅士头衔产生的初期阶段，与从骑士一样，其在产生之初并没有立即得到社会的普遍认可，处于比较模糊的状态。

甚至到16世纪晚期，小绅士头衔仍然缺乏法律和制度依据，没有固定的识别标准，只能从外表、地位、官职等方面进行本能和直观的识别。

即一个人的生活水平或生活方式类似于小绅士，或者拥有可以成为小绅士的较好声望，那么这个人就是小绅士。

尽管如此，我们也不能否认小绅士在15世纪存在的事实及其所产生的影响。综上所述，15世纪的乡绅是由骑士、从骑士和小绅士三部分组成。这一定义得到了大多学者的认可。

如艾利克·艾奇逊认为在关于乡绅的定义里只有一种观点是意见一致的，即乡绅是由骑士、从骑士和小绅士构成，任何对这一观点的异议都会产生一些附带条件或限定性条件，最终甚至引起争论和反对。

克里斯汀·卡本特认为1413年《附加法令》颁布后，乡绅内部就被分为典型的三个阶层:骑士、从骑士、小绅士。

这既是社会发展的结果，也是王室政权、法律不断促进的结果。

GE.明格指出，1611年从男爵产生以后，乡绅就被认为由贵族之下的四个土地阶层组成，依次为新晋的从男爵，屈居第二的古老阶层—骑士。

14世纪后半期获得武器佩戴资格的从骑士，以及逐渐成为乡绅最低阶层的小绅士。

这一陈述间接认可了15世纪乡绅的三重结构。彼得·库斯认为，由骑士、从骑士、小绅士组成的三重结构已经成为关于乡绅的非常可靠的定义，并且在16世纪这一结构更加稳固和确定。

克里斯·吉文一威尔逊甚至指出，从14世纪末期开始，乡绅就逐渐由两个阶层增加为三个阶层，那些位居贵族之下的土地持有人，开始标榜自身由从上到下的骑士、从骑士和小绅士三部分组成。

«——【·结论·】——»

由此看来，15世纪乡绅的三重结构是得到学术界普遍认可的。因此，在对15世纪乡绅的政治生活进行研究时，既要把乡绅视为一个整体来分析，也要注重乡绅内部不同等级之间的不同情况。

然而，乡绅的这种三重结构并非是固定的、一成不变的。中世纪晚期，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以及人口数量的增长，社会阶层之间的对流性更加频繁和活跃。

来自各个行业的、不同属性的中产阶层的加入使衡量乡绅的标准更为复杂化和模糊化，致使乡绅不仅包括出身于乡绅阶层的人，也包括社会上那些拥有较高社会地位以及拥有相同生活质量的人。

如商人、手工业者、行政官员、律师、医生、神职人员等，他们在经济上致富后，经常通过受封、继承、购买土地与头衔、联姻等方式转变为乡绅。

这就是15世纪时已出现的城市乡绅(urbangentry，也被称为伪乡绅(pseudogentry)。他们一般居住在城市，虽然在某地购有地产，但土地并不是主要的生存来源。

然而他们跟农村乡绅一样，拥有足够的空闲时间，有着类似的兴趣爱好和穿着打扮，同样享受着令人羡慕的悠闲富裕的绅士生活等。

这类人源源不断地加入不仅增加了乡绅的人数，壮大了乡绅的力量，而且促进了乡绅的新陈代谢，为过于陈旧的乡绅阶层注入了新的活力，使其能够紧跟社会经济的发展潮流，从而更好地适应时代的变迁。

这也是15世纪时乡绅阶层得以快速发展的重要原因。毋庸置疑的是，15世纪乡绅阶层的主流部分仍是农村乡绅。

他们一般居住在其领地所在地，有着显眼的、与众不同的的住宅，他们主要靠土地维持生活，土地租金是其主要的经济收入。

«——【·参考资料·】——»

Coss,P.,TheOriginsoftheEnglishGentry}MJ.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Press,2003.Hicks,M.,EnglishPoliticalCultureintheFifteenthCentury.LondonandNewYork:Routledge,2002.Myers,A.R.,ed,EnglishHistoricalDocuments1327-1485}MJ.London:Routledge,19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