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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探史纪闻

编辑|探史纪闻

«——【·前言·】——»

美国的独立使北美殖民地上诞生了一个新的国家，殖民地脱离英国而找到新的发展方向。

但在独立过程中，并不是所有的殖民地居民都支持殖民地脱离英国，站在英国一方的居民不仅人数众多，而且拥有自己的政治信仰和诉求，后来的研究者把这一群人统称为“效忠派”。

效忠派不同于传统的保守势力，他们在坚持殖民地留在英国体制的同时，要求改善英国与殖民地的关系，反对英国的新殖民政策，主张以温和的手段解决殖民地与英国的矛盾。

著名的效忠派约瑟夫·盖洛韦更是提出了英美联盟计划，希冀以此方案扑灭殖民地独立的火焰，然而《独立宣言》的发布使得殖民地与英国公开决裂，爱国者领导殖民地民众走上了独立的道路。

美国独立期间，爱国者通过各种方式压制效忠派，消除他们对殖民地民众的影响。

而在军事上，效忠派与爱国者的正面交锋并不多，效忠派军团一般以小规模袭击来破坏爱国者的后方，对其造成困扰，但是这种小规模的战斗其作用终归是有限的。

独立战争结束后，大批效忠派流亡海外。

英国承认效忠派的地位，并在与美国谈判时要求美国政府返还没收的效忠派的财产，对于那些财产遭受损失的则进行赔偿，这些都在英美谈判的条约中有所体现。

因此，真实地还原效忠派并给予其应有的历史地位，对于理解美国革命史大有裨益。

«——【·美国独立战争·】——»

本文讨论的对象是美国独立战争中一个被遗忘的群体—效忠派，由于美国建国之初，史学家们采用“辉格主义”的写作手法，将革命宣传为“万众一心”反抗英国暴政的起义。

效忠派或被遗忘或被描写为民族叛徒，使得人们对于效忠派的认识始终停留在一个消极的层面。

对于效忠派的深入研究有着重要意义。

首先，效忠派问题是美国革命史和建国史中的一个重要问题，难以回避。

效忠派人数众多，根据当时爱国者的领导人约翰·亚当斯的估计，其人数“约占殖民地人口的三分之一”。

在当时的殖民地，为什么会有如此众多的人选择站在英王的一边？我们能否简单地将他们划归为保守派行列？

效忠派和所谓的“爱国者”的政治分歧在哪里？如何理解效忠派与英国之间的关系？人数众多的效忠派反而在殖民地初期无法与爱国者相抗衡，这是为什么？

对这一系列问题的分析研究可以更好的剖析美国独立战争，而不是简单的将美国独立战争看作一场全美抗英起义。

其二，美国革命不同于英法革命，效忠派也不同于英国与法国革命中的王党分子。

美国革命既可以视为一场资产阶级革命，又可以看作是一场民族独立运动。

因此，效忠派不仅被认为是阻挠革命的保守势力，而且更被爱国者视为“民族的败类”、“叛徒”。

英法革命中的王党分子大多是一些依附旧王朝统治的封建势力，内部构成并不复杂。

而美国革命中的效忠派其分布遍及社会的各个阶层，不仅有既得利益势力，还有广泛的下层民众基础。

他们大多数不像王党分子那样，一味地维护封建王朝的统治，更多的想要在大英帝国的体制内为殖民地的发展谋得一条出路。

«——【·英国与殖民地·】——»

同时，他们也积极要求改善英国与殖民地的关系，反对英国的新殖民政策，以温和及合法的手段解决当前殖民地与英国的矛盾，但是对于殖民地的独立问题，他们坚决反对。

因此，效忠派不能等同于英法革命中的王党分子，需要我们更加细致地研究。

其三，随着史学的发展，美国史学界对效忠派展开了大量的研究。

从最初将效忠派排斥在革命史研究之外，到一步步深入，效忠派研究在美国的史学领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从整体史到区域效忠派研究，从效忠派思想和政治观点研究到军事史研究，以及后来对黑人效忠派、妇女效忠派等专题问题的研究，美国史学家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但与此同时，部分领域仍然存在许多争议，如效忠派在独立战中其作用问题等。

相比较之下，国内学术界对此问题关注不足，人们对效忠派的态度还处在传统史学的影响之下，因此需要我们在重视美国革命史的同时，也要关注到效忠派这个群体。

独立战争胜利以后，革命史领域的研究基本是以“辉格主义”为主导的。

这种写作手法在战争后期就已经出现，经过部分历史学家的倡导，成为19世纪革命史写作的主流。

戴维·拉姆齐的《美国革命史》(DavidRamsey,TheHistoryoftheAmericanRevolution,2vols.,Philadelphia,1789)可以说是“辉格主义”美国革命史写作范式的开山鼻祖。

拉姆齐本人参加过美国革命，他认为是英国的暴政导致了美国革命，独立是殖民地人民的选择，脱离英国是殖民地历史使然。

在《美国革命史》中，他详细的描述了革命的过程，以英美双方的主要将领为主，详细地描述了双方的斗争。

他声称“美国人”意识的形成以及殖民地的发展是革命的动力，而英国政府在不恰当时期的不恰当行为则成为革命的导火索。

«——【·辉格主义·】——»

但该著作中丝毫没有提到效忠派，似乎忘却了那个“占有殖民地三分之一”的群体。

另一部比较著名的革命史著作是1805年出版的默西·奥迪斯·沃伦的《美国革命史》(MerseyOtisWarren,HistoryoftheRise,Progress,andTerminationoftheAmericanRevolution,2vols.,Indianapolis:LibertyFund,1805)。

作者是一位女性，其思维角度和写作手法独具色彩。

她关注革命时期的道德问题，对于革命时期殖民地社会上出现的风气表示担忧。

作者依旧采用传统的写史手法，以年代为顺序，涉及的主角依然是英美双方的上层人物，尤其是军事领导人。

同拉姆齐一样，作者宣扬革命的正义性，认为独立战争是一场反抗英国暴政的斗争，并且对于独立后的美国展开了美好的憧憬:

“个人独立的自豪情感温暖着每一个胸膛，社会和宗教自由的普遍观念远播四方”。

作者关注的是革命中的精英群体，普通民众则被排斥在外，而效忠派作为“叛徒”和失败者，更没有出现的机会。

19世纪美国最为著名的历史学家当属乔治·班克罗夫特，他的十卷本《美国史》有四卷涉及到美国革命，但作者在效忠派问题的取向上仍要划归“辉格主义”。

和前两本著作一样，作者强调美国革命的正义性和必要性，认为美国独立是“天定命运”。

他认为“美国革命不是来自于某些碰巧的意向，她是从人民的心灵生长出来的，乃是一种对自由的生动之爱的必然产物。”

但是对于效忠派的出现，作者无法解释或者说根本不屑于将其出现在著作中，同样选择了忽略。

“辉格主义”的历史写作范式，将美国革命宣扬成为万众一心的反英斗争，强调革命的正义性和天定论，使得效忠派的历史淹没在革命的光辉中。

从19世纪末开始，辉格主义的历史研究范式开始受到批判，对于革命领导人的崇拜和大肆赞美遭到质疑，对于“辉格主义”研究范式的首次冲击便是来自进步主义史学。

进步史学家以不同利益的不同群体之间的斗争为出发点，对美国革命进行研究，这就打破了“万众一心”的革命史的栓桔。

革命中不同的利益群体开始在进步史学家的历史著作中开始显现，效忠派的问题也初步得到历史学家的关注。

洛伦佐·萨拜因在1864出版了《美国革命中的效忠派传记》，该著作提供了大量的有关效忠派分子个人的详尽资料，包括姓名、职业、革命期间从事的活动等等。

格雷戈里·帕尔默在萨拜因的基础上继续扩充效忠派的资料，使其总数超过1000条，并以同名出版。

1857年，温斯罗普·萨金特整理出版了《美国革命时期的效忠派诗歌》一书。

在书中，作者整理收录了45首诗歌，大多数都是效忠派人士对于革命的看法或是对于战争的悲怨。

这些诗歌的作者大部分是殖民地的中上层人物，本身具有一定的知识涵养，让我们从一个侧面了解到革命对殖民地中上层人物的影响。

1880年，埃杰顿·瑞尔森出版了其两卷本的著作一《美国效忠派及他们的时代:从1620年到1816年》。

该著作详细地描写了殖民地的发展，与英国的冲突以及效忠派的思想动机及其活动。

同时涉及一些效忠派最后流亡加拿大，成为加拿大的开传统史学往往将美国独立运动勾勒成一场“万众一心”、反抗暴政的革命史，但是这种有选择的历史观并不能抹杀客观存在的群体。

历史学家往往看重美国革命对于英美乃至世界的影响，而会忽略革命中个别群体，效忠派就是这个群体中最有代表性的一部分。

“效忠”这个词往往带有贬义色彩，给人的印象就是与“封建”“拘泥不化”等词相近，人们对于效忠派这个群体也不甚了解，也会将之向这一方面归类，但事实上这个群体却值得研究，比如:

他们为什么选择效忠？他们是怎样一个群体？他们的思想状况如何？回答这些问题可以更好地了解效忠派，也有助于我们对美国独立运动有深层次的理解。

1765年前后，保守主义倾向在殖民地生活的各个方面普遍存在。

同时，美国也是一个正在成长中的殖民地，自然也会有新的和自由主义的观点与看法出现。

但保守主义存在于每一个利益层面，同时也影响着殖民地的思想与生活，不至于发生过大的改变。

旧思想，如政治领袖应由有地位和财产的人来担任仍然在各个殖民地盛行。

«——【·教会的影响·】——»

教会在各个殖民地仍然发挥着巨大的影响力，大觉醒运动仅仅打击了教会的权威，并没有完全破除宗教崇拜和各式各样的教会组织。

有的地区因经济的发展带动了社会的进步，但是等级差别仍然存在，“绅士”这一类的词语不能随便乱用。

政治思想仍然建立在皇室、贵族、民主因素等混合而成的君主制基础之上，没有人胆敢挑战皇家和贵族的权威。

从不同的层面看来，保守主义随着殖民地的发展仍然在持续甚至是加强。

即使到了殖民地独立时期，保守主义仍然发挥着巨大作用。

我们必须了解这个既定的事实，才能更好地理解为什么大批的殖民地居民成为效忠派。

1765年至1783年殖民地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许多居民的生活被迫改变了。

不仅有人质疑英国议会征收殖民地税收的合法性，也有人否认殖民地与英国的关系，要求摒弃君主制。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