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弹金瓶47】高俅的嘴脸原来在《金瓶梅》里

风语漫红楼 2024-02-22 05: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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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生为什么要写《金瓶梅》,就是要我们看清楚这个丑恶的世界。

话说西门庆在应伯爵、谢希大这帮兄弟的挑逗和怂恿下,包了李桂姐。

你说西门庆嫖娼,这帮兄弟为什么这么热心?

原因在这里。

只要西门亲在李桂姐这里盘桓一日,这帮子兄弟就可以在这里混吃混喝一日:

西门庆要梳笼这女子,又被应伯爵、谢希大两个一力撺掇,就上了道儿。次日,使小厮往家去拿五十两银子,段铺内讨四件衣裳,要梳笼桂姐。那李娇儿听见要梳笼他的侄女儿,如何不喜?连忙拿了一锭大元宝付与玳安,拿到院中打头面,做衣服,定桌席,吹弹歌舞,花攒锦簇,饮三日喜酒。应伯爵、谢希大又约会了孙寡嘴、祝实念、常峙节,每人出五分分子,都来贺他。铺的盖的都是西门庆出。每日大酒大肉,在院中玩耍,不在话下。

这一番包养,西门庆出了五十两银子,四件衣裳。应伯爵等人,随喜略微表示了一下,然后就可以胡吃海塞了,这般赚吆喝不赔本的买卖,谁不愿做?

这样一吃,就吃了半个月。

这样的做派,就是李桂姐这个婊子也看不下去了,借一个笑话嘲笑这帮人不要脸白吃白喝:

“我也有个笑话,回奉列位。有一孙真人,摆着筵席请人,却教座下老虎去请。那老虎把客人都路上一个个吃了。真人等至天晚,不见一客到。不一时老虎来,真人便问:‘你请的客人都那里去了?’老虎口吐人言:‘告师父得知,我从来不晓得请人,只会白嚼人。’”当下把众人都伤了。

李桂姐的笑话,似乎伤了这帮流氓混混的自尊,少不得要在大哥西门庆面前表现表现:

应伯爵道:“可见的俺们只是白嚼,你家孤老就还不起个东道?”于是向头上拨下一根闹银耳斡儿来,重一钱;谢希大一对镀金网巾圈,秤了秤重九分半;祝实念袖中掏出一方旧汗巾儿,算二百文长钱;孙寡嘴腰间解下一条白布裙,当两壶半酒;常峙节无以为敬,问西门庆借了一钱银子。都递与桂卿,置办东道,请西门庆和桂姐。那桂卿将银钱都付与保儿,买了一钱猪肉,又宰了一只鸡,自家又陪些小菜儿,安排停当。

可是,等到吃的时候,这帮难兄难弟又现原形了:

大盘小碗拿上来,众人坐下,说了一声动箸吃时,说时迟,那时快,但见:人人动嘴,个个低头。遮天映日,犹如蝗蚋一齐来;挤眼掇肩,好似饿牢才打出。这个抢风膀臂,如经年未见酒和肴;那个连三筷子,成岁不筵与席。一个汗流满面,却似与鸡骨秃有冤仇;一个油抹唇边,把猪毛皮连唾咽。吃片时,杯盘狼藉;啖顷刻,箸子纵横。这个称为食王元帅,那个号作净盘将军。酒壶番晒又重斟,盘馔已无还去探。正是:珍羞百味片时休,果然都送入五脏庙。当下众人吃得个净光王佛。西门庆与桂姐吃不上两钟酒,拣了些菜蔬,又被这伙人吃去了。

果然是自己出了钱的,哪怕是借的,吃相真的不要命,真的难看。而且,紧接着就现眼现报了:

临出门来,孙寡嘴把李家明间内供养的镀金铜佛,塞在裤腰里;应伯爵推斗桂姐亲嘴,把头上金琢针儿戏了;谢希大把西门庆川扇儿藏了;祝实念走到桂卿房里照面,溜了他一面水银镜子。常峙节借的西门庆一钱银子,竞是写在嫖账上了。原来这起人,只伴着西门庆玩耍,好不快活。

正如吴月娘所说,这是一帮人渣,难道西门庆看不出来?

不是看不出来,而是西门庆吃喝嫖赌,不能太孤独,他也需要崇拜的眼光,也需要看客,也需要掌声,来满足他无聊而空虚的灵魂。

这就是《水浒》里说的高俅高太尉最初的职业:

帮闲。

帮着有钱人花钱。

《水浒》一笔带过的东西,《金瓶梅》写了。

原来,高俅的来处,还是在《金瓶梅》。高俅的嘴脸,就是西门大官人这帮兄弟的嘴脸。

其实仔细想想,应伯爵谢希大这帮人的勾当,干的难道不是西门庆的勾当?

西门庆只是比他们更阴险更高明而已。

这帮人是靠陪西门庆嫖娼混吃混喝占便宜,西门庆呢?是靠娶老婆霸占财富操纵官司成富豪的,孟玉楼、李瓶儿莫不如此。

只能说,西门庆是他们的老大。

老大看兄弟,自然处处可爱,可以原谅。

这就是北宋高官高俅高太尉生存的社会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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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语漫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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