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国军当军官,淞沪会战全军撤退时,我的旅长自杀在了阵地上

典赛谈过去 2024-05-24 03: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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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丨钱青

整理人丨小二

声明:本文内容均引用权威资料结合个人观点进行撰写,文未已标注文献来源及截图。同时,为使得大家阅读流畅,文章包含部分虚构情节,请知悉

我的父亲是革命功臣,辛亥革命时负过伤,后来在北伐时期被军阀杀害。承父亲为这个家带来的荣誉,我的生活条件要比许多同龄人优渥不少,从小学到高中上的也都是杭州当地最好的学校。

从父亲去世后,母亲就不希望我们这个小家里再出什么变故,因此我一直都是被当成一个文化人来培养的。

可我想安安静静地念书,日本人却用战争和屠杀一次次冲击着我的心理防线。九一八事变、一二八事变、华北事变,我从未上过战场,鼻子里却总能闻到硝烟味。

跟我感受相同的同学还有很多,整个城市都在抵制日货、为前线募集军姿,我们也天天在学校里、大街上搞爱国游行、发抗日传单。不知不觉间,我成了这群同学里的小领袖。

高中毕业的时间日益临近,我也开始规划今后的求学之路,这时候的学校却越来越容不下我了。

我所在的杭高是全国高中里的标杆,政府对这里本就格外重视。新到任的校长之前是个大官,像我们这种搞抗日活动的学生在他眼里就是潜在的“共党分子”。

他在学校里禁止我们搞学生运动,我的倔劲也上来了,越不让搞我就越要搞,于是他把我的母亲叫来说道:“赶紧让你儿子走吧,去哪上学我给你们推荐,就是别留在杭高了……”

最终他如愿把我扫地出门,也给我开了一封推荐信,但信上“该生思想不正”六个大字却令其他学校对我避之不及。

我从杭州一路找到上海,这才在复旦大学下属的第十中学重新找到了求学的机会,并且由于我已经上过毕业班,学校答应我实际课程安排直接按大学生算起,当时我学的是新闻专业。

学习的机会来之不易,但我的脑海里却已经有了更加进步的想法。外敌入侵、内斗不止,在这样的国家读书还有什么用?我要参军!

参军的念头一起来就很难压住了,不过转头看着为我辛苦半生的母亲,我还是把这个想法压了下来。之后我在复旦十中顺利毕业,考进了同济大学化学系。

之所以要放弃复旦报考同济是因为同济有理工科,不出意外的话,我这辈子就要在做学问、办实业之间选择了。就算不能上阵杀敌,做一个侯德榜那样的化学家也不错。

可我能如愿实现这个实业救国、科学强国的梦想吗?

民国二十六年七月八日,日本人向北平发起进攻的消息铺天盖地地传来,接下来的几天里报纸上传出了好几次两国言和的消息,但一起传来的还有前线从未平息的战事。

一个月后上海骤然被爆炸声笼罩,战争第一次蔓延到了我目之所及的范围。

上海开战后我的校园当即被炸成了残垣断壁,校领导和教员们开始领着学生搬迁。最初的目的地是浙江金华,那里显然也不是一个待得住的地方。

顷刻间烧到身边的战火使我愈发真切地感受到一个道理:实业救国、科学强国或许有用,但中国已经等不及了。我的体力尚存,我想把它用到更有用的地方。

就这样,我在上海前线加入了国民革命军。当时我所在的第75军只有一个师,军长和师长都是陆军中将周碞。好巧不巧,他与我父亲都是保定军校三期出身。

队伍里的大学生本就是宝贝疙瘩,再加上军长与我父亲的同学情谊,我被照顾得很好。但所谓的“照顾”也只不过是免于到前线去做一个炮灰,在这场百万人捉对厮杀的战役里,一个师、一个军都只是基本的作战单位,军长也得时刻准备好与冲进来的日军同归于尽,更何况是我这个新兵蛋子。

上战场的第一天,我有些后悔当初没随学校迁到后方,纵使我鼓起了最大的勇气,那些随时可能要我命的子弹、炮弹还是吓得我两腿直打颤。

可随着战场上的喧嚣越来越近,我反而不怕了,或者说我已经来不及怕了。子弹从耳边飞过也不能耽误我到阵地上送信,炮弹炸在我身边可能会送我去见阎王。但炸就炸吧,这里的中国兵有哪个能保证自己不被炸的?

唯一能令我烦躁的是一个个冲到前线然后再也没回来的战友。我参军后不久就结识了一个浙江老乡,我们俩聊得很投机,有一次他临行前说好了回来一起喝酒,可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

后来我到他所在队伍时顺便打听了他的下落,听战友们说,他在那天的战斗中就露了一下头,然后人就没了。

像这样的事情每天都要发生成千上万次,第6师没过多久就经过了一次补充,能够获得补充说明部队的伤亡超过了三分之一。

据说我们所在的第15集团军没有哪个部队是完整的,为了守一个巴掌大的罗店,陈诚司令让各个连挨个去阵地上堵抢眼,凡是去了的没几个能回来的。

战场上每打死一个日本兵,我们都要付出三四个人的代价。不是我们斗不过日本兵,实在是他们的火力太凶狠。

大部分人都是被炮弹和航弹炸死的,而我们这边还有七八个人扛一条枪的。听说我们的飞机也参加战斗了,但我自始至终都没见过自家的飞机长什么样。

如果我能活下来,或许也应该去学学操炮或者开飞机吧,但现在的绝境中我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如何活下来。

日军自9月初开始向6师驻守的三官堂一带进犯,我当时在18旅。17旅旅长丁友松、18旅旅长翁国华都在前线指挥部队,我当然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四天的时间,日军将我们师三面围困,周围的村子全被烧成了焦土,18旅的战友活下来的不到一半,旅长和团长都负伤了,但依旧挡不住冲上来的日军。

我们的阵地渐渐失守,那些失守的阵地没有一个是被主动放弃的,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大问题是:我们连守阵地的人都凑不出来了。

付出巨大的伤亡后,我们接到了后撤的命令,剩下的战友们不甘之余也暗自庆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一身绷带的翁国华旅长让我们先走,他说他作为长官要最后一个走。

当我们全都走出指挥所,回头劝旅长也赶紧离开时,他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听他说了一句“仗打成这样还有什么脸活着”。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砰”的一声,他拔枪朝自己开了一枪,然后直挺挺地倒下了。

开战以来我见过无数人在我面前死去,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但还没有哪次像这一幕一样让我愤怒。

随着那一声枪响,我的心脏猛地窜了一下,然后我随其他人一起走了,一路上眼泪、鼻涕糊在我脸上喘不过气来。

离开三官堂后我们又在泗塘河巩固了阵地,没多久17旅丁友松旅长也中弹了,这片阵地还是受不住。

好消息是这几天18旅一名姓谢的长官在南翔假扮日军炸掉了敌人的弹药库,以一己之力迟滞了整个集团军都没能挡住的敌军兵锋。

得益于这位谢副团长发动的奇袭,我们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获得了喘息之机,只是对面的日军却明显没打算给我们留下多少时间,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多,炮弹的爆炸声也越来越响。

几天的整备之后,日军一个冲锋打烂了我们的防御,剩下的人又开始向后退却。这一次且战且退的不只是我们第6师,还有整个15集团军。

两个月后,我活下来了,中国却输得一败涂地。11月8日晚上,长官们收到了全面撤退的指令,我们撤得没有半点尊严,屁股后面的日军一路追击溃军,那脸上的神态比赶鸭子还要轻松。

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离开上海后,我跟军长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当炮兵。他拍着我的肩膀说行啊,咱们正缺摆弄炮的人才。

在黄埔军校16期,我又成了一名学员。前线的仗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分校所在地武汉,黄埔也开始了新一轮的搬迁。不过对我而言搬不搬都无所谓了,反正我在前线的时间要比在学校的时间要多得多。

从上海到武汉,我的老部队补充了三次,一次三分之一,三次代表平均每个人都死了一遍。原本学校和部队都在武汉,武汉沦陷后学校去了贵州,部队一路辗转湖北、安徽、江苏、四川。

徐州会战、长沙会战、随枣会战、枣宜会战,我在一次次大战中练就了一身测绘、操炮的本事,周军长有时让我到炮兵连去指挥作战,有时把我留在身边做炮兵参谋,我很庆幸自己能做点有用的事。

炮兵一般是不需要见到敌人的,我也因此比战友们更安全一些,但待在后方依旧不妨碍我见证前线的惨烈。

日军打长沙时我们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袭扰,在城外十几公里就能见到城里冒出来的滚滚浓烟;守枣阳时我们路过了一个死人坑,一个小小的山坑里整整堆着四千具遗骸,他们全是我的战友。

那几年我们多数时间都守在长沙到宜昌一带,直到民国三十四年,其间到底打了多少仗我也记不清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一年,日本人投降了。我的内心是喜悦的,但我想不起多少令我喜悦的回忆。没多久战争又激烈起来了,这一次对阵双方是国民党和共产党。

日本人都打跑了,自己人还在打什么呢?我决定脱下戎装,绝不向同胞开炮。抗战几年我还是积累了一些军功的,回到杭州老家后当了军械库军改股股长,在当地结识了不少政界人士。

这场仗一直打到民国三十八年,这年4月,共产党军队打到了杭州。眼看杭州马上就要解放,我的两个弟弟却决定带着老母亲逃往台湾。

他们走时劝我也跟他们一起走,正犹豫时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人自称是共产党人,他说共产党那边主张“放下武器就是朋友”,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主席李济深让他来劝我留下来。

听了他的话,我再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解放军进驻杭州的那天,我把杭州军械库的钥匙上交了。那一刻,我的战争真正结束了。

参考资料

1.陈思晓.钱青(杭州市区)浙江001[EB/OL].我们爱老兵,2011-03/2024-05-20.

2.下城发布.抗战老兵故事 钱炳坤:抗战的残酷 救亡的艰辛[EB/OL].抗日战争纪念网,2015-09-14/2024-05-20.

3.抗战老兵钱炳坤同志与世长辞,抗战期间曾任炮兵连长[EB/OL].杭州民革,2023-02-16/2024-05-20.

4.抗战英烈谢升标:国民党华东敌后游击队总司令[EB/OL].2018-02-11/2024-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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