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相逢未嫁时》作者:屋里的星星

元枫评小说 2024-06-13 19:34:54

文案:

权臣裴初愠深得圣上信赖,手握重权天下人皆知裴初愠残暴阴鸷但想讨好者无数

某日,裴初愠偶然撞见探花郎和一女子侧榻偷欢没想到会被人发现,慌乱之际,女子睁着一双杏眸怯生生地看向他

裴初愠垂着视线,不紧不慢地望回去

望见她溢出涔涔香汗的脸,染上春意的琼鼻杏唇和盈盈一握的腰肢

这日后,忽然有人举报科举考题泄露探花郎刚风光数日,就遭此变故,当即方寸大乱

这时,有人出言蛊惑:

“那位权势滔天,却是偏爱江南小调,若你有法子叫那位高兴,把你拉出漏题风波,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江南商户姜家只有一女,名为姜姒始,自幼就生得一副美人胚子,刚及笄,美名传遍江南

姜姒始自幼和周氏定下婚约,哪怕后来周家落魄,只剩周渝祈一人,及笄后,姜姒始也如约嫁进了周家姜府耗尽家财,供周渝祈读书科举

后来,周渝祈考得探花郎,就派人将姜姒接进长安人人皆道,周渝祈没有忘恩负义,姜家必有后福

姜姒始起初也这样认为直到她被周渝祈亲手送上他人卧榻姜姒始才知,有人天生就猪狗不如!

片段:翌日,酉时三刻。

一辆马车从周府出发,径直前往颂雅楼,等女子下了马车,距离戌时已经相差无几了,此时夕阳只剩下一抹余晖,京城夜晚有宵禁,时间不早,颂雅楼中难得的清净一片。

姜姒被伙计一路领到二楼的雅间,不等推开门,伙计便退了下去。

姜姒心底记挂着待会的生意,没有注意到那伙计在退下去前隐晦地瞥了她一眼,姜姒始其实挺好奇这颂雅楼的东家,毕竟和宋家不同,这颂雅楼的东家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没人知道其身份。

但颂雅楼能一直屹立在京城不倒,其余酒楼只能看着眼热,便足以说明这颂雅楼的东家背景不小。

和这种显贵谈生意,总是容易提心吊胆,但如果谈成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姜姒始没有退缩,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颂雅楼比福满楼要高雅许多,雅间角落立着一颗盆栽,精贵的六扇屏风挡住了外间的视线,但姜姒始全然心思关注这些,她在看见内里坐着是人时,脸色就是陡然一变。

男人一身玄色常服端坐在案桌旁,低垂着目光望向窗外,外间夕阳余晖煌煌,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修长的眉弓,听见动静,他掀起了眼,视线仿若淡淡地落在了她身上。

安玲也看见了眼前人,她惊愕地瞪圆了双目,须臾,她忙忙地转头看向姑娘,又下意识地扫了眼四周。

仿佛做贼一样,安玲只觉得格外心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安玲自己也说不清,她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心虚?

姜姒在看见裴初愠时,脑海中有一刹间的空白,她和安玲有同样的疑惑,怎么会是裴初愠?!但很快,她立即意识到颂雅楼所谓的要换粮食的原因是什么了。姜姒姱忍不住地咬唇。郡主府一别,裴初愠久久没有动作,

姜姒始以为他是放弃了,却没想到会今日又遇见他,许久,姜姒妈才一点点地握紧了手,她从来都不觉得她是个容易慌乱的人,但在裴初愠的面前,她总是格外容易惊慌。

姜姒吟握紧了手帕,好半晌,她才堪声道:

“裴大人,怎么会是您?”

这种时刻,她甚至还记得用敬称,无时无刻不在拉远她和裴初愠的关系。女子今日穿了一袭胭脂色折枝山茶纹裙装,青丝依旧被挽起,只簪了一支白

玉兰簪,娇嫩却也内敛温柔,她显然知道自己的姿色,很少刻意地装扮自己,但随意松散下来的一缕乌发仍是给她添了些许慵懒风情她这样的人,总是会引人瞩目的。

裴初愠对她的心思没有一点掩饰,露骨且直白,他在看见她的那一刹,眸色便些许暗了下来。

也正因此,姜姒妈在见他时,才会直觉到危险。

裴初愠站了起来,他仿佛没有看见女子的戒备和抵触,平静地反问:

“不然,姜姑娘觉得会是谁?”

姜姒被问住,待她重新去想这个问题时,不禁有些哑声。

是了,哪怕不显山不露水,依旧能够让颂雅楼在京城屹立不倒,除了权倾朝野的裴初愠外,还能有谁?

姜姒妈是想和颂雅楼做成这一笔生意的,但她不想和裴初愠做生意。

她向来不会将私人感情掺和到正事中,这是唯一一次的例外,她很难忽视裴初愠,她也不敢想,如果她之后经常性地和裴初愠接触,最终会发生什么?

裴初愠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他俯身替女子倒了杯茶水,水波轻晃,他的声音也在这时传来:

“一旦你走出这个门,整个京城没人敢再和你做生意。”他声音平静,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姜姒呼吸一紧,浑身些许冰凉,半晌,她才堪堪道:“您一定要逼我么?”

茶水被裴初愠端着,稳稳地送到了姜姒面前,姜姒始偏过头,裴初愠拿姜家的生意威胁她,她如今气恼得紧,自然不愿接这杯茶。

安玲瞪圆了眼,要挡在姑娘前面,被卫柏手疾眼快地拉住。安玲下意识要叫奉延,但下一刻,不等卫柏阻止她,她自己就闭嘴了。

她只是担心姑娘,却不是没脑子,姑娘和裴大人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哪怕奉延再忠心,这种事也不好宣之人口。

安玲最终还是被卫柏拉出了雅间,安玲气得一直瞪卫柏,怕人听见,咬声恨道:

“登徒子!强盗!”

她是个欺软怕硬的,看似是在骂卫柏,但是个人都知道她是在指桑骂槐,卫柏一个字都没反驳,他心底未尝不是这样觉得,但谁叫如今做着登徒子行为的人是他主子,他除了助纣为虐外还能怎么办?

立时,雅间中只剩下了姜姒和裴初愠两个人。

他离得她很近,茶杯就端在她面前,咫尺之遥,姜姒妈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半步,裴初愠什么都没说,他将茶水放了下来,似乎是良心发现,终于不再紧逼女子,他坐了下来,语气平静:

“不是我逼你,而是一旦你拒绝了颂雅楼的消息传出去,自然不会再有人敢和姜家接触。”

谁都不是傻子,哪怕颂雅楼背后的人一直没有露面,都总有聪明人能猜到真相。谁敢冒着得罪裴府的结果去和姜家接触?

姜姒不蠢,很快理解裴初愠的言下之意,但她还是有点恼。

说到底,让她落得如今这般进退两难处境的人,不还是裴初愠么?要不是他忽然要换粮商…….

想到此,姜姒陡然顿住,她想起来,让陈管事和颂雅楼接触的人正是她自己,裴初愠设了陷阱,而她却是自己一头撞了进来,没有人故意逼她。

便是重来一次,在她不知道裴初愠就是颂雅楼东家的前提下,她还是会选择和颂雅楼接触。

姜姒姱想清楚后,抑住艰涩情绪,她低声:“您何苦这般,您明知我已经嫁过人了,您这般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话音甫落,她偏过头,杏眸轻闭时,脸颊上悄无声息地滚落一滴泪珠。她很清楚,如果裴初愠不放过她,她没有半点抗拒之力。她只能请求他。

裴初愠看着她落泪,眼神蓦然晦暗了下来,他没想要将她逼得这般苦,只是事与愿违,她不愿和他有首尾,他也不想松手,二人便只能一直僵持。

女子杏眸皆是盈盈湿意,轻轻一颤,便容易滚落一连串的泪珠。

她一再强调她已经嫁过人的事实,让裴初愠声音不觉冷了下来:

“他便那么好,让你非他不可?”

姜姒咬唇,她要怎么说?不是周渝祈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她已经嫁过人,他们的身份不允许他们有进一步的发展。她许久不说话,仿佛是默认了答案。

雅间内倏然安静了下来,许久,案桌上的茶水都将要凉透了,裴初愠终于有了动作,他垂下眸,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他早知道女子的身份不是么?

他不喜欢她心底有其他人,哪怕那个人比他来得要早。他是偷窃者,却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不该有的占有欲。

姜姒看见他沉默下来,她忍不住轻颤了下眼睑,他那般的人,在第一眼时,便让人觉得矜贵,总该是事事顺心的才是。姜姒妙的鼻尖有点酸,她悄然地攥紧了手帕。

忽然,某人平淡的声音在雅间内响起:“茶水要凉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他按住了所有的情绪,终究还是退了一步,没有再逼她。

姜姒哑声许久,半晌,她才很慢地挪到案桌边坐下,她伸手要去端起那杯茶水,却被他拦下,他声音低沉,淡淡的情绪:

“凉了。”

他换了个白玉杯,重新替她倒了杯茶水,热气弥漫,升起一缕浅淡的袅袅白烟。

姜姒安静地看着他的举动,他的手指根根修长,指骨也是分明,简单的举动也透着股别样的美感,他将茶水推给她,便不再说话。矜贵冷清得厉害。

让姜姒怎么也搞不懂,这般矜贵的人是怎么才能被她三翻四次拒绝后,仍是要不断靠近她。

她咽下茶水,茶水有点热,淋在了喉间堵涩的情绪上,她控制不住地轻颤着杏眸。

女子仿佛被欺负得狠了,端着茶水小口小口地抿着,可怜兮兮得叫人心疼。

但裴初愠只能沉默,他当真欺负狠了她么?

可若不这般,他也自持地不去越过那条界线,她和他便真的容易再无交集。“颂雅楼的确要换粮商,姜家本就在选择中。”

姜姒妈半信半疑地看向他。许久,姜姒始才轻轻点头,她声音中透着些许哭后的绵软:“谢谢裴大人。仿佛在人心坎间轻轻排过,撩人心弦,偏不知她是故意的还是无意。

他倒宁愿她是有意无意地撩拨他,如今的拒绝也不过是欲迎还拒的手段,但裴初愠很清楚,他从她眼中看见的从来都是不容忽视的拒绝。

茶水涩后微甘,但裴初愠只尝到了些许涩味,他不紧不慢地咽下茶水,在女子逐渐放松下来后,他才平静地问:“手帕呢?

姜姒姱浑身陡然一僵。

裴初愠怎么会察觉不出她的异样,他渐渐地眯起眼眸,这一刻的他仿若是丛林中的凶兽看向猎物,不紧不慢却又咄咄逼人:“你对我也不是无意,不是么?’

姜姒不慎碰倒了茶杯,茶水洒了一桌,也染脏了她的裙裾,但如今她顾不得这些,她对上裴初愠的眼神,又一次重复道:

“裴大人,我已经嫁人了。”

又一次听见这句话,裴初愠却是头一次意识到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他看向女子透彻得不堪一击的杏眸,低声问她:这句话,姜姑娘到底是在和我说,还是在告诫自己?”

女子陡然惊慌地打断他:

“裴大人!

女子肉眼可见地慌乱,她着急地打断他,脸上血色在一刹间褪得一千二净。

茶水顺着桌沿一点点滴下,那般细微的声音却是打破了雅间的沉默,姜姒始陡然回神,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要偏过脸去,却被裴初愠抓住了手,姜姒妈瞪圆了双眸。

裴初愠没管她的挣扎,一点点地替她擦净了脸上的泪痕,但他越接近,她哭得越凶,活像是被他欺负惨了。

消瘦的肩膀一直在轻颤,她在害怕,却也说不清是在害怕什么。她只能无助地低声喊:“裴大人…..祈求他不要碰她。

可惜,某人这次没有理会她的要求,他不顾她的意愿,指腹擦在她脸颊上,手下传来细腻的触感,他轻轻摩挲了一下,他淡声问她:

“哭什么?”

他总这般,明明是他惹出的事端,偏偏口吻一直都这么平淡。

在男女靠近的一瞬间,室内的气氛就仿佛变得些许旖旎,轻易就会生出暧昧,分明宽阔的空间忽然变得逼仄,姜姒在这种空间中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会引发什么,她咬住唇,身体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二人离得过近,姜姒不敢去看他的神情,却是能看见地上二人交缠的影子,密不可分。

也是在看见二人影子这一瞬间,她陡然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太近了,她仿佛刚回神,陡然惊慌地站起来,茶水染湿地面,她的裙摆也沾染了水渍,慌乱之下,她尚未退开,脚底倏然一滑,她整个人都往地上栽去。姜姒不敢惊呼,怕外间人听见会闯进来。她只来得及双手护住脸颊。但她没等来疼痛,反而是落入了某人

怀中,姜姒始知道接住她的是谁,正是因为知道,她才越发觉得难为情。她明明是想要躲开他,偏偏越慌乱,越做不好事情。

她的冷静和清醒,在裴初愠面前仿佛全部消失,意识到这件事时,姜姒始不得升起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窘迫和自我厌弃。

裴初愠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他一手扣住女子堪堪一握的腰肢,她身段玲珑,腰肢纤细也软得仿若没有骨头,她就这般跌下来,姿势不雅地落在他怀中,隐约可见脖颈间一片如白瓷的肌肤,欺霜赛雪,渐渐染上窘意的绯红,仿若春意,裴初愠的眼神蓦然涩暗了下来。

他如果是个清风霁月的君子,他此时就应该松手。但他不是,他是个将她逼到进退两难的小人,是初见后就一直在凯觎她的登徒子。

所以,他扣得越来越紧,仿若将她禁锢在怀中,说出的话却是好像光明磊落:

“小心点。”

姜姒手抖了一下,恼得脸颊绯红,她再窘迫得不敢见人,也不敢继续任由他乱来,伸手去推搡他,咬声没有一点威慑力:“你放开!”

某人耷拉着脑袋,仿佛没有听见。让姜姒又羞又恼,只觉得这人怎么会是个赖皮?!

她又喊道:“裴大人!”

她声音又透了些许哭腔,逼得裴初愠不得不放开她,裴初愠语气淡了下来:

“你就只会这个手段。”

明知他对她有意,还总要哭着来威胁他,说不上是不是心疼,但终究是见不得她哭。

姜姒当作听不见,今日发生的事情太过荒唐,是姜姒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她退出他的怀中,不敢再惊慌失措,一点点整理好衣摆,擦掉裙裾上的水渍,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地让自己当作刚才发生的事情都不存在,她想再一次地和裴初愠拉远距离。

但她有时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她如今再说点疏离的话,不会真的起作用,反而会刺激到裴初愠,从而引发起一些她不愿见到的事情。

所以,她便装作鹌鹑,她杏眸还是有点红,冲裴初愠服了服身,声音绵软:

“裴大人,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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