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了三年一家人的舔狗,甘之如饴。
妈妈打麻将输钱,我掏空口袋给她补。
弟弟在学校闹事,我赔礼道歉花钱堵嘴。
继父出轨不老实,我转账让他养小三小四。
甚至叔伯家哥哥结婚,我掏了彩礼还搭上了一辆车。
今天最后一天,我就要结束这种生活了。
然后拿着系统给我的奖励,去救我爸。
但我知道,系统才是彻底的恶魔。
而系统未曾想过,能被我的伪装完美算计。
1
屋子里臭气熏天,还混合着尿骚气。
昏暗的房间里,又有狗东西喝醉了。
「他妈的现在才回来,要死在外面吗?」
继父赤着脚搭在茶几上,一边抠脚,一边在手机上赌牌。
我低着头应声,「我现在去做饭。」
「等一下。」
他叫住了我,恍然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热意。
我身子一僵。
「给我两千块钱,没钱充值了。」
我松了一口气,紧张的脊背顷刻松弛了下来。
「我手机里面没多少钱了。」
我声音很低。
继父抬起一只独眼,右眼上的刀疤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狰狞。
「没多少钱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又藏私了吧!」
他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抢走了我的手机。
从微信到支付宝,仔仔细细的翻。
「不还有三千块?我他妈就知道你藏钱!臭婊子——」
那一脚,铆足了力气。
不由分说的踹上了我的肚子。
后背狠狠地磕在了后面的柜子上,气血瞬间上涌,过分的痛感差点让我的大脑宕机。
手腕上的镯子磕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那是我浑身上下唯一干净的东西。
继父熟练地转走了钱,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我。
「臭婊子,再藏钱,我他妈的杀了你!」
心口血气剧烈翻涌。
我勉强双手撑地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迟迟直不起双腿。
半晌没了响动,我妈才缓缓开了卧室门。
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满是讥讽。
「又藏钱了,就该打死她。」
「又爬不起来了?装什么装?跟你爸一样能装……」
她又看了我一眼,带着笑意,「只不过他是装死,你是装穷。」
我弟从屋子里探出头,满是鄙夷的朝我淬了一口。
「她可不能死,死了谁挣钱给我们花?」
我妈又轻飘飘哼笑了一声——
「也是,你和你爸一样的贱,都喜欢作践自己,不中用的烂货。」
我抬起眼看看她,没说话。
她却上赶子走过来,揪着我秸秆一样细的胳膊。
「小婊子,你沈姨家有个亲戚,能三十万的彩礼,我约了他明天上午见面。」
她的脚底上,踩着一块镯子的碎片。
「对了,让你那传闻中的男朋友,死远一点,别找晦气。」
我没男朋友,可我妈总是幻想我有一个男朋友。
「让开。」我低声道。
我妈双眸一瞪,看我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怪物,「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
「我说,你让开。」
似乎是我骇人的表情吓到了她,她竟真的往后退了一步。
那些碎片被我小心翼翼地捧起来,放进一张帕子后,塞进口袋里。
弟弟周风在我身后冷嘲热讽,「不就一个镯子吗?还是玻璃的,稀罕个什么劲!」
我一下子顿住了脚步,回眸死死地盯着他。
「你……你瞪我干什么?我说错了?」
我没作声,打开门往外走。
只听见他们在背后嘀咕,「能挣钱了不起啊,等把你嫁出去,有的是人往死里打。」
2
空旷的街道上,寒风瑟瑟。
天也是阴沉的,不时往下落着冰凉的雨点。
街上的行人都裹紧了外套低着头往前走。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玉器修复的店,老板是个中年男人。
他带着放大镜对着我这些碎片研究了好久,才抬起头来看我,「姑娘,我这是卖玉器,不是卖玻璃,况且,你这个损伤程度,很难修复。」
「只要你能修复它,我花多少钱都可以。」
这几年,即便被吸血,但我还是存下了一笔私房钱,藏得很紧。
老板也没再多说,答应的很爽快。
外面已经霹雳啪嗒的开始下冰雹,不少行人都开始用跑的方式。
「姑娘,我见过不少上好的玉,可你这工厂里最便宜的玻璃,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我笑了笑,没说话。
这镯子于我的重要性,根本不是什么价格和材质。
我舒了一口气,扫了码。
镯子不贵,只是系统藏在里面,镯子坏了,我怕的是拿不到钱。
它也是爸爸送给我的,唯一的纪念品。
路边摊,十块钱。
快十点了。
我迟迟不回去,显然让有些人开始急了,破天荒的开始打我的电话。
「你死哪里去了?明天就要相亲了,你可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不然我弄死你!」
我妈的威胁,向来不加掩饰。
甚至那三十万,她都已经想好怎么花了。
「躲雨。」
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对面就是我上班的便利店,我皱眉补充道,「晚上加班。」
我妈有些生疑,「你不是昨天的夜班?」
「和同事调班了,他生病了。」
她信了,顿了顿,仿佛理所当然,「还有,你叔他想要了,你明天最好把自己洗的干净点,我们母女两个一……」
我啪嗒一声挂断电话,污言秽语我懒得听
她费尽心思教我怎么取悦人的时候,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恶心。
发了条信息给同事,说今天的夜班我来。
同事对我千恩万谢。
我前脚刚进便利店,后脚我妈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玻璃窗外,偷偷摸摸地往里面看。
在对上我视线的时候,她装模作样的捋了捋头发,推门进来。
「我来买东西,家里什么都没了,你在这里上班,也不知道买。」
她顺手提了一个筐,除了米面油盐,什么都往里塞。
结账的时候,她假装没带手机,提着东西就走,「你上班的地方,还要我掏钱?心里没点数。」
长长的pos单上,全是继父喜欢的烟酒,还有各种各样的进口零食。
还有……
五盒子避孕套。
我强忍着反胃和快要脱口而出的诅咒,看着我妈得意的往外走。
这几年,我好像一个移动的提款机和自己送上门的免费鸡,任由折磨。
手机响了,我抓起手机往仓库躲——
「小姑娘,你爸的医药费已经欠费很久了,再不续费的话,我们就要停呼吸机了。」
「别!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求你们。」
对方叹了口气,「好。」
挂了电话,我的心砰砰砰疯狂的跳。
最后两个小时了,只要忍住,我就能得到系统的奖励。
3
系统是在爸爸出事之后出现的。
它承诺我完成任务就给钱,还有老爸出事的真相。
我妈到医院看了他一眼,骂的恶毒。
她说,爸是被一辆卡车撞飞的,晦气。
司机肇事逃逸,杳无行踪。
一句轻飘飘的话后,她嫌弃地捏着我爸的手指按下了离婚协议书,拿走了房子和车子。
老爸住院一周,我掏空了身上所有的钱。
而我妈很快将那个野男人带了回来。
而我弟周风,去医院偷了老爸的手机,转走了所有的钱。
更冒用爸爸的身份信息,撸光了所有的网贷,拒不还钱。
住在ICU的老爸花钱如流水。
我回家要钱的那天晚上,我妈将我抽的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她骂我贱,骂我是个不知好歹的婊子。
那天晚上,继父偷偷摸摸撬开了我房间的门,撕碎了我的裙子。
而我妈,就站在旁边笑的和花儿一样。
「雏儿就是不一样,看着就爽。」
我奋力的挣扎,甚至掰折了一根自己的手指,巨大的痛苦促使我找回了一丝丝的理智,狠狠地咬住了继父的眼皮,奋力的撕扯下来一块皮肉。
继父的惨叫穿透了房门,我妈死死抓着我的头发,「婊子,你疯了!你自己舒服了,还不想让我也舒服?」
嘴里满是腥甜的气息,我淬出一口后笑,「你这种人·····」
剩下的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周风扑上来,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妈几乎用尽了所有恶毒的话骂我,用皮带抽我,往我身上倒滚烫的开水。
尽管隔着外套,我还是被烫的到处乱滚。
我拼了命的求饶,下跪,磕头,可她还是往死里折磨我。
直到我奄奄一息被关到了阳台上,捆住了双手双脚,用胶带封住了嘴。
系统出现的时候,我以为我死了。
结果,它却提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条件——
你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你看看他们,你真的不想让他们得到报应?
我竭力扭头,望向屋子里其乐融融的一家子恶鬼,咬牙切齿的应了下来。
只要爸爸能活着,只要能抓到逃犯,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4
夜班的便利店基本没什么人。
十二点的钟声一响,我的脑子一片清明。
机械的系统音在脑子里响起——
「恭喜你,完成三年之约,您的奖励已经发放,请注意查收。」
手机滴地一声,是银行卡信息,整整二十五个亿。
我一皱眉头,「不是五十亿吗?还有,真相,你答应给我的真相。」
系统好像沉默了一下,「对不起,我是今天的代班系统,只有发放一半奖励的权限。」
「代班系统?」
这玩意还能代班?
「真相,我要真相,我想要真相!淦——你们这种玩意也会跑路?」
我声嘶力竭。
世界倏忽陷入一片安静。
啪嗒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抽丝一般脱离了我的身体,心里茫然的缺了一角。
系统消失了。
他么的——
系统居然跑路了!
我除了钱,什么也没有!
手机在旁边疯狂的震动,屏幕上跳动着两个扎眼的字「周风」。
接通的瞬间,传来我弟的咆哮。
「死猪婆,我让你给我转钱,老子没钱了,你再不给我转钱,我他妈砍死你。」
我淡定的拿远了手机,「没钱,不转。」
周风好像是懵了,放在以前,我二话不说就是一千两千的转,毫无怨言。
甚至转了钱,还会巴巴的跑过去给他擦屁股结账。
「死猪婆,你说什么?你信不信我把你那些照片放网上?」他想尽办法恶心我。
我唇角上扬,笑了一下,「好啊,你放,放了我就报警。」
「对了,我录音了,你不放我都看不起你。」
「你给我等着!」
电话啪叽一声挂断,我反手一个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