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权力争斗史,中国的“家天下”是如何开始的

轮回历史 2020-06-29 18:27:41
一言定乾坤之夏禹:祗台德先,不距朕行

夏禹是中华民族历史上做出巨大贡献的伟大人物。

一是成功治理洪水,当时“鸿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让”,洪水已经将之前的高山都淹没了,九州隔离,各地难以沟通。是夏禹让“九州攸同,四奥既居”,避免在地理上形成人与人之间隔阂,使人民安居乐业,形成共同的文化。这一点可以参见欧洲,其地理上较分散(地中海等隔离因素),根本不可能统一。为什么我国大一统,为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这在夏禹治水成功后,差不多就奠定了基础。

二是结束了原始社会部落联盟的社会组织形式,创造性地建立“国家”这一新型的社会政治形态,以阶级代替了原始野蛮社会,推动了当时社会的发展。

司马迁这么赞夏禹:“光唐虞际,德流苗裔。”

孔子推崇大禹,说:“禹,吾无间然矣。”意思是说,夏禹这个人啊,我找不到任何可以挑剔他的地方。

然而,事实是否如此呢?

夏禹

劳身焦思,谦卑做事

夏禹在治水之前,是他父亲鲧在治水,但因为治水九年未成,鲧被当时的天子舜帝流放而死。舜帝安排夏禹干这个工作,夏禹是胆战心惊的,最开始退让再三,要谦让给契、后稷、皋陶,可以说是谦卑。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说是害怕重蹈父亲的老路。

但当时的夏禹真是一个好小伙子,居外十三年,过家门不敢入。陆行乘车,水行乘船,泥行乘橇,山行乘檋,九州全部走了一个遍,吃了很多苦,才把水治住。

夏禹治水

祗台德先,不距朕行

夏禹在治水的过程中,并非单纯的治水,还做了大量的其他工作:

一,“令益予众庶稻,可种卑湿。命后稷予众庶难得之食。”其实,益、后稷跟夏禹都是奉天子之命做同样治水的事情,但到后面,夏禹却对益、后稷直接下达命令,指挥他们做事儿,而且这事情和治水无关。夏禹掌管了农业种植和农业资源的调配,这在原始社会可是逆天的权力。

二,“禹乃行相地宜所有以贡”,夏禹管了农业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巡视各地所特有的物产以定其贡赋,当时的天子是舜帝,定其贡赋的权力居然莫名其妙地被夏禹行使了。

最终,夏禹通过治水,成为了当时最有权势的人物,“九州攸同,四奥既居”之后,“夏禹于中国赐土姓”,也就是说,他开始分封诸侯了,要知道,他当时还只是一个臣子,天子还是舜帝,他这么做,不是越权了吗?

夏禹对各方诸侯说:“祗台德先,不距朕行”,意思是,你们要恭敬地把德行放在第一位,不要违背我的的各种措施。天啊,为人臣子,居然直接对各方诸侯说这种话,不知道舜帝听到后作何感想。

这也是本文标题的一句话,虽然这句话夏禹逾矩了,但是这句话对中国历史进程影响很大,一方面,这句话意味着“政由夏禹”,天下局势已然有变;另外一方面,这句话是中国分封制的最原始开端,形成了周边诸侯拱卫天子的历史雏形。原文如下:

令天子之国以外五百里甸服: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铚,三百里纳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甸服外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任国,三百里诸侯。侯服外五百里绥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奋武卫。绥服外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要服外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蛮,二百里流。

御前谈话,巩固权力

夏禹、伯夷还有皋陶这三人一块儿,在舜帝面前,有一次这样的御前谈话。

皋陶一开始就说:“信其道德,谋明辅和。”意思是,天子,你要信道德。什么意思?皋陶这话有点像现在家长教育小孩子,“娃啊,你要听话啊”,如果娃真的很听话了,就真不需要这句话。我感觉皋陶那么说,真是其心可诛,有其预谋。

夏禹当时的人设是“其德不违”,是闻名天下的“道德真君”,果不其然,夏禹马上附和,说:是啊,是啊,皋陶说得很对。后面,皋陶论述了很多,夏禹都曰:“然”。

第二波打击舜帝,由夏禹接棒了,他说:“能安民则惠,黎民怀之。能知能惠,何忧乎驩兜,何迁乎有苗,何畏乎巧言善色佞人?”,大概是说如果有道德,有智慧能安抚民众,黎民百姓都会爱戴你,还忧虑什么驩兜。这里要注意,驩兜是四凶之一,是被舜帝流放的。夏禹的意思是,如果有道德,根本不需要忧虑驩兜。这话恐怕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夏禹暗指舜帝无知无惠,所以才要流放驩兜吧。

第三波打击舜帝由皋陶接着开始,他说:对,是这样,要重用那些具有九德的人(其实就是夏禹),不重用就是天子昏庸云云。

舜帝听了,估计有所不悦,问夏禹对这个观点,有什么想法?夏禹于是开始了第四波打击舜帝,他这个时候答非所问,根本不说啥观点了,而是数自己的功劳。他说因为有他夏禹,“众民乃定,万国为治。”皋陶又曰:“然,此而美也。”这两人一唱一出的,舜帝只好说他们是得力之臣。

但舜帝毕竟是天子,还是想反戈一击,他说:“你们不要学丹朱那样蛮横无理,对天子不敬桀骜不驯,最终,他是不能继承帝位,我是不会随意放过这类人的。”这话恐怕很直白了,夏禹,你们再这样,我就要发飙了。

然而,夏禹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权势:“我设置了五服,范围达到五千里,每州用三万劳力,一直开辟到四方荒远的边境,天子,你知道这件事吧?”

此时,舜帝,就只说了一句话:你好好工作吧!

舜帝

这段御前谈话的最后结果是,“皋陶于是敬禹之德,令民皆则禹。不如言,刑从之。”皋陶是当时执行法律的官员,他直接让全天下都接受夏禹的命令,谁不听,就刑罚处置。

山川神主,祭由夏禹

春秋时期,卫国国君卫献公被赶走,对当政的宁惠子宁喜说:“政由桓氏,祭则寡人”,意思就是,只要能让我继续做国君,那么政事都交给你,我只要负责祭祀就可以了。

在古代来说,与神明先祖沟通的祭祀是君王非常重视的一点,卫献公都无权无势了,还是对祭祀的权力念念不忘。

当时,乐师夔举行了一场与神明先祖沟通的音乐会,“祖考至,鸟兽翔舞,凤凰来仪”,一派祥和气象。

史记是那么记载的,舜帝说:“我奉行天命,施行德政,顺应天时,治国有功,百业兴盛。”

这个时候夏禹的头号盟友皋陶又要怼我们的舜帝了,他“扬言曰”,注意,史书原文是说扬言,皋陶对待天子居然那么大声无礼地说话,他说:“天子啊,你要带头努力啊,认真做事”。这不是赤裸裸地指责天子舜帝,并没有好好努力嘛。

后面,两人又举行了数轮对话,最终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当朝天子舜帝,居然破天荒地对臣子皋陶“拜”了。一般来说,从古代的语言环境来讲,君王对臣子很少用到“拜”,授予某个重要官职,可能会用,例如“秦孝公乃拜鞅为左庶长”。

翻阅史记夏本纪,涉及到“拜”的,之前都是夏禹、皋陶拜舜帝。

舜帝委任夏禹治水时,禹下叩头拜谢。

御前谈话的时候,也是禹拜曰,禹拜美言。

此刻,我们的舜帝居然要拜皋陶了。

夏禹在这场音乐会说了什么,史书并未明确记载,但出现的结果是“于是天下皆宗禹之明度数声乐,为山川神主。”

自此,夏禹成为了山川神主,可以说是政由夏禹,祭也由夏禹了。

大禹年代的世界

此后,舜帝荐禹于天,正式明确了夏禹的继承地位,一番谦让后,禹即天子位,南面朝天下,国号曰夏,开始了对中国历史进程影响极其深远的“家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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