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叶昭，今年20岁，是一名勤劳的外卖小哥。

一天凌晨，在烧烤店等单的我正准备下班时，接到了一笔订单。

然而，就是这次配送，让我经历了一个腥风血雨的夜晚。

顾客说，外卖里吃出了人手，你们杀人了！

商家说，与我无关，肯定是外卖员搞的鬼！

我说，我只负责配送，没打开过你们的外卖！

但无论我们三方怎么扯皮，顾客都坚持着一个奇怪的要求：

上门把这份外卖拿回去！

并且，点名一定要我去。

1

凌晨两点，江记烧烤店内。

送了一天外卖的我，疲惫不堪，准备回家后好好睡上一觉。

刚准备关闭接单软件，就被旁边的小李给拉住了。

“我有点头晕恶心，可能是发烧了。这笔单你帮我送吧，拜托了，小叶哥！”

看到他嘴唇发白，额头冷汗直冒，还一脸真诚地看着我，我同意了他的转单请求。

他连连道谢，随后支撑着沉重的身体，挣扎着骑车回家了。

我拿好外卖，骑上电瓶车，冲破了萧瑟的秋风。

吭哧！吭哧！

我要赶紧送完，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送货地点是在东湖小区一号住户楼的11楼1101，我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打电话也没人接。

等了几分钟后，只能无奈将外卖放在门口。

在外卖软件上拍照发到与客户的聊天框，点击“确认送达”后便离开了。

谁知我回到家刚坐下，就发现外卖软件上一直有人在不停地给我发信息。

顾客在有我和商家的群聊天框里，发了一大堆信息，两人已经争执了好半天。

顾客：我都还没签收，怎么就显示已送达了？

顾客：这要是没看到，是不是要在门口挂一夜了？@外卖员

顾客：你们就是这么做服务的吗？这么敷衍的态度，你也不管管？@商家

商家：这不关我的事啊，外卖员是平台派的，不是我们店的工作人员。

顾客：我发现外卖被人打开过了，是不是被你们动了手脚？

商家：不是吧？我有订单出单时的照片，可以证明出单时包装完好，我们后厨也有监控。

我叹了口气，加入群聊。

我：哥，我拿到就是这样的。这是我今天的最后一单，就赶紧给您送来了。

顾客：你们也太恶心了，大半夜的，我吃个东西容易吗？

商家：据说外卖员经常偷偷吃别人的外卖，一份吃一点就可以节省一餐，肯定是被他给你吃了！

我赶紧否认：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可知道你家店在哪里，我拿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商家：你还想上门来打击报复，怎么滴？

我脑瓜子一阵嗡嗡的，在外卖软件的群里反复辩解说，自己没有吃顾客的外卖。

顾客：行了，给我重新做一份送过来！

商家：这不关我的事啊，而且我都准备打烊了，麻烦你把收到的外卖发个照片给我？

顾客拍了一张外卖包装的照片，发到群里。

白色塑料袋上缠着一圈被撕开的胶布，袋子上有些淡淡的泥巴印。显然是有人擦过了，但匆忙间并没有没完全擦干净。

商家如获至宝，赶紧发了一张出单照片：

先生，你仔细看照片，出单时外卖干净整洁，你这份上面有污渍。而且我家的外卖袋所贴的封口胶布，上面是印有我们家店名的，你收到的这份外卖是没有的。不信的话，可以去我家的评论区里看别的顾客发的照片。

顾客大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再不承认就投诉你！@外卖员

我心虚得冷汗涔涔：

好吧，今天骑车路过你家小区前面的十字路口时被车撞了，出了个小车祸。对不起啊，哥，对不起对不起！

顾客不信：你确定是自己摔的？出车祸了你不报警？

我：是啊，我可能是有点低血糖了，不小心撞在了马路牙子上。

商家有些幸灾乐祸：我就说了，不关我们商家的事。半夜送外卖也不容易，小兄弟你何必嘴硬？

我有点烦躁：你除了“不关你的事”还会说什么？我受伤不严重，怕配送超时，就赶紧扶起车离开了现场。外卖有点摔蹭，胶布裂开了。好在没有汤，不会洒出来。怕被你看出来，所以就随手用备用胶布重新给粘上了。对不起啊！

商家：哟！我还有备用胶布，看来打开客人的外卖不是第一次做啊，是个惯犯。

我认真解释道：你别幸灾乐祸了行吗？要不是你包装不严实，我至于这样吗？有时候外卖一多，难免会磕磕碰碰，如果不小心有破损，我们自己会做点后勤工作的。并没有要吃你的外卖，而且大晚上的我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顾客：我不管，这是你们的工作失误，为什么要我来承担后果？你赶紧回来把外卖取走，去商家那里拿份新的来！

我：我都下班回到家了，已经停止接单了……新做一份就好了，还送回去干啥？

商家：不是，我说，这就不关我的事啊。外卖员弄坏的餐，为什么要我重新做一份？而且现在都自这么晚了，我后厨都收拾干净了，不合适吧？！？！

顾客：不重新做份新的来，我就投诉你们！

我也来气了，本来就不是我的单，是小李非要转给我的。

倒霉透顶，真是见鬼！

我回复得很硬气：投诉就投诉吧，就当我今天白干！

顾客彻底怒了，和商家互相又扯皮了几个来回。

我沉住气，一直没回复他们。

几分钟后，群里终于安静了。

我松了口气，准备去洗漱。

刚找好换洗的衣服，外卖软件又响了。

顾客在群里发了条信息，看信息提示，是张图片。

有完没完？

不是都说随便你们投诉吗？

我不耐烦地拿起手机，准备看完就把手机关机。

跑了一天，困得要死的。

就是扣我一个月工资，我也不会再和他们瞎搅和了。

然而，图片刚加载完，我的头皮就炸开了。

外卖常用的一次性塑料盘里，在一堆烤肠、烤鸡肉和烤牛肉等肉类食品中，有一截圆柱状的东西。

三节关节，比鸡爪粗很多。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上面所附有的指甲，还有半月白。

这是……人的指甲！

顾客紧接着又发了一句话，直接将我送进了寒冰地窖。

“你们，杀人了！”

2

商家很快就回复了：什么东西啊？你可别胡说！

顾客：我从你家的外卖里吃出了人的手指头，你总不会告诉我，这是你家的厨师不小心给剁进去的吧？

商家：刚才不就跟你证明了，外卖员在送货期间有打开过外卖吗？要不问问，是不是他的手指？

顾客：你TM逗我呢！谁送个外卖会把自己的手指头放进去？我不管，重做一份送过来！

商家：你先消消气，这样的事，谁遇上了，心情都不会好，我很理解。我家虽然店面不大，但也是几十年的老店了，吃出人手这种事，纯属无稽之谈！

顾客：那我就报警了，让警察来了看看这是什么肉！

商家：别啊，现在外卖行业竞争大，吃出人手这种事要是传出去，我们就可以直接倒闭了。

商家发了一张自己双手的照片：你看，我的十个手指都还在呢，这不可能是我的手指！

我也不敢再装高冷了，赶紧用延迟拍摄也拍了一张自己的双手照：别乱甩锅啊，我也只长了十个指头，这难道是我的手指？

顾客紧接着又发了一张照片，这一次，外卖盘里的手指更加清晰了。

血肉模糊地和几根香肠混在一起，其实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是没烤熟的牛肉混合着鸡肉。

顾客再次震怒：我去！我又吃出了四根手指。

商家：不可能！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顾客：你自己看，是不是人的手指！太恶心了，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商家。不愿意负责是吧？那就报警吧，我现在就在平台投诉你们，你以后也别想再开店了！

商家：别啊，不可能是我家的问题，后厨有监控视频你要看吗？

顾客：你这是摆明了不想承认？要不我发布到平台投诉？

商家：别冲动啊，兄弟！我给你做还不行吗，我现在就给你做一份新的！

顾客：搞快点，我都要饿死了。你呢？@外卖员 人在哪？赶紧把这份恶心的快递送回去！

我气不打一处来：商家的的外卖有问题，退钱就完事了，为什么还要我去取？我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

商家：哎呀，不用退回来了。我给你退款，再重做一份新的还不行吗？

顾客：不行！现在的情况是你们造成的，我恶心得夜不能寐，赶紧来给我拿走！

我火冒三丈：你从刚才起就一直各种找茬，大爷我不伺候了，今天跑的单就当是喂狗了。取不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随后就将手机扔在了一边，开始做起了思想斗争。

看着忽明忽暗的手机界面，我知道顾客肯定在群里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该死的小李，早不生病，晚不生病。

非选在今天晚上，给我送来个这么大的麻烦。

见我一直不回复，商家开始做起了和事佬。

商家：行了，我重新做一份给你送来@顾客。然后我自掏腰包给你发个红包，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行吗？@外卖员

顾客：打了软件上的电话，这孙子不接啊！

商家：你消消气，要不我亲自给你送来？

顾客：你来没用，要他来！

商家：算了吧，骑手多是苦出身，很多人念完中学就出来谋生了。我看你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呢？

顾客：少在这里给我装好人，你俩当中肯定有人犯命案了！

几番挣扎后，我不情不愿地换好了工作服，出门前往顾客所在的小区。

虽然看着鲜血淋漓，说不好只是顾客想讹人的道具呢？

折腾半天，其实我已经没有那么困了。

但疲惫的身体几乎已经处于透支状态，让我非常吃力。

不知道这个神奇的顾客，会不会给我开门。

扫了眼群消息，两人还在极限拉扯。

一进电梯，我就在群里回了信息：行了，算我倒霉，我认栽。

很快到了11层，电梯门开了。

我一边回信息，一边熟练地左转。

敲了半天门，也没动静。

我又发了一条信息，补充了为何刚才不接电话：刚才在骑车，没听到。

顾客秒回：你来了？

我不耐烦地回复道：是啊，就你俩这矫情半天的时间，我就过来了，敲半天门也没动静。

顾客：你TM别敲了，我现在上来。

我手握把手，轻轻一推，门开了一条缝。

本来就没关？

我更加烦躁了，低头回复：上来？你家门也没锁啊！！！

回完信息，我缓缓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我差点握不住手机。

1101的大门背后，是间面积不小的客厅，地板上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