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歉意

黄小鸟 2024-06-12 09:51:07

也许会有人觉得奇怪,歉意只会发生在人与人之间,而不应该发生在人与物品和其他。没错,我今天表示歉意的一不是人,二不是物品,而是一种食品——红薯。对,没错,就是红薯。

小时候在乡下长大的我印象最深就是红薯,印象中红薯不需要什么阳光,也不需要浇水施肥就能年年丰收。

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出生在什么地方就会被什么养育。我们出生在山村,就是被那讨厌的红薯给养育的;当然还有种说法,天不养无用之人,地不长无用之草。如果按后者说法,嘿嘿,我们倒还成了有用之人。

有不有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也将要年过半百了,家乡除了留下曾经的足迹还有沧桑的记忆!

家乡四面环山围绕,一点稻田全躲在高山下。万物生长靠太阳,那些生长在稻田的禾苗渴望太阳,遗憾的是太阳出来与禾苗见个面就会马不停蹄转身离去,因为连绵起伏的高山容不得太阳久留,高山自私要把太阳留给自己独自享用,所以导致稻谷产量很低。

人们见山上有得天独厚的阳光,便趁此在山上开荒种红薯,这样,红薯年年丰收,而且又解决了温饱问题。

其实,那年代计划经济,还是有优待政策,如果地势不好造成粮食低产量的可以不交粮。

但我们生产队的队长为了他的政治前途,打报告向上级反应,“说我们虽说地势不好,但不影响农作物收成。就算出现了百年难遇的旱灾,也同样不受任何影响,产量和以往一样,大丰收,可以交公粮。”

所以,我们大队唯有我们成了唯一交公粮的生产队,同时也贴上了“积极生产队”标签。

据说,当时公社还专程开了表彰大会,“表扬我们生产队长,讲他领导有方,还号召其他生产队长向我们队长学习。”当然,这是听大人讲的。

不过在我印象中,墙上写的“积极生产队”几个醒目大字悬挂在厂屋的正中央。

这个生产队长虽说大字不识几个,但吹嘘拍马看他的,一些欺下瞒上的鬼把戏就他做得出。搞的队里矛盾冲突,记得有次毛球叔和生产队长还差点打起了,毛球叔也是急性子人,他看不惯队长的所作所为,如不是旁边有人拉架的话,还真会干起来。

好不容易种点低产量的稻谷还要交公粮,一个个都有脾气,但又敢怒不敢言。交完粮后也就所剩无几了,这时就只能靠红薯代替米饭了。

话说红薯,小时候妈妈总是把晒干的红薯丝拌饭,当饭和红薯丝拌一起时,蒸熟后,颜色也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深褐色。看了都没胃口,没办法,为了填饱肚子,只好眯着眼睛吃。

记得有一次去舅舅家,他们家吃白米饭,我端起饭碗不要菜吃了起来,而且还吃得津津有味,舅妈叫我“吃菜”。我讲“白米饭好吃,我不用吃菜。”当时逗得一桌人哈哈大笑。

回家后,不懂事的我叫妈妈白米饭不要拌那讨厌的红薯丝,妈妈不听,继续拌,为这事,我与妈妈赌过气,不吃。

记得有一次,妈妈气的举起巴掌悬在空中半天都舍不得扇过来,爸爸见状忙把我拉一边。叫我“快吃”我嘟着小嘴就是不吃。

妈妈见此,一巴掌拍在桌上,大声吼道“你吃不吃?”此时筷子也跟着颤动随即掉落地上,我也从没见妈妈发过这么大的火,吓得嚎啕大哭,爸爸摸着我的头,“叫我别哭,快吃饭。”

我边哭边吃,妈妈又在一旁不停的夸我“妮子,听话,什么红薯丝吃了好,长得高,还会长得漂亮……”听妈妈这一说,我便把一碗不喜欢吃的红薯丝饭吃个精光,然后把碗翻过来给妈妈看。

妈妈看着竖起大拇指,“嗯,真乖。”然后一把将我抱到怀里。

小时候不懂事,竟把救命的红薯嫌烂菜样,长大才明白,如果没有红薯,也许早就不在人世间(饿死了)。

现在回想起来,有时又觉得好笑。原来不喜欢吃的现在却卖几元钱一斤,而且还没有原来的大,不过比原来的要甜。

现在我只想说声“红薯,对不起”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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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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