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世百天,他的遗产不翼而飞

奇异果西米露 2023-12-27 12:18:21

父亲去世百日,家里请来仙姑问米。

父亲附身在仙姑哀嚎不止,声称是我们兄妹中的一人杀了他。

1

父亲年老多病,三个多月前突然摔下床去世。

他名下有三套房产,加上年轻时做生意攒下的钱和退休金,少说还有七八十万存款。可房产证和存折,在他死之后却不翼而飞。

我和两个哥哥为了这事闹得不可开交,因动手还报了两次案。

同村的魏叔看不下去,提出请仙姑问米,让父亲亲自安排遗产。

所谓问米,就是请去世之人的鬼魂附身,向亲属交代一下生前没来得及交代的事情。以前村里盛兴这种仪式,两个哥哥本不乐意办,碍于魏叔的颜面,加上真的很想知道遗产的下落,他们答应了。

2

问米仪式在父亲生前居住的老房子里举行。

这天雨下得很大,因无人缴费,老房子的水电都断了。屋里光线昏暗,平添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仙姑是魏叔从外地请来的,这是村人的习惯,防止本地或者临近的人打听死者家里情况而作伪。

仙姑点燃红烛,上了香,施施然在八仙桌前坐下。她双手拍打桌面,嘴里快速地念叨着什么,像是咒语。

一道惊雷在屋前炸开,仙姑仰面高喝一声,又陡然垂下头来,变换了个声音,喊:“大儿。”

“爸,我在这呢。”大哥应了一声。

接下来,仙姑又喊了二哥,二哥同样做出回应。

我仔细听,这个像是喉咙里含着痰发出的声音,确实跟父亲十分相似。

仙姑又喊:“小妹。”

“我在。”我应了一声。

按照惯例,接下来该由大哥问父亲在底下怎么样,需要置办些什么。可仙姑没给大哥开口的机会,叫过我之后,她继续喊:“老魏,老魏在哪里?”

魏叔是父亲的朋友,两人从小一块长大,他年轻时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据说在外地时曾跟一些江湖术士打过交道,懂得一些阴阳之术,因此在村里颇有威望。村里哪家有了纷争,都会找他做主裁决,只要他发话,没人敢不听。

今天家里问米,魏叔也来了,听见仙姑喊他,他回道:“建国,我在这,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仙姑陡然嚎叫起来,她声音粗嘎,没有半点女子的尖细,完全是一把老男人的声音。

“我命苦啊,命苦!是不肖子孙杀了我!”

屋里的人都变了脸色。

二哥站了起来:“爸,您说什么呢?是谁杀了您?”

几个本家亲戚交头接耳,小声嘀咕起来。

魏叔一扬手,示意他们安静。他一脸严肃道:“建国,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我们不会坐视不管。”

仙姑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二哥身上,她指着二哥,喉咙里发出气音:“你,你!”

二哥大惊失色:“爸,你去世那晚我可是在外地!”

仙姑没有回应,她剧烈地喘着气,从胸腔到喉咙间发出低低的嘶鸣。

闪电从天窗划过,雷声震天。屋顶轰隆一声,中间塌了一角,有几片瓦片砸中仙姑的脑袋,仙姑惊叫一声,仰面栽倒在地。

3

雨水灌进屋里,还是魏叔率先反应过来,指挥着屋里的男人扶起仙姑。

仙姑额头流血,昏迷不醒,两个身强力壮的后辈开着车把她送到附近的医院。剩下的人找来三色布和梯子,勉强把屋顶的破洞先封住。

大哥借口心脏不好,别人干活时他就在一旁坐着。

二哥吸着烟,空出一只手帮修屋顶的人固定住梯子。

他又恢复了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对魏叔说:“叔,你请的人不靠谱,说错话被雷给劈了。”

魏叔摇头叹息:“冤鬼上身,天雷惩戒,此事恐怕没那么容易了结。”

魏叔命我擦干八仙桌,推到角落,摆上父亲生前的遗照,点烛上香。

“你们三个今晚轮流值守,香烛熄灭之前要续上,切记!其它事情等明天天亮了再说。”

大哥二哥点头称是,可魏叔一行人一走,他们故态复萌,互相推诿,最后又合起伙来命令我。

尽管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可从小我在两个哥哥颐指气使的命令下长大,只要我反抗,偏心的父母就会扇我巴掌。

如今父母都不在了,他们依然没把我放在眼里。点烛上香不费事,我懒得跟他们争辩,看着差不多了就去续上。

老房子分为两部分,一进门就是客厅,客厅右边连着父亲生前居住的房间,他睡的是旧式梨木床,床底镂空,床板很硬,父亲就是从这张床上摔下来,磕得头破血流,被人发现时身体已经凉了。

客厅左边有条窄小的夹道,过去是放马桶用的,一墙之隔外还有个小小的房间。到了晚间,大哥说自己身体不好怕吵,占据了隔壁的房间。

二哥骂骂咧咧,他不愿到父亲房里,就在客厅跟我耗着。

雨一直下个不停,我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隔一会儿就要变换姿势,中间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醒来时,桌上的红烛和香都灭了。

二哥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玩手机。

见他不动,我也懒得去点香烛,转过身把脸贴在椅背上继续打盹。这时,我听见外面似乎有响声,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抓着木板。

“喂,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装神弄鬼,睡你的吧!”二哥打开手电筒对准我,朝我扔了一个揉成团的纸巾。

我捂住眼睛,压抑怒气不再理他。

4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

魏叔带着几个人上门,一进门,看见八仙桌上的香烛都灭了,他脸色一变:“这香烛是几点灭的?”

二哥打了个哈欠:“两点多吧,都怪这死丫头,让她好好看着,她只顾睡觉。”

“你既然知道几点灭的,为什么不续上?”

魏叔的一句话让二哥哑口无言。

魏叔脸色铁青,吩咐身旁的年轻人:“去,把老大喊起来。”

年轻人依言前去,不过两三分钟,他突然在门外大喊:“你们快过来!”

屋里的人蜂拥过去,只见大哥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趴在地上。

魏叔一边喊着大哥的名字,一边走上前去,他把大哥的身体翻过来,众人一阵惊呼。

大哥睁着眼,面容惊恐,脸色惨白,已然断了气。

5

这一次,警察很快到来。

我和二哥被分开问话。

警察问我夜间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我回忆起昨晚听到的可疑声音,如实说了。

警察又问我,我和二哥昨晚有没有出过门。

我摇头,外面下雨,我并没有出去,中间断断续续睡了一阵,不太清楚二哥有没有出去过。

我和二哥是同时离开公安局的,他脸色不太好看,反常的没有找我的茬,独自闷头走了。

我知道他在忧虑什么。

他不务正业,常年昼伏夜出,昨晚大概一直没有睡着,我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中途有没有出去他再清楚不过。早上发现大哥死亡之后,我就观察过二哥的裤脚和鞋子,昨晚下那么大的雨,他如果出去过,鞋子和裤脚不可能那么干净。

我俩都没出门,那么,大哥又是怎么死的呢?

6

大哥死后,老房子暂时被封锁。

二哥跑回镇上。

我本来住在老房子单独出来的那个小房间里,去年跟家人发生矛盾之后,我搬了出来,借住在村人家中。村人全家搬走,屋里只有我一人。

大嫂闻讯赶来,又哭又闹,拽着我的衣服和我扭打在一块,被赶来的邻居拉开了。她笃定是我和二哥杀了大哥,为的是争夺家产。

为了查明大哥的死因,大嫂签字同意进行解剖遗体。

几天之后,警察把大嫂、二哥和我一起叫到警察局,向我们出具了尸检结果。

大哥是心脏病发死的。

警察解释,根据现场的勘察推断,大哥心脏病发,他想出门求助,结果摔了一跤,没爬起来。我那天夜里听到尖锐物抓木头的声音,应该是大哥用指甲抓门求救,在大哥的指甲缝里,他们确实找到了木屑。

大嫂不满警察的调查结果,拍着桌子喊道:“这不可能!老大的心脏病不严重,一直在吃药控制,临死前半个月才做过检查,结果好好的,怎么可能无端端发作?”

“心脏病发病的原因有很多种,”跟进大哥案件的老警察盯着大嫂,说:“结合死者死亡时的神情,他极可能是受到惊吓而引起的心脏病发作。”

身旁的二哥身体不由颤动了一下。他今天特别奇怪,从进门开始一言不发,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老警察注意到二哥的异常,扫了他一眼。

大嫂本来咄咄逼人,听说大哥是被吓死的,她脸色一变,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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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果西米露

简介:写写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