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虎穴取枪

划过指尖有烟云 2024-06-11 20:32:40

一九四三年,冀东抗日烈火越烧越旺。活跃在渤海之滨的我滦河支队拔鬼子据点,烧伪军炮楼,打得敌人闻 风丧胆。

支队不断扩大,新入伍的战士,一时没有武器装备。为了弄枪,支队长肖寒松和县委研究之后,决定根据我党抗日统一战线政策,让有枪的地主豪绅献枪抗日。

在县统战部和滦河支队联合召开的献枪会上,岳部长讲了我党“有人出人,有枪出枪,团结一致,抗日救国”的政策和献枪支援抗日的意义,号召他们献枪。

到会的地主们有的愿意献枪抗日,有的舍不得,互相交头接耳议论一阵,便渐渐把目光集中到京东有名的大财主、伪大乡长刘金城身上。看他如何表态,自己好采取相应对策。

狡猾奸诈的刘金城扶了扶近视眼镜,慢吞吞地说:“抗日救国,匹夫有责。政府号召,更要响应。只是这枪嘛,舍下无存,等我差人到商号取来,即便奉上。”

岳部长说:“刘先生赞助抗日,精神可嘉。据知你外地有几处买卖,藏枪不少,不知能献几支?”刘金城答:“短枪两支。”

那些中小地主见刘金城慷慨献枪,也接连报名,把自己看家护院的枪献出 来。

可是过了好几天,滦河支队只收到他们献的很少几支枪。那刘金城竟连一支枪也不献。肖寒松知道他们捣鬼,肺都气炸了。

原来,刘金城根本就没有献枪的诚意。他回家后,见一些伪军被滦河支队打得往他的老巢刘镇龟缩,便计上心来,立刻把伪营长请到家里,让他把营部设在刘家大院,为他撑腰。

刘金城有了这个仗恃,马上给滦河支队写信,说“枪已取回,因家中驻有国军,不便往外携带,故难亲送。望贵军派人来取。”写完一声冷笑,料想土八路绝无人敢来虎穴取枪。

肖寒松得到伪军营部驻进刘家的情报,便料到刘金城要悔却前言。现在,又接到他那封信,便马上与王政委研究对策。

肖寒松说:“目前,一些答应献枪的财主迟迟不交,一直观望刘金城的动静。今天,刘金城来信挑衅,咱偏要闯闯他的老窝,煞煞他的嚣张气焰。”

老王说:“行,这样还能促使那些观望的财主们早点把枪献出来。可是,派谁到刘家取枪呢?”肖寒松说:“我去。”当下便和老王商量好行动计划。

第二天,肖寒松和战士小高化装成割草的农民,来到刘镇东头刘家大院附近的树林里。割满一筐草,肖寒松轻捷地爬上一棵三丈来高的大榆树,向刘金城院里瞭望。

只见刘家大院围墙有一丈多高,四角有四个岗楼。层层青砖瓦房,分成几个小院。大门口有卫兵把守,出入都要盘查。

肖寒松看罢大院的情况,滑下树去,同小高背起草筐直奔镇中一家父女二人开的小酒馆去。

这家小酒馆是我党设在刘镇的秘密联络点。馆主老常是我党地下党员。他炒一手好菜。刘金城和他那当特务的儿子刘耀宗常到这儿来吃喝。

肖寒松和老常见了面,来到后屋,问起刘金城和刘耀宗的活动情况。老常介绍了一些情况,最后说:“自从伪营部驻进刘家,刘金城很少出来,有时要喝酒,让我炒了菜给他送去。”

肖寒松说:“我要到刘家执行任务,请你马上摸清刘家的动静。”老常说:“正好我要给刘金城送菜去。你先等一会儿。”说罢,端起炒好的几个酒菜走去。

工夫不大,老常回来说:“刘金城在家。刘耀宗一会儿要到东乡去。”肖寒松想了一下,说:“好,我正愁进不了刘家的大门,就请刘耀宗这小子帮个忙,我们到半路去等他。”

老肖和小高来到刘镇东面,在通往东乡大路旁一块高粱地头,装作割草,等候刘耀宗。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刘耀宗果然骑车来了。

等他来到跟前,肖寒松出其不意,一跃而起,猛虎扑羊似地把他拽下车子。刘耀宗惊叫一声,伸手掏枪,他的枪早被小高一脚踢飞。

肖寒松将刘耀宗拖进高粱地深处,用手枪点着他的脑袋,严厉地说:“我是滦河支队长肖寒松。不老实我就打死你!”刘耀宗一听,吓得魂飞魄散,忙跪下求饶。这时,小高把车子、草筐提进高粱地。

肖寒松命令刘耀宗:“把证件交出来!”刘耀宗乖乖交出特务证。肖寒松掏出纸笔扔到他面前:“给你爹写信。就说你被滦河支队抓住了,让他立即‘还债’,把准备好的枪交出来。不然,我们拿你开刀!”

刘耀宗知道“还债”就是要他爹献枪,赖着不写。小高一旁用枪点着他说:“真不写,就崩了你!”说着,装作要开枪。吓得他连说:“我写,我写。”

等他写完,肖寒松把信收起,命令小高用筐上的绳子把他捆好,嘴里塞上他的布腰带。并吩咐小高就地看押刘耀宗。

然后,他从草筐里拿出化装包,戴上礼帽、墨镜,换上纺绸裤褂,插好驳壳枪。见四下没有动静,便推出车子,直奔刘家大院。

到门口,一扭车把骑进大门洞。两个站岗的伪军吓得一闪,忙喊:“证件。”肖寒松闸住车,一条腿着地,将特务证一晃,还没等伪军看清,就一蹬车子走了。

来到二门外,忽见迎面过来一个头戴大檐帽的疤瘌眼。此人是伪营长孙秃子的副官。见肖寒松进来,把眼一瞪:“从哪来?找谁?”肖寒松停车不卑不亢地答:“从宽城柜上来,找刘东家。”

疤瘌眼打量一下肖寒松,见他买卖人打扮,却没有商人那种点头哈腰卑躬相。心中生疑,突然拔出左轮枪,喝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肖寒松不紧不慢地回答:“柜上护勇镖头。”

疤瘌眼贼眼一转说:“去吧。”肖寒松并不知刘金城的住处。见一端茶丫头,便问:“刘东家在吗?”丫头说在。肖寒松便随她而行。

来到一座雕梁画栋房门口,忽然从里面传出一阵狂笑。肖寒松略一思索,撩帘进屋,不由一愣。原来,刘金城和他的姨太太正跟孙秃子打牌。

肖寒松摘下墨镜,叫声:“刘东家。”刘金城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啊?!你……”肖寒松目光如剑,盯着他微微一笑说:“我是从命而来呀!”

刘金城万万没有料到滦河支队有人敢来取枪。肖寒松的出现,把他惊得不知所措。嘴里连说:“请坐,请坐。”肖寒松从容落座。

孙秃子问:“这位是…………”肖寒松欠欠身说:“我是东家柜上的。长官是孙营长吧?”孙秃子不答又问:“来此何事?” “有事与东家面谈。”说完目视刘金城。刘金城沉吟不语。

孙秃子不由生疑,继续逼问:“要谈什么?”肖寒松忽地站起说:“前来取枪!”孙秃子猛跳起来,攥住枪柄,如临大敌。

肖寒松坐下,若无其事地说:“请孙营长坐下谈。这是刘东家写信叫我来的。”孙秃子转问刘金城:“是吗?刘金城此时心里正打着鬼主意,只是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肖寒松对孙秃子说:“是这样,近来土匪猖獗,柜上为了防匪,新添两名护勇。今奉命取枪,刘东家这里住有国军,恐有不便吧?”孙秃子将信将疑。

接着,肖寒松又对刘金城说:“东家不必多虑,偌大买卖,防匪防盗岂可无枪?孙营长怎能不明此理?”孙秃子这才松开枪柄说:“如今八路到处活动,枪若落入他们手里,你可知罪?”

肖寒松哈哈大笑说:“枪到我们手里,决不会被外人夺走。此事就等孙营长点头啰。”孙秃子疑心未消,又不好忤逆刘金城,便说:“那就请刘乡长自便吧。”

肖寒松知道久留必有凶险,就接孙秃子话说:“孙营长已允诺,东家不必多虑了。”这时,刘金城要抓肖寒松的主意已定,阴险地说:“既是如此,今天你也别回去了。”说完就要喊人。

肖寒松料到他要翻脸,便若无其事地站起身:“东家,我来时路上碰到少爷,有信给你,差点忘了。”说着避开孙秃子视线,把刘耀宗的信递给刘金城。并亮亮特务证。

刘金城看完信,如雷击顶。他知道儿子性命操在滦河支队手里,若害肖寒松,后果不堪设想。他喊到嘴边的话不得不咽回去,瘫在椅子上。

肖寒松见已将他震住,立即乘胜进攻说:“趁天还早,请东家取枪,我还是早回为好。”刘金城机关算尽,无可奈何地拿出两支驳壳枪交给肖寒松。

肖寒松转身要走,孙秃子忙上前拦住:“慢走。这枪万不能落到共党手里,若有一差二错,砍你脑袋!”肖寒松一颗心落了地,连连点头。

肖寒松对刘金城说声“再见”,便告辞而去。刘金城勉强送出屋子,呆呆地看着他从容离去。

肖寒松推车走到大门外。不料,一个惊慌狼狈的家伙迎面跑来。定睛一看,正是被捆在高粱地里的特务刘耀宗。

原来,肖寒松走后,小高看押着刘耀宗,忽听不远处有人呼救。 小高想去援救,又怕刘耀宗跑了,就把他双脚也绑上,然后寻呼救声奔去。

在一片谷子地里,发现有个歹徒正要糟蹋一个少妇。小高心中火起,一声断喝,吓得歹徒慌忙松手。但他欺小高年小力弱,竟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等小高一阵拳脚击退歹徒,救了少妇,回到坟地一看,石桩下只有一条磨断的绳子。刘耀宗乘小高离开,已拚命挪蹭到石桩跟前,在石棱上磨断绑绳逃走了。

小高又悔又恨又焦急,知道刘耀宗跑回去将会给肖寒松造成生命危险。便急奔刘镇,接应肖寒松。

刘耀宗跑进自家大门前,一抬头发现肖寒松,吓得“啊”了一声,惊呼:“捉八路!他是八路!”肖寒松把眼一瞪:“你喝醉了吧。我在你家柜上多年,若是八路,你爹会不知道!”说罢推车就走。

听到刘耀宗的喊声,疤瘌眼提枪赶来,见肖寒松飞身上车往村口奔去。他扯着叫驴嗓子大叫:“站住!开枪啦!”肖寒松回头瞥他一眼,仍往前奔。

眼看肖寒松跑出村头,就要钻进高粱地了,疤瘌眼抬手一枪,“叭”一声,子弹穿透自行车后胎。车子一歪,肖寒松跌倒在地上。

疤瘌眼得意地窜上来,要擒肖寒松。肖寒松吼叫一声,猛然跃起,朝他太阳穴上狠击一拳,将他打昏在地。

这时,大门上的两个卫兵赶来,趁肖寒松和疤瘌眼搏斗的时候,举枪描准了肖寒松。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高粱地里“叭,叭”两声枪响,两个家伙同时中弹栽倒了。

肖寒松见小高在高粱地里掩护他,便连跑带蹿钻进密密麻麻的高粱地,和小高会合了。等孙秃子清醒过来,带着匪军从刘家大院赶来时,肖寒松和小高已无踪无影了。

肖寒松虎穴取枪的事迹很快传遍全县。那些答应献枪,又取观望态度的地主豪绅,只好乖乖地将枪献出来。从此,滦河支队壮大起来,打了许许多多的胜仗。

不久,滦河支队拔掉了刘镇据点,解放了刘镇人民,又去迎接新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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