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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我18岁,响应国家号召,怀揣着青春的热血和对未来的憧憬,踏上了前往北大荒插队的征程。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知青点分配在村子最西边,几间破旧的土坯房,就是我们未来几年的家。我被分到和老刘头一起住,老刘头是本地人,话不多,但为人热心肠,对我们这些刚来的知青照顾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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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知青点的第二天,我们就被安排下地干活。烈日当空,我们这些城里来的孩子哪受过这样的苦,没干多久就累得腰酸背痛,汗流浃背。我感觉肚子一阵翻江倒海,估计是早饭吃坏了肚子,便跟队长请了个假,捂着肚子往回跑。
跑到半路,实在忍不住了,看到路边有个旱厕,也顾不上那么多,一头就扎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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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声尖叫,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
我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姑娘正惊慌失措地提着裤子,满脸通红,眼里含着泪水,愤怒地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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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实在憋不住了……”
那姑娘看我慌乱的样子,也不像是故意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你……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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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退了出来,站在外面,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过了一会儿,那姑娘从旱厕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条裤子,上面沾满了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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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怎么办吧!”她把裤子往我面前一递,语气里带着哭腔。
我顿时傻眼了,这……这让我怎么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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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洗干净吧!”我结结巴巴地说。
“洗干净?你让我怎么穿?”姑娘气得直跺脚,“这是我新买的裤子,从城里带来的!”
我顿时语塞,是啊,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一条新裤子可是宝贝。
“那……那我赔你一条新的!”我咬咬牙说。
“你有钱吗?你知道这条裤子多少钱吗?”姑娘斜着眼看着我。
我顿时蔫了,我哪有什么钱啊,每个月就那么点可怜的补贴,自己都还经常饿肚子呢。
“我……我以后慢慢还你……”我低着头,小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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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还?你要还到什么时候?”姑娘显然不相信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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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急了,涨红了脸说:“我说话算话,我一定会还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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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可是你说的!”姑娘看了我一眼,“我叫李晓梅,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志刚。”
“陈志刚,你给我记住了,你欠我一条裤子!”李晓梅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李晓梅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件事成了我心里的一块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开始想方设法地赚钱,希望能早点还清这笔“巨债”。
我利用休息时间帮老刘头编竹筐,一个竹筐能卖五分钱,我一天能编两三个,这样下来,一个月也能攒个块儿八毛的。我还托人从城里买来一些针线,给村里的姑娘媳妇们缝缝补补,虽然赚的不多,但也算是一份收入。
就这样,我省吃俭用,拼了命地干活,终于在半年后攒够了买一条新裤子的钱。
我拿着钱,兴冲冲地跑到李晓梅面前,把钱递给她:“晓梅,这是买裤子的钱,你收下吧!”
李晓梅接过钱,数了数,淡淡地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万万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
第二天,我正在地里干活,突然听到有人叫我。
“陈志刚,你跟我来一下!”是李晓梅的声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跟着李晓梅来到村口的小树林里,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块布,上面绣着一朵鲜艳的红花。
“这是……”我疑惑地看着她。
“这是我绣的,送给你!”李晓梅把那块布递给我。
我更加疑惑了:“送给我?为什么?”
李晓梅脸微微一红,低下头说:“那天……谢谢你。”
我愣住了,那天?谢我什么?
“那天要不是你,我……”李晓梅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脸更红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那天我误闯旱厕,虽然让她很生气,但也无意中帮了她一个大忙。
我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原来,那天我不仅没有伤害她,反而还帮了她。
“晓梅,你……”我看着李晓梅,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李晓梅抬起头,看着我,眼里闪烁着泪光:“志刚,你能原谅我吗?那天我太冲动了,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我心里一酸,一把将李晓梅搂进怀里:“傻瓜,我怎么会怪你呢?都怪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夕阳西下,我们的身影被拉得老长,在微风中,显得格外温馨……
从那以后,我和李晓梅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们一起劳动,一起学习,一起憧憬着未来。
我依然记得,我欠李晓梅一条裤子,但那条裤子,却让我们之间的情谊更加深厚,更加珍贵……
(完)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图片选自网络,侵权联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