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悔将我扔进囚牢,只是晚了,我不稀罕了

鲜阅 2024-06-15 11:41:59

我被萧伯山仍进监狱。

指甲被拔光,腿被敲断。

狱卒用脚抬起我的脸,“嘿,你不觉得,将军身边的小美人,和这个残了的细作,有些像吗?”

后来,萧伯山敲断自己的腿,要还给我。

可有什么用呢。

我啊,不要他了。

1.

我披头散发被人从囚牢拖出来时,马背上的艳丽女子嫌弃地撇开眼,吐出个字。

脏。

萧伯山小心翼翼将她的脸揉在怀里,对着黑胄军说:“还不快带下去,小心脏了姑娘的眼。”

“将军,我冷。”

他将美人搂的更紧。

黑胄用剑柄敲打在我背上。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长及踝的发遮住了我的眼,我收回目光,蹒跚着,踩着湿透的袜子走在大雪覆地的长石板路上。

我以为小时候受过的虐待已是极限。

没想到同萧伯山的私牢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我哆嗦着蜷缩在墙角,十指冒血,疼至心肺。

他们用火钳一根一根拔掉我的指甲,我喊得撕心裂肺,他们却心情得意地狞笑:

“裴副将要心痛死了吧,从前他在将军那得脸,平日里把我们当狗,现在好了,咱们也让他的相好尝尝当狗的滋味。”

他们挥鞭命我在地上爬,一边爬一边学狗叫。

我不肯俯就,唇角带血,笑出了声:“萧伯山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男人反手给了我一耳光,我被打得阵阵耳鸣。

“你以为你仗的是谁的势?竟敢直呼将军名讳?”

“还以为裴卿尘能救你呢?他啊,没了军权,如今跟丧家之犬没什么两样。”

他作势拱了拱手,咬牙切齿道:“蒙裴大人大恩,他以前可没少‘关照’我们,我们好几个兄弟被他害得,现在都下不了地。”

“如今他的小情人落在我们手上,我们可要好好招待。”

掌刑的嘿嘿笑,要把我往死里折腾。

“姑娘听说过蝴蝶背吧。”

“这蝴蝶背啊,讲究一个慢字,用尖锐的小刀,从你的肋骨两侧开始,慢慢划,扣挖出张蝴蝶面皮来,面皮外焦内艳,那颜色沾了血,真叫个漂亮!”

“受刑之人死不了,但要忍受钻心疼痛,姑娘这么能熬,想不想试试?”

说着,他撕烂我后背的衣服,我冷得一阵瑟缩。

“啧啧啧,从前还以为裴卿尘不近女色,原来是口味刁钻啊。”

我的身子被猛然翻过,盖住脸的发被撩开。

“兄弟,你看看,这娘们长得真不赖!”

“你可别这时候管不住家伙,这娘们是将军吩咐过的,折腾可以,别玩死了。”

“呸,一个跟过漠北父子的破烂货色,总有点本领在身上吧!”

他的手往我衣领伸去。

我提着一口气,咬上他。

“啊,臭婊子!”

他痛呼,反手给我一耳光,犹不解气,掂了木棍朝我膝盖往死里抡。

一棍,两棍,三棍……

我靠着壁灯,听见外面的丝竹管乐之声,才真切体会到美人帐下犹歌舞的含义。

我像是尸体一样被架在刑板上。

“将军请了黎姑娘听曲儿呢。”

“诶你说说,以往各色的美人往燕州丢,将军也没多看一眼,怎么这回就着了道呢?”

“要不怎么都说黎都督好本事,这样的美人都能寻来,美色当前,饶是清明如将军也色令智昏啊。”

狱卒用脚抬起我的脸。

“嘿,你不觉得,将军身边的小美人,和这个残了的细作,有些像吗?”

2.

裴卿尘一向目上无尘目下空,见到我这个鬼样子后竟难得慌乱起来,扯下袖口为我擦血。

“为何不见萧将军?”

我凄寒地笑了笑,“我给过他机会的。”

“他的眼长在黎小姐身上,没认出我。”

裴卿尘猛然起身,被我拉住。

“你这时候去喊他,我们的计划要怎么办呢?”

他沉痛的目光看向我,手指都要掐碎了。

“你知不知,你为他着想,要他清正严明,他却早被情爱迷昏了眼,如今,黎媛儿的亲朋尽数染指军务,燕州的老将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由黎媛儿和她义父黎原宰割!”

“你又知不知,你不让他为你放弃底线,可现在,他却将本该给你的悉数给了别人!”

我艰难地笑了笑,“那是他的事。”

“难道,你就不难过?”

我刚想开口,鞭子抵门而开。

“裴副将,跟小情人也腻够了吧,不是兄弟我不给您面子,而是黎小姐吩咐过,这女的是漠北细作,得看紧了。”

裴卿尘面色沉冷,抓住狱卒领口:“烦请洗净你的脖子。”

“哟吼,裴副将,吓唬我呢?小的也是听令办事,您想要我的命,也该问问黎小姐,您说是不是这理儿?”

裴卿尘走后,狱卒提鞭徐徐靠近,“没想到你倒是能忍,硬生生扛着,怎么不同你情郎说说,我们打断了你腿呢?”

3.

在鞭子的抽打下。

我的脑子越来越不清醒。

各色的回忆在我脑中溜过。

“她啊,有个不知廉耻的娘,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招人惦记才怪。”

“你小点声,要是让里面那位听见了……”

“听见了又怎么样,现在秋府谁不知道是夫人执掌中馈,她啊,跟她那娘一个德行,生得狐媚相,早晚也得死在男人床上。”

下人们为了讨继母欢心,将烧红的针扎进我的皮肉。

“小姐莫叫,要是让人听见,李四那厮就会剥光了衣服躺在小姐床上,至于咱们这些人,自然是听见浪荡动静来抓奸的。”

“您说老爷看到了,是信小姐这一张嘴,还是信我们三张嘴呢?”

他们狰狞的表情犹在眼前。

我尝试过告诉爹爹,可他嫌恶的神情淡然撇过一边,手里揉捏着春娘新纳的荷包。

他其实并没有很喜欢娘亲,得知她受辱而亡,最先想到的不是查找真凶,而是掩盖痕迹。

他急不可耐地在娘亲过身没多久之后就将春娘迎接回府,他那时笑得可真开心,看到我之后,不敢对上春娘的目光,他居然因为有我这个女儿而觉羞愧。

明明他,曾经千方百计求娶娘亲。

明明他,知道我遭受了一切,却任由春娘拿我出气。

而现在,狱卒们为了讨萧伯山的美人欢心,也做了同样的事。

黎媛儿让人给我泼了盐水。

我睁开眼,正好看见她把玩虎尾鞭,我知道,等会它就会落在我身上。

“秋姑娘,记得上回见你,还是在雪山脚下。”

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皮肤,视线落在我鞭痕遍布的身上,脸上的笑容越发明艳。

“我听说老漠北王死在你身上。”

“漠北父死子继的规矩众所周知,据说你后来又跟了耶律策?”

“你知不知道将军听闻这事,有多恶心?”

她执鞭抽打在我身上,一打一笑,我身上衣衫皆被抽烂。

“难为你费尽心力将他拖出雪山,没想到却是给我做了嫁衣。”

4.

我时常觉得,我的人生就像是一场笑话。

母亲遭人奸杀的那年,我才八岁。

人人都说父亲和母亲伉俪情深,可父亲却在那年冬天带回来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女人身旁还站着个少年。

有趣的是,少年只比我小半岁。

此后,名为春娘的女人丢掉了母亲的画像,赶走了母亲带来的下人,父亲无动于衷听之任之,他觉得耻辱,他要抹去母亲存在过的痕迹,那些痕迹,似乎也包括我。

我被丢在府里最偏僻的院子,在春娘的有意关照下,窗户是漏风的饭是馊的,我全身上下遍布针眼。

我曾在元宵节偷溜出去,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围炉煮茶言笑晏晏,我独自逛荡在院中,却碰上偷溜出来放鞭炮的少年。

那个少年啊,他是个疯子。

他将鞭炮丢进下人耳朵里,那个喜好玩弄针线的婆子,霎时脑浆飞溅,飙红了我手里的黄扇灯。

可他不知道,我也是个疯子。

我的名声在继母的有意传拓下,变成了傻子疯子甚至是妓子。

下人们绘声绘色地说有男人半夜从我的窗子翻出来。

这些话,自然而然传到了骠骑大将军萧恩、我那娘亲的手帕交萧夫人以及同我定下娃娃亲的萧伯山耳朵里。

笑靥如花的萧夫人捻着帕子,似是抚开我身上的味道。

“这是我娘最爱的乌沉香,伯母喜不喜欢?”

她脸色微变,作势捏起我手腕。

“你可真像你娘,唉,瞧我怎么又提这茬,你娘走得不光彩,我不该在你面前提这些伤心事。”

“没了娘的孩子真是可怜,只可惜伯山心有所属,且皇命不可违,长安你就安心去吧,那漠北王虽然年长你三十余岁,但也是一国之君,岂会亏待了你?”

“你作为和亲公主,也算是为你死去的母亲挣了脸面,她在九泉之下必会开心。”

箫夫人可真会说话,每句话都往我心上刺。

她还特意让下人将我引到花园,我在那看见了萧伯山练剑,也见着他的婉婉表妹捡帕子为他拭汗。

我曾经把萧伯山当成归宿,与其说喜欢他想嫁给他,不如说我将他当成拉我逃离魔窟的最后希望。

现在希望破灭了,我很伤心,我只能将气撒在他身上。

我扯住他袖口,在他愕然低头之际甩了一耳光。

“萧伯山,不是你不愿娶我,而是我不愿嫁你,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我割袍断义,他神色莫名地看着我。我转身欲走却不料栽进湖里,萧伯山跳下来救我,却被我扯住腰带往下拽,我眼睛发红盯着他,“陪我死好不好?”

我难得歪打正着遂了人们对于我的评价,他们都说我不要脸,光天化日勾引人,像个水鬼像个妖精勾在萧伯山身上。实际上,是他紧紧掐着我的嘴往水面送,让我不至于窒息而亡。

我的头发很长,像水草,勾住了他的环佩。

萧伯山猛地扎进水面,绕在我身边,碧波荡啊荡,后来坊间甚至流传出以我们为蓝本的春宫扇面,扇面潋滟生色,男女缠在一起像是交合的蛇,他们还说我的皮肉白如蛇鳞片,唇红宛如信,裸蛇在水里扭动,晃走了萧伯山的魂。

姿容卓绝渊渟岳峙的萧伯山,至此成了桃花扇面上最沾豆蔻唇息的浪荡儿。

我回到家,止不住地笑,秋长平扯住我的衣带,问我笑什么。

“我被毁了,萧伯山也被毁了,真好。”

我疯够了,便开始准备和亲事宜,此番和亲乃是秋府和萧府一力促成,他们都想让我消失,我可真疑惑啊,为何呢,他们如斯厌弃我。

可惜啊可惜,没能如萧夫人的愿,她不想她的儿子再与我牵扯,可萧伯山偏与我牵扯。

出塞的仪仗队,萧伯山是言念祝词的礼官。

出嫁的前一天,秋长平翻进我的窗子,我掏出刀,他轻松折弯了我的手臂,卸下匕首,将我推到榻上。

其实他们说的没错,确实有男人翻我的窗子。可他们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他们心中温如君子的秋府公子,我同父异母的弟弟秋长平。

他喜欢跪在蹋前亲吻我的脚。

我踹开他,他便像条狗一样勾着身子撑着脑袋抬眼望我。

“姐姐就要走了,不再看看我吗?”

我恶心他,哪怕他不敢真的做什么,但那种觊觎的眼神也够让人发毛恶心。

“不如我和姐姐一起去漠北,我们联手杀了漠北王,如何?若是让那个老贼玷污了姐姐,我可真要心伤而死,毕竟,我都未曾舍得碰姐姐呢。”

我冷笑讥讽。

“秋长平,你看看你自己,你有什么本事杀了漠北王?”

“凭你的豺种狼性?还是凭你的厚颜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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