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泰国总理大选恐有政变,为何埃尔多安行,他信英拉不行?

诗一世界 2023-07-25 17:48:43

都2023年了,泰国人民还生活在“幕府将军”的铁蹄下,于是乎,泰国军事政变近19次,泰国宪法如天气,泰式民主如儿戏!于是乎,泰国选举硬生生分成2次,5月下院大选后,还要再经历阴谋的选举,选一次总理。即便是民主派联盟取得500席位中的292席,军方巴育总理仅仅获得36席,这都不能确保民主派联盟在选举中(军政府委任的上院议员250名)拿下总理宝座,民主派联盟必须确保国会过半数即376票以上支持。

一方面,民主派联盟胜选有难度;另一方面,如民主派联盟胜选,巴育恐指使军方政变。虽然,军方一再保证接受选举结果,不再军事政变,但是泰国、缅甸军方哪有信用可言?同样是有多次军人政变的国家土耳其,埃尔多安历经两轮选举最终胜选(性质完全不一样,全民直选,第一轮未获得半数,才进行第二轮全民直选),却非常平稳!7月19日,皮塔出局。对付军方政变,为何埃尔多安行,他信、英拉不行?这显然比分析选举走向更有研究价值!

一、泰国、土耳其军事政变意图比较分析

(一)泰国军事政变意图分析

泰国军方表面上看似扮演“王权保护人”角色,其实不然,泰国国王君主专制就是泰国军方推翻的,泰国军方就是单纯想统治这个国家。因应时代发展,表现形式上,不断降低军事政变目标效果,从暴力统治降低为阻挠民主,但不变的是意图:尽可能维持军方统治地位。

1.暴力统治。

关于泰国,有人说的很贴切:国王是一面旗帜,军队就是旗杆,旗手必须听命于旗杆,不然换掉旗手,或者索性自己来。自1932年政变以来,泰国已有90年的“幕府将军统治”,国王不过是用来挥舞的旗帜,佛教则是用来止血的疗伤药。虽然借口很多,泰国军方政变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维护军方统治。这是东南亚乃至全世界的一股逆流。

2.剧场模式。

然而,随着冷战结束,没有苏联威胁,美国就不再纵容泰国军方为非作歹,毕竟美泰是同盟关系,也就是说,从1991年起,军方失去统治泰国的理由,其生存价值遭到美国、欧洲强国的质疑;在国内,随着经济社会结构的深刻变化,江河日下“将军铁蹄”终于在90年代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特别是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之后,将军在治理国家的无能充分暴露,新兴资本集团开始登上历史舞台,拉开了“企业家政治”的序幕,同时也引发了泰国政治洗牌的乱局。

于是将军们想了个招数对付欧美列强和国内百姓,那就是开启选举“剧场模式”即观众花钱买票看戏。泰国的“观众”们—泰国的资本集团、企业家群体以及其他社会阶级、阶层,“花钱买票”—出资、纳税,但他们对“剧情”—国家的政治活动基本上没有发言权,当然有观看和喝彩的权利,他们是相当被动的角色。

那可不是电视频道,不看我可以换台,更不是现在互联网电视,我想随时随地看,就是全社会都被将军们玩了!

那要是有人不想当木偶怎么办?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拿腐败、稳局势说事,比如991年2月23日,以武装部队最高司令顺通·空颂蓬(Sunthorn Kongsompong)为首的“国家安全委员会”,高举“肃贪反腐”的旗号发动军事政变,推翻差猜政府。

3.阻挠民主

为了维持“剧场模式”长久不衰,将军们捆绑保皇派、传统工商资本、中产阶级、地方家族势力,委托国王推出“充足经济”理论。在佛教理论包装之下,想把泰国建设成一个封闭的“自给自足”国家,告诫民众要“适度知足”,维护泰国传统的“爱国、礼佛、忠君”的社会价值观。

然而这妨碍了泰国的进一步发展,对新兴资本集团和农民阶级来说,无疑是致命打击。对于新兴资本集团而言,不断拓展国内外市场,确保商品、资本、技术和人员的自由流动,才是保障新兴产业蓬勃发展的前提条件。他们需要推动国内商品市场,启动国内农村大市场,就是国内、国际“双循环”战略,泰国国内农村大市场还未真正启动(因为这不符合权贵、曼谷中产阶级房地产集团利益)。

(二)土耳其军事政变意图分析

自共和国成立以来,土耳其军队一直扮演着“世俗体制保护人”的角色,曾经1960年、1971年、1980年、1997年四次成功干预政治;而且密谋或发动过多次不成功的政变。2016年那次政变,虽然是军方的人干的,但不是军方集团的意见,而是远在美国的居伦干的。

军方的目标不是统治这个国家,而是确保这个国家不走向伊斯兰化,以符合加入欧盟的标准,然而军方介入政治,反而是欧盟的大忌,因此,军方可以说是“里外不是人”,因此,军方干政越来越难,虽然还不甘心,但越来越无法威胁政权。

二、埃尔多安、他信家族手段分析

面对强大的军方,埃尔多安与他信家族分别采取什么措施,为何埃尔多安成功了?这显然更有研究价值!

(一)他信家族采取的手段

1.挑战王权。

他信在玉佛寺主持庆典仪式,而这在习惯上曾被视为拉玛九世的专属特权,这让本已是“旗帜”的皇室退无可退,而且他信庇护农民,显然影响到皇室光辉形象。

2.瓦解军权。

以军费预算为手段,强行插手军方的人事权,扶持其堂兄差西特·西那瓦实现三级跳:从2001年地方军区的闲职少将,到2002年晋升中将、出任陆军助理司令,再到2003年晋升上将、出任陆军司令。他还将在泰国军官预备学校第10期的百余位同窗。这本无可厚非,然而过刚易折,过于明显招来仇恨就很多,比如现任独裁者巴育就是军官预备学校第12期学生,导致他们这批人都只能在师长这个层级混,导致,巴育等待时机,联合地方实权师长们造反。

3.掌握政权。

2002年,通过了《国家公务员管理条例》和《部厅调整条例》,开始推进行政改革。通过改组和新设五个部委,不仅有效弱化了原有各部委—特别是俗称“小内阁”的内政部—的职能权柄,而且顺利地提拔安插了自己的亲信。

4.铲除“黑暴”。

其实所谓“黑暴”绝不是简单黑社会那么简单,为何我国持续开展反黑除恶行动,就是为了铲除地方势力,为何除不尽呢?地方本就有割据一方的动力,大到割据市场,小到互相提拔子女,这都可以认定为地方家族势力在作怪。在2003年他信掀起的“扫毒”行动中,被泰国警察击毙或被同伙灭口的涉毒人员多达1500多人,3万多人被捕,2万多人自首。

5.弱化中产。

他信确实非常伟大,然而就如他名字一样过于自信,一方面利用草根群体的选票优势,压制中产阶级的选票政治;另一方面利用新兴资本集团的财力优势,收买和控制新闻传媒,弱化中产阶级的舆论影响力。然而最终也是曼谷中产阶级暴乱给了军方借口,国王关键时刻利用皇权和佛教稳住农民阶层。他的妹妹英拉也死在曼谷中产阶级身上,这像是他信家族过不去的坎。

泰国本可以在他信带领下,成为东南亚一哥,然而现在仅仅是二流货色,还不如土耳其。

(二)埃尔多安采取的手段

埃尔多安领导的正发党虽然在经济建设远远赶不上他信的泰爱泰党,但在权术上确是高手。毕竟埃尔多安面临处境可能更为凶险。

1. “攻敌所必救”。土耳其军方、上层人士、学者、中产阶级最关心的是尽快加入欧盟,然而军事政变又是欧盟大忌,于是作为伊斯兰化政党的领导人埃尔多安,并不回避与欧盟谈判,而是摆出特别想加入欧盟的意愿,通过欧盟谈判标准提出的文军关系,来打压军方,这是非常高明手段。

2. 削弱军方控制权。埃尔多安通过改革国家安全委员会,不断给委员会塞进文官,这样就削弱国家安全委员会影响内阁的效力;要求军方增强国防开支的透明度。这个过程从2001年开始持续了7年,并未要求速成,时间长降低患者疼痛感;同时,避免在敏感问题上与军方进行对抗,而是利用上文提到的欧盟和谐化方案,不断引导军方走向文明。

3. 诱发军队分裂。如果军队像泰国那样铁板一块,那给你几个埃尔多安也没用,正发党显然是和他信一样塞进了自己亲信,形成进步派与保守派之间的争斗。

4. 开展司法审判。用文明的方式和军队进行正面对决,而这个对决过程,却是在民众支持之下进行,当然,肯定拿下级军官、退休军官下手,这样军队反应不大。然而最重要的是给军队光辉形象上眼药,让军队影响力进一步削弱,越来越丧失政变合法性。2007~2010年,土耳其警察总计采取了数十波行动,逮捕了多名现役或退役军官、学者、大学校长、记者和公民社会组织的领导人。(他信也掌握了警察部队,却没有对军队下手)

5. 修改国家宪法。随着军队丑闻越来越多,就给了正发党修改宪法的借口,通过修宪,就可以通过制度层面把军队给框住。反观泰国,军方通过修宪,不断打压民主派联盟。

综上,一个伊斯兰化政党,是违背土耳其建国“凯末尔主义”原则的,也就是它生来就该被扼杀的,就这样的一个政党面临局面显然是比泰国他信要难的,起码没有明面上禁止。然而通过老谋深算的权术,一步步把对手给框住,给束缚住。

寄语:泰国新生资本集团应该利用佛教理论,慢一点,温和一点进行改革,慢慢把上层阶级给框住,延长对方疼痛感,延迟自己的满足感。

泰国政治局势如此动荡,这是否是民主化进程的必然趋势?还是文军关系的长期问题?欢迎留言评论,一起探讨泰国如何走向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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