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我跟随家人去海边旅游。
奶奶迷信，说半夜到海边祭拜能发横财，要带着全家一起去。
我听说夜晚有暴雨，奋力阻拦。
奶奶却觉得我胡言乱语得罪海神，让爸爸把我绑到海边，向海神 赔罪。
我求他们放了我，弟弟却说我活该。
妈妈也骂我晦气。
最后他们安然离开，我却被卷入海底淹死。
再睁眼，我回到了祭拜当天。
1
“我都算过了，今晚十二点半就是最好的时辰，咱们这个时候带着祭品去拜海神，明年啊，家里一定发大财！”
我睁开眼，奶奶正跟爸妈商量祭拜的事。
而我浑身干爽，坐在酒店宽敞的沙发上，没有被暴雨淋湿。
也没有被海水淹没窒息。
我居然重生了。
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个耳光狠狠扇了过来。
我被打得偏开头，耳朵嗡鸣。
头顶响起奶奶不耐的声音。
“刘玉娟！你发什么愣？有没有听清楚我刚说的话！？”
“要是今晚祭拜出了什么岔子，我非打死你个赔钱货！”
爸妈也附和着骂我。
“个小贱人！蠢死了，一点机灵劲儿都没有！”
疼痛让我的大脑逐渐清醒。
上辈子，天气预报说夜半会下大雨，我为了他们的安全拼命阻拦。
奶奶却说，我拦阻祭拜，是对海神不敬。
让爸爸把我绑起来，送到海边，向海神赔罪。
半夜下起暴雨，我在电闪雷鸣中被雨水浇盖了很久，最后被海浪淹没。
死前最后一刻，我在汹涌的海浪里，看到酒店里他们住的房间亮着灯。
一家人欢声笑语，却谁也没想过，来救我。
这辈子，就该让他们也尝尝被海浪吞没的滋味。
晚上十一点，一家人带着祭品来到海边。
奶奶摆好香烛和祭品，跪下做法祈祷。
按她所说，作法至少要持续一个小时。
十一点半，天空电闪雷鸣，下起大雨。
弟弟不高兴被淋，直接起身要走。
“我要回去！冷死了！”
“乖孙，作法还没完，不能乱跑啊！”奶奶赶紧喊住他。
弟弟压根不听，转身走远了。
“就让他回去吧，不然一会儿该感冒了。”妈妈也跟着起来。
“我也先回去，给他熬碗姜汤。”
到底是心疼孙子，奶奶还是同意了。
海边只剩我们三个。
半小时后，海水开始涨潮。
奶奶总算折腾完了，匆匆起身准备回去。
没走几步，我在后面扯了扯她的衣裳，小声说。
“奶奶，我刚才好像看见，妈妈的金项链掉了。”
“你怎么不早说？”
奶奶瞬间一听急了，毫不犹豫转身回去找。
“那金链子可要好几万呢！你妈那个烂货也是！都说了别戴出来显摆，非要戴着！”
她走回海边弯腰去找。
下一刻，海浪翻涌着席卷而来，直接将她卷进了水里。
“妈！”爸爸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拉她。
然而海浪汹涌，直接把他也卷了进去。
海水将两人越带越远。
“玉娟！快去找救生圈，救我们！”
爸爸扶着奶奶不断扑腾，不断呼喊。
我站在海潮之外，笑了。
“爸爸，我不会游泳啊。”
“你个贱丫头！你是不是故意的？！”
“再不去，信不信等老子上去之后，弄死你！”
我充耳不闻。
等你们能上来了，再说吧。
更大的浪潮扑来，将爸爸和奶奶带进了更深的海底。
两人的身影彻底不见了。
2
我看着他们消失，才回酒店，把消息告诉妈妈。
妈妈气得狠狠打了我两巴掌。
“你个小贱人！怎么被卷走的不是你！？”
她急忙去前台找人求助。
酒店安排了工作人员搜救。
捞了将近三个小时，才找到他们。
被送上岸时，奶奶已经淹死了。
口唇发青，整个人被泡得发皱。
爸爸在海里时，碰巧抓住了飘来的救生圈，还剩一口气。
为了送他去抢救，妈妈用尽了家里所有积蓄。
最后抢救回来了，但爸爸全身瘫痪，只剩一张嘴。
那天后，妈妈再也没来过，只把我留在医院照顾。
爸爸昏迷了三天醒来，一看见我，就激动的怒火上涌，不断瞪我。
他似乎费力想要打我，却浑身绵软，根本动不了。
爸爸这才发现不对，慌张去观察自己的情况。
我笑着上前。
“爸爸，您可别动气。”
“医生说，你腰以下全部瘫痪，器官很脆弱。”
“这个时候再动气，会死得更快。”
爸爸愤恨地瞪着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贱……人……”
我依然不生气，只是低头，摘下了他脸上的氧气罩。
爸爸难受不已，拼命仰脸去够，示意我给他戴回去。
我慢悠悠道，“爸爸，家里可只有我一个人能照顾你了。”
“我劝您最好对我客气点。”
全麻手术后，人体会暂时遗忘呼吸功能。
爸爸憋得难受，只能用力点头。
看他快撑不住了，我才把面罩重新戴上。
这次，他只暗暗瞪我，却不敢再骂了。
术后一星期，爸爸被接回家。
一开始，他还想同妈妈告状。
可妈妈一看到他坐在轮椅上，就嫌恶不已，厉声催促我。
“还不赶紧把他带进房间？留在这里碍什么眼！”
爸爸吓得敢怒不敢言，只能寄希望于弟弟。
然而弟弟的反应更冷漠。
“爸都已经残废了，还带回来干什么？”
“就不能干脆让他死在医院里么？”
爸爸彻底认清事实，不敢说话了。
妈妈和弟弟却没有因此放过他。
自从他残废，妈妈就不愿意出去工作了。
用着家里仅剩的存款，紧巴巴过日子。
一有不顺，就拿爸爸出气。
她会拿鸡毛掸子不断抽打，又或是把人推到地上，拳打脚踢。
弟弟更是因为好奇，瘫痪的人还有没有知觉，用锤子敲碎了他的膝盖骨。
以往家里的受气包，本来是我。
但我出去找了份临时工，每个星期都会交一份工资回来。
妈妈和弟弟一心惦记着我的钱，就不再打我。
晚上下班回家，开门就见爸爸倒在地上，狼狈得像狗一样喘息。
妈妈上前朝我伸手，“这星期的钱呢？”
我将兼职的钱放到她手上。
“才这么点。”
妈妈拿到手了，却很嫌弃。
“亏我还供你读了这么多年书，没用的东西！”
这时，刚好弟弟带着同学推门而入。
3
看到妈妈手里的钱，他自然而然抢过。
“正好！明天我跟兄弟出去玩钱不够。”
“儿子，你要不给妈留一半？咱们家这星期的伙食还没着落呢。”妈妈好声好气同他商量。
弟弟却不松口，“我还嫌明天去玩不够呢。”
妈妈舍不得强迫他，只好回头瞪我。
我只当看不见，去拖起爸爸，把他带进了房间。
弟弟那个所谓兄弟，一直盯着我，我很不舒服。
晚饭后，妈妈忽然改变态度，端了杯牛奶给我，让我喝掉再去睡。
“这不是给弟弟的吗？我不喝。”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让你喝你就喝！”我妈对我向来没耐心。
看我没照做，伸手狠狠拧我的耳朵。
“要不是你弟弟不想喝，你以为轮得到你？”
“个小贱人，给你点好处你还叽叽歪歪！天生的贱命！”
我拒绝不了，只能喝下去。
看我喝完她才满意，把我推回房间，让我快睡。
等房门关上，我立刻去拿了痰盂，用力给自己扣喉，把牛奶都吐了出来。
我才不相信，她会那么好心。
吐完没多久，外面开始传来小声的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