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被人轮奸致死那年，我上高二。
后来，警察找到了凶手，可那帮人均被检查出患有精神疾病。
我家只获赔了不到10万，几个凶手被无罪释放。
再后来，这10万被父亲一夜之间输光。
那晚，他一边喝着闷酒，一边还在骂死去的姐姐是赔钱货。
“他妈的，一条贱命只换来10万块钱，还不够老子塞牙缝的...”
一周以后，我在兼职的餐厅里，看见了姐姐的男朋友。
彼时，他正搂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你侬我侬，好不亲密。
好像全然忘了，一个女孩曾因他而惨死。
1
姐姐死后的第五年，我主动接近曾经的姐夫，并和他谈起了恋爱。
周瑾是京城有名的公子哥，花心也是出了名的。
我用尽手段将他勾引到手。
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实目的，以为我只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孩。
和他的历任女友没什么不同。
就在他即将厌弃我之时，我突然提出，想见一见他的家人。
“你确定吗？我妈可能...不像你想象中那样和蔼可亲。”
“不管怎样，她也是我未来的婆婆呀，总有一天要见面的。”
“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杰出女性，才能养出你这么优秀的儿子...”我挽住周瑾的手，温柔的笑着。
暗地里却嘲讽的勾起嘴角。
周瑾低下头，陷入沉思。
就在我以为他会拒绝时，他突然答应了我。
我表面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其实心里很清楚。
他这是腻了，想利用他妈来摆脱我。
京城的显贵，但凡有点人脉的，都知道周瑾的母亲是个多么不好惹的人。
周瑾的父亲去世后，她只靠一个人，就将一个摇摇欲坠的小公司，发展成如今京城的龙头企业。
其雷厉风行的手段，让商界甚至流传出一句话：
就算惹恼了阎王，都不能惹恼程莉。
周末，周瑾带我回了家。
走进别墅，程莉正坐在沙发上，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眼睛轻轻略过我，半点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妈，这是我和你提过的小柔，小柔，这是我母亲。”
“阿姨好，我是周瑾的女朋友，很高兴见到您。”我礼貌地问好。
程莉象征性的点点头，转头对周瑾说：
“你定制的那辆跑车从国外运过来了，就停在车库里，你去看看吧。”
“我有话想和闵小姐单独谈谈。”
她刻意把单独这两个字咬的很死，带着威胁性的意味。
等到偌大的会客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程莉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其实男孩子在外面玩玩，我是不反对的，但听小瑾说你有结婚的想法，那我可要教教你如何摆正身份了...”
“周家的实力想必你也清楚，我绝对不可能让我儿子娶一个普通人为妻的，更何况，还是你这样一个无父无母的...贱民。”
“这个卡里有20万，拿了钱就给我马上滚蛋，再敢纠缠我儿子，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程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扔在地上。
这种明晃晃的羞辱却丝毫没有激怒到我。
我笑着将卡捡起来，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翘起二郎腿，晃动着手中的卡，嘟囔着：
“20万...会不会有点太少了呀....”
2
“那你想要多少？”
看见我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程莉眼里多了几分怒火。
我认真的想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至少也要在后面加两个零。”
“2000万？”
程莉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
“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20万都是便宜你了！”
我环视四周，淡淡一笑。
“周家家大业大，难道连2000万都掏不起？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敢这么和我说话？活得不耐烦了！”
程莉迅速上前，扬起手狠狠抽了我一个耳光。
脸颊很快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我用舌头顶了顶腮，挑衅的看着她：
“就这？大婶，你难道没吃饭吗？”
程莉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刚要再次抬手。
这时，周瑾走了进来。
看见眼前的场景，他皱了皱眉。
“发生什么事了？”
我咬着嘴唇，眼里含着泪花，僵硬的勾起嘴角。
“没、没什么，我和阿姨聊得很愉快...”
“可是你的脸...”周瑾看了看程莉的脸色，欲言又止。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那边脸，低下头轻声道：
“也许是吃错什么东西过敏了吧。”
周瑾神色一怔，想要说什么，却又憋了回去。
以前，他也带不少女友回来过，在受到他妈刁难时，她们总会第一时间向他告状。
通常他对会稍加安抚，再给一笔钱随便打发掉。
我的反应让他十分意外。
同时，也让他对我多了几分疼惜。
程莉嗤笑一声，“小贱人，你刚才的气势去哪里了？小瑾来了你倒装上了，装，我叫你装！”
程莉当着周瑾的面，再次重重地甩了我一个耳光。
我憋着泪，无助的看着周瑾。
程莉还要动手，周瑾站出来拦住了她。
程莉盯着周瑾，眼里冒出了熊熊烈火。
没等她说什么，周瑾拽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的力道很大，我被拽的踉踉跄跄。
我回过头，看见程莉气得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不停地抚着自己的胸膛。
和她对视的刹那，我扬起了一抹胜利的微笑。
老妖婆，你的末日要来啦！
3
不过，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在周瑾心中的地位。
对于周瑾而言，程莉不仅是母亲，还是他的上司。
虽然现在，程莉正逐渐把公司放权给周瑾，出于谨慎考虑，真正的实权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周瑾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和他妈把关系闹僵。
至少在真正接手公司之前不能。
也不知道那天过后，程莉和周瑾说了什么。
周瑾对我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
没过多久，我发现他把我拉黑了。
很快，他的身边又多了新的女伴。
周瑾生日那天，他请了很多朋友来家里开派对。
有人看到陪在周瑾身边的是个生面孔，忍不住调侃道：
“哟，换人了啊？我还以为那个小丫头能多坚持几天呢。”
“为什么这么说？那丫头有什么不一样吗？”另一个人好奇道。
“这么说吧，她不仅是瑾哥所有女友里最漂亮的，也是最温柔乖巧的。”
“更关键的是她长得特别像瑾哥在大学处的女友，听说瑾哥特别喜欢她，那女的后来怀孕了，瑾哥还和他妈提过想娶她，结果后来...”
“你说你妈呢！一个个都八卦到了老子身上了是吧！”周瑾沉下脸，不悦道。
公司近几年发展势头越来越猛，周瑾的地位在圈子里也跟着水涨船高，在场没人敢得罪他。
就在大家有意开始转移话题时，有人指着落地窗高声道：
“我去，说曹操曹操到，那丫头怎么站在外面淋雨啊？穿得还那么少...”
众人闻声纷纷转过头，看见了落汤鸡似的我。
几乎是下意识的，大家又回头去看周瑾的反应。
此时的周瑾怀里正搂着自己的新女伴，神色淡然的摇晃着高脚杯，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看到周瑾本人都是这个态度，大家更不好说什么。
很快，众人就忘了我这一茬，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泡妞的泡妞。
“呀，瑾哥轻一点，你弄疼我了...”
过了一会儿，周瑾的新女友忽然叫了一声，手忙脚乱的从周瑾的怀里挣脱开。
众人注意到，女生的嘴角好像被咬破了，出了很多血，上排的牙齿都被染红了。
周瑾阴沉着脸，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钞票，甩在女人的身上。
“拿着钱，滚。”
“周瑾，你什么意思？”
女孩震惊的看着这个刚刚还和自己你侬我侬的男人。
“听不明白？还是需要我用实际行动让你明白？”
“可是现在外面正下着大雨，我没有带伞...”女孩望着落地窗外，嗫嚅道。
“我不想再说第二次。”周瑾的眼神愈发冰冷。
女孩哭着冲进了雨里。
经过我时，还不忘狠狠地瞪我一眼。
彼时，我已经快在雨里站了2个小时。
身上已经被冻得发麻，开始有了头重脚轻的感觉。
再这么下去，一场重感冒肯定是免不了的。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雨好像小了点。
后知后觉的抬起头，发现头顶罩了一把黑伞。
周瑾正站在伞下，冷着脸看着我。
4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死缠烂打的女人。”
我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保温壶递上去。
“阿瑾，打扰到你了对不起。”
“我只是习惯性的煲了汤想要送给你，这个要趁热喝，凉了就没效果了...”
从和周瑾确认关系的那天起，我就开始每天给他煲汤喝。
周瑾喜欢喝酒，加上习惯性的昼夜颠倒，经常性的犯胃病。
在我的精心照顾下，他犯病的次数已经少了很多。
似乎是想起了我的好，周瑾眼里的厉色缓和了很多。
雨水完全浸湿了我的衬衫。
他的眼神从我的脸上，缓缓落在了我的胸前，喉咙微微滚动，眼神逐渐炽热起来。
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努力对他扬起笑容。
“我知道因为上次惹得阿姨不高兴，让阿瑾你很难做，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但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晚风萧瑟，我双手环抱住自己，瘦小的身体克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周瑾神色微微有些动容。
程莉为了将周瑾培养成才，对他的教育非常严格。
加上单亲家庭的孩子本身就缺乏安全感。
周瑾虽然表面轻浮，却是一个内心十分缺爱的人。
不过，以周瑾的家境还有外貌，自然不缺美女围绕。
他的心很难打开。
除非，能真正的感动他。
他粗暴的将我拉入怀中，声音低沉：
“笨蛋，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分手了？”
“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没有我的命令，你永远不许离开我。”
那晚之后，我能明显感觉到周瑾在态度上对我的变化。
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而是，如同真正的情侣一般与我相处。
会开始担心我独自回家，安排司机车接车送。
会在床上有意收敛，小心翼翼避免弄疼我。
物质上更不用说。
在这之前周瑾就对我很大方。
这之后更是为了我方便上班，直接在公司附近，买了一栋别墅送给我。
不过，想要复仇，光靠这些，还远远不够。
5
程莉找上门来那天，我正在为周瑾准备晚餐。
周瑾的嘴很叼，看不起米其林大厨的他，唯独对我做的菜百吃不厌。
但他不知道，看似轻描淡写的家常菜，是我花了五年时间，反复钻研练就的。
再加上我有刻意迎合他的口味，轻轻松松的就栓住了他的胃。
我能明显感觉到，周瑾对我越发依赖了。
跟在程莉身后的，是两个五大三粗的打手，他们一进门，就将家里能砸的全砸了。
我全程未动，站在一片狼藉中，与程莉对视。
程莉缓缓摘下墨镜，放在手里折叠起来，勾起鲜红的嘴唇，轻蔑地笑了笑。
“没想到，你还挺有手段的，这么快就让我儿子对你再次上了心。
不过，我想，你的好日子也就到这里了。”
“你让我想起小瑾很早之前的一个女友，她和你的性格很像，样子也像，都是这么讨人厌。”
“但你知道，后来...我把她怎么样了吗？”
她提起这件事时，那得意的样子，让我恨不能现在就上前，把她的脸撕烂。
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我却丝毫不觉得疼。
“总之，我让她彻底消失了...”
程莉的神色陡然阴沉，“类似的事，我能做一次就能做两次。”
话音刚落，两个打手就齐齐地朝我冲了过来。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忍受着身体一波又一波的剧痛。
最后一脚，打手狠狠踢在了我的肚子上。
粘稠的血液顺着裙摆流了出来。
我捂着肚子，痛苦地蜷缩在地。
门再次被推开，一道人影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缓缓睁开眼，在看见周瑾的刹那，忽然泪流满面。
“阿瑾，我们的孩子，好像没了...”
6
听说，在我住院期间，周瑾和程莉大吵了一架，程莉被气得心脏病发作住进了医院。
周瑾甚至把东西都搬了出来。
做完手术后，由于身体过于虚弱，我一直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
朦胧间，我又回到了小时候。
母亲去世没多久，父亲又领了一个女人回来。
那个女人还带着一个比我稍大一点的女孩，总是一副冷冰冰，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子。
我虽然年纪小，却能敏感的感受到在家里的地位，于是总是小心翼翼地讨好着每个人。
可是，不知道怎么，不论我做什么，她都不领情。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告诉我，她的爸爸一死，妈妈就带着她改嫁。
她那时候年纪还小，下意识的认为是我爸间接害死的她爸，因为我和爸爸长得很像，所以顺带也讨厌了我。
有次，我撞见她偷偷往爸爸心爱的皮鞋里倒墨水。
她一天都很忐忑，生怕我会告状，可是我不仅没有说，还在爸爸问起时，帮她搪塞了过去。
“为什么帮我？”
晚上，姐姐将被子蒙在我们的头上，第一次主动和我搭话。
“因为我也很讨厌他，他对妈妈和阿姨都不好，是个坏男人。”
听完 ，姐姐捂着嘴小声笑了。
自那以后，我和姐姐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
那时候，我因为个子矮小，性格又懦弱，经常会受到同学欺负。
姐姐直接单枪匹马找到带头欺负我的校霸，一个砖头给他开了瓢。
那天，姐姐被爸妈打个半死，可学校从此却没人敢欺负我了。
因为他们知道，我有个厉害的姐姐。
“笨蛋小柔，以后除了我以外，不许任何人欺负你。”
“笨蛋小柔，不可以总是哭鼻子，这样会显得你很弱诶。”
“笨蛋小柔，想妈妈的时候你就看看天，每个去世的亲人都会化作星星，在天上继续保佑我们。”
爸爸和阿姨都很忙，很少有空管我们，我和姐姐只能相依为命。
那一年，姐姐用卖废品的钱买了一串糖葫芦给我。
我小心翼翼的舔舐着上面的冰糖，觉得这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姐姐，你也吃。”
“这是小孩子吃的，我才不吃。”姐姐偏过头，舔了舔嘴唇。
我故意剩了几个，说吃不下了。
姐姐一边埋怨我浪费，一边接过来，用手接着，小心翼翼的咬下一块，含在嘴里，半天都舍不得咽下去。
十五岁时，成绩一向优异的姐姐忽然辍学去打工。
一次放学，我在附近小餐馆后身，看见了坐在小木凳上洗碗的姐姐。
寒冬腊月，她的手浸泡在冷水里，已经被冻得发紫。
一旁的老板娘还在旁边对姐姐指手画脚，嫌弃她的动作太慢了。
姐姐低着头没说话，只是再次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洗洁精太滑，一只碗从手里飞了出去。
老板娘劈头盖脸的就是骂：
“狗日的你想干什么！说你两句就想造反是吧！碗钱就从你工资里扣，今天的饭也别吃了！”
我红着眼，跑过去一把推开老板娘，将姐姐拽起来。
“姐，不干了，我们走！”
姐姐用力甩开我，刚要开口说什么，一旁的老板娘冲过来用力的推搡着我的肩膀。
“小崽子你谁啊？告诉你，她可是老娘花钱雇来的，再他妈多管闲事，小心老娘抽你！”
姐姐突然转头，恶狠狠地盯着老板娘。
“臭婆娘！你敢动下我妹一下试试看！”
那天，姐姐被餐馆辞退了，并且一分钱没拿到。
回家的路上，姐姐在前面走，我在后面委屈的跟着。
余晖洒在姐姐的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
走到一个路口时，姐姐突然转过身，高高扬起了手。
我以为她要教训我，吓得忙闭上了眼，一声叹息之后，姐姐只是揉了揉我的头发。
“小柔，答应姐姐，一定要好好学习。”
“以后考上大学，找到好工作，去过更好的生活。”
“姐姐你呢？”
“姐姐我啊，只要看着你幸福就好啦。”
姐姐死后，我从父亲那里偶然得知，姐姐之所以辍学，是因为爸妈和她说，只能供一个人上高中。
他们本来准备放弃我的，却没想到，姐姐竟然主动向学校申请退了学。
可是，姐姐想要出人头地的念头，明明比我要强烈得多。
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背书。
晚上为了不打扰我，拿着手电筒继续刷题。
为了防止自己犯马虎，她在自己手上套了个皮筋，一马虎就用力弹自己，手腕经常肿得老粗。
姐姐比我更早知道，对于我们这种家庭出身的人来说，只有学习才是唯一的出路。
她却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出路让给了我。
于是，我更加努力的学习，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带姐姐过上好的生活。
高二那年的期末考，我第一次上了年级前十。
正兴奋地准备回去告诉姐姐，却只看见了她冰冷残破的尸体。
姐姐死在了接我放学的路上。
警察在她的尸体旁发现了一串已经融化的糖葫芦。
为了留给我，姐姐一口都还没舍得吃。
姐姐死后没多久，父亲和继母便离婚了。
十赌九输的他终于赢了一回，回家的路上喝个烂醉，栽进窨井里，尸体第三天才被人发现。
就这样，我失去了自己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7
得知程莉住院后，周瑾犹豫很久，还是去医院看她了。
一生要强的程莉第一次在儿子面前露出柔软的一面。
“妈不是故意要针对那个姑娘，只是怕你受到伤害。”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她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单纯，妈这么多年辛苦为你打下来的家业，实在不想让这样的女人坐享其成。”
周瑾迟疑了一瞬，还是道：
“妈，小柔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
程莉见儿子依旧执迷不悟，只能认命的叹了一口气。
“好吧，既然你认定了她，我就不阻挠你们了。”
“谁让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呢。”
“不过儿啊，别怪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周瑾点点头，轻轻握住程莉的手。
“妈你放心，任何人都撼动不了您在我心中的地位...”
当我买通的护士将程莉母子俩的对话原方不动的复述给我时，我冷笑了一声。
没想到，为了对付我，程莉竟然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不过，我原本就没有打算用孩子来扳倒程莉。
只是在他们看似牢不可催的关系中，悄悄凿开一条缝隙，就够了。
相信未来的某一天，这条缝隙会渐渐演变成深渊。
将这对恶多端的母子俩，彻底吞噬。
8
出院后，似乎是为了弥补我，周瑾对我更加体贴了。
但对我流产的事，却只字不提。
我也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直到，一天晚上，周瑾半夜惊醒，发现我不见了。
惊慌失措的他最终在花园的秋千上找到了我。
月光的映照下，我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手指正在不断摩挲着怀里的小衣服——这是我为我们未出世的孩子亲手缝制的。
周瑾来到我面前，发现我正弓着身，捂着嘴，压抑的啜泣着。
看到周瑾，我胡乱的擦掉眼泪，抬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阿瑾？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
周瑾不说话，只是默默将我圈在怀里。
半晌，我才听到他略带艰涩的声音。
“小柔，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轻轻环抱住他的腰，颤抖地嗯了一声。
“阿瑾，我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太没用...”
周瑾的手臂又缩紧了些。
“这不是你的错，没有必要自责。”
说着，周瑾蹲下身来，帮我擦干眼泪。
“不许哭了，哭成小花脸可就不好看了。”
“小柔，明天我临时需要出趟差，你在家乖乖等我，尽量不要出门，知道吗？”
很明显，周瑾对她妈依然不放心。
怕等自己走后，程莉还会伺机对我动手。
我却天真的点点头，假装听不出他的话外音。
果然，隔天早上，周瑾前脚刚走，程莉后脚就带人闯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