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与黄皓共事三十年的人,却活成了乱世中的一股清流

群众魏蜀吴史 2024-03-15 13: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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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时季汉秘书令郤正,在宫中任职,与宦官黄皓比邻共事三十年。他眼看着黄皓由黄门丞做到黄门令,再到中常侍、奉车都尉,一步步把持朝政,却对黄皓不远不近,因此既不为黄皓喜爱,也不受黄皓排挤,他也因此躲过了许多是是非非。

电视剧《三国演义》郤正剧照

一、祖死父降

郤正,字令先,河南偃师(今河南洛阳)人。这个河南偃师,指的是司隶校尉部河南尹偃师县,也就是今天的河南省洛阳市偃师区。

郤正的祖父郤俭,在汉灵帝末年为益州刺史。但郤俭在益州横征暴敛,召致民怨沸腾,于是朝廷以刘焉为监军使者、领益州牧,前去收捕郤俭。刘焉因道路不通,滞留在荆州东界。这时益州贼人马相、赵祗却在绵竹(今四川德阳)托称黄巾,攻杀郤俭。后来,益州从事贾龙又起兵平叛,再迎入刘焉,益州这才恢复平静(参见)。

后来,随着汉末天下大乱,郤俭之子郤揖因此留在了蜀地。郤揖,正是郤正之父。

但悲剧还没有结束。郤揖后来为刘备属下孟达的营都督,但孟达后来投魏,郤揖也跟着成了魏臣,被曹丕任为中书令史,可惜他早亡。留在蜀地的郤揖妻子,也就是郤正的母亲后又改嫁。这时郤正尚在幼年,却已成了一个无父无母,但还要背负降将之子骂名的孤儿。

说起来郤正本名郤纂,或许是受了父降母嫁的刺激,他改名为“正”,并安贫乐道,立志向学。他博涉古文典籍,弱冠(二十岁)之年即能写得一手好文章。也因此,他被征为秘书吏,就是秘书署的属吏。后来,他又为秘书令史,再升为秘书郎,直至秘书令。

郤正在刘禅时为秘书令

秘书署属少府,是侍奉皇帝的内朝官。这时的皇帝是后主刘禅,郤正于是就与侍候刘禅的宦官黄皓有了交集。史载,二人比邻共事前后有三十年。郤正是一步步看着黄皓由黄门丞做到黄门令,再到中常侍、奉车都尉,直至把持朝政,连大将军姜维都对他深为忌惮,朝臣多对其依附。

但郤正却对皓不远不近,因此既不为黄皓所喜,也不受黄皓排挤。

郤正能如此超然物外,一是与他的出身经历有关,二是因他的个人意趣使然。

二、性澹耽文

郤正此人,淡泊名利,唯醉心于文章。他遍索两汉以来司马相如、王褒、扬雄、班固、傅毅、张衡、蔡邕等文赋大家的文章,以及当代的优美书论,但凡益州有藏,他都百般搜求,然后加以研究,几乎无书不览。

他虽机在内朝三十年,却官位止步于六百石,一直没有升迁。六百石,按汉官秩,就是太史令、尚书的级别。

但这却正是郤正喜欢的状态,他也因此躲过了许多有关黄皓的是是非非。

郤正与黄皓共事三十年

他还效仿先辈大家,学东汉崔骃《达旨》体例,以一问一答的形式,写就了一篇《释讥》,表达自己安于宁静的意趣。

这篇《释讥》,赋文并重,用典密集,就我个人的一点浅解,算是季汉惟一的一篇“纯文学”作品。

当然,从这篇自认淡泊的文章中,我多少也读出点郤正的远离祸患、励志清高甚至是不遇之叹。这纯属个人见解,有兴趣的可以去找这篇文章看看,《三国志》中录有全文,裴松之对各种用典也多有注释,可以帮助理解。

只是,郤正想淡泊宁静,乱世却不许他独善其身。很快,邓艾的大军逼近成都(今四川成都)了。

三、弃亲随君

后主景耀六年(263年),魏征西将军邓艾、镇西将军钟会、雍州刺史诸葛绪等数路攻蜀,邓艾更偷渡阴平,至于绵竹。诸葛亮之子、卫将军诸葛瞻前往迎敌,结果兵败身亡(参见)。

刘禅计无所出,于是依光禄大夫谯周之议,舆榇自缚,出城请降,四十三年季汉江山就此覆灭(参见)。

而郤正,不仅难以置身事外,因他为秘书令的身份,刘禅的降书还是他写的。我想这对一个想安心搞文字的人来说,恐怕更难接受。

魏元帝景元五年(264年),钟会受姜维之诱反叛,而后成都大乱,蜀中“死丧狼藉”,刘禅也被要求东迁魏都洛阳(今河南洛阳)。但这时变乱仓猝,时局又乱,昔日季汉朝臣竟没人前往翼护,只有郤正和殿中督、汝南(治平舆,即今河南平舆)人张通,舍妻弃子,只身护送。

刘禅所为,司马昭看了都摇头

到达洛阳,郤正又时时以礼仪教导刘禅,才使得没有出现大的差错。而刘禅此时,才后悔没有早发现郤正的才华的忠义。

在洛阳,还发生了刘禅“乐不思蜀”及郤正教刘禅应答之事,魏室上下虽感叹刘禅之无情,却对郤正称赞有加。也因此,他被魏室赐爵关内侯。晋室建立后,郤正又被授安阳(今河南安阳)令。

晋武帝泰始八年(272年),司马炎特下诏称许郤正在季汉守节、晋室有绩,再迁其为巴西(治阆中,即今四川阆中)太守。

武帝咸宁四年(278年),郤正去世,其留有诗歌、论赞、辞赋等著述共百余篇。

陈寿评价:“郤正文辞灿烂,有张(衡)、蔡(邕)之风。加其行止,君子有取焉。”郤正,算是三国乱世间的一股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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