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在剿匪途中不幸坠落山崖,醒来后他忘记了我,爱上了救他的孤女...

繁花工作室 2024-06-03 14:02:08

我的夫君在剿匪途中不幸坠落山崖。

醒来后他忘记了我,爱上了救他的孤女。

不顾一切地将她在边州捧为了真正的将军夫人。

而我则因为发丝一夜雪白,被世人斥为不祥。

后来在除夕梅苑,我看见夫君抱着孤女告白:

“但愿岁岁与我长相守,恩爱两不疑。”

我想纠正他,曾和他海誓山盟的人是“穗穗”,而不是“岁岁”,却无能为力。

因为我体内的换命蛊,就要发作了。

01

深夜里,我的夫君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他不知我身中蛊毒,每晚都疼得难以入睡。

还特意把手脚放得很轻。

接着,一道绵软的女声在屋外响起:

“阿晋,老夫人知道你又从主院偷溜出来找我,会不会生气呀?”

徐晋似是蔑笑了一下,随即语气宠溺道:

“傻岁岁,有我在,你怕什么?”

“况且我只想心疼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又有什么错!”

他把“真正喜欢”四个字念得极重,竟是丝毫不曾顾念我这正牌夫人的心情。

我有些听不下去了。

只好紧紧闭上眼,仿佛这样就能继续自欺欺人。

可羽睫却莫名颤得厉害。

我伸手一摸,才发现掌心里全都是眼泪。

正愣神间,二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了。

我忙踉跄爬了起来,然后攀上窗沿,向他们偷望过去。

只见满堂月色中,徐晋正把莫岁岁搂在怀里,一步一步缓缓走着。

他的背影是那么宽厚、稳重,便不用看,我也能猜到莫岁岁会如何依靠在他身上,婉转卖娇。

可是当年这样卧在他怀里的人,分明是我啊……

还记得那时我刚有孕,小腿肿得不成样子。

别说走路,就算只是略动两下都痛。

徐晋心疼我,不肯我下地,便执意要抱着我走。

从小院一路行至前庭,他不知疲倦一般,把我搂在心口处,轻轻地哄。

而我就那么靠着他,一边倾听他的心跳声,一边撒娇说:“夫君,你就这样抱着我一直一直走下去,好不好?”

徐晋笑着低头吻我:“当然,我要和我的穗穗走到暮光白昼,世界尽头。”

他的怀抱是那样温暖而坚定。

以至于让我误以为,这一抱,就真的会是一辈子……

胸口处忽然有酸痛感泛滥而起。

是我太过难过,还是蛊毒又发作了呢?

我一时分辨不清了。

挣扎中,我感觉到自己雪白的发丝正大片大片地落到地上。

我咬着牙想捞起来,却是头重脚轻,行动不能。

刺骨之痛如海浪般朝我不断袭来,直缠得我无法呼吸。

徐晋,我好疼。

你的穗穗,真的好疼啊……

在倒向地面的那一瞬间,我曾动过大声喊住他的念头。

可不知是不是今晚月色太凉的缘故。

以至于我的嘴唇都被冻得发僵了。

一句“别走”哽在喉咙半天。

到底是没能出声。

02

第二天一大早,老夫人就把徐晋押进了祠堂。

这个消息传来时,我正就着小桃的手喝药。

平常我最怕苦,每每都要她哄半天才肯磨蹭吃完。

可今日我太过心急,几乎眼都不眨地就把药一口闷了。

小桃一边替我挽发,一边说:

“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

她是陪我一起从蛊山死人堆中爬出来的丫头。

比起主仆,我们更似姐妹。

所以她心疼我,为我感到不值。

可她不知道,在很久之前,徐晋其实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丈夫。

他待我好,几乎无所不应。

我想作画,他能跑遍整个京城只为找到我需要的颜料;

我想骑马,他就连夜为我寻来最好的宝驹;

就算我一时兴起,想要习武,他都可以不顾他人打趣,将我带去演武场,手把手教我……

类似种种,多不胜数。

他有多爱我,我心里十分清楚。

也正因如此,我才会更加无法释怀。

明明,明明他是最疼最爱我的丈夫呀……

不过只是出门剿匪一趟,怎么回来却能爱上别人呢?

那双曾经只和我紧紧相携的手,又怎么可以在半途丢开我,去保护别的女人?

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不愿再多想下去了。

毕竟每多想一分,我的心就会被撕扯搅烂一分。

甚至要比蛊发还疼。

03

不久后,我撑着病体,蹒跚来到了祠堂。

空旷的房间里,唯有徐晋一人的身影。

想来老夫人是早早预料到我会来替徐晋求情,是故不肯见我。

我叹了一息,只好跟着跪到了徐晋的身旁。

而手里捏着的一包东西,也就借机塞到了他的掌心。

徐晋背诵家规的声音很明显停顿了一瞬。

旋即在下一秒,以更加冷漠的态度,继续背诵道:

“不可纳妾,不可轻贱妻子……”

老夫人很快走了出来。

目光一接触到我垂在地面的白发,老人家便止不住地哽咽起来:

“穗丫头,你怎么就那么傻呢?”

一听到她的声音,我的眼眶就湿了。

盖因自我父母双亡后,老夫人就是待我最好的人。

那时候我刚被接进徐府,不肯吃饭,跟刺猬似的见天扎人。

老夫人却半点没有嫌弃我,只抱着我宽慰:“穗丫头,别怕,以后啊你又有家了。”

后来,他更是对徐晋嘱咐道:“穗穗是个可怜孩子,你要呵护她,爱惜她,知道吗?”

还年轻的徐小将军尚不懂怎么疼女人,但他知道,要听老夫人的话。

所以他自觉担起了照顾我的责任。

年纪也不过大我两岁的少年郎,慢慢学会了挑胭脂,扮手偶,甚至是唱戏曲。

只为了能够博我一笑。

而我对他彻底打开心扉,是在及笄那年的漫天烟火之中。

彼时徐晋对我下跪许诺:“从小到大,我都是这么宠着你过来的,那么往后,自然也该是我继续宠你!”

老夫人就在一旁看着,满脸都是欣慰。

可以说,我们这对青梅竹马,算是在老夫人眼底下并肩成长起来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真诚,才叫我此刻愈发不敢看她。

因为我心知肚明,自己接下来说的每句话,都会是哄骗她的假意。

阖了阖眸,我嗓音沙哑道:“老祖宗,您误会了。昨晚是我不舒服,夫君他才会跑出去替我抓药的。”

说着,我转过头,正对上徐晋怔愣的双眼,“我说的没错吧,夫君?”

他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主动替他撒谎。

薄唇紧抿着,盯住我,像是想从我的表情里探出实情。

徐晋拥有一双极其漂亮的丹凤眼。

曾几何时,他用这样的眼睛看向我时,眸底只会泛起满满的疼惜和爱意。

而不似现在这般,尽为陌生。

其实比起冷漠和鄙夷,我更害怕这样的陌生。

就好像当年那些相爱的记忆,只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

镜花水月,一碰即碎。

所以我不敢回看他,只闷着头,唯恐眼泪会不小心滚落出来。

许久后,他终于收回了打量,说:“是,老祖宗,还请您明鉴。”

方才塞进他掌心的药方被取了出来。

皱皱巴巴,一看就是使用过的。

老夫人见罢,眉头略有松动。

我见状,赶忙拉住徐晋同步磕了个头。

像极了当年我们曾在她面前叩拜天地高堂的场景。

彼时红烛摇曳下,徐晋当着她郑重起誓,说要和我永结同心,不离不弃……

老夫人许是也忆起了那段过往,神情不由得舒缓下来。

继而她说:“既然如此,你就陪着你媳妇儿回去吧。”

“记住,这是你欠她的,你要一辈子对她好,别总想着那个小妖精,听到没有?!”

徐晋不曾回话,可握在衣服两侧的拳头却不自觉攥紧了。

我实在太了解他了,所以才知道他这样的反应,是很不开心。

于是回去的路上,我一直不肯开口说话。

两人始终彼此沉默着,不像多年夫妻,更像萍水相逢的一对陌生人。

终于到得主院门前,我停下脚步,低着头说:

“将军,接下来就不顺路了,你请自便吧。”

徐晋却没动,继续拉着我就往前走。

我的胳膊在他的大掌间,活似一节脆弱的细藕。

仿佛只消他轻轻一用力,就能随意折断。

疼痛中,我边挣扎着,边哑声道:“徐晋,你疯了吗?!我让你走,你听不见吗?!”

他仍不理会我,直到把我摔到床上时,才沉声质问我:“吴穗贞,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我们分明素不相识,救我的人也分明是岁岁,可你却不肯让位,每每以我的娘子自居,欺辱于她——”

徐晋急促的呼吸声在我耳畔响起。

“你究竟,想怎么样?!”

04

我抬眸看向他的眼底。

唇畔微动,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因那处深邃的黑瞳中,正模糊倒映着我瘦弱的身影。

两颊深陷,瞳孔蒙尘,满头白发凌乱地铺撒在枕头之上……

如此狼狈丑陋的人,怎么能是京中明珠吴穗贞呢?

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一直隐忍的泪水,在顷刻间落入徐晋的大掌。

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不由收回了掐我的力道。

可我还是哭。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何而哭,可泪水却像控制不住一般,一浪又一浪汹涌而出。

徐晋的表情莫名有些烦躁。

然而他刚要说话,屋外又传来了一声哀嚎。

我们一起往外看去,只见莫岁岁的丫头云烟正跪在台阶上,高声祈求:

“将军,求您去救救我们姑娘吧,她因为不甘受辱,已是寻死了!”

徐晋瞬间收敛了那片刻的怔忪。

几乎想也不想的,就推开我,往偏院跑去。

我跟在他身后也要去,哪知才走两步,一口浓血就从唇角喷了出来。

极鲜红惨烈的一团,在他的鞋底沾染而过时,像绽开了一朵残缺的梅。

徐晋见状吓了一大跳,随即下意识地往我这儿走了一步。

这种潜意识的关怀,让我心里生出片刻侥幸。

夫君,你是想起我了吗?

我不由抖着唇说:“阿晋……”

然而不过一瞬,徐晋便思绪回归,想起了自己真正的心上人正危在旦夕。

于是忍无可忍地怒吼起来:“吴穗贞,你闹够了吗?!”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忘记你,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不是夫妻。”

“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我真的有那么爱你,又怎么可能半点想不起你?”

甩开珠帘,他没有再回头。

哪怕我又抑制不住地咳了好几声。

他也仍然没有回头。

其实他已算大发慈悲,未把最后的结论残忍抛露在我面前。

可那决绝离去的背影,却分明告诉了我,他的真心——

他不爱我了。

尽管他曾经对我爱逾生命。

可是现在,他是真的不爱我了。

05

当天夜里,徐晋抱着莫岁岁闯门出去寻医的事传遍了整个边州。

每个人都在感叹徐将军对待孤女的情深义重。

就像当年在京中,人人感叹徐晋爱妻如命一般。

可曾经被艳羡的对象,却从我变成了莫岁岁。

让我明白,我其实也不过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而已……

很快,一位医师被寻了过来。

听说他下针如有神,不过半柱香就把奄奄一息的莫岁岁重新拽回了人间。

如此功绩,自然须得府中郑重招待。

然而徐晋忙着照料莫岁岁的身体,老夫人又被气得不肯出门。

因此,只能是我这个空有虚名的将军夫人在大厅接待他。

可一见到来人,我的手却不自觉抖了起来。

江烁……

怎么会是他呢?

06

当年京中大乱,圣旨降下,我们被迫举家迁至边州。

偏偏家中唯一的成年男人徐晋,又在剿匪途中忽然失踪。

于是整个将军府的担子都抗在了我肩上。

我夜不能寐,每晚惊醒,脑海里都是徐晋惨死刀下的场景。

为了能找回他的踪迹,我几乎什么法子都试了。

最后,我甚至咬牙爬上了传说中有去无回的蛊山。

也就是在那里,我遇到了脾气古怪的蛊圣江烁。

他说自己从没有见过我这样的贵女。

为了枕边人,竟不顾胎儿体弱,独自奔赴刀山火海。

不过万幸的是,我天生长寿,是健康百岁的命势。

所以如果我能和徐晋相换,定能保住他性命。

彼时我正方寸大乱,几乎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

可江烁却冷笑:“待你知道你失去的是什么之后,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而面对着数不清的银针和蛊虫,我只摇头道:“不会的,只要能救回夫君,让我付出什么都无所谓的。”

后来在每一个孤寂的夜,

我抚摸着因为种蛊而逐渐平坦的小腹,想的都是:徐晋,你一定一定要平安回来,这样方不负我倾尽所有……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徐晋确实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但他偏偏忘记了我。

爱上了在山谷救下他的孤女莫岁岁。

这究竟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上天对我残忍堕下孩子的惩罚?

在看到他们彼此相持相依的情景时,江烁的那句话又一次在我的脑海回响。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后悔了吗?

我自己也不确定了。

只觉得脑海里挤作一团浆糊。

搅得我撕心裂肺,几欲痛死。

而江烁现在的出现,很显然更是戳中了我心底不能言说的隐秘。

因此我瞬间就红了眼眶。

眼泪直直落下来,砸进茶杯里。

江烁没有错过我眼底的复杂,也叹气道:“徐晋说他的夫人危在旦夕,求我施以援手。”

“我原以为……他说的那个人,是你。”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

“是吗,外面定然都在传,他们是命定的一对吧?其实在他们心里,莫岁岁才是真正的将军夫人,我这样的一夜白发,是不祥……”

这句话我讲得十分晦涩,江烁听罢,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他把我的手一下拽过去,两指按住命脉,忽然沉声道:“吴穗贞,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喝药,保养身体?”

我咬着唇,回他:“我吃了的……”

“骗人。”江烁抬起头,眼睛里像要冒火,“当年我说过,换命蛊就是逆天而行,如果他不值得,你就该放弃!”

我好几次想把手抽回来,可他紧攥不放,又续道:“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你活不过今年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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