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相府千金,被顶替身份后,我成为相府中最低贱的丫鬟。

广东畅读 2024-06-26 13:40:52

我是相府千金。

曾是长安城中最令人艳羡的贵女。

在我及笄当日父亲带回来一个女子。

说她才是真千金。

后来。

我成了真千金身边最低贱的侍女。

只为再见母亲一面。

我是相府千金身边的侍女,卑躬屈膝。

她会踩着我的背骂我‘贱种’。

也会笑着让我喝下她的洗脚水。

人人都说,我是天生的下人命。

因为我毫无反抗之心。

她总喜欢让我去做任何事,事无巨细。

正如此时。

“丑奴,过来!”

顾芗娇声道。

她如今不过十五岁,却已初显倾城之姿。

我自觉跪下,爬到她身边。

她嗤笑一声,抬起脚踩到我的背上,语气凶狠。

“果然是下贱坯子,连烧个洗脚水的小事都做不好。”

说完,又一脚狠狠踹到我的腰窝。

我疼得匍匐在地,面目扭曲。

顾芗下了榻,走到我面前,用鞋尖勾起我的下巴,突然笑得异常温柔。

“丑奴,这洗脚水用来给本小姐洗脚是不能够了,你就喝了吧。”

我打了个寒战,爬起来低眉顺眼应是。

“是,小姐。”

说话间,整个屋子都静悄悄的,无人发出声响。

侍女们都见怪不怪了。

众人皆知,我虽然能进屋子里贴身伺候小姐,却也是整个院子里最低贱的侍女。

顾芗仍觉不够,踢翻了洗脚盆,水溅了我一身,用手帕捂着鼻子冲周围的侍女们吩咐。

“把丑奴拖到院子外跪着,没有我命令,不许让她起来!”

然后‘啐’了我一口,厌恶之意溢于言表。

“晦气东西!”

我没有挣扎,因为我知道没有用。

侍女们将我拖出去的时候,一路上,都有人在吃吃的笑。

幸灾乐祸的讥嘲不绝于耳。

我耷拉着脑袋,只当听不见。

我跪的地方正好旁边是一架秋千。

顾芗坐在秋千上,盯着我,眉眼阴沉。

“你昨晚半夜偷溜去前院是想做什么?”

我沉默着摇摇头。

她眯了眯眼,继续逼问。

“你是想去阿爹跟前装可怜,做回你的小姐?”

“还是,你想跟阿爹告状说我欺负你?”

倏地,她拽住我的头发,嘴角的笑寒意瘆人。

“再让我知道你离开这座院子乱说话,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不敢和她对视,只是一遍遍的磕头求饶。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顾芗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也在我身上撒了气,自是万分满意。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说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我想说,我不是去告状的。

我也不是想要做什么小姐。

我只是想求那个曾经被我唤作父亲的人。

让我再去见一见我的母亲,或者说,养母。

哪怕是在她身边,做一个侍女,也好。

冬日寒冷,雪越下越大,院子里渐渐地只剩我一人,其他的侍女们没得顾芗吩咐,没人敢搭理我。

只能任由我自生自灭。

院子里的积雪渐渐没过膝盖。

我还是没忍住,想起了从前。

我不叫丑奴,我叫顾岁岁。

那时,我还是金尊玉贵的相府千金。

长安城中人人艳羡的贵女。

父母虽严苛,却也慈爱。

将将及笄时,母亲就开始大张旗鼓安排。

小到宴席的饭食酒水,大到替我上簪的赞者,全都亲手操持,不假手于人。

侍女还凑趣说:“全京城再没有比小姐更有福气的姑娘了。”

我浅笑着,心里也是认同的。

可出现的变故让我始料未及。

及笄礼当日,府里闯入一个女子,指着我声音吼得撕心裂肺。

“她是假的!她不是相府的小姐!”

我愣在当场。这才发现,闯进来的人面容与我有几分相似。

她说,十五年前父亲的政敌趁着母亲产女混乱之际,用普通人家的女婴将相府千金调包了。

恍惚间,我只觉得荒谬至极。

那自称是相府真千金的女子站在厅堂中央,看着我怯生生的,眼神却没有丝毫躲闪。

今日宾客众多,且多是父亲朝中同僚,宴席中议论声渐大。

母亲在一边没说话,看着父亲当场滴血验亲,眼看着水中血液融合在一起。

而后,又拉着我同样的操作。

可结果截然相反。

我猛然看向母亲,想让她哪怕是说一句‘无论你是谁,都是我爱了十五年的女儿,’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就好。

可我注定失望了。

我只看见母亲向来慈爱的眼底,看着我是陌生的寒冷和浓烈的厌恶。

而后就给她安排了住处,事事过问。

至于我,在府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所有人都说,鸠占鹊巢的山鸡终究是成不了凤凰。

我耳边不再是阿谀奉承,只有数不尽的奚落和嘲讽。

……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隐约中,我似是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彻底陷入黑暗前,我甚至还有些遗憾。

为何来的人不是母亲。

半梦半醒间,我听到父亲的声音。

“阿芗,你不要这么冲动,你要是把岁岁弄死了,会惹人怀疑的。”

“阿爹,你是不是可怜她了?”

面对顾芗的胡搅蛮缠,显然父亲早已习惯。

“如果她死了,只会引起夫人怀疑我们做贼心虚,她的血对我们有用。”

“如果岁岁一直活着,你既能折磨她,又能时时刻刻提醒夫人对你的亏欠。”

顾芗语气里仍带着些气愤,但也已经平静了许多。

可是,接下来一番话,让我几乎滚下床去。

顾芗还在不住的抱怨,又很得意。

“阿爹,您这法子真好,让我冒充相府千金,只怕您那夫人再怎么也想不到,我这女儿是假的,而她的亲女儿在给我当牛做马呢。”

我没想到,这所谓的真假千金竟只是来自于一场骗局,骗局的主导还是我的父亲。

我不敢想象,若是母亲得知真相,会有多难过。

我想要接近母亲的想法更强烈了。

只是我不明白,父亲策划这一场骗局的目的何在。

等我再睁眼时,父亲正站在我的床边。

“今日之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阿芗只是嫉恨你抢了她的身份想出口气,你就忍着吧。以后别出院子了。”

他的眼中一片阴霾,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死人。

是了,他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还策划了这场令我沦落至此的骗局,怎么会在乎我的死活呢。

他救我,不过是担心我的死会对顾芗不利罢了。

我仰头看着那个被我喊了十五年父亲的男人,想问他为什么。

可我不敢,我就是个胆小鬼。

我顺着他的意思乖巧应下。

“是,奴婢知道了。”

这一场折磨,让我躺在床上歇了半月有余。

后来,听说母亲病了,连在顾芗面前我也是心不在焉。

顾芗这次破天荒的没发火,她看着我,笑得不怀好意,“阿奴,你是不是也很担心母亲?这样吧,正好我这几日没空,你就去替我尽孝吧。”

我已经顾不得去想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了,担心母亲的心占了上峰。

我急忙跪伏在地。

“奴婢定会完成小姐的交代!”

第二日,我站在山脚下。

眼前是蜿蜒而上的山路,坎坷崎岖。

顾芗的话还在耳畔回响。

“丑奴,听闻玉泉寺极灵验,只是得三步一叩首方可使自己的心意上达天听,正巧本小姐这几日不舒服,你就替我去了吧。”

她笑得花枝乱颤,看不出有哪里不舒服。

正值寒冬,山上更是寒凉。

身边一台又一台的轿子路过,都是城中的小姐们上山烧香。

凛冽的风顺着单薄的外衫钻进骨缝里,三步一叩首,膝盖和额头已然麻木,可我心里想的全是卧病在床的母亲。

即使见不到母亲,能够为她祈求身体康健也是好的。

等我回到府里,已是入夜。

顾芗的院子灯火通明。

隐隐有说笑声传出来。

我猫着腰进了院子,才发现是母亲在和顾芗说话。

我心下一喜,正要把怀里的平安符拿出来。

下一刻,顾芗的话就让母亲勃然大怒。

顾芗偎在母亲怀里,字字句句看似在诉说自己对母亲的仰慕之情,实则是在煽风点火。

“母亲,都怪阿芗身体不好,不能出府,只能在府里为母亲抄血经,不像丑奴,还能为自己的亲生母亲出府去庙里祈福。”

闻言,母亲捏着顾芗受伤的手指,满眼心疼,旋即又对我怒目而视。

对上母亲的眼睛,我本想辩解。

但母亲已是愤怒之极,冲到我面前,狠狠给我来了一耳光。

“来人,将她的平安符丢出外面去,莫要脏了院子和我的眼睛!”

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疼,仆妇们撕扯着我,将平安符搜出来。

母亲看也不看一眼,就将平安符扔到火盆里。

平安符在火盆里一瞬间就化成了灰烬。

顾芗卧在房间暗处,神色诡谲,好似对母亲的反应早有预料。

玉泉寺之行的努力付之一炬,我毫无办法。

我想解释,解释我不认识自己的‘生母’,也只是为她祈福。

却不知从何说起,毕竟有顾芗的血经在前。

母亲只会心疼顾芗,也更相信顾芗。

彼时,我以为母亲只是因为觉得亏欠顾芗,才会对我如此苛刻。

不曾想,是顾芗透露给母亲,说她被掉包过去的,正是父亲曾经的青梅竹马的那户人家,得知自己不是亲生的,便动辄打骂。

这才让母亲对我态度大变。

毕竟女儿在情敌家受尽苦楚,而我,还享受了十五年的优渥富足的生活,更让母亲愤愤不平。

这日过后,本来看我就不顺眼的侍女更是变本加厉。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曾经高高在上的小姐,一朝跌落云端,谁都想踩一脚。

这日,我照例进了屋子里去伺候顾芗,顾芗却不像以往那般恣意。

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慌张,嘴里还喃喃自语。

“怎么办,要是我被供出来这可怎么办。”

路上,我已听到侍女仆妇们都在讨论,巡逻的护卫抓到个意图翻墙的书生,已经扭送到夫人面前了。

据说不知是与哪位小姐约好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看这情形,不用猜就知道是顾芗胆大包天,竟勾了男子到家中花前月下。

我缩在一边,不敢出声。

蓦地,两道眼神落在我身上,我抬眼看去,是顾芗和她的侍女青萍。

他们盯着我的眼神发亮,青萍凑到顾芗耳边嘀嘀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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