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养汉是什么意思？”

“养汉嘛，就是女人不正经，在外面和别的男人鬼混。”

“为什么不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给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你一个小孩子家问这事干嘛？”

“门口的大娘说，我妈妈养汉，跟村里的会计……”

“你再敢胡说，看我撕烂你的嘴！”

这段对话，问话的孩子，名叫李青海，当时10岁。爸爸李存孝（小名李谟银），当年30岁。

李存孝人长得很猥琐，就像《水浒》中的武大郎，是三寸丁古树皮，村里人都叫他傻人。这样的人，怎么会娶上老婆？

傻人有傻福，他的父亲是村里的负责人，家境优越。因此，李存孝20岁那年，娶了村花董建花为妻，让人羡慕的不得了。第二年，董建花还给李存孝生下个大胖小子，取名李青海。

村里风言风语说，李存孝的婚姻是一场阴谋。是父亲本人看上了村花，在搞到手之后想长期霸占，身份弄成儿媳，大家行事方便，能够遮人眼目，所以大家说李青海是爷爷的种。

即便如此，在父祖两辈人的呵护下，李青海衣食无忧。可是好景不长，李青海三岁那年，爷爷突然因疾病去世，李家迅速败落。

没有多久，李存孝的貌美妻子董建华跟村会计小田勾搭上了。小田身体有些残疾，也娶不上媳妇，但是家底相当殷实。有钱能使鬼推磨，小田有钱又能说会道，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董建花搞到了手。

小田好色，董建花爱财，二人各取所需。

对此，木讷的李存孝并不知情，只知道妻子对他越来越冷落了。晚上，妻子不跟他睡在一起，说自己身体不好。李存孝信以为真，就跟儿子睡在一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很快看出董建花跟会计小田关系不一般，背地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李村孝虽然心眼实，但是也知道老婆是不能被人染指的，他开始暗地里盯梢。

有一天，他谎称到县城去买东西，其实根本没去，到村口之后待了半小时突然返回。回家之后，房门紧闭，李存孝用尽全身力气将门踹开，眼前的一幕将他惊呆。董建花和小田宽衣解带，两条白肉绞缠在一起。

李存孝大怒，他随即将房门锁上。然后，他操起秧歌队放在他家的铜锣，到大街上拼命敲了起来。一边敲，他还一边喊：“会计偷我老婆，被抓住了，大伙快来看啊。”

当大伙都到他家的时候，才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原来李存孝忙中出错，门是上锁了，可没有将后窗关上，二人早已跳窗逃走。

二人走后，再也没有回来。

有人说，小田卷着巨款到了湖北，在那里开了个染坊，生意火爆，日子挺美。反过来看，李存孝的这个家却散了，只剩下了他跟儿子李青海相依为命。

狠心的母亲跟人跑了，李青海的命运也因此改变。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娘的孩子像棵草，失去了母爱的李青海整日可怜巴巴。

不光如此，父亲的性格也变得更加暴躁，把儿子当成出气筒，不是大声责骂，就是拳打脚踢。即便是跟村里的同龄人发生纠纷，糊涂的父亲也是把责任归咎于自己儿子。

没有了母亲疼爱，也没有父亲撑腰，李青海经常遭到同龄人欺负、嘲笑和奚落。这让李青海倍感无助，他的世界一片灰暗。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小伙伴们不跟他玩耍，每当他尝试加入他们团队的时候，总是受到无情的奚落。

“去去去，看你身上脏兮兮的，味道难闻死了”。

“穿得破破烂烂，跟乞丐似的，跟我们在一起丢人”。

“李青海，你跟你爸爸是兄弟，你是你爷爷的种！”

恶童们不仅驱赶他，有时候还会拿石头来吓唬他。更有甚者，他们还会把李青海扔到池塘里，弄他一身污泥。

这一切不公平的遭遇，对李青海的性格形成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少年李青海性格内向，没有安全感，对身边人充满憎恶和敌视。

与此同时，他仅存的爱心也不复存在，对这个世界充满冷漠。

春去秋来，日月如梭，转眼之间17个春秋过去，李青海长成了个大小伙子。这时候的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不管对谁，都不愿意交往，越是熟悉的人越是视若寇仇。

其实，奚落和嘲笑他的毕竟是少数人，多数人对他还是比较尊重的，至少没有欺负他。

然而，李青海却把账记在大伙的头上。

长大成人之后，他便试图通过报复社会来讨回公道。从那时候起，村里开始发生一连串的蹊跷事。不是谁家的猪狗被毒死，就是谁家庄稼被糟蹋；或者是谁家水缸里被倒进了不明液体，发出难闻的味道（夏天的时候，村民厨房在室外，可以通过窗户做手脚）。

起初，村民百思不解，不知道谁如此缺德。李青海却暗自得意，在角落里露出得意的笑。

然而俗话说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青海的行为还是暴露，被不止一个人看见。大伙虽然没有就地抓住，但也确定了是他，便到派出所报案。

派出所的民警认为，这是恶作剧，其性质至少不构成犯罪，没有办法将他绳之以法，想通过罚款和教育的方式让李青海改变。

然而，李青海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用自己的方式报复村民。

1987年除夕，18岁的李青海潜入村里的小商店，偷走了几条烟、两瓶酒。临走的时候，他还在酱油缸里撒下一泡尿。

他这一折腾不要紧，老板听到了响声。开灯一看，李青海正提裤子呢。老板大怒，抄起一根木棒，将其打翻在地。随后，他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

这一次，派出所对他不再客气，立案调查，然后将材料交到了检察院。李青海栽了，被法院以偷盗罪刑7年。

被带上警车的一刹那，李青海的父亲醒悟了，他握着儿子的手痛哭流涕，说“青海啊，爹对不住你，你到了监狱要好好改造。”

看到爹爹老泪纵横，李青海也感到了自责,说：“爹，是我不好，给你添麻烦，我这次一定要学好。”

“儿啊，你要争气，爹也要好好干，为你攒钱娶媳妇。”李存孝承诺说。

“爹，我记住了。”李青海哽咽着说。

李存孝说到做到，一大把年纪的他开始给人送煤球，没日没夜干活，他要攒钱给儿子娶媳妇。与此同时，李存孝每月都去看望儿子，给他带去好吃的。李青海的心深深打动，在监狱里改造更加积极。看守所的干部对他的行为感到欣慰，准备给他写申请减刑。

就在这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李青海的人生轨迹。

1990年3月上旬，又到了每月一次探监的时候。李青海却没有等来自己的父亲，他焦灼不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果然，在当天中午，狱警将他喊出去，带着遗憾说：“李青海，你父亲去世了。”

这个消息像晴天霹雳，让李青海难以接受，他大声叫道：“不可能，我父亲身体那么结实，怎么会……”

看到他不相信，狱警这才进一步说出实情：“他不是病逝的，是发生了意外。”

“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