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伯赠送乡下旧屋,我家建房后将大伯接回家,堂哥打来电话

冰彦情情 2024-02-11 12:54:12

讲述人:孙波

我叫孙波,出生在四川的一个小城镇郊区,现在我在县中学教书。

父母只有我一个儿子,父亲两兄弟,大伯也只生了堂哥一个儿子,因此我和堂哥身上背负着父母的全部期望。

我们从小就被管得很严格,要好好读书,考出这个小城镇,争取能光宗耀祖。

我和堂哥也都很听话,在小时候也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大伯和父亲的关系一直很好,因为家里的土地少,他们两兄弟便想着法子挣钱。

那时候市场上刚开始出现羽绒产品,大伯在外面朋友多,他得知市里的工厂在收鸭毛,鹅毛,就带着我父亲,两个人一人骑着一辆加重自行车,带着车篓子和大麻袋,到偏远的乡下去收购鸭毛,鹅毛,然后直接交到羽绒厂去。

后来,大伯得知羽绒厂收购羽绒的价格,要比直接收购鹅毛、鸭毛要贵得多,于是他们又增加了一个步骤,将在乡下收购回来的羽毛先在家里挑选一遍,将羽绒和羽毛分开来卖。

这样,大伯和我父亲的工作量增大了不少,每天都弄得浑身沾满羽毛,直看得我和堂哥都叫他们是“毛人”。

在那几年里,我们两家的经济条件变好了不少,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我们两家人就都买了进口的日本东芝电视,还有洗衣机等,在村子里,大家都称大伯为“孙万元”,即是少见的万元户。

我记得,镇上修建幼儿园时,干部来向我们两家募捐,我大伯和我父亲都高高兴兴地各捐了2000块钱。

大伯和我父亲还商量,将我们两家从祖辈传下来的几间老屋都推掉,修建起了6间两层的小洋楼,两家人一家一半,楼上的走廊都是通的,我和堂哥随时都可以自由出入两家。

但是好景不长,我们附近的村民,看到了我们两家突然“暴富”,便都知道了收购鸭毛和鹅毛可以赚钱,大家便纷纷效仿,这项小本生意很快就被“撵穿”,变得供大于求了。

大伯看到竞争对手太多,就只好转换思路,开始想别的办法赚钱。

那时候,拉货的大车还比较紧缺,但到处搞修建,市场的需求量很大。

我们两家做羽绒生意时,还攒下了些钱,于是大伯和我父亲便将家底都投入,各买了一辆崭新的大车,用来工地上拉沙石赚钱。

如果当时大伯和我父亲都会开车,他们也铁定会赚上一笔,但他们却走了另一条捷径路,那就是请大车司机来开车。

结果,事情坏就坏在这件事情上,我大伯和父亲文化低,对开大车几乎是一窍不通,什么事都只能听大车司机的。

司机们开车拉沙石,没有跑上一个月,他们就一直说车子有问题,三天两头都在修理,结果钱没挣到,修理费倒用去了不少。

反正两辆车只跑了一年多时间,就几乎是一文不值了,二手转卖时,跟卖废铁的价钱差也不多,大伯和我父亲投入的钱,就都打了水漂。

从那以后,我大伯和父亲就一直做啥啥不顺,他们又搞过养殖海狸鼠,养黄鳝……还买过碎石机打路,辛苦奔波,却一直都没有挣到什么钱。

直到我堂哥长大后,大伯家的日子才发生了转机 ,上一辈人没能实现的逆袭,终于在下一辈人身上实现。

堂哥从小读书就很厉害,当时他高中毕业,就以全市第二名的成绩,考取了大学。

大学毕业后,堂哥就被分去了市里的国营单位工作,在那时,国营单位就意味着“铁饭碗”,村里人都羡慕不已。

大伯母很是高兴,她本来是城里人,当年知青下乡,大伯母才会来到我们村里,结果她和大伯处好了对象,才没有离开农村。

但大伯母骨子里却一直觉得自己是城里人,性格里有一种天生的娇贵和傲慢,平时在家里时,大伯和表哥都会让着她,不怎么让她做家务事,更是从来没有去过地里干农活。

现在堂哥又争气,大伯母自然觉得脸上有光,她在村里走过时,总是高高地昂着头,觉得高大家一个层次。

堂哥在单位上班,和同单位的城里姑娘恋爱,他们结婚时,在市里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那时候,大伯邀请我们一家去大酒店吃酒席时,我只觉得饭店真是富丽堂皇啊,从小在乡下生活的我,可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大世面,酒席上大多数都是海鲜,但我和父母都吃不太习惯。

我母亲悄悄说:“我觉得,还是红烧肉、回锅肉好吃,这海鲜老贵了,却实在不怎么好吃。”

我大伯母耳朵灵,竟听到了这话,就白了我母亲一眼,说:“真是山猪吃不来坝糠!刘姥姥进大观园,穷酸。”

我母亲只是笑笑,大伯母是什么性格,她自然比谁都清楚,可我母亲却从来没有计较过。

平时大伯母不喜欢做饭吃,有时候大伯父没来得及炒菜,我们两家又门挨着门,大伯母就经常跑到我们家来,拿起筷子就夹菜,说:“我来尝尝,你们这菜弄得好不好吃。”

尝完了味道,她就点头说:“这回锅肉还不错,虽然比不上我上次在饭店买的味正,但也有八分水准了。”

我父母就只得笑着说:“难得大嫂喜欢,那马上给你盛饭,你今天就在我们这里吃吧!”

连我大伯也经常批评大伯母说:“你这个婆娘啊,自认为是美食家,却只会吃,不会做。”

大伯母就骄傲地说:“一般会品尝美食的,都不会做,会做的,不一定会吃。”

我坐在旁边听着,看着大伯母洋洋得意的样子,就觉得她真会强词夺理,谁不知道她就是懒,只喜欢吃现成的,懒惰还有道理了。

堂哥结婚后,大伯母就搬去了他儿子家里住,说是要享受城里人的生活,只是大伯觉得堂哥的房子太窄了,不愿去给他们增加麻烦,所以大伯一个人留在了乡下过日子。

又过了几年,堂哥不仅在单位发展得好,还在外面开了个小工厂,将公司里的产品拿出去加工,收入自然水涨船高了。

堂哥就在他住的小区又买了一套房子,把大伯也接到市里,让他和大伯母住到了新房子里,这样他们一家人都能在一起生活了。

大伯去城里的时候,就把乡下房子的钥匙给了我父亲,对我父亲说:“家里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如果你们要用,就随便拿去用。”

我父亲是耿直人,他实话实说:“我们这里靠近城区,房子可以出租,哥,你不如租出去,也能多些收入吧?”

大伯说:“我们房子连在一起,连走廊都是通的,如果租给别人用,你们住着倒不方便了。还是不要租出去,房子交给兄弟看着,我也放心些。”

只是我们不知道的是,听说为这事,大伯和大伯母还争吵过,闹得不可开交。

大伯母的说法是,他们都搬进了市里住,小县城边上的房子可以直接卖了,或者租出去,也能换些钱打小牌。

那时候,大伯母是很喜欢出去玩麻将的。

大伯却不愿意卖房,他说:“乡下的房子才是我们的根,怎么能卖给别人呢?租出去也不行,如果我们想家时,回老家寻根,房子却住着别人,就不是我们的家了。”

后来还是堂哥出来发言,说:“旧房子又管不了几个钱,不卖也不租,就让小叔家照看着,不倒塌就行了。”

大伯一家都搬去市里的时候,我正在外地的一所师范院校读书。

那时候,我们家里正是困难的时候,地里没有收入,我母亲又生了一场病,几乎家徒四壁了。

为了挣钱给我交学费,父亲可以说是绞尽脑汁,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却都不见成效。

当时我们家斜对面有一所小学,每天从我们家楼下经过的学生很多,这里有卖菜的,有开小吃店的,逐渐形成了一条街道,父母就决定也卖点小吃,谋一条生路。

大伯的房子底楼开的是卷帘门,可以当做门面使用,我父亲就给大伯打电话,想用一用他家底楼的门面房。

大伯在电话里说:“我把房钥匙拿给了你们,不是早就叮咛过你们,有需要就拿去用吗?还犹豫什么呢,做小生意也需要本钱,我让小辉(我堂哥)给你们打点钱回来。”

我父亲连连对大伯说“不用了”,父母是担心大伯母有意见,但后来堂哥还是打了1000块钱给我父亲。

在那个年代,1000块钱是一笔大数字了,也不知道大伯母知不知晓这件事情。

父母做的小生意,就是卖土豆片,将土豆剥皮切片,油炸后拌上香料,辣椒油等,这样做好的土豆片,不仅小孩子喜欢,连大人都受不了这种麻辣鲜香的诱惑。

这种工作虽然辛苦,但父母熬更守夜,做出来的美食终于还是受到了学生们和附近居民的喜欢。

后来他们还增加了品种,卖起了麻辣烫,小店有了利润,也能够维持下去了,我们一家人的生活,还有我的学费钱,也终于有了着落。

母亲后来曾对我说:“想想那段时间,我和你爸过得真艰辛啊,每天晚上9点过收摊,还要准备第2天的食材,每天都很难睡个圂囵觉。”

“而且,做小本生意,我们还要随时想着省钱,看到卖苹果的小贩从店门口经过,我真想买几个红灿灿的苹果吃啊,却还是舍不得那几块钱,想着能吃饱饭,水果吃不吃也无所谓了。”

等我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家里的负担轻了,父母的日子也才好过了许多。

我刚大学毕业的时候,被分到比较偏远的地区教书,后来我参加教师考试,才又考回到老家的县城中学任教。

我结婚比较晚,接近29岁的时候,才准备和教小学的女朋友举行婚礼。

因为我家房子比较当道,而到城中心买商品房又比较昂贵,父母就决定推掉老房子,重新为我和妻子建一栋婚房。

因为我家的房子是和大伯家的房子相连的,我父亲就联系了大伯,问他们有没有重新建房的打算。

这时候我堂哥的厂子已经做大,大伯一家的经济条件也算比较富裕的了,因此大伯母说以后不会再回农村,农村的房子也没必要再投资钱了。

大伯就对我父亲说:“你们要重新建房,就把我家那半边房全推掉吧,地基你们拿去用就是,反正我们都是一家人,一个爸妈传下来的,传下去都姓孙,这就够了。”

我们准备补偿一些钱给大伯家,但大伯和堂哥都拒绝了,父亲只好对大伯说:“哥,以后你们想回老家住,就随时回来,弟弟的家也就是你的家一样。”

大伯和大伯母一直在市里住,好多年都没有回过老家了,我们把房建好后,专门给大伯他们一家留了两个房间。

这样,大伯每年也要偶尔回老家来住上几天,刚开始是他一个人回来,后来大伯母也回来了。

我想,伯父伯母毕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他们的年龄大了,心里肯定会有一份对家乡的思念之情吧?

大伯母在72岁的时候,在一天晚上睡觉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可能是伉俪情深吧,大伯母走后,那一年大伯回老家,我们看他的样子非常憔悴,仿佛一下就苍老了10多岁。

大伯对我们说:“人的岁数大了,就特别念旧,喜欢回忆很多以前的事情,我住在市里,虽然吃穿不愁,但日子总是觉得少了些东西。”

“特别是老伴走后,儿子又整天忙公司的事情,孙子更有他的同学、朋友圈子,我一个人住一套房子,心里孤单得很呀!”

我爸妈就对大伯说:“哥,如果你不嫌弃,就回老家来养老吧,反正家里也有你们的住房,我们一家人,还是像以前那样住在一起,也会热闹很多。”

大伯说:“现在我也想念家乡,想念你们,想念街邻四舍的老乡们,但我不能给你们增加负担呀,我现在血压血糖都高,儿子儿媳也不放心我回老家来。”

我爸说:“心情好,百病少,哥呀,说不定你回了老家住,心情舒展了,身体也就健康了。”

“现在你侄子、侄媳都在挣钱,家里的日子也比以前好过多了,你和我们住在一起,大家都能相互照应着,你可以回来试一试,如果住不习惯,再打道回府也不迟吧?”

在我爸妈的劝说下,大伯也就留了下来,在我家一住就是一年多,他脸上的笑容多了,每天在村子里溜达,有时候还去坐坐茶馆,玩玩小麻将。

回家时,我母亲已经做好了饭菜,大伯总是笑着说:“我现在过得真是神仙一样的生活啊,还是老家舒服,出门有人聊天,回家就有饭吃,美哉,美哉啊!”

堂哥也经常会打电话回家,问候大伯的身体,我爸妈就说:“小辉,你就放心吧,我们经常给你爸量血压,给他做清淡的食物,你爸都已经戒酒了,每次去附近的卫生院检查身体,他的健康标准都在正常值之间了。”

每一年,堂哥都会给我爸打钱,3万 、4万不等,我爸总是拒收,说大伯父回乡下养老,对于我们家不过就是添一个碗,一副筷子的事情,说钱就不亲近了。

再说,大伯自己买有一份养老保险,他每个月领2000多块钱的养老金,也经常贴补我爸妈买菜买肉的。

但是堂哥却坚持让我们收下他的心意,他说:“我爸回乡下住,有你们照顾着,真的给我们减少了很多后顾之忧,如果我不拿点钱出来感谢你们,就是我做儿子的没有孝道!”

今年马上就要到春节了,堂哥又打来了电话,他跟大伯聊过后,又特地跟我爸妈说:

“幺叔,幺婶,今年我和老婆、孩子还回乡下过年,我们全家都想吃你们做的香肠腊肉了,今年除夕夜,你们可要多准备一点哦!”

我爸妈喜笑颜开,连声说好。

是的,这些年来,我堂哥总是在过年的时候,带着全家大小回乡下来,和我们一家团聚,共度除夕夜。

这就是亲兄弟,无论过了多少代,根始终连着根,亲情永远连系着彼此。

一家人啊,无论大家身在何处,在过年的时候,兄弟姐妹都会回家来,相互诉说这一年的牵绊与回顾,大家在一起,共同祝福来年。

今年,你会回家过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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