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肥又丑，却嫁给了高中霸凌我的校草。
只因我有一手巧妙的泥匠技艺，他贪婪娶我入门。
婚后我将赚的每一分钱上交，老公与美女榻上缠绵，我低眉顺眼捧茶跪在床边。
他在老同学面前炫耀：
「看，训狗就该这样。」
我悄悄对着美女凸出纯黑的眼球微笑。
他不知道，美人儿的脸，也是我捏出来的呢。
1
我嫁给了高中霸凌我的人，老同学都说我不要脸。
我知道自己又肥又丑，嫁给身为校草的老公，是癞蛤蟆吃上天鹅肉。
为了补偿他娶我这个丑女的精神损失，我负责赚钱，他待业在家。
「手速快点，磨蹭什么呢？别耽误赚钱。」
我正在直播捏泥人过程，老公程晟一脚踹在我后背。
我摔倒在地，桌上刚捏好的泥人软塌烂作一团。
网友又气又急：
【这是家暴吧？平台不管管？】
【一看你就是新来的，主播是她老公舔狗，越打她越爽。】
【啧，放下助人情结吧，上次还让网友别骂老公呢，笑脸洗内裤代表。】
我有一手绝妙的泥匠技艺，不管多普通的陶泥，在我手上都能焕发新生。
为了多开几单赚钱，我选择直播推广。
偶然一次，程晟不慎入镜薅我头发，对着我肥硕的大脸就是两耳光。
「死猪婆，还不给我做饭去？」
直播间人数爆满，纷纷控诉他家暴。
而我舔狗谄媚，抱着他的大腿，苦求不要离婚。
那天他赚的盆满钵满，从此抓住流量密码。
【靠，老婆赚钱老公花，什么时候我也有这么快活的生活啊？】
【怎么把老婆变听话，我家母老虎太烦人。】
我爬到工作台前继续做泥人，程晟得意洋洋和观众互动。
「这还不简单?死猪婆就是贱，多打几顿再给颗甜枣她就乖乖来了。」
「我们老夫老妻了，从高中起她就是这么被我驯过来的，现在比狗还听话。」
2
我默默做着泥人，一条不起眼的弹幕划过屏幕。
【你老婆捏的是尸泥！家里阴气重的能招鬼吧？】
程晟骂骂咧咧。
「什么狗屁尸泥，老子这可是正经生意，你是同行来闹事吧？」
他怒气冲冲点开ID名为「玄妙道女」的网友主页，丝毫没注意，我用朱砂给刚捏好的泥人点上了泪痣。
【还尸泥?听都没听说过。】
【哪里来的道士招摇撞骗?】
网友们骂声一片。
【冤死的尸体泡大再化脓，流出的尸水和黑土泥搅拌，就是尸泥。】
【你老婆是不是从来没用过其他颜色的土?】
【你是不是从来没见过她用水拌泥?】
那人继续发言，我看到程晟脸色一变——
确实如此。
他从高中时就知道我有一手捏泥人的技术，捏出来的东西栩栩如生，能卖出大价钱。
这也是他娶我这个聚宝盆回家的原因。
婚后，他曾多次让我交出配方，让我教他手艺，但都被我以不想他太劳累拒绝。
而我虽然每天都捏泥人，可他从来没见过我用水和泥配比，用的永远是已经搅拌好的成品。
程晟狐疑地打量我，在看见「玄妙道女」的主页后，又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还以为是什么道行高深的大师。
原来是搔首弄姿的道系名媛。
3
「玄妙道女」的主页，发的都是她各种诱人的擦边视频。
穿着道袍衣襟半掩的样子，哪里是什么正经道长，分明是勾人的狐妖。
「想吸引我注意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程晟眯了眯好看的丹凤眼，嘴角微微勾起。
他默默点了个关注。
【我没和你开玩笑，不信的话，凌晨四点，你看她是不是在拌泥。】
【刚流出的尸水巨臭无比，在凌晨四点阴气极重的时候拌入黑土，吸阳气的效果最好。】
【你仔细想想，最近是不是经常力不从心?】
【你的精气都快被她捏的泥人吸光了！】
玄妙道女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发着。
我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胖乎乎的手指摆弄泥人的四肢，灵活地捏出流畅的形状。
朱砂笔描摹它们眉眼，通体漆黑中带着一抹诡异的红。
直播间因为道女的发言，闻讯而来许多看热闹的人。
看着网友们刷的礼物，满屏动画划过。
程晟眼中闪过精光，当即瞒着我，预告凌晨还有一场直播。
4
凌晨四点，天色未亮，正是阴气最盛，阴阳交接之际。
程晟睡的正香，我蹑手蹑脚从地铺翻身爬起，生怕自己肥硕的身躯引起声响把他吵醒。
程晟嫌弃我，即使结婚了，也不愿意与我同床。
他身边总有一个又一个妖艳美丽的女人，吃惯了满汉全席，怎么咽的下我这样的糠菜。
我对镜扑粉化妆，用手指点了点泥人的小脸。
「小不点，姐姐一会儿给你画美点，好不好?」
说罢，我卷起袖子，从巨大的水桶里舀了一勺水出来，倾倒在柳木盆里，将新鲜的黑土浅浅淹没。
今天的黑土成色好，颜色正，水很清澈，是最好的拌泥材料。
我正准备用白布盖上柳木盆，将软泥封存好，留到直播时再用。
却听得身后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
程晟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林惆，把东西给我。」
5
我转过身去，拙劣的化妆技术，使我肥肉纵横的大脸上卡着厚厚的粉底。
在微弱月光的映照下，白的吓人。
「阿晟……」
我含情脉脉唤他的名字。
下一秒，一杯热水泼在我脸上，水汽四溢，我却一点都不疼。
「大半夜的，你化这么浓的妆，有病啊？」
程晟打开灯，心有余悸地捂住心口。
「死肥婆还学别人化妆，也不看自己丑成什么样子。」
热水化开表面的粉底，劣质的粉末混成白汤顺着我面颊流下。
【好丑啊……怪不得她老公要骂她，对着这张脸我也倒胃口。】
【大半夜真吓人。】
【她老公下手真狠啊，拿热水泼?】
弹幕一条条滚动，手机屏幕的亮光折射在程晟眼眸。
他用不容拒绝的口吻命令我。
「把东西拿来！」
我将柳木盆藏在身后，遮遮掩掩不愿交出。
「不……不行……」
程晟掐着我手腕，把我踹倒在一边。
杯子被撞落在地，玻璃碎片划破我手腕的皮肤，却没流一滴血。
我不动声色将衣袖往下拉了拉。
程晟夺过柳木盆，一把掀开白布，露出里面搅拌好的软泥。
【这看起来挺正常啊。】
【快闻闻，臭不臭?】
网友刷礼物催促。
程晟把脑袋凑近，猛得吸了一口气。
「臭个屁，就是普通的泥！」
网友大骂玄妙道女骗人，浪费他们宝贵的睡眠时间。
【散了吧，别折腾了，早上还要上班呢。】
程晟面露不悦，直播间的人都快跑光了。
我微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道女的弹幕再次弹了出来——
【你老婆不是人，是怨尸！】
【怨尸以腐气为食！是她吸走了尸气。】
6
「神经病，装神弄鬼。」
程晟关闭了直播间。
他打了个哈气，白了我一眼。
「长得丑就算了，还化什么妆，明天多做点泥人，我钱不够花了。」
我低眉顺眼地点头。
「是。」
程晟见我这幅样子，满意地回房睡觉去了——
还怨尸?
就算把她打死屁都不敢放一个，这怂货模样，能是怨尸?
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我脸上的粉底皲裂，粉末「沙沙」抖落。
露出一张惨白，且早已浮肿泡大到看不清原貌的脸。
7
我早就死了。
死在高中毕业，被程晟带人堵在河边的那天。
他热情仗义的性格被所有人喜欢，是人人追捧的校草。
可好看的皮囊下，其实是个有暴力倾向的变态。
我父母离异，他们把我丢给重男轻女的奶奶养大，我从未被当人看待过。
唯一庆幸的是，她教会了我泥匠手艺，让我自己滚去糊口，别去烦她。
我有天赋，自己钻研技术，日子也算过得去。
明明已经上高中，我的身体依旧像豆芽菜一般矮小瘦弱。
常年的营养失衡，让我面黄肌瘦，在一众明媚的少女中，显得格格不入，丑陋非凡。
刚开始，程晟叫我丑女，全班同学都一起嘲笑我。
后来，他抢我打工赚来的生活费，威胁我不允许告诉任何人。
再后来，我的懦弱隐忍没有得到高抬贵手，他将所有施虐的暴力倾向都发泄在我身上。
他掐断我常喂养的流浪猫的脖子，血水喷溅我一脸，强迫我舔光他手指上的血渍。
他捏着我的下巴，手指划过我脆弱纤细的脖颈。
「你不会说出去的吧？」
程晟笑着问。
他可怖的表情，一度成为我的梦魇。
他拍了拍我的脸，按着我的头狠狠撞击在墙面，血肉模糊。
我只记得那天，自己被迫疯狂地点头承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整整三年，我生不如死。
我无枝可依，去找很多人求救，最后都不了了之。
同学和老师们都说，程晟是个好学生，好伙伴。他乐于助人，团结友善。
只有我见过他发狂的模样，也只有我承受在告状后更猛烈的报复。
「放过我吧……求求你……」
雨水砸落在我眼里，和泪水混在一起。
我跪在地上，瘦弱到连一巴掌都承受不住，我抱着程晟的腿苦苦哀求他。
他打着伞，烟头按灭在我皮肤上，烫出血色的伤疤。
「休想。」
程晟一脚踢开我，大笑着离开。
我以为毕业了就可以解脱，却没想到那天就是丧命之日。
堵住我的混混照例拳打脚踢，我的身体早已如散架的枯骨，无法承受。
内脏大出血，我栽倒在芦苇荡遮掩着的河水中。
雨滴「啪啪」砸下，我越坠越深。
越坠越深，似乎没有尽头，将我拖入窒息的深渊。
直到……
浮肿的尸体再次飘荡在水面，从河里爬了出来。
8
早晨，补完妆的我安然坐在直播镜头前。
「大家好，昨天有人说捏小人不吉利，今天咱们改捏小动物哦……」
我笑眯眯地朝镜头介绍今天的直播内容。
弹幕滚动起来:
【就说那个道姑是骗子吧，上班困死我了。】
【她主页全是搔首弄姿的视频，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
看到这些，我满意地笑了。
程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他嫌恶地看了一眼我的脸，交代道。
「今天江宇他们要来家里吃饭，你直播完快点做饭。」
「是。」
我听话地点点头，「老公，要买点好酒招待吗？」
程晟难得给我一个笑脸。
「买，算你有眼力见。」
【我就说主播贱的很，和他老公天生一对吧？】
弹幕开始日常吐槽我和程晟这对极品夫妻。
玄妙道女突然又开始发疯一样刷屏——
【别信她！她捏的泥人已经要饿疯了，再不销毁，你必死！】
【你会被泥人啃到骨头渣都不剩的！】
【快跑！！】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她着急的模样。
我依旧笑眯眯，给手上捏出的小泥猪画上眼睛。
「捏个小泥猪，五谷丰登，顺风又顺水。」
9
傍晚的时候，江宇和程晟的狐朋狗友都来到家里。
多数是高中时的老同学，有些人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开门时，接受一众诧异目光的洗礼。
「林……林惆？」
他们似乎不敢相信，程晟真的娶了我这个丑女。
我在厨房里忙碌，尽心尽力做着每一道菜。
男人们在桌上高谈阔论，喝的酩酊大醉。等我能休息一会儿吃饭时，餐桌上已经一片狼藉。
碗筷油腻腻地倒成一团，饭菜被胡闹着撒了一地。更有甚者，喝的太醉，全吐在了桌上。
我连眉头都没皱，找来抹布，一点点收拾残局。
江宇脸喝的通红，大手粗鲁地在我腰和屁股上摸了一下。
「林惆，你怎么肥成这样了？」
「死猪控制不住嘴呗，吃得多。」程晟一脸养了个赔钱货的表情，「哪有女学生年轻漂亮。」
他从来不关注我，所以连我基本不吃东西也不知道。
毕竟他吃饭时我只能在旁边伺候，吃饭也只能躲在角落。
程晟说，「这叫三从四德。」
江宇打了个酒嗝，呵呵地笑着。
「还是哥你有本事，林惆捏个泥人能赚上万块吧……」
「这猪婆在高中就是个怂包，现在更听话了。」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既恶心我的容貌，又垂涎我赚钱的本事。
我顺从地赔笑，一句都没反驳。
老同学哈哈大笑，「不愧是我们校草，怎么做到的？教教我们呗。」
程晟勾了勾手，我乖乖爬到他脚边，任由他将啤酒瓶口塞进嘴里，酒水「咕噜噜」疯狂灌进我嗓子，不断从嘴边溢出，把宽松肥大的T恤都打湿。
我满脸都是喷溅的啤酒，头发恶心地撘拢在额前，狼狈地跪在地上。
喝醉的程晟用脚踹了踹我脑袋，得意地看向朋友们。
「看，驯狗就该这样！」
他们大笑着，互相轮着敬酒。
我跪在桌边，血红到发乌的眸子乱转着，死死盯着他们。
我咧了咧嘴，粉底液「沙沙」掉下一大块。
啧，被发现就不太好了。
我蘸了点水，把掉下的面皮贴回脸上。
没人发现我的异常，就像曾经我泡死在河里腐烂，没人发现。
10
第二天我照常直播，玄妙道女依旧活跃在我直播间。
网友们已经习惯她神叨叨的行为。
【完了，来不及了。】
【泥人已经吃饱了，她老公肯定被害死了。】
可是下一秒，程晟就出现在镜头前。
「没事诅咒我干什么？老子活的好好的。」
「昨天喝点酒起晚了而已。」
网友们笑麻了：
【别再装神弄鬼了，人家老公好端端的呢。】
【要我说主播把她拉黑吧，看个手艺直播都不安稳。】
……
拉黑是别想了，程晟就靠这道女闹事来赚流量博眼球呢。
不过，很快所有人都炸锅了。
确实出了命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