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后，我们县经济飞速发展的那几年，各地都需要劳动力，家里有自行车的会不远百里去别的县或别的乡镇打工。而且偶尔就会发生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件，诸如鬼打墙、鬼遮眼、撞邪等。其中有两个农民工合伙在外村挖水渠，挣钱不少就是下班太晚，回来的时候大多是晚上，为了方便我用两位师傅的姓氏陈和黄代称。

盛夏的某一天，因为赶工，陈、黄两位师傅是现在工地吃完盒饭后，又被工头催着挖了2个小时的河沟才放工。约么9点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那时候村镇之间还没有路灯，好在月亮足够亮，两个人结伴走小路一起回家。

那时人们骑得自行车还是那种二八大杠，车子都是钢铸的，又沉又结实。两个精壮的汉子，开始的时候并未感觉到奇怪，骑行了约一袋烟功夫，在前的黄师傅觉得自己的车特别沉，好像是车子的链条摩擦太紧，于是停车检查，拿路边树枝拨弄链条和牙盘上的杂物，之后又起身去追陈师傅。

但是车就是感觉沉，就跟有个人坐在后座上一样。黄师傅骑车追上陈师傅，就问我的车好像出问题，感觉比平时要累。陈师傅就开玩笑说黄师傅老了。

两个人都是三十多岁，正值壮年，黄师傅哪能服气，果断快蹬几下骑到了陈的前面。结果陈看到了诡异的一幕，他发现黄的车后座子上坐着一个短发女人的身影，若有若无，隐隐约约，借着月光看女人整张脸都是肿的，像个气球。

陈师傅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揉揉眼，发现女人还是在，而且黄师傅好像丝毫没察觉到一样，黄蹬车时身子摇摇晃晃，与女人的影子重叠又分开。陈师傅猛然想起来，他们走的这条路是河边，上周曾淹死一个怀孕的女人。再看那女人的样子，果然是大着肚子，手脚浮肿惨败，就跟被水泡的脱相了一般。

陈非常害怕，但是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更不敢提醒黄。一句话不说飞快往村子里骑，黄以为陈在故意较劲，于是正向追着，两个人很快就回到了村里。

第一天相安无事，第二天晚上，两人又从这里回来，这次轮到陈师傅觉得自己的车子沉，陈知道可能女鬼做到了自己后座上，丝毫不敢回头，闷声故意超过了黄。黄师傅嘴里还抱怨，累一天了还得比赛骑自行车，转眼借着月光就发现了这个浮肿女鬼，那一刻吓得黄魂不附体，立刻刹车破口大骂，“该死的妇人，死了还不安生”。

这时候陈只觉得自行车一轻，也不敢回头，飞快地骑回了家，根本没有管黄的死活。

这一夜，陈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就飞快往昨天出事的地方走。不成想在路旁的大石头上发现黄的尸体，马路上有一道长长的刹车线，看样子像是黄骑得太猛侧滑摔下了马路，头撞到石头上。

接下来，回村通知黄的家人，收尸、请灵、送葬，一条龙下来了，陈是全部尽心尽力，丝毫没有怠慢，于是村里旁人就说陈师傅重情重义，办事规矩。

只有陈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不敢说，立刻辞职再也不走那条马路了。可能是良心有愧，陈师傅死去把儿孙叫到跟前，说不想带着愧疚走，于是把当年这桩旧事告诉了大家。陈师傅说，也许当时黄没有喊叫，也许女鬼会放过他，人家也只就为了撘搭顺风车而已，但是毕竟黄师傅因为自己而死，以后自己的忌日，要记得多带些纸钱，也在黄师傅的坟头上烧了，顺便帮忙清理坟上的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