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小女儿生日宴那天,我拔掉了氧气管,选择离开这惨淡人间

夕初故事会 2024-06-14 13:40:33

我七岁的时候,姐姐为了给我去买生日礼物,意外被车撞死。

从此我成了父母最恨的人。

直到我重病弥留之际,需要家属决定拔不拔氧气管的时候,我爸在忙着准备他小女儿十八岁生日宴。

他挂断了三次电话,医生看我的眼神充满同情。

后来,我爸疯狂打我电话,想要我去参加我妹的成人礼。

但是晚了,我把氧气管拔了。

1

大概是怨念太重,死后我的魂魄一直没法离开我爸。

此时此刻我正飘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看着他温温柔柔的给我妹妹贺久戴上了蝴蝶结。

我7岁后,他眼里的这种温柔和关爱再也没有落到过我身上。

因为,他恨我!

我原本有个姐姐,虽然只大我三岁,但是从小对我关爱有加。

我们姐弟感情很好,一家四口人的感情也很好。

直到7岁生日那天,姐姐为了给我个惊喜偷偷拿着攒的压岁钱去给我买生日礼物。

可回来的路上,却被酒驾司机卷进了车轮。

她浑身是血,死状惨烈。

可手里还攥着买给我的那个奥特曼。

即便害死姐姐的是那个酒驾司机,但我还是成了这个家的罪人。

我妈总是歇斯底里地对我吼,“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我爸喝醉了总是把巴掌招呼在我脸上,骂我。“你为什么害死我的女儿!”

我无数次想过去死。

可每当濒临死亡的时候,我总能看见姐姐焦急地看着我。“小烨,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啊。你要替姐姐好好活下去,看一看我没来得及看的世界。”

所以每一次,我都不敢死。

我一直活在自责和愧疚之中,活在不停地讨好父母中。

但都没有用。

因为姐姐的死,他们不停地争吵。最终感情破裂,婚姻走向灭亡。

他们争吵不休的离婚拉锯战中,对我的处理是唯一意见一致的事情。

他们互相推诿,难看之极,没有人愿意要我。

甚至都很快再婚,仿佛从未有过我这个儿子。

最后爸爸迫于无奈抚养我,不管我怎么讨好他,都再没见过他笑,直到贺久出生。

2

“爸爸,哥哥不回来参加我的成人礼么?”贺久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我给他打了好多电话,他都没接。”

听到贺久提起我,我爸很不耐烦。“他不在更好,免得看着让人堵心。”

他脸上流露出的厌恶,如同生前我们每一次见面时一样。

明明我都仅剩一缕魂魄了,却还觉得有人狠狠地揪住了我的心脏,让我有难以喘息的剧痛。

贺久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眼底却似乎闪过一丝狡黠。

我爸大概是又想起了什么,“贺烨给你发红包了么?”

他总是这样直呼我的大名,冰冷又强硬。

贺久咬着嘴唇,摇了摇头,看起来很为难。

我就飘在她对面虚无的空气中,骤然瞪大了眼睛。

3

因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怕不能出席她的成人礼。一周前,在我还清醒的时候,我就给她转了5万块的红包,还让助理小徐特意买了她喜欢的娃娃送回去。

收到红包的时候,她很开心,还特意打电话和我说谢谢。

小徐回来的时候也说,贺久收到礼物很开心。

一直都在问,哥哥能不能有时间来参加她的成人礼。

“贺总,你妹妹真的很依赖你。一直抓着我问哥哥最近都在忙什么,好久没有见到哥哥,很想她。”小徐递了一张卡片给我,是贺久手绘的答谢卡。

贺久是我爸再婚后有的孩子,虽然是同父异母,但贺久从小就和我很亲近。

我更是把对姐姐所有的爱与愧疚都倾注在她身上。

即便我爸和继母都对我很不好,但18岁之前我从来没想过离开这个家,也从来没想过和他们断绝关系。

因为每次在我挨打后,贺久总会用她小小的手牵着我,说,“小九最喜欢哥哥了,哥哥不能离开小九。”

我一直以为,她是我晦暗人生中的一道光。是我失去父爱和母爱后,上天拟补给我的手足情。

可现在,我如遭雷劈一样愣在原地看着她。

4

“爸爸,哥哥工作很忙,忘记了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别怪哥哥。”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爸爸,在为我说话。

“他年薪百万,你过生日连个红包都不给。他就是个白眼狼,你不用替他说话。他最好永远也别回来,死在外面才好!”

我爸恶狠狠的啐了一口,他还不知道,我已经如他所愿死在了外面。

我麻木而绝望地看着他搂上他小女儿的肩膀,露出温柔的笑意。

“闺女,你这么懂事儿爸爸很欣慰。贺烨要是有你一半懂事,你姐当年也不会死。”

贺久抱着爸爸,很乖巧地安抚他。“都怪我,如果我不问哥哥,就不会惹爸爸不开心。”

大概是想起我死去的姐姐,我爸情绪很不好。她让贺久自己再准备准备,他想出去透口气。

他出去后,给我打了电话。

但一直都没人接听。

小徐大概是在忙着处理我的后事,没有时间接听电话。

我爸一遍一遍地拨通我的号码,神情越来越焦躁。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概他心里是想让我来参加贺久的成人礼吧。

我是H市知名青年企业家,是这个小县城里飞出去的金凤凰。

即便再不喜欢我,我爸也希望我身上的光环能笼罩在贺久身上。

他希望我能用这一身光环,给贺久铺就锦绣前程。

原来,我也一直是这样努力做的。

我为贺久,争取来了保送H大的名额,还有三个月,她就能顺顺利利地步入高等学府的殿堂。

可此时此刻,我忽然觉得很难过。

身体里某些一直支撑着我眷恋这个世界的东西,在一点一点瓦解。

5

我飘回到贺久身边,看见她发了条微信给我。“哥哥,我的成人礼快要开始了。你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么?我和爸爸都很想你。”

发完后,她锁上手机屏。脸上露出了我不熟悉的诡异笑容,“贺烨,你如果回来,等着你的就是爸爸的训斥!”

我站在她身后,不可置信地愣住。

贺久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

正好和漂浮于空气中的我,四目相对。

她缩了缩脖子,开心地去过他的十八岁生日。

7岁之后,我没有再过过生日,没有收到过礼物。

因为我的生日就是姐姐的忌日,我不配拥有快乐。

这么多年,被我珍藏的生日礼物,也只有那个沾染了姐姐鲜血的奥特曼。

贺久的每一个生日却都很热闹,尤其是今天,父母双方的亲戚和好友,几乎全都到场了。

唯独,缺了我这个亲哥哥。

邻居王叔叔和张阿姨咬耳朵,“贺烨是个白眼狼,他爸带着她这个拖油瓶一直多不容易啊。他飞黄腾达了,不仅不给家里一分钱,连妹妹的成人礼都不参加。”

她表情鄙夷,对我很是厌恶。

张阿姨似乎有些疑惑,“贺烨那么有钱,一点不帮家里?”

“她要是帮,他们一家人还能住在咱们这种平民区?早不去住东城的别墅区了。”王叔叔又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说,“他爸亲口和我说过,这死孩子特不是东西,之前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要不父母也不会离婚。”

6

我确实在东城别墅区买了一套房子,赠送给我爸,但她要求房本写贺久的名字。

王叔叔能准确地说出东城别墅区,大概是和我爸闲聊的时候听到过什么吧。

这么多年,不管我为他做过什么。

他一面接受,一面又不肯承认。

我从来没有怪过他,因为是我害死了姐姐。所做的一切,也都不过是在弥补七岁时犯下的错。

但听见别人这样说的时候,哪怕我的肉体已经消亡,仍然觉得难过且痛苦。

张阿姨瞪圆了眼睛,“但是他看起来,文静又有礼貌。重点是,还很有能力。”

“装的呗。”王叔叔不以为意,“这么年轻就是什么青年实干企业家,可能吗?我听说啊,是做了那个市长的男小三。”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感觉,真噎。

我和林敏认识的时候,她已经离婚两年多。我们恋爱三年,一直无人问津,直到她成了H市最年轻的副市长,我成了最年轻的企业家。

我和林敏是见过家长的,我爸知道我们清白的恋爱关系。

但他此时,却只是站在旁边默默听着叔叔阿姨们诽谤我。没有一句辩驳。

因为,他一直觉得,我不配和林敏在一起。

甚至,想要把她介绍给我叔叔家的表哥。

7

和林敏确定恋爱关系之后,她很快就带我回家见了家长。但我却迟迟没动。

因为我爸并不想见到我,更不关心我的个人问题。

但为了表明恋爱诚意,我还是在做了一通心理建设后,给我爸打了电话。

介绍了林敏的基本情况后,我爸难得地对我有了几分热情。

带林敏回家吃的那顿饭,是我们家二十几年里最其乐融融的一次。

继母热情地招呼林敏,贺久缠着她问东问西,还奶凶奶凶地挥着拳头威胁她,“你要是敢对我哥哥不好,我管你是什么市长秘书还是市长,我都要揍你的噢!”

我爸难得对我和颜悦色,更是一直和林敏把酒言欢。

回家前的忐忑和不安,在这场温馨的聚餐中慢慢消散。

直到林敏走后,我爸进了我的房间。

“贺烨,你根本配不上林敏。趁早和她分手,我要把她介绍给你表哥。”

我愣在原地,脸上讨好他的笑容渐渐僵住。

一直在内心愧疚和被父母厌恶的环境下长大,我本能是渴望温暖和爱的。

我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家。

不是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而是有人温暖我的避风港湾。

林敏温柔而强大,正是能够治愈我的人。

我生平第一次不想听爸爸的话,不想把属于我的东西让给别人。

我第一次在我爸面前提出了反对意见,“我和林敏很相爱也很合适。”

8

我的声音很微弱,但还是惹怒了我爸。

他冷笑着嘲讽我,“谁会和一个害人精相爱?林敏出身高知家庭,自己更是前途无量。你呢?你配得上她?”

我咬着唇没说话,想要反驳,却又觉得没立场。

“谁靠近你谁就要倒霉你知不知道?你姐要不是太疼你,会被你害死?你也想害死林敏?”

“你表哥是海归硕士,又在研究院上班。工作体面,学历高,才是配得上林敏的人。你如果识趣,就早些和她分手。”

“可我表哥性格暴躁,为人孤傲。”我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忽然顶嘴。

我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脸上阴云密布。

他那种冰冷和厌恶的目光,让我下意识地瑟缩。

我忽然败下阵来。

但后来,我没和林敏分成手。

所以此时此刻,找不到我的情况下,我爸拨通了林敏的手机。

可对方关机。

我爸暴跳如雷。

贺久的成人礼,因为我的缺席变得不是那么完美。

小县城,地方小人少,亲戚套亲戚,朋友套朋友,最容易滋生八卦。

所以大家都在讨论,飞黄腾达的大儿子贺烨是不是要和他们家划清界限。

我爸的铺张浪费和贺久的万众瞩目,一下成了笑话。

没有金钱和权利的支撑,这一切都成了滑稽的表演。

但很快,有个不速之客又将已经进入尾声的成人礼宴席,推上了高潮。

9

我妈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亲戚,忽然闯了进来。

气势汹汹地走到我爸身边,一贯大嗓门的喊道,“姓贺的,赶紧把贺烨留给我那份钱拿出来。”

我爸愣在原地,诧异地看着我妈。

“装什么装?”我妈上前推了我爸一下,指着贺久骂道,“你有钱给这小畜生摆阔过生日,难道不是用我儿子的钱?”

我爸被气得满脸涨红,我继母站在角落里瑟瑟缩缩,身后躲着贺久。

大厅内的客人原本已经散得零零落落,此时听见响动,又都聚拢了回来。

我爸站在人群中间,像个孤勇的战士。“那是他应该孝敬我的!你有钱在外面养小白脸,送你闺女出国留学,难道不是用的我儿子的钱?”

此时此刻,为了抢我的钱。他们口中的害人精,成了他们的儿子。

我飘在他们中间,木然地看着他们两个歇斯底里的争吵。

“他活着的时候,我不计较他给你多少。现在遗产起码得跟我对分。”

我爸愣了片刻后,烦躁地开口。“你积点口德吧!我都死了一个女儿了,你还要咒死贺烨啊!”

“呦,是谁天天质问他,为什么死的不是他?想争遗产了,开始装慈父了?”我妈一脸嘲讽,恶毒地看着我爸。

我盯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到些伤心和错愕的表情。

但,并没有。

他只是平静地摸出了手机,又打通了我的电话。

一遍又一遍,无人接听。

直到林敏,抱着我的骨灰盒,走进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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