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我和厉绪会永远在一起。
直到那天，我被人下药侮辱时，他出轨了我妹妹。
1
开机前一天，我才知道自己被换角了。
导演轻叹：“抱歉，这是投资方的决定。”
我心下一沉，挂断电话，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好久。
第二天进组时，没料到会遇见厉绪和白灵。
男人一席黑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面容英俊。
站他旁边的女人，弱柳扶风，让人一看就很有保护欲。
导演介绍说这是投资人和女主，大家纷纷鼓掌。
我内心一震，呆在原地。
女二号偷偷与我咬耳朵：
“别难过，娱乐圈就这样。”
“京圈大佬要捧自己的小女友，有什么办法？”
“况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新人设挺好的……”
她还在喋喋不休，没注意到我脸色越来越难看。
没有人知道，我和厉绪已在一起六年。
而他旁边站着的女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2
我在戏中演反派蜘蛛精，化了浓妆。
厉绪并没有在人群中认出我。
他略微颔首，算打了招呼，随后在助理的陪同下离开。
我和导演请了一会假，在停车场截住男人。
厉绪眸光微动：“……青青，你怎么在这？”
我垂眸：“之前给你说过我通过了《岚诀》剧组的面试……”
男人睫毛轻颤，蓦地想起什么，眼神晦暗不明。
我喃喃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我辛辛苦苦准备了大半年的角色送给白灵？
他明明知道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角色。
男人却避开我的目光：
“青青，我可以解释。”
“白灵到底是你妹妹，她说无戏可拍，我才给她引荐。”
“……我可以给你介绍其他资源。”
我沉默。
男人满眼愧疚，突然俯身亲了亲我额头：“青青，原谅我好吗？”
我不应。
男人越发肆无忌惮，他捧着我的脸吻下来，舔舐啃咬，强势霸道。
我很快无力招架，瘫在他怀里。
头晕目眩之际，身后蓦地传来一道柔弱嗓音。
“姐姐……”
3
厉绪脸色微变，突然一把将我推开。
我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幸好白灵及时上前扶住我。
她嗔怪道：“厉大哥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虽是指责，但她声音偏软，反而给人一种撒娇的感觉。
男人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白灵也不理他，只转身和我说话：
“姐姐，原来真的是你，我刚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对不起，我才知道这部戏原定女主是你。”
“你付出那么多，结果……”
她双眼通红，更显楚楚之姿。
我一脸平静：“算了。”
她泪凝于睫，抬手拭泪。
颊边恰好垂落一绺发丝，她将之别在耳后。
我眼尖地发现她后颈上有一抹红痕。
心下一颤：“你脖子后面怎么了？”
白灵愣住，突然红了脸，声音含糊不清道：“大概是昨晚被蚊子咬了……”
厉绪干咳一声，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平声道：“青青，公司开会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4
收工回家时，已经晚上九点了。
公寓空荡荡的，我给厉绪打了七个电话，他都没接。
快十二点时，他才回我消息，说今晚加班睡在公司不回来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我恍惚间想起从前。
第一次遇见厉绪，是在拍戏片场。
那时我刚十八岁，趁着暑假跑龙套积累演戏经验，在片场给女主当替身演员。
拍戏时要穿古装吊威亚。
大夏天，裹了厚厚几层，在威亚上吊了两小时我刚落地后就晕倒了。
好巧不巧跌进路过的厉绪怀中。
他那天是随制片人来片场视察的。
没想到会遇见我。
我们的缘分就这样开启。
厉绪说他对我一见钟情，希望我能考虑和他在一起。
男人是天娱传媒CEO，年轻多金，英俊帅气，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我自不会当真。
可此后两年，他竟真的开始追求我。
——虽然常常弄巧成拙。
我花粉过敏，他却送我厄瓜多尔红玫瑰；
我享受工作，他却说我可以当全职太太，给我很多很多的钱；
我讨厌一切特权，他却靠关系挤走原定演员，让我成为大制作电视剧的女三号。
当然，我都拒绝了。
我和他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当我进沙漠拍戏遭遇十级沙尘暴命悬一线时，是他开私人飞机拯救了我。
生死关头，可以看清很多东西。
他说愿意走进我的世界，求我给他一个机会。
我点头答应。
在一起六年，男人不管在忙什么，都会接我电话。
可最近一个月，我却发现他开始不接我电话，公寓也很少回了。
我们之间似乎出了什么问题，我却摸不着头脑。
这晚，我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5
第二天我提前进组，没想到拍摄现场一片混乱。
问起原因，场务说十分钟前有人绊倒拍摄机器，有女演员被砸伤，来视察工作的投资人发了好大脾气。
“谁受伤了？”我问。
“就那个新来的，叫什么百灵鸟的……”
我浑浑噩噩，没注意到道具组正在搬花。
等反应过来时，一盆白色山茶花已与我贴面而过。
不一会，我全身发痒，呼吸困难，说了句“快送我去医院”就晕厥过去。
醒来时在医院，我脸上红肿发炎，只好跟导演请了两天假。
我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想让厉绪接我回家，他电话却打不通。
送我来的同事已经回组了，我勉强支撑身体，准备打车回家。
进电梯时，无意间听见两个护士的谈话。
“天，第一次看见这么帅的男人！”
“别犯花痴了，没看见人家有女朋友吗？”
“唉，别说他女朋友还挺好看的，听说还是个演员呢……”
我心蓦地一颤，冥冥中好似感应到什么。
问到门牌号，我站到602病房门口时果然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身材高大，彼时正背对着我，嗓音里透出一丝紧绷：
“逞什么能？快给我躺好。”
女人调皮一笑：“拜托大哥，我都说了无数遍了，我只是扭到了脚……”
男人趁女人没注意一下子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我心下一沉，喉咙里好似堵了一团棉花，手颤了颤推开了门——
“……厉绪。”
6
男人脊背僵硬了一瞬，随即转身。
他眼神一接触到我红肿面庞，瞳孔紧缩。
“青青，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我垂下眼眸：“……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长腿一迈，走到我面前，抬手想触碰我脸颊。
我躲了一下，男人手停在半空。
他解释道：
“白灵拍摄时出了点意外，我正好在场。”
“所幸问题不大，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交代。”
“青青，你脸没事吧？”
莫名松了一口气。
我想，是我太敏感了。
在一起六年，我应该相信厉绪的人品与担当。
男人还想说什么，他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我摆摆手：“你先忙，不用管我。”
7
厉绪出去后，病房里只剩我和白灵。
老实说，我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
我母亲和父亲年轻时在一起过，后来和平分手。直到父亲和白灵母亲结婚，我妈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不顾外祖母反对，非要生下我。
我随母姓。
母亲此后没再结婚，独自抚养我长大。
我十五岁时，她生病去世。
父亲意外知道我的存在，便派人从外祖母那把我接回家中。
我本不愿意。
可外祖母在母亲走后也很快去世……
父亲对我很宠爱，白灵母亲亦视我如己出。
可我并不知道怎么与小我四岁的白灵相处。
“姐姐，可以帮我拿一下手机吗？”
白灵打断我的回忆，指了指放在不远处沙发上的手袋。
刚拿出手机准备递给她，我蓦然在包里看见一枚白玉平安扣。
指甲掐进肉里。
我艰涩开口：“这枚平安扣……”
白灵笑得坦然：“厉大哥送我护身的，我才不信这些呢，可他却说怕我出事后你会责怪他……”
我低头，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笑意。
是吗？
这枚平安扣是我在新疆玉龙河买的，还拿去灵隐寺开过光。
厉绪曾开玩笑说“玉在人在”，我如今却有点看不透他。
8
换角后我戏份不多，只拍了一个月。
杀青那天，京市投资圈内有大佬过生，要举办一场私人晚宴，地点设在一栋半山别墅。
没人知道，那天也是厉绪生日。
只是他家庭情况特殊，父亲剃度出家，母亲眼里只有钱，二人对厉绪不管不顾，以致他从不过生日。
我也是最近无意间才得知他生日日期。
这天，剧组杀青后我偷偷做了一个香芋蛋糕让厉绪助理放在公寓冰箱里，想给男人一个惊喜。
厉绪在外雷厉风行，人人称一句“厉总”，却没有人知道他很喜欢吃甜食，尤爱香芋味的。
参加晚宴这晚，我作为厉绪女伴同他一起出席。
到场时，别墅大厅里气氛正热烈。
到处都是衣香鬓影，笑语喧哗。
男人挽着我与众人寒暄，音乐声起，我们随大流跳了一段探戈。
中途休息时，有人端着高脚玻璃杯朝厉绪走来。
二人谈论地皮股票期货，我无聊到准备走到自助餐旁找吃的。
厉绪旁边大腹便便的男人忽然把我叫住。
他笑吟吟望着我，话却是对厉绪说的：
“……就看厉总是否肯割爱？我想要舒小姐陪我一晚。”
厉绪脸色悚然一变：“李总，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劝你对我女朋友放尊重点。”
男人讪讪一笑，连声道歉，很快找了个借口离开。
我气得发抖时，白灵不知从哪冒出来，她摇晃着厉绪的手，娇嗔道：
“厉大哥，这么好玩的地方，你就狠心只带姐姐来？”
“哼，要不是我求着导演，他还不跟我说呢。”
“幸好我今天收工早……”
厉绪瞧了我一眼，用手把白灵推开，把我带到一旁：“青青，别气，犯不着跟李诚这种混人计较。你不是饿了吗？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不知是否是我错觉，我感觉白灵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9
厉绪本来在陪我，不一会他手机疯狂响起，他低头瞄了一眼，略带愧疚道：“青青，我接个电话。”
知道他有公事要忙，我说了声去吧。
厉绪没走多久，李诚就端着酒杯走来，他说自己刚才喝多了说了一些混账话，他自罚三杯，希望我不要介意。
他和厉绪毕竟还有业务上的往来，我也不好太下人面子。见李诚连喝三杯后，我也只好从身旁站着的侍应生手中托盘里拿了一杯酒，想和他碰个杯。
李诚却说我喝果汁就好，他怕厉绪一会知道我喝酒后说他欺负我。
我接过侍应生递来的一杯葡萄汁，和李诚随意说了几句后一口气喝完。
不知怎么回事，不一会我发现全身灼热起来，我打算去卫生间洗一下脸，没料到卫生间的门却推不开。
正准备去楼上时，突然听见两道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厉大哥，你怎么这么心急？一会姐姐找来怎么办？”
“……是谁刚才勾我的？”
大脑一片空白，我僵硬站在原地。
里面隐隐传来衣料摩挲声和令人难堪的呻吟。
“嘶，厉大哥你轻点！”
“趴好，别动……”
女人腻着媚音：“今晚还去我那吗？”
男人声音有一丝喘：“再说。”
我一阵恶心，刚想把门踹开，一只粘腻的大手突然从身后捂住我的嘴，把我拖到一旁：
“舒小姐，厉总好像不要你了，不如你跟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