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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为了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党中央、国务院和中央军委，制作了一批十分精美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纪念章”，颁发给那些仍然健在的抗战老兵和老干部。

而在海南省的临高县，有一位年过八旬的老太，在拿到这枚纪念章后老泪纵横。

为了胜利，她不仅失去了家人和很多队友，还失去了自己的一条腿和一个女人应有的美好。她顶着“慰安妇”之名，每天活在痛苦的回忆之中。

这个老人，就是林爱兰，一位战争的受害者，同时也是一位著名的抗日战士。她的故事，让人闻之心酸落泪。

林爱兰，1925年出生于海南省的临高县。她的父亲，是一位服务于乡邻的赤脚医生，医德高尚，医术也很高明。

尤其是对海南地区的一些中草药，他有着很深的研究。林爱兰自小在父亲的身边长大，除了继承了医者仁心之外，她还学会了一些医学知识。

那个时候她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群野兽，留下无法医治的残疾。

1939年2月，日本人开始入侵海南。由冯白驹将军领导的抗日游击独立队，和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但是，双方的强弱悬殊太大，受伤的队员越来越多，急需有医学知识的人来救治他们。

当得到消息后，性格泼辣的林爱兰立刻报名参加了游击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她虽然是个女孩子，但也想为国家尽一份力。

林爱兰有医学知识，入队之后先是当了一段时间的医护人员。但是，在那个敌人猖狂肆虐的时代，每一个游击队员都有可能经历战斗。

很快，林爱兰就放下捣药杵，拿起手枪上了战场。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刚刚年满16岁的“女医生”，打起仗来居然十分勇敢。

没过多久，她就成了“红色娘子军”中一个很著名的人物。

海南岛地处狭窄，没有华北大地那样广袤，任何消息都传播得很快。没几天，林爱兰的底细就被敌人所探知。

残忍的日本人奈何不了她，就只能对她的家人下手。在一天晚上，日伪军突袭了林爱兰的家乡。

在漫天的火光和刀光之中，林爱兰的母亲被日本人残忍杀害，老父亲也带着她的两个妹妹去别处流亡。

解放后，林爱兰的父亲带着她的大妹妹回乡团聚，而小妹妹则从此失去了下落。

家乡遭到洗劫，自己家破人亡，这样的遭遇，没有击倒林爱兰，反倒让她更为坚强。她开始更加勇敢地作战，用实际行动给家人报仇。

而频繁地行动，也加大了林爱兰及其队员的风险。在一次运输粮食的行动中，林爱兰和自己的几个女队友遭遇了敌人的袭击。

她们力战之后，仍然寡不敌众，被敌人抓了起来。

虽然经历了战火的摧残，但是林爱兰身上那股英武之气，加上自己原本就清秀的面庞，反而构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

在被审讯的时候，日军的头目一眼就看中了她。这个侵略者丧心病狂，不仅用语言调戏林爱兰，还妄想让她当自己在中国的侍妾。

林爱兰身负国恨家仇，怎么可能答应敌人。她不仅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对方，还破口大骂，让那个日本人滚回自己的小岛上去。

日军头目恼羞成怒，立刻招呼手下，将林爱兰毒打了一顿。但是，林爱兰的意志坚定，虽然酷刑加身，仍然大骂不止。

日军的头目一看林爱兰不肯屈服，就拿起手枪准备杀了她。此时，林爱兰的一位老乡坐不住了。此人迫于日本人的淫威，不得已给他们办事。

但是，他也不算是一个完全的汉奸，心里还存有善念。他不忍心看这个小姑娘枉死，于是就在日本人面前给林爱兰求情。

日本人假意应允，殊不知他们的心里，却有着一个更加残忍的主意。

枪口逃生之后，林爱兰和自己的几个女队友，先是被关了几天，之后便在刺刀的威逼下，来到了一个有几座木板小屋的院子内。

她们当时还不知道，这里就是日本人的“慰安所”。

日本的军队，是世界上军纪最为败坏的部队。他们为了激发士兵的兽性，除了让他们去残杀无辜百姓之外，还用女人来麻醉他们。

他们还将这种行为规范化，形成了所谓的“慰安妇”制度。在这种万恶的制度之下，不少日本女人都成了本国军人的牺牲品，就更别说被占领区的中国女性了。

林爱兰就这样，和自己的队友们被塞入暗无天日的木板房，等着被日本人摧残。

这些“慰安所”里的木板房，几乎是一个完全密闭的活棺材，四周没有窗户，平时在里边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每次门被打开的时候，林爱兰等人才会看清彼此的面貌。

同时，她们的吃喝拉撒，全要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解决，导致木板屋内气息不流通，恶臭不已。只有每次打开门的时候，她们才会呼吸到新鲜空气。

然而，这道连接着光线和空气的门，却是一道罪恶之门。因为每次门一打开，总是会冲进几个如狼似虎的日本人，对着女队员们拳打脚踢，轮流发泄兽欲。

有的时候，进来的日军人数太多，女队员们在遭受摧残的同时，还得不到任何喘息的机会，真可谓生不如死。

而她们每一次的激烈反抗，都会换来一顿毒打。

相比起其他人，林爱兰的遭遇更加残酷。那个曾经被她拒绝的日军头目，早已怀恨在心，因此每次来“慰安所”，总是要针对林爱兰，用一些更加残忍的手段。

他会将林爱兰吊起来，先用木棍毒打一顿，同时在她的嘴里塞上一根木棍，不让她发出声音。

等到打够了，他再残忍地强暴林爱兰，让她忍受难以承受的屈辱。

在一次毒打中，日军头目用木棍猛地击打在林爱兰的腹部。一股剧痛传来，让她感觉到天旋地转。

隐隐约约中，她感觉自己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断开了。正是这一击，对林爱兰的子宫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让她终生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然而，日军的摧残仍在继续。有一次，日军头目又用木棍击打林爱兰的右腿。这一次，她的腿骨承受不住压力，完全断掉了。

林爱兰惨叫一声，险些昏了过去。此时的她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可能被折磨残了，再也无法驰骋疆场了。

想到此，林爱兰悲从中来，不由地再次破口大骂。日军头目大怒，命令士兵继续折磨林爱兰。

猛然之间，一把刺刀扎入了她的右腿伤处，对着里面的筋腱一通乱搅。这一下，林爱兰的右腿被彻底破坏了，落下了终身的残疾。

转眼之间，大半年的时间就过去了。凭借顽强的意志，林爱兰撑过了一个个不眠之夜。

而那些和她一起关进来的女队友，虽然没有遭受她这样的酷刑，但是也被日军摧残得奄奄一息。

她们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然而，也就在这个最绝望的时候事情却迎来了转机。随着游击队的频繁活动，日军在海南难以安枕。

原本他们的部队就不算多，如今更是有捉襟见肘之感。无奈之下，日军只能频繁地倾巢而出，去搞所谓的“清乡”。

每个月总会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日军的“慰安所”中无人看守。

此时，一个在日军据点中做苦工的中国老人开始行动了。这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每天看着自己的女同胞们遭受日军的摧残，心中不忍，早就想找机会，把“慰安所”里的女孩们放走。

这一天，正好日军又是倾巢而出，老人遂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铁锤和撬棍，在慰安所的木板房上开了一个大洞，然后让姑娘赶紧跑。

此时，林爱兰和自己的队友们，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想要逃走都没了力气。

但是，如果这个机会不抓住，她们就真的可能永远不见天日了。缓了好一阵子，大家终于互相拉扯着，从破洞中离开。

她们爬出了木板屋，茫然地看向远方的群山，好一会儿之后才确认，自己真的自由了。这一刻，她们顾不上身上的伤痛和疲惫，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朝山上跑去。

至于林爱兰，她的情况比自己的队友们要更加严重。由于腿部的残疾，她几乎无法行走。在队友的搀扶下，她几乎是一步一步挪出了日军的“慰安所”。

虽然行走不便，但她却不敢有丝毫地停留。如今，她对日军的恨，早已超越了国恨家仇。她还要战斗，要用自己的枪，让那些糟蹋自己和自己姐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最终，林爱兰等人顺利地逃了出来，并且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队伍。在游击队的根据地内，林爱兰躺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但是，她的腿却已经彻底地废了。刺刀的伤害，让她的右腿筋腱全都断掉了，再也没有恢复的可能。这也就意味着，林爱兰无法继续上战场了。

这个情况，让林爱兰伤心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快她就释然了。她明白，自己上不了战场，但是还能继续当医护人员。

照顾好伤员，让他们回到战场上去杀敌，和自己亲自出手是一样的。于是，她开始更加兢兢业业地工作，让一个个伤员都得到了更好地恢复。

看着队友传回的捷报，她同样兴高采烈。

但是，每每回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林爱兰还是难免伤心流泪。她暗中观察自己的身体状况，发现原本的生理周期早已紊乱。

作为一个医护人员，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己在遭到毒打之后，已经不再有生育能力了。

同时，那段岁月所带来的屈辱，也让她很难去面对任何的异性。所以，虽然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很多男同志想要追求她，但林爱兰一概拒绝。

她知道自己的身心早已受到重创，无法去尽一个妻子的义务。和自己结合，对任何一个敢于爱自己的男人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最终，林爱兰迎来了抗日战争的胜利。曾经的游击队员，总算可以骄傲地站在明亮的地方了。

但同时，“慰安妇”这个身份所带来的屈辱，仍然在不断地折磨着她。夜深人静时，她总是被噩梦惊醒。在一个个不眠夜里，只有眼泪与她相伴。

她对日本人的恨早已深入骨髓，每当在电视里看到日本兵的时候，虽然她明知道那是在表演，仍然忍不住破口大骂。

因为只有如此，她才能感到心中有一丝快慰。

随着网络的发达，“老兵林爱兰”的故事开始广为人知，不少记者都登门采访。回忆起那段苦难的岁月，林爱兰总是眼含热泪，泣不成声。

有一次，当记者问她，是否后悔加入游击队的时候，林爱兰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是的，面对那样疯狂的侵略者，难道不挺身而出，就能够逃避苦难吗？这些道理，林爱兰是明白的。

2005年，林爱兰获得了国家颁发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纪念章”。

她非常高兴，当即就把纪念章别在了胸前，然后就对着镜头，用瘦弱的胳膊敬了一个军礼。

当年的那段岁月，虽然让她受到了非人的摧残，但是也给予了她无上的荣光。“抗日老兵”这个身份，足以让她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挺直自己的腰杆。

她可以对任何一个人说，自己是如今太平盛世的缔造者之一。

2015年，林爱兰老人在自己90岁高龄的时候，悄然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是欣慰的，因为作为一个铁骨铮铮的“红色娘子军”，她看到了自己的胜利；同时她也是遗憾的，因为身为“慰安妇”，她从未得到日本方面的道歉。

不过，她的名字，却会永远地镌刻在历史的丰碑之上。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正是有千千万万林爱兰这样的英雄存在，我们的国家才有如今独立自主的好局面。

我们应该继承英雄的遗志，将他们的理想发扬光大，继续去追寻更加辉煌的未来。

《日本侵华南京大屠杀研究》2022年第3期15-29, 日军“慰安妇”制度在海南实施的再考察

黄一鸣：见证者-红色娘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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