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的第7年，李怀扬突然说想我了，即使我生不出孩子也没关系。
他后悔当年出轨背叛了我们的婚姻。大概是看我一个人坐着，以为我还像以前一样对他死心塌地。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我早已结婚，还有了一对龙凤胎。
1
七年前的今天李怀扬选择和我摊牌，因为他外面的女人查出了怀孕，已经三个月了。
而我刚刚出差回来，他不愿意说小三是谁，只说她现在怀孕了，家里人希望留下这个孩子，并给孩子妈妈一个名分。
当然这样一来就得和我离婚，我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我无法相信婚后一直忙于工作的丈夫居然会出轨别人，可询问的话还没问出口，李怀扬似乎已经料到我想说什么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面无表情的告诉我，「你没有听错。」
我愣愣地看着这个我爱了七年的男人，身体一阵揪心的疼，一时有些站不住脚，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婚姻竟然会出现问题。
李怀扬长得很俊朗，可他性子冷淡、人也慢热，在学校时更是赫赫有名的高冷男神。
喜欢他的女生有很多，而我锲而不舍地追了他三年，在大四才把他追到手。
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在一起这么多年，就算他从没对我说过爱我之类的话，我也只是当作他害羞不懂表达。
因为大学毕业没多久我两就扯了证，恋爱一年，结婚三年，我们认识了七年。
我想说我离不开他，更不能接受和他离婚，话到了嘴边，看着李怀扬冷漠的脸，我突然停住了。
扪心自问，出了轨的李怀扬就算愿意回归了家庭和我继续稀里糊涂的过下去，我愿意吗？
我不愿意的，我无法接受爱人感情方面的不忠，李怀扬脏了，更何况现在还多出了个孩子。
2
相处多年，李怀扬还是不够了解我。
他只知道我有多爱他，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大概是怕与我过多纠缠。
摊牌离婚后，他打了个电话便匆匆离开了，留我一人独自消化。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他才回来，我在沙发上呆坐了一晚上，也想了一夜。
李怀扬家境不错，他又是家里的最有出息的孩子，毕业后他就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这三年为了家人他忙得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白天工作，晚上应酬早已成了常态。
我想不通，忙成这样他怎么还能抽空和别人造了个娃。这时我还在替他找借口，也许是我工作也忙，整天忙着升职谈业务，陪伴他的时间太少了。
李怀扬回来后就站在玄关处静静地看着我，或者是看着我脚下那一地的酒瓶，他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似乎一点也体会不到自己出轨带给我的打击。
我隔着客厅与他对视，看着他冷漠的面容，我突然就觉得好没意思，我为什么要因为他的不忠来惩罚自己。
「想通了吗？」他的语气中带着疏离，好像面对的并不是和自己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妻子。
3
回想这三年的婚后生活，我们之间也会发生争执。
不管过错方是谁，他从不曾低头，一次也不曾，即使如今出轨也依旧光鲜亮丽与我的狼狈不堪形成鲜明对比。
或许我还有些不甘，只抬起头来问李怀扬为什么。
「为什么出轨？」
在一起了这么多年，昨天晚上我幻想了无数种李怀扬和我提离婚的理由。
他不耐烦地别开眼睛，「宋瑜我想要个孩子，你生不出来。」他眉目间有几分烦躁，「相处这么久也厌烦了，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我怔愣在了原地，原来李怀扬一直以为生不出来的是我。
结婚第二年他的家人便催着我们要孩子，可我们尝试过几次一直没动静。
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说是因为李怀扬弱精。检查报告是我拿的，可我顾忌到他的男性尊严便骗他说是我身体不好得调理一下，他当时并没有说什么。
「好一句我生不出来，好聚好散。」我笑了，「好。」
或许是我答应得太痛快，与往日的恋爱脑形象不符，李怀扬有几分怀疑地看向我，他应该是怕我做什么害了他孩子吧。
可笑同床共枕这些年的枕边人居然不知道？我宋瑜不屑，也不愿做这种有违道德的事。
最终我没有通知父母就匆匆领了离婚证，和当初结婚一样。
关于夫妻共同财产方面，我分厘必争，属于我的部分绝对不能便宜李怀扬和他外面的那个女人。
他像是不认识我了般，盯着我看了许久。或许是对我也有几分愧疚，这一次他选择主动让步，婚后财产尽数归我，自己只留了一辆两年前代步用的特斯拉。
三年的婚姻，我得到了六位数存款和一套省城市中心三居的房子，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亏什么，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心已经被挖空了。
4
离婚当天他就迫不及待搬出了我们曾经的家，什么也没拿走，或许留下的都是他并不在意的吧，比如我。
晚上我收到了他堂妹的微信，她发了张照片问我和她堂哥一起的那个女孩是谁，这句话下面还有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包。
我盯着手机看了半天，终是懒得回复，直接删除了她的微信。以前还顾虑着李怀扬，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李佳欣比李怀扬小几岁，她向来不喜欢我。
准确来说，应该是李怀扬的家人都不喜欢我。读书时他成绩优异前途无量，而我一直都是吊车尾，向来追在李怀扬屁股后面跑。也正因如此工作之后我才会那么努力工作，只希望能证明自己得到李家人的认可。
虽然医生说弱精能够治愈，但我还是有些好奇那个女人怀的到底是不是李怀扬的孩子。
照片里的女人容色清丽，轻抚着肚子，而李怀扬望向她的眼底尽是温柔，是我从未看到过的神色。
直到卖完房子离开的那一刻，我到底是忍住了没去看。既然已经离了婚，互不打扰是对曾经感情最好的尊重，是否是他的孩子已然与我无关。
只是华灯初上，看着万家灯火我好像找不到了回家的路。
在这个城市多年，我从刚毕业时的实习生已然进入了公司的管理层，听说我要辞职，同事们都纷纷惋惜。
当初我来这座城市是为了李怀扬，如今要离开也是因为他。仔细想想在年少的青春岁月里，自己似乎一直都在追寻着他的脚步，也难怪他会厌烦。
辞去工作后，我立刻将房子挂上了二手市场，在这座城市的几个景点好好游玩了一番，不出意外我应该再也不会踏足这里了。
5
在离开的高铁上，李怀扬突然打来了电话。
离婚这半个多月，或许是李怀扬怕让她难过。我两连读书时代常用的QQ都没留，根本不存在藕断丝连这一说，更不要说是如今李怀扬主动联系。
看着眼前这串熟悉的号码，我犹豫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
李怀扬平淡的声音隔着话筒传来，「听说你准备离开蓉城了。」
「你消息还挺灵通的。」我感觉有些讽刺。
结婚多年我们只有一两个读书时的共同好友，婚后每次我想见见他的朋友，总被他以工作忙而找借口搪塞过去，如今离婚半年了消息倒是灵通。
电话那边一片静默，良久李怀扬才冷冷道：「随你怎么说。」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如果以前李怀扬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早抓耳捞腮想该怎么乞求他原谅了。
如今我和他早已不像从前，李怀扬该不会还觉得我会想往日一样哄着他开心吧，是谁给的他自信？
应该是自己吧，我有些苦涩的笑了。
他胃不好，只要我不出差，每天早上都会早起一个小时给他熬粥养胃。他的贴身衣物也都是我替他搓洗，我不像是他老婆更像是他老妈，管着他衣食住行。
即将下车的时候，我将最后一点和他有关的照片从回收站中删了干净，今后都不想和李怀扬有任何瓜葛。
6
我出生在南边的一个小城，这里的发展速度有一些慢，生活也不像很多城市那样快节奏。
我看着马路边那道熟悉的身影怔愣在了原地。
年过七十的奶奶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就迈着碎步快速上前，他拉着我的手一遍遍确认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随后又不停的数落我没有好好吃饭，脸都瘦了一圈。
我放慢了脚步，踏着夕阳的余晖扶着她回了家，亦如幼时。
看着奶奶花白的头发，和直不起来的腰背，一股酸涩忽然在心口蔓延。
自己追逐在李怀扬身后那许多年，我至亲的奶奶是不是也这样数次徘徊在马路边，期待着从大巴车上走下来的孙女呢？
我是奶奶一手带大的，跟父母的感情并不深厚，无论是离婚还是辞职，我都没有和她们打招呼。
于是在我回来的第7天，隔壁亲戚拿着手机来找奶奶。他看着我的目光有点复杂时，我瞬间明白，这是我父母打来的电话。
回来的路上我扔掉了原来的手机号，找了家营业厅重新办理了电话卡，所以她们现在联系不上我。
奶奶将电话递给我时，爸爸正在电话那头愤怒的咆哮着，我面无表情挂断了电话。
不出一分钟电话再次打来，我刚喂了一声，那边咆哮声顿时比刚才还大，我再次挂断电话。
如此四五次后，对面终于平复了心情，他让我给他新的电话号码。他说离婚这么大的事我都不和他们说，质问我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豆渣才会放弃李怀扬这个优质男人，却没有关心我是否受了委屈。
我拿着手机略有些抱歉的看向隔壁亲戚，耽误了他这么长时间，然后淡淡的开口，「他都和别人有孩子了，怎么？是想让你女儿和小三和睦相处吗？」
随后我挂断了电话。
7
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太好。
爸妈生下我后，便决定出去打工，把我丢给了奶奶养。过了几年他们赚了些钱，可他们也有了一新的孩子，我多了一个弟弟。
多个弟弟的理由是，说我性格太孤僻了，怕我孤独。可他们却没有把弟弟留在村里陪我，他们一心都牵挂着弟弟，就连我和他们的心渐行渐远都没有发觉，也可能是发现了，只是觉得女儿迟早都要出嫁吧。
寒暑假，他们也试图把我接到身边培养感情。那年弟弟11岁，我已经17岁了。
那个年纪的我已经知礼守法、尊老爱幼，可我那个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的弟弟，却对我满是敌意。
他将自己存了几年零花钱全部偷偷塞到我的枕头下面。等爸妈回家，他自导自演大声哭泣钱被偷了。
爸妈重男轻女，他是知道的。
从我枕头下找到那沓钱时候，爸妈看向我的目光复杂无比。
在这个家里只有我有动机偷拿这笔钱，爸爸用着皮带一遍遍的抽打，我无助地替自己辩解。最后妈妈摆了摆手，态度敷衍的冲爸爸说算了，她说相信不是我拿的。
那一刻我是真的以为妈妈是爱我的，可转头她却在以为我听不到的地方，向爸爸吐槽「这个孩子，怎么被你妈教成了这样？」
爸爸不说话，显然也默认了这是我做的，后来他们当着我面买回来了一大一小两个保险柜，他们是大的，弟弟是小的。
柜子里锁着他们一家三口重要的东西，而我站在在柜子外静静地看着。
8
如今他们这么生气，应该不是生气我和李怀扬离婚后没有告诉他们，而是生气我辞去了高薪有稳定的工作，还让弟弟失去了一个有助力的姐夫。
弟弟高考的专业也是李怀扬帮忙参谋选择的，以后还可以直接进入李怀扬的行业。
他们怕我没有工作后会和弟弟争家业，也怕我再也找不到像李怀扬一样优质能助力弟弟的对象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许久未见的爸妈竟然在当天晚上赶了回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我那个上大学的弟弟，他的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三年多不见，父母看起来老了很多，眼角的皱纹不笑也很清晰。
爸爸冷冷向瞥了我一眼，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行李，就怒斥道：「宋瑜，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离婚和辞职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
奶奶听到这个消息表情从兴高采烈转变为了错愕，看看爸爸又看看我，想要开口却也没说什么。
我早已知道六亲缘浅，心里也并无波澜，转身想要回到房间。
妈妈最是不喜欢我这样，她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宋瑜，这就是你对你亲爸亲妈的态度，简直毫无教养，怪不得李怀扬会不要你。」
一旁的爸爸眼见她说得有几分不像话，伸手来了拉她，缓了缓向我柔声道：「你妈妈也是气昏了头，别放在心里。」
妈妈啧了一声神情有些不爽，但也知自己失言并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可她也拉不下脸向我道歉，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奶奶有些为难的拍了拍我，似是在安抚，然后小声同爸妈开口：「有什么事，好好和孩子说。」
妈妈有些生气的看她一眼，「我看宋瑜就是被你带坏了。」她一向把罪责怪罪到奶奶身上。
为了家庭和睦，奶奶从不计较。
我看向眼前这个不敬长辈的女人，「你们怎么知道我离婚的？」
一旁的爸爸这时才开口道：「怀扬给我们打了电话，说这段时间一直联系不上你，他有些担心。」
我嘴角噙起了一抹笑意，突然觉得好笑，出轨的是他，先提离婚说好聚好散的也是他。既然离了，我们之间也断干净了，可他却又来猫哭耗子假慈悲做什么。
爸爸还在那絮絮叨叨的说着李怀扬怎么怎么好，他每说一点李怀扬的好，妈妈就在一旁怪我性格差劲。甚至还怪奶奶没有照护好我，才会把我身体养到无法怀孕。
我将奶奶推入了房间，独自听他们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把我和李怀扬对照贬低，也不知说了多久他们最终得出一个我脑子不正常的结论。
是啊，但凡脑子正常我也不会在这里听他们扯来扯去翻旧账。
8
不管爸妈怎么说，我和李怀扬离了就是离了，再也没有和好如初的可能。
在喝了一夜闷酒的那日，我幡然醒悟，沉没成本已经找不回来了，又何必继续在一个不爱我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当爸爸若有若无的提到我学的专业和家里的生意并不对口，最好是趁着空窗期不长，赶紧去找一份新的工作的时候。我也算听明白了，说这么多都是怕我和弟弟争家业。
之前我还对他们抱有期待，如今只觉得眉心隐隐泛痛，「说够了吗？」
原本在一旁看好戏的弟弟突然诧异看向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是乖乖女，顶撞爸妈的事从没做过。
因为奶奶总说「家和万事兴，父母始终是爱我的。」
可如今我突然不想面对他们这副嘴脸了，淡淡开口「这一次你们和我说的话比这二十多年都要多。」
我懒得继续听他们聒噪，转身走出了门。
既然家里容不下我，那我就去容得下我的地方。
9
刚上车，我就接到了李怀扬的电话。
我看到这11个早已熟记的数字，并不想接。很快他又打来了第二个、第三个……
我有无语，他突然主动了不少。 在第九通电话响起时，我接通了。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只有李怀扬平稳的呼吸声，我也不说话，静静看着不断变动的通话时间。
最后还是我开口道：「我们之间已经好聚好散了，现在不管是什么事能不能都别来打扰我了？」
我没有等李怀扬回答便挂断了电话，顺便将他拉到了黑名单。
我们结婚期间，李怀扬也没见得有多关心我，现在都离婚了主动关心的次数却多了不少，可能是突然不习惯少了我这个保姆吧，毕竟我事无巨细地关心了他七年。
10
我知道家里的生意离不开人，爸妈最多也就待两三天。我买了张环线卧铺看一路风景，顺势将手机关机，眼不见心不烦。
第五天的傍晚我回到了家，家里这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因为年轻时候的过度劳累，早已直不起身子。
奶奶杵着自己的拐杖，在门口眺望，看到我时，激动地走来。
残阳照在她花白的头发上，她抱住了我轻声安慰，「小瑜，受委屈了，奶奶这永远都是小瑜的家。」
恍惚间我想起少时，每一次村里的孩子骂我被爸妈丢下时，她都会这样抱着我安慰。
我以为自己早已不会哭泣，可这一刻感受到这个迟暮老人身上传来的温度时，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当我望向眼前这个因佝偻着身子矮我一头的老太太时，突然就想带她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11
奶奶从生下来便没有走出过小镇，早早就嫁了人。
爷爷早亡，那时候的人迷信认为她是克夫，便将她赶回了娘家。奶奶父母早亡，也没有什么亲戚，最后独自一人拉扯大了爸爸。
带着奶奶旅游的第二个月，我在他乡遇到了大学时期的一个院团委的学长。
我依稀还记得当年他成绩很好，不仅长得帅气，就连学识也颇具不凡，他曾是我们学院的风云人物。
只是听闻他性格有些沉闷，身边朋友并不多。有女生向他表白，却被他无情地拒绝了。长此以往便流传出了他不喜欢异性的传闻，后来他更不爱同人走得近了。
大学时期我和他部门职责不同几乎和他没什么接触，只是不可避免地见过几面，算得上是点头之交。
周易背着简单的行囊，拿着相机拍摄记录着山水风光，和以前的高冷沉闷不同，现在他的眼中闪烁着星光。
他乡遇故知，再加上我们下一站的目的地相同，便相约结伴。
周易这些年一直未婚，却变得有些话多。他会尊老爱幼、也会察言观色，更会哄老人开心，奶奶很喜欢他。
夜晚我和奶奶坐在树下乘凉，奶奶突然道：「小易那孩子挺好的」，我明白奶奶的意思。
我没有回应，只是笑着扯过了话题。
12
周易是挺好的，这些日子的相处我也很欣赏他。可我深知自己离过婚，怎么也不可能配得上他。
宏村乡土人情质朴，奶奶在院里和年龄相仿的老人一同用着撇脚的普通话沟比划通。我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炎炎夏日中周易在我身旁站定，温柔地替我撑开了伞。
「要去走走吗？」
「好啊。」
我两一同散步在街道上，我话不多，周易却格外热络，许多聊天的话题都是由他提起。看着他款款而谈的侧颜，我心底有些许未曾察觉的遗憾升起。
奶奶上了年纪，每到一处地方总需要休息几天才能缓过来。我怕担心会耽误周易的行程，便想着让他先走。对于我的提议，周易并没有拒绝。
盛夏晚来秋，宏村的荷花竞先盛放与古镇建筑构成一幅绝美的画。深处此景我的心情明朗许多，便没忍住在送别时拥抱了周易。
离开时他眉眼弯弯冲我挥手，在夏日阳光的照耀下身影显得格外豁达，不出意外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此后我又与奶奶向北行走，他就像是绚烂的烟火短暂绽放在了我的心头。
13
我与奶奶回家已是隔年的春天，天气晴朗，老人家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许多。
这段时间的旅行放松也让我对人生有了新的规划，父母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我从来没想过和弟弟争家产，我现在只想留在这陪奶奶走完她的余生。
大学我学的是农学，自己专业的课没学好，倒是李怀扬管理方面的课没少蹭。
村里这种土壤气候其实很适合种植，我承包了几亩地，想着种些果蔬鲜花开个民宿。这些年政府越来越重视乡村旅游与乡村发展，城市的人也越发喜爱田园生活，乡村旅游的市场还不错。
后来的日子里，李佳欣又变着花样联系了我几次，话里话外都是在试探我是不是真的放下了她哥。我觉得有些可笑，原来自己曾经的深爱在她们看来不过是以退为进的试探。
也不怪旁人这样认为，在李怀扬身上浪费的时间多，离开的成本太大，确实很不划算。
可我根本没空去想这些，那段时间我的果园需要修枝忙得不可开交，没空理这些往事，后来有空时再想起也就不了了之。
我没那么恋爱脑，最起码还是懂得及时止损。
我在市场了解到销路最好的花是玫瑰，于是便打算扩张点土地建设玫瑰园，荔枝玫瑰的香味自然奶奶也很喜欢。
在玫瑰园即将建设好时，民宿里迎来一个旧客。
他坐在门口和奶奶说话，夕阳包裹着他，显得格外温柔，我愣神驻足了片刻，他似有所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