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神做交易回到过去,只为拯救妈妈的悲惨人生……

云千千 2023-08-01 17:47:04

我被小叔压在床上的夜晚,我妈被滚水浇了半小时,临死前还在求我爸他们放过我。

后来我和死神做交易,回到过去。

我想阻止我妈嫁给我爸,就算我不出生也没关系。

*

我妈的人生可以用苦难史来形容。

小时候外公遇泥石流死了,外婆生育落下病,在床上躺了半年也去了。

家里孩子四个,我妈是最大的,一句埋怨没有。

退学做苦工,省衣缩食,供弟妹吃喝上学。

可非但得不到感激,还被学得一身势利的弟妹瞧不起。

他们趴在我妈身上吸血,恨不得我妈五脏六腑都去变卖换钱。

我妈分明是那个最有天赋的孩子。

教过她一年的老师都说可惜了。

她还喜欢画画,却只能偶尔用烧成碳的木块在墙根下面描绘线条,触碰永远实现不了的梦。

周围适龄男人都嫌我妈家里负担太重,不愿娶她。

她和一个种甘蔗的男人互有好感,可那人家里病的病,残的残,不想耽误她。

后来有门亲找上门,为了二百彩礼,那家人什么样都不了解,舅舅小姨们都催着我妈嫁。

我妈妥协了。

嫁到深山里的另一个虎狼窝。

她和所有新娘子一样,忐忑地期望美好未来。

可新婚第一晚,那家的所有男人都进了被窝强迫她。

她婆婆对此视若无睹,还劝她早日生个大胖小子。

不仅如此,那家男人还有暴虐倾向。

稍不顺眼就对我妈拳打脚踢,哪怕在田间地头,被围观也不避讳。

我妈受不了折磨,数次想逃都被抓回来。

他们像拴狗一样把她锁在地窖。

后来她有了我,生下来发现不是众人期待的男娃,我这个赔钱货本该被摔死。

是她颤颤巍巍抱着我,死也不松手。

她求他们给我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不惜用自杀威胁。

阴暗的角落,她抱着我,用血化作的奶喂养我。

她又怀上几个孩子,都各种意外滑胎了。

家里人把我视作丧门星。

每次挨打她都牢牢护住我,她被打得血肉模糊,还在哼童谣哄我。

她说她活得不如畜生,起码要让我活得像个人。

我日渐大了,男人们看我的眼神也变了。

小叔摸我肚子,“这里怀个娃娃,鼓起来可好看了!”

我爸时常趁没人的时候脱我裤子,试试看能不能容纳他们。

黑夜里也会不知道哪里伸出一只手揉我上边,催育我快点长大。

后来得知这一切的我妈疯了。

她提着刀想要砍死他们,哪怕同归于尽。

可我爸提起我挡在身前,我妈的刀挥不下去,被他们绑了起来。

我妈就这样死在他们越发残忍的折磨下。

死前还看着我被玷污,她吼到喉咙嘶哑,最后死不瞑目。

我长大之后把他们都毒死了。

而后在我妈坟前落泪。

就算他们死上千次,也换不回我妈一次新生,我只想我妈好好活着。

好在现在……可以重来……

乡医院门口,小姨拽着我妈,压低骂声,“大姐,不就让你卖点血,又要不了命,你至于这么不情愿吗?你就忍心看我上台没有礼服丢脸!”

我妈脚步踌躇,劝她,“不是大姐不愿意,而是卖血了身上没力气,干不了活,那什么表演咱就不去了吧?”

“不行!都选了我!我不去会被人笑话的!”

小姨眼珠子一转,瞬间恼怒,“你怎么知道卖血会没力气,你之前卖过?!你偷给他们谁钱了?”

我妈目光闪避,被小姨再三催促才开口,“是……你二哥……他上学急用钱。”

小姨不依不饶哭起来,“你疼二哥,不疼我了,既然如此,我这就去跳河,我要让全村人知道你逼亲妹妹去死!”

亲情绑架,性命相逼,他们管用的招数。

偏偏我妈心软,就吃这套。

“你别这样……别哭了……我卖……我卖还不行吗?!”

我如今在这家医院入职了,穿着白大褂,等到她们进门。

小姨面目贪婪,“医生我姐要卖血,能抽多少抽多少,急着用钱。”

我妈被按肩坐下,笑容勉强点头。

我忍住再看到我妈时,快要落下的眼泪,公事公办问:“姓名。”

“王……”小姨急着答,却想不起来我妈全名。

从未把她放在心上,怎么会记得呢?

我妈声音柔和,“王丽华。”

我翻了翻记录,半个月前抽过一次,600ml。

现在她的脸还苍白着没什么血色。

我忍着怒气,“半个月前抽过了,需要休养半年,现在不能抽。”

小姨不死心,“医生,我姐身体很好的,再抽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您就帮个忙吧!”

“胡闹!”我重重拍了拍记录册,“你想要你姐死在这?”

小姨被吓得噤声,“什么死不死的,哪有那么严重,你不能抽,我去找能抽的!”

我气得咬紧了牙,这是要拉着我妈去黑作坊卖血?!

“慢着。”我作势拿起电话,“乡里符合抽血规范的就我们这一家,你去其他地方卖血是违法的,我现在就给警局打电话。”

一旦走一趟警局,小姨在学校多半呆不下去。

“多管闲事。”

小姨满是恨意地瞪了我一眼,气呼呼跑走了。

我妈见状,小心翼翼给我赔笑脸,“医生您别往心里去,我那妹妹性子急了点,但违法犯罪的事不会做的。”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滚了下来。

你是有多傻!

他们要卖你的血,毫不在意你的命,你却还为他们说话!

“怎么哭了?不知怎么,看到你哭,我这心生疼生疼的。”我妈用她那布满茧子的手轻轻给我拭泪。

常年劳作,昼夜不歇,她姣好的容颜累得暗淡无光。

我现在只后悔为什么没来得更早一些。

若赶得上她年少,我一定带她早早脱离这个家,不让她受半分疾苦,让她像大海里自由的鱼儿一样遨游欢乐。

“妈——”我险些脱口而出,急忙转了个音,“姐,我看到你也十分亲切,想到我死去的妈,你们很像。”

她嘴角勾起温柔的浅笑,“那真是巧,你要愿意可以叫我声王姐。”

我点点头,“王姐,你愿不愿意帮我个忙?”

我说刚在这里安家,家里缺个照顾人的保姆,让她来帮忙。

“一个月五十块工资!这也太多了!我寻常一个月最多十几块,哪里值这么多钱?!”

哪里不值,若不是怕吓到你,我的全部身家都能给你。

妈,你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

好说歹说,让她安心答应下来了。

正好赶上中午下班,我白大褂一脱,带她下馆子,点了好几道补血补营养的菜。

从现在开始,我要把我妈养得白白胖胖的。

她像是没见过这么好的菜,一开始吃得忐忑,后来我说吃不完倒掉浪费了,她才安心夹肉。

分别前,我特意提醒。

“在我家做工这事先别和家里人说。”

“为……为什么?”

“姐,你别嫌我说话难听,你家的情况我清楚,你那三个弟妹不是什么好人,只会在你身上吸血。曾经你赚得少尚且逼你去卖血,若是知道你赚得多了,有了有钱东家,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要是逼你问我借钱,偷拿我给你的钥匙,到我家里偷东西,你说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她的眉头深深皱起,“他们读书懂道理,不会的。”

看来改变观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她尚且还活在为了亲情无私奉献,弟妹个个懂事有出息这个怪圈里。

慢慢来吧。

我悉心劝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只要不说,就省了许多麻烦,姐,你就答应我吧~”

我像从前一样拉着我妈的手晃啊晃,她的心就这么软了。

“好,我答应你。”

我们约好了明天才正式上班,让她回家休息半天。

可她刚回家,就顶着毒日头,把地里玉米掰了,赶去集市卖。

她嘴角扬起笑容,对每一个路过的人卖力推销。

我心头泛酸,休息半日都不肯,我妈真是穷怕了……

我拉过来一个路过的小孩塞了糖,给他五块钱,让他去把那半袋玉米都买了。

我妈兴高采烈地收好钱,回家路上的步子都透着喜悦,丝毫不在意自己被暴晒,流了数不清的汗。

刚进家门,水还没喝半口,小姨急着进门翻她口袋。

很快翻出那刚挣的五块钱。

“大姐你太让我伤心了,说一分钱没了,这是什么?!”

我妈弱弱解释是刚刚去卖玉米挣的。

小姨神色稍缓,很快为自己打算,“算了,少是少了点,但买件便宜礼服也够应付排场了。”

我妈眉头微皱,“四妹,家里的米吃不了两天了,还得买新的,这钱你不能全拿走。”

小姨嘴角撇了撇,“不是还有两天,这两天你去上工挣钱买!”

我妈满目愁容望着小姨出门。

二舅很快回来,大摇大摆地躺下,使唤我妈给他煮糖蛋。

“要两个,多放糖,医院说我低血糖,每天都要补!”

他只知奴役我妈,却毫不关心她在烈日下险些晒晕。

三舅偷偷摸摸回家,把我妈偷塞在枕头里的最后几角钱拿走,转眼去村尾找女人。

因为钱太少,十几分钟就被赶出去。

回到家里他就像点燃的炮,逢人就炸,疾言厉色数落我妈没本事,让弟妹跟她过苦日子。

小姨在一旁欢欢喜喜试新裙子,毫不在意我妈被骂得落泪。

我就躲在暗处,静静看着这一幕幕。

妈,快醒醒吧!看清楚这一家子都是什么憎恶面孔!

他们不值得你付出,不值得你去爱!

次日我妈找我时,眼眶的红肿还没消下去,精神萎靡。

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为我煮好饭菜,我给她不小心烫伤的手指包扎,又强拉她坐下来陪我一起吃。

她望着手指上的绷带,又望向我,隔着热乎的饭菜落泪。

“妹子,你说得对,我几个弟妹确实不成器,但爸妈都不在了,长姐为母,我有负担他们的责任。”

“就是过得再难,这份苦我也得打碎牙往肚里咽。”

我放下筷子,用力攥紧手,望着她,眼眶渐湿。

“可是凭什么呢?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最小的已经满十六岁了!”

“他们完全可以课余时间打零工挣钱,负担自己的生活!”

“你含辛茹苦养了他们十几年,如今你还要自苦下去,你是想让他们当蛀虫吸你一辈子的血吗?!”

最可笑的是——

他们几年后就会嫌你没用,用婚事把你大卖一笔。

你在人间地狱里受煎熬折磨,你希望弟妹来救你。

他们却纯当你死了,没半点关心!

我妈因我当头一棒的话愣了好久。

我吃完饭自顾自待着,没去打扰她,等她想清楚。

良久以后,她仿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拉住我。

“好妹子,你教教姐。”

我紧紧抱住她,就像她曾经无数次保护我那样。

妈,我来救你。

换我保护你。

我带着我妈找到村支书,让他做证人,起草一份声明即日起她只负责三位弟妹十八岁前的学杂费,其余支出各人自行解决。

那个年代的人当家早,懂事的十三四岁就自己找活计赚钱了。

像我妈家这三个,年纪不小了,胳膊腿又没什么毛病,还吸长姐的血过活的算是独一份。

村支书看到我妈能主动来开个这样的声明,都替她激动。

“丽华你过得苦啊!早该这样了!”

我妈在那薄薄一页纸上歪歪斜斜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后手还在颤抖。

“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握住她的手,由衷为她开心。

声明张贴在村公告栏上。

路过的人都来看了几眼,识字的给不识字的人解释,有些愚昧的人便开始恶意揣测。

“这王家老大要分家了?”

“好歹是亲弟妹,她说不管就不管了,也不怕父母寒心。”

“长姐为母,丽华看着挺好一姑娘,怎么做事这么不地道,她就不怕坏了名声嫁不出去?”

……

我妈听到这些话,头越垂越低,不断揪着衣角,“妹子,要不,算——”

我松开拉着我妈的手,走到那议论不停的人群中间。

“王丽华和你们沾亲带故吗?”

“她吃你们家大米了,还是欠你们家钱了?”

“她爹妈给你们托梦了吗,你们咋知道二老寒心了?”

不出意料,我很快被围攻。

“你哪里来的小姑娘,说话这么冲,懂不懂尊重长辈啊?!我们说的是王丽华,又没有说你,你急什么!”

我冷哼了声,“你们这么恶意说一个未嫁人的姑娘家,还不准人反驳了?”

“你放屁,声明是她的吧,她做得出凭什么不让人说?”

真是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啊……

这些好事冷漠旁观的,同样是加害者……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王丽华这十几年放弃了自己的人生,拉扯三个弟妹长大,上对得起父母,下对得起良心,她问心无愧。”

“若你们觉得她不对,你们心疼那三个只知道吸长姐血的弟妹,那你们就去照顾他们。”

“别在这咄咄逼人,出口恶言,人善不是被欺的理由!”

说完,不再理会这群神色各异的人,我拉着我妈回家。

她还想回去拿点衣服什么的。

我不让她去,“从今天开始,你的人生是新的,我们去卖新衣服,剪新头发,睡新床,住新房,那些曾经的东西统统不要了。”

那些捆住你大半生的毒荆棘,让它们随着人渣发臭。

我妈感动得热泪盈眶,她哭着说,“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怎么报答你啊?”

我指着天空,语气轻快,“可能你不信,我是从天上掉下来,上天让我来拯救你,只要你每天开开心心过得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她边哭边笑,“胡说八道,哪有人从天上掉下来的?”

我妈笑起来真好看,像夏日里茉莉花开。

和前世那些被抽打逼迫扭曲出的笑完全不一样。

我要守护妈妈最好的笑。

自从不再回那个家,不再见那三个糟心的姐弟。

我妈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她会在做菜时哼哼小曲。

她会给我搭配每天上班的衣服,夸我好看。

她和我逛街,手挽手像是亲密无间的姐妹。

我花大价钱给她养肤,把她布满老茧的手一点点养得白嫩细滑。

我请了绘画老师,和她一起从头学画。

重拾梦想的她,浑身都在发光。

我却想落泪,这才是我妈应过的人生呀!

在当人女儿,当人姐姐,当人妻母之前,她首先要当她自己呀!

她是王丽华,烧得一手好菜,唱歌很好听,画画很有天赋,善良又温柔的女人。

她也是我最爱的妈妈。

……

平静的生活总有被打破的一天。

那三弟妹多方打听,找上门。

算算时间过去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除了那一纸声明,我妈完全在他们的生活里销声匿迹。

一开始,他们不信,觉得我妈没这么大的勇气,守在家里。

打算等她回来好好辱骂打压一番,让她认清现实继续供养他们。

可日复一日,米缸里的米被老鼠吃光了,水缸里结了蜘蛛网,我妈都没出现。

他们终于急了,暂停学业也要四处打听她的消息。

曾经她每个打工的地方都没动静。

村支书闭口不言。

在村里挨家挨户打听也没人理。

最后还是从村头醉鬼嘴里得知我妈是被一个年轻时髦女人带走的。

于是把目光放到乡里,终于在集市发现我妈买东西的身影,尾随了几日,确认了我和她住在一起的房子,今日迫不及待找上门。

“好啊,看你人模人样的,竟然是骗我姐走的人贩子!快把我姐交出来!否则我就报警让你吃牢饭!”

二舅上来就给我扣罪名,三舅堵着门,小姨推开我就往屋里钻。

三人登门入室,毫不客气地东看看西摸摸。

他们目光贪婪又妒恨,看我没搭话,自顾自接腔。

“哼,看不出你一个独居女人还挺有钱,要是不想坐牢就花钱解决!”

“马上把大姐还给我们,还要赔偿我们一千块!”

“你别自作主张,什么一千,一千够我们花几个月?每个月给我们二百块,要是有一个月不给,我们就警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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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千

简介:岁月逢花,留下些温暖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