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为了真爱假死,避世桃源享天伦之乐,留我孤单一生替他操持家业,这男人不要也罢!

云千千 2023-12-19 19:05:53

何钦安为了真爱实施假死的时候,那女子的卖身契刚送到我手中。

嫁给他十多年的日子在我眼前浮现,我颤着手将眼角的泪拭去,迈步见他。

推门而入,何钦安刚碰上宋洁纤纤细腰的手惊得收了回去,“咳咳,芸娘,你怎么来了?”

有种被抓包坏事的尴尬,他很快剧烈咳嗽,做出一副缠绵病榻的模样想让我紧张。

毕竟他也不想这时候被我发现什么端倪。

“近日……家中诸事劳芸娘费心……咳咳……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

他甚至撇开视线不敢与我对视,往日关心则乱的我竟然没发现他片刻的心虚作假。

我在这一瞬间突然感到心力交瘁,我语气勉强,“别着急,我这就去叫大夫。”

走到院外我按着发疼的胸口遣退下人,说着要一个人静静,实则走无人当值的角门回去。

我看到“快病死”的夫君与宋洁调情。

宋洁酸里酸气地问,“刚刚夫人脚步慌乱,可见关心你得紧呢,你不感动?”

何钦安扯开她的领口,顺着洁白的颈往下亲,“管她做什么,我现在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人。”

“我假死后,依她的性子必会守贞照看这个家,而我们找个桃花源隐世逍遥自在,谁也不碍谁。”

他说得满不在乎,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看清这个男人。

我离开时脚步虚浮,耳中依稀传来何洁的娇声喘息。

我不自主地想他们进行到那一步了,越想心越痛。

书房角落里还放着何钦安最爱的桃花酿,我倒了两杯一饮而尽,想当初何钦安对我爱意满满,滴酒也不许我沾。

那时候我刚入门不久,何家老爷子和夫人因故去世,何钦安又逢科举失利,还未立得起来。

不少势利人打起了要吞掉何家财产的主意,他愁得在书房里喝了一杯又一杯。

我挺着孕肚过去拉他的手,说肚子里的孩子也想尝尝这酒的滋味,他拗不过地用筷子沾了一点让我浅尝。

我被辣得直呼气,他给我喂茶水,紧皱的眉头悄悄展开。

他低声说我,“跟个孩子似的,一滴酒也辣成这样,下回不许尝了。”

虽是责怪的话,可他满心满眼只有我一人。

“肚子里的小家伙要尝的,他不仅想尝父亲的酒,还想快快长大为你分忧呢~”我温声软语,与他十指相扣。

他终于展露了笑颜,仿若珍宝似的将我拥入怀中。

那时候我们是世上最恩爱的夫妻。

而现在这间书房,我孤零零一个人,在帮他持家的年岁里变得精明算计,饮着他最爱的酒想起他。

我脑海中又浮现那个真实至极的梦。

梦里何家在我经营下做到江南首富的地位,教养的旁支儿孙也甚是争气,官场里的一股清流。

圣上因我夫死守贞,扶起如此家业颁发了贞洁牌,更立为当世女子楷模。

我是靠着一日日思念与亡夫的恩爱过往,才有支撑下去的动力啊。

可当我满头白发,却在白华寺深处发现一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

我最爱的男人与宋洁子孙满堂,享天伦之乐。

甚至族中长辈都清楚假死之局,所有人都瞒着我,就为了我死心塌地替何家奔波劳碌。

最后我掏出宋洁的卖身契,好好的存放起来。

我绝不会成全他们,绝不会让梦境成真。

大夫一日日前来禀告何钦安的最新病情,从前我会焦心,现在只剩风雨欲来前的平和。

何钦安已经连续多日没有主动找我说话,他私下里忙着许利说服族老骗我,忙着和那个真爱翻云覆雨。

我之前再忙也会去和他说家里琐事让他安心,会送上我亲手炖的汤,会握紧他的手和佛祖许愿夫君早日病愈。

我一片真心藏在平淡日常里,但现在我忽然不想面对他了。

“我事忙,嘱咐少爷好好吃药,病早晚有好的一天。”

我也学会了敷衍假意。

又过了些日子,何钦安那边总算遣人来了消息,说他病重,想最后见我一面。

我清楚这是他计划的最关键一环。

何钦安病容憔悴,长发黑如墨,更有一分脆弱的俊美,依旧是百千男儿中最引人注目的那个。

我的泪不自觉就滚了下来,应时应景,绝不是因为悲伤。

“芸娘……咳咳……你来啦。”

他主动握着我的手,眸中关切,“怎么这么凉,天气冷了该多添件衣服。”

果然情深是可以演出来的,相处多年,他最懂怎样的关怀最能打动我。

我漠然不语,静静看他演了一会,终于来到了重点。

他自觉铺垫够了,指着一旁服侍的宋洁,“家中一切我就托付给芸娘了,可怜宋洁在我病的这些日子一直勤勤恳恳照顾,希望我死后芸娘能给她卖身契,让她出府寻个安生日子。”

我面无表情点头,“好啊,当是如此。”

何钦安如释重负地合眼,大夫摇摇头让我们去预备后事,屋里屋外哭成一片。

宋洁跟我去了书房,我看着她素衣抹眼,人见尤怜。

我的丈夫是何时喜欢上她的,又会为她做到什么程度呢?

我记起我初次在府中见到宋洁,她正低头修剪花枝,周围小丫鬟纷纷感慨,“宋洁侧脸有几分像夫人呢。”

是像,像刚嫁进何家时的我,清纯懵懂却绚烂夺目。

宋洁放下手中动作,冲我欠身行礼,笑容腼腆,“见过夫人,奴婢不过一介落魄儿女,幸得何爷不嫌弃,给我一处容身之地,夫人天人之姿,我怎么会像半点呢?”

明明是解释,可她提起何钦安时整个眸子都亮了,藏着钦慕。

对我那清风霁月的丈夫有心思的女子不少,这却是第一次让我觉得有危机感的。

我找到何钦安,提议把宋洁送走,安排别的去处,彼时他多喝了两杯,将我压倒在床,融情似水抚摸我。

眸色微沉,好似一个漩涡,纵情一发不可收拾。

我羞怯起身,大白天怎好如此……却被他拉了回去,肆意妄为,珠钗散落一地。

喘息淹没在他一下下亲吻中,他问,“这会不吃味了吧?我留着她不过是看她低眉浅笑的样子有几分像你,不想她的余生染了污糟,到底是清白人家的女子突遭横祸。”

他炙热的情欲,全数充盈眼中。

未关严实的窗角闪过一抹白色,那是宋洁穿的裙子。

我看到那个少女如遭雷击般征住,瞬间红了眼眶,捂着嘴哭哭啼啼跑走了。

心中那唯一的一丝不安退却。

我抱紧了何钦安,我们夫妻十多年,定能恩爱到白首。

可现在才明白,人会变,爱情亦如此,只不过有的人会越爱越深,有的人会爱上新人。

宋洁的声音把我从回忆抽离,“夫人,奴婢还能最后为府里做什么吗?”

语气蕴含着一丝她都没有察觉的迫切,催着我把卖身契给她,好去和我的夫君厮守。

我不急不缓地说,“现在世道乱,你一介孤女在外总是不安全,还是留在府里吧,过两年我就为你指一门好亲事。”

宋洁那双清澈动人地眼眸显露了慌乱,但很快镇静下来,没有搬出何钦安,她很清楚这个家现在是我在管事。

“不敢瞒夫人,奴婢的表兄安然在外,如今至亲里面只剩我和他,奴婢想出去诸事照拂,好安父母在天之灵。”

才一会就找好了借口,聪明劲有几分像我。

“想当日你一家遭祸,他既活了下来,想必日子过得不尽如人意,不若你带他进府安身,你们兄妹也好时时照顾。”我语气轻描淡写,拿捏她实在容易。

她愣了一下,再找不到更好的话术,急得攥裙摆的手都红了。

我心中几分快意,让她出去,又暗中命人看着防她跑掉。

下人来禀宋洁重回了何钦安院子,设法进了房间,我勾唇浅笑,这是找外援去了。

我不感兴趣她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当夜大夫匆匆来告知何钦安又活了。

麻木已久的心仍旧刺痛了一下,宋洁在何钦安心中的地位果然很重,让他舍得为她放弃筹谋已久的计划,留在府内和我斗智斗勇。

不出所料,何钦安的身子一日日好了起来,我日日对佛祈愿也传了出去,里里外外不知内情的人都说是我诚心感动了上天,赞誉如潮水涌来。

“咱们天仙似的夫人,佛祖赐孕个子嗣多好啊。”

我下意识抚了抚肚子,曾经有个小生命在里面存活过,还是我与何钦安最浓情蜜意时的结晶。

想起那个孩子,我便不免想起那个男人,下人说何钦安在梨园里面,不准人跟着。

我只身前去,在满园梨花里看到宋洁翩翩起舞,舞姿轻灵,身体软如云絮,长发飘飞,含情脉脉望向何钦安。

我从未见过何钦安如此失魂的模样,仿佛爱惨了眼前起舞的女子。

他们旁若无人地在梨树下接吻,他紧紧拥着她,像天造地设地一对壁人。

曾经关于他们如何相爱只在我的想象,如今亲眼见了又是另一种滋味,眼前场景变得模糊,心痛到近乎难以呼吸。

何钦安还是为了真爱来找我了,说起宋洁,他眉眼具笑,欣喜得想要将一切溢美之词都加诸在她身上。

“芸娘,我和洁儿是真心相爱,你让我娶她做妾吧,要是没有她我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尽管早做了面对这一刻的心理准备,我却还是在一瞬间哑然了。

眼前的男人忘了当初告诉我留下宋洁的理由。

忘了与我的相爱点滴。

忘了那怕不爱了我也仍旧是他的妻子,这样毫不加掩饰的承认深爱另一女子,于我而言的痛楚。

我喉间酸涩,“安哥哥,你可曾记得你也这么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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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千

简介:岁月逢花,留下些温暖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