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伦理:湿鞋

小扇说故事 2024-04-12 09:48:51

天色阴沉,王君望着窗外暗自祈祷,千万别下雨,她没带伞,打车费钱又费力。

雨点噼里啪啦,王君只能叹气,怒骂老天爷不理人事。

同事们走过,要么拿着伞,要么出门就有车来接。王君看了看,怀着一丝期待拨通了老公徐山的电话。

“老公,雨太大了,”她知道结果仍然期待着,说:“我们这里不好打车,你来接我一下嘛,”

徐山语气不耐烦,说:“不好打车,你就等雨停,我上一天班了,绕来绕去,累死。”

说完又絮絮叨叨强调,“这点雨下不了多久,淋点雨也死不了人,”

电话被挂断,王君看着手机,心口被堵死。

同事叫她,“小君!我老公来接我,一起走吧,”

王君与那人不顺路,摇头说:“谢谢,我老公,他在来的路上了,你们先走,我在这里等他。”

同事说:“行,他愿意来接就好,我们先走了,明天见。”

大家都随着大雨散去,只剩下了王君站在公司门口,细雨飘进来,淋在她心上。

黑色的车停下,车窗打开一条缝露出半个脑袋。

杨智朝着她喊,“君姐!上车!我送你!”

王君知道她等不到车了,眼前的人是她唯一的希望,但她还是犹豫,怕是飞蛾扑火。

杨智曾经说如果不是因为王君已经结婚,被人捷足先登,他肯定会追求她。

一开始王君只以为是聚会时的胡言乱语,或者是新人对公司老人的恭维,渐渐的王君感觉到了不对劲,一方面是杨智对她悄无声息的照顾,另一方面是她对杨智不由自主的关注。

“快上车!”杨智见王君愣神,又笑着说:“你别忘了,你负责带我,如果感冒了,工作都落在我头上,我的能力有限,工作搞砸了别怨我。”

王君低头,快步坐上了副驾驶,说:“你这个人就嘴巴有劲,什么时候能力也能跟上就好了。”

“跟在你身边挺好,”杨智顺口说:“就算跟一辈子,我也愿意。”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王君莫名紧张,撩撩耳边的头发。

杨智立刻干笑两声,说:“君姐,你好好带我,我好好努力,将来我们两个人一起干大项目,赚大钱。”

王君笑出声,点头,“行!你现在好好开车!”

杨智干脆的说:“好说!”

王君怕别人误会,让杨智送她到小区门口。

“就这几步,我送你进去,”杨智坚持说:“车比人快,别弄感冒了。功亏一篑。”

王君解开安全带,执意要下车,杨智拗不过她,只能将伞给她,无奈的说:“这么大个人了,像小孩一样,不听话,把伞拿上。”

语气中的关切让王君心头一暖,匆忙说了句谢谢,接过伞就跑。

王君回到家,徐山刚挂断母亲催生的电话,心头有气,瞧见王君,说:“还非要我去接你,这不好好的回来了,一点没湿,”

王君不愿意说话,去找毛巾擦头发。

“你干什么去?”徐山望着王君,盯上了她手里的伞,伞不是家里的,他觉得奇怪但没有说,转口说:“做饭吧,我饿了。”

王君锁上门,将伞放在洗漱台,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着伞,回想起车里有说有笑的气氛,只觉得家格外冰冷。

吃饭的时候,王君接到婆婆催生电话,简单应付了几句,心烦意乱挂断。

王君和徐山在婚前决定当丁克,不生小孩,一开始谁也不反对,可是结婚三年后,公公婆婆开始变着法子催生。

徐山明知故问,“妈跟你说什么?”

王君回答,“妈说趁着我们还年轻,劝我们赶紧生个孩子,”

徐山没了胃口,放下碗筷,说:“我们当初说好了不生育,”

“我知道,但是他们最近催的紧,”王君抬头,看着徐山,说:“如果你还是坚持,找个时间劝劝他们,不要因为这个事情伤了和气。”

“我还是坚持?”徐山怒了,压着怒气质问,“什么叫我坚持?这难道不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王君目光看向别处,重重的叹息。

徐山盯着王君看了会儿,语气软和了一点,说:“如果你还想继续过日子,请你一定记住当初结婚时所做的承诺。”

往日甜蜜的回忆在王君脑子里浮现,再对比现在的冷言冷语,她冷笑出声,说:“我也希望你记住你的承诺。你是娶老婆,不是找了个保姆!”

徐山不说话,转身出了门。

王君瘫软在椅子上,伤心的哭起来,她也想不明白当初的恩爱夫妻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脸色不好啊,”杨智突然出现在王君身边,和她并排走,递上感冒药,关切的说:“我就知道淋雨会感冒,拿着。”

王君愣了一下,微笑着说谢谢,接药的时候,两个人的手轻轻触碰,他们都放缓了动作,暖意在心间弥漫。

杨智像是受到了鼓舞,说:“要感谢我,那就请我吃午饭吧,一个人吃饭太没劲了,”

“行,反正我中午也是一个人吃饭,”王君瞬间心情愉悦,步子也轻快了,说:“快走,再晚点就要迟到了。小心扣你工资!”

杨智挑眉,说:“扣吧,只要你请客,怎么算,我都是赚。”

快到饭点,徐山接到王君的消息,说她不回来吃饭,晚上加班。

徐山的心头浮起疑云,王君的工作这么久从来不加班,怎么突然就加班了?他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了昨晚的雨伞,将家翻了一遍也不见伞的踪迹。

徐山看向窗外灿烂的夕阳,心底掠起一丝凉意,他扶额坐下,想了想又摇摇头,想着一定是他最近压力太大才弄得这样疑神疑鬼。

深夜,杨智扶着醉意熏熏的王君从饭店走出来。

这是结婚以来,王君最高兴的一天,有人一心一意的待她,做什么都以她为中心,把她奉为掌上明珠。这些待遇,她和徐山谈恋爱时也享受过,只是结婚后,一切都变了。

王君靠在杨智怀里,越想着徐山,心里就越气,她气鼓鼓的想:既然徐山不把她当回事,那她就让他狠狠的后悔,让他知道她王君还是个有魅力的女人!

“君姐,你先等着,我去开车,”杨智扶着王君到了路边,说:“我送你回家。”

王君搂着杨智的腰,感受着他腰上健硕的肌肉,迷迷糊糊说:“不回家,不回家,”

杨智只能依着她。

一夜过去,醒来的王君头疼得要炸开,她扶着脑袋坐起来,稍稍清醒后才看清她的处境,一切都很陌生,她心头一紧,扭头一看,杨智光着膀子躺旁边。

王君来不及思考,跌跌撞撞下床,慌忙穿上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从酒店跑出来直接往家走,要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将身上的痕迹都清洗干净。

流水哗哗,王君擦洗着身体,洗去那些气息却怎么也洗掉心里升起的罪恶感,她确实按照心里的想法去做,可是现在的她感觉不到任何报复的快感,反而是羞愧害怕,如果徐山知道了,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洗漱好,换了衣服,王君准备去上班,打开门,杨智就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你疯了!”王君紧张的质问,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心还是被提着,问,“你来干什么?!”

杨智摊开手心,委屈的说:“你的项链掉了。”

王君一时失神,杨智可怜的表情让她感到愧疚。

杨智真诚的说:“你不用怕,我愿意负责,我是真心喜欢你,你的一切,我都愿意接受,”

“外面的好女人多了去,”王君不由自主的跟着杨智的话题走,说:“你没必要跟我一个有妇之夫混在一起,”

杨智壮着胆子,抚摸王君光滑的脸蛋,没有感觉到明显的抗拒,他热切的亲吻着她。

王君的心再次失守,亲吻后,她推开杨智,说:“我现在很乱,什么也给不了你。”

杨智却笑起来,语气暧昧的说:“我得到你了。”

两人再次亲昵后,一起离开。

徐山母亲见电话催生没有效果,直接拎着菜往儿子儿媳住的地方,打算做点好吃的,当面催婚。

她在小区门口瞧见王君和杨智坐车离开,两人在车里有说有笑没有看见她。

徐山母亲吓一跳,想着王君和徐山的感情很好,她对他们二老也孝顺有加,应该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留了个心眼,没有过多在意。

晚上,徐山回来时,见母亲和妻子在厨房忙着,心里也舒坦了一些。王君彻夜未归的事情,他不愿意在母亲面前提起,暂时先搁下了。

饭桌上,徐山母亲半句话不离生孩子的事情,徐山几次故意打断,王君却主动接话,一副很想要孩子的样子。

见王君有了松口的迹象,徐山母亲的心也踏实了一点,吃完饭就要赶回去。

徐山和王君留她住一晚,她说:“你爸爸还在家里等我呢,我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也怕妨碍你们。”

说着,她朝王君挤眉,说:“小君,你好好监督徐山,别让他又混过去,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王君笑脸盈盈,回答,“妈,你别操心了,回去的路上小心。”

母亲离开后,徐山问王君昨晚为什么没回来。

王君坦然自若的撒谎,“我跟你说过了,加班,加班到很晚,来回跑也累,我就没回来了。”

“你上班这么久从来没有加班,”徐山皱眉,声音严厉,问,“昨天怎么突然加班?”

王君有些生气,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吧,无所事事,上班就是在混日子,就你的工作有意义,你们整日整夜加班的时候,我有怀疑过你吗?”

徐山不满的说:“你别说其它的,”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王君甩下手里的枕头,说:“我们以后忙起来了,时不时就得加班,你要愿意,下班,你到公司接我就是了,天晴,你来,下雨,我自己往家走!雨不会淋死人!别在这里疑神疑鬼!”

说完,她气鼓鼓地回了房间,用力将门砸上。

徐山大吼,“不就是下雨没去接你!你还要提多少次!”

接连几天,王君都是冷脸,她没有晚回家,徐山也无话可说。

王君要杨智在公司和她保持距离,两个人的关系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杨智不高兴但还是答应了。但是接连几天没有贴在一起,他忍不了了。

一天下班后,他没有过问王君,带着她直接去了酒店。

杨智紧紧搂着王君,诉说着相思之苦。

王君笑话他,明明天天见还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杨智说:“不一样,抱在怀里的和只能看是两种感觉。”

两个人相拥躺在床上,杨智突然问王君结婚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生小孩。

王君说是徐山不喜欢孩子,顺道说了一堆她喜欢孩子的话。

杨智说如果以后他们结婚,一定生很多可爱的小宝宝。

王君听着,情不自禁的笑起来,对未来有了幻想。

徐山母亲到家里参看催收结果,看到只有徐山在,好奇的问,“小君怎么不在家?她人呢?”

“她加班呢,”徐山直截了当的说:‘最近他们公司忙。“

徐山母亲想了想,还是把之前遇到王君和她同事的事情说了出来。

徐山一听,顿时明白了,他不想让母亲担心,简单交代了两句,跑到车里,打开手机的定位。

那是刚结婚的时候,王君在两个人手机里安装的,原本是用来随时了解对方的动向,却没想到用在了这样的场景。

看到定位上显示的位置,徐山怒火中烧,拳头哐哐砸在方向盘上,努力平复剧烈的情绪后才开车赶过去。

几脚踹开门,徐山看到床上两个赤身裸体的人,气血膨胀,他尖声大喊着,冲上前将他们推开。

杨智护着王君,让她穿上衣服。

徐山掐着杨智的脖子,将他按在地上,哐哐几个拳头砸下去。

王君尖叫着,上前推不开,抓起床头柜上的座机,不顾一切的砸上去。

愤怒、心疼、悲伤撕扯着徐山的身体,他捂住冒血的后脑勺,没想到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会对他下手。

趁着徐山愣神,王君护着杨智让他赶紧走。

失血过多的徐山晕倒过去,再次醒来,他躺在医院的床上,身边只有父母守着。

“王君呢?”徐山问,“她在哪里?”

徐山母亲双眼红肿,徐山父亲眼里也布满血丝。

两个人老人都不愿意说。

徐山又问了一遍。

徐山父亲才艰难的开口,说:“她要和你离婚,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走。”

徐山一听,拔掉了正在输液的针管,跑出了医院直奔家里。

王君看到徐山,握紧手里的行李箱,说:“我对不起你,离婚吧,财产三七分,我三、”

嘭!

徐山踹掉了王君的行李箱,质问,“我一心一意对你!你就这样报答我?!”

王君心里的愧疚被抹掉了,她瞪着徐山说:“我喜欢孩子!我需要孩子!”

“你以为我不想要孩子吗?”徐山不顾一切的大喊,“我为了你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你知道吗?!是你不能生孩子!不是我!”

王君错愕,问,“你什么意思?”

徐山说:“婚检,你现在还不知道吧,检查结果是你不能生育,我不在乎这些,为你能让你好过,我瞒着所有人,和你搞了一个丁克的名号!”

“你撒谎!”王君脚下一软,扶着墙,不甘心的瞪着徐山,“你骗我!”

王君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徐山有了一丝的快乐,他笑起来,说:“这是你的报应,我爸妈催生,我一直在考虑要怎么样把这个事情告诉你,让你容易接受,”

“现在好了,这是你的报应!和你的小男朋友过去吧!!!”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礼义廉耻,你全不顾,不配做我们徐家的人!”

徐山有力的咆哮让王君没了精气神,她有气无力的拖着行李往外走,不知道该去哪里。

走到小区门口,王君才清醒过来,她赶到医院做了检查,看到检查结果,她忍不住痛哭起来,确实就像徐山所说的,她无法生育。

王君不愿意把事情告诉杨智,她只有杨智了,不能再让他离开。

三年后。

再婚的徐山带着老婆孩子去游乐场玩,看见一个工作人员有些眼熟,他追上去仔细看,是王君,三年不见,她头发黑白参半,脸上起了皱纹和黄褐斑,有气无力的笑着,整个人无精打采,丝毫没有当年的风采。

不等王君看见徐山,徐山带着老婆孩子往反方向走,这是他留给曾经的爱人唯一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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