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了少年,他又瞎又聋,但眉清目秀我一见钟情了?

瑶池文化 2024-06-24 10:56:07

我捡到一个又瞎又聋的少年。

少年唇红齿白,惊为天人。

1

我依稀记得那天滂沱大雨,雨里的他安安静静躺在地上,像一只离了水的鱼,呼吸只悬一线。

“公子,要救他吗?”我的侍从这般问我。

我那时百无聊赖,才从江上的画舫里下来,见他生的好看便救下了。

一见钟情,大抵如此罢。

2

晚春的泥土沾染了雨水的芬芳,串进人的胸腔里让人好不真切。

那个少年最终在大夫的细心医治下活了下来。

但是口不能言,目不能视,耳朵……耳朵也受了些伤,目前还不能听到声音。

3

“你是谁?”少年摸索着在我手里写下这三个字。

我是谁?我问我自己。

我不记得我是谁了,我来这个地方很久了,久到我都不不记得我来自哪里了,只知道他们都唤我公子。

“你叫我公子罢。”我在他手心里写下这几个字。

温润的触感从我指尖传来,在我心里跳动了几下。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我叫韩言。”

4

我命我忠心的手下去查他的来历,我的手下告诉我,在这个国家,唯一一户姓韩的只有那一国首富,恰好那首富的小儿子便叫韩言。

5

初夏时节,韩言的伤好了很多,已经能起床了。我命侍女给他做了一方轮椅,推着他外出晒太阳。

太阳有些大的恼人,他晒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致,嚷嚷着要回屋。

我那时正在屋子里处理事情,侍女推着他来,我以为他是无聊来找我说话,却未曾想是来向我道别。

“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沙哑的声音从他嫣红却又上下起合的嘴唇里艰难地挤出来:“明天我就要走了。”

我写字的手顿了一下,宣纸上留下了一滴晕染不开的墨迹。

“去哪里?”我顺着这滴墨痕写了下去。

“回我该去的地方。”

我没有回他,依旧写着我的折子。

三天后的早晨,他离开了,只留了一块玉在房里的案几上。

6

我叫什么名字?

在他离开后的第三天,我终于回想了起来。

我叫浮屠生,是异世的一缕孤魂,偶然占了这健硕之人的身子和身份,活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他们都唤我做公子。

“公子,韩公子快到京都了。”

“路上可有异动?”

“未曾,暗处的人都被我们暗中处理掉了。”

我点点头,将玉佩好生收在怀里:“启程,去京都。”

京都势力盘根错杂,他孤身一人,会很艰难吧。

7

我到京都时他已经回到了韩家,又成了那放荡不羁的韩小公子。

只有我知道,他背后有无数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妄图再次把他踩进泥渊里。

8

夏日炎炎晒得人懒蜷不想动。

我不想动,有人却蠢蠢欲动。

七月七,乞巧节。

京都繁花似锦。

皇室长公主在最高的诗楼为善男信女举办了一场集会,作为京都府尹顾上青挚友的我在被邀请人之列。

他也在。

目光所到之处张灯结彩。

他倚在高楼凭栏之上,身边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唯独身处其中的他凛冽的像空中皎洁的白月。

我的心又在不受控制地噗通乱跳。

我难得的有些动容,找了一个抬头就能看到他的位置静静看着他。

他好像很开心,又好像很不开心。

有几位大臣家的小姐们朝他敬了杯茶水,他开心的喝下并为她们题了一首诗。

我想起了初初相识时他指尖划过我掌心时残留的温度,他的手好看,字也写的好看。

末了他遣散了围着的女子们,对着月色独饮买醉,看起来有些落寞。

喝着喝着人便摇摇欲坠起来,也不知怎的就翻落了栏杆朝楼下坠去。

周围人声鼎沸,一片惊慌失措。

我的心跟着揪了起来,心随意动,恰好在他摔在青石板上之前接到了我的怀里。

“嗯?”他拽着我前襟,双眼迷离:“你……你是谁?”

我没有答话。

周遭的人越来越多,我有些烦躁,便抱着他离开了那里。

9

顾上青说我是美色迷昏了头,分不清东南西北,韩家的小公子都敢觊觎。

那可是权利漩涡最中心的棋子,皇室得不到就要毁掉的人。

我只是抚摸着沉睡中还在低声喃语的他的脸庞低声笑道:“他怎么会是一颗棋子呢?哪有棋子这么天真的。”

天真到不对任何人设防,掺了毒的茶水说喝就喝,动了手脚的栏杆说靠就靠。

“你可想清楚了,你要护他非易事。多少人盼他活着就有多少人盼他死,更有甚者还会牵扯到朝堂、皇室多方势力,你一旦扎进去,想全身而退就是不可能的事,你确定你还要护他?你护的住吗?”

“呵,护不护的住,不试试怎么知道。”

10

我救了韩言的事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

明里暗里打探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都被顾上青和我的暗卫挡了回去,就连韩家派来的人都被挡在府邸外。

趁着韩言毒还没解,人还没醒,我派人去查了这件事。

查着查着就查到了二皇子那里。

未曾想,韩家的小公子竟然是作为一个筹码送给皇室的存在。

如果不是他母亲临终前把宝库的地图和钥匙交在了他手里,怕是凭他的性子早就死了千百遍了。

韩家想要扶持大皇子,长公主站在二皇子一边。

拥有宝库地图和钥匙的他不仅是大皇子的囊中之物,更是二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于是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我替他擦拭着身体,温润的触感恰到好处。

他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紧锁,连睡梦中都不得安稳。

我唤了医圣前来替他医治,医圣把他体内的毒清理干净了,还顺带从他体内揪出了只小蛊虫。

饶是如此,他亦过了整整十天才醒。

11

他醒时天空刚下过一阵暴雨,空气中还残留着水汽,夹杂着闷热让人烦躁不堪。

我让侍从添了好些冰块放在府邸的各个角落,好让他舒服些。

“敢问阁下是?”他穿着薄衫,衣衫半开侧躺在床上,半透明的内衫之下腰际线若隐若现。

我恍惚了下,强迫自己看着他:“我叫秦声寒。”

“哦!是朗月楼的秦老板啊,失敬失敬。”

我闻言轻声低笑,原来他并没有认出我。倒也不怪他,他当初离开时眼睛还没好。

12

我流鼻血了。

……有些丢人。

13

日子过得很快,乞巧节后不久便入了秋。

韩言与我的关系随着时间增长有了很大进步,称谓也从秦老板变成了秦兄,我很享受这种变化。

如果不是他来赴我约的次数越来越少,我倒乐的天天找些稀奇玩意儿来取悦他。

秋收之后韩家家主死在了梨园戏子的怀里,韩言便再也没来找过我。

我闲时无聊,便爱一个人坐在朗月楼的楼顶上饮女儿香。饮到第八坛的时候,二皇子李永宁找上了我。

“你与我合作,各取所需,如何?”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我不与你合作,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

他自己斟了酒,细细品味起来:“你说的倒也是,你不与我合作,也能得到你想要的。只是到时候你得到的是活的还是死的,那可就难说了。”

“你找他不过时间问题,你等得了,你确定他也能等的了?李永恒的为人你再清楚不过,你若迟去一步,他猜他下场会如何?”

他给了我三天的时间考虑。

14

平生被人威胁的滋味并不好受。

和他见面的第二天夜里我去了趟宫里。

许久未曾踏足这里,这里丝毫未变,依然是那座沉闷、巨大而又冰冷的牢笼。

我一路行至御书房,期间并未有人阻拦。

御书房里皇帝伏在案桌上奋笔疾书批着奏折,我来了也好似没看见。

我给自己添了一杯茶,静坐着等他。

他批完了奏折,终于抬起头来看我。

“今日怎么有闲心来朕这里?”他很是欢喜愉悦。

我吹了吹杯中浮叶,饮了一口早就冷掉了的茶水:“我来是想向您要个人。”

“谁?”

“韩言。”

他皱了皱眉头:“你要夺嫡?”

“非也。”我把杯子放在一旁:“夺嫡之事我不参与,我只要韩言。”

皇帝沉默了半饷,明明只是四五十岁的人,双眼之中却有明显的老态之色。

我倒忘了,在这个世界,四五十岁已算是老人了。

“你可知韩言对皇室意味着什么?”案前的老人声音有些严厉。

我点了点头:“我自是知晓,但他韩家家大业大,担子不应由他一人担着。”

“可他生来注定就是要挑着这个担子的啊!这是他的命!”皇帝有些激动。

“那就逆天改命。”我说的很是轻松:“左右不过一份宝库地图和钥匙的事,韩家却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他的身上,这顶帽子着实大了些。”

我饮了一口茶,言语间尽是嘲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个个都把他当成唐僧肉,想上来啃一口,我偏生要当着那些人的面把他圈在手心里,告诉他们,我的人他们动不得。”

不知皇帝想到了什么,过了许久他方才开口:“你要朕做什么?”

我道:“两日之内拟一份意旨,言永州水患韩言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有功,封其为德昭郡公,并让其上殿受恩。事成之后我会把韩家宝库地图和钥匙尽数交到你手上。”

皇帝苦笑一声:“我李家开朝至今三百年,韩家伴我朝三百年,李韩二家早已密不可分。我原以为这份关系还要长久流传下去,却没想到终将要止于我手里。”

“韩家这棵大树早就该拔了。”我尽数饮了杯中茶水,起身离去。

“寒儿。”他唤我时小心翼翼:“你父亲……如何了?”

我头也没回:“还泡在老宅的药池里。”

身后的皇帝很失落,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15

皇帝在第三日早晨上朝的时候颁发了意旨,意料之中的韩言并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皇帝勃然大怒,对着韩家现任家主好一通责骂,末了说韩家蹬鼻子上眼,得了莫大恩赐还敢不接旨,怕是没把皇家放在眼里,又言给韩言两天的时间进宫面圣认罪,若再见不到人,就把这大不敬之罪安到韩家所有人头上。

这是对着谁来的,不言而喻。

平日里大皇子二皇子如何斗来斗去,宫里那位全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下却有了动作。

立太子的事搁置了好些年,现在又成了想议又不敢议的热门话题。

长公主因对太后不敬被幽禁在府里,韩家也因参与买卖官爵,被处理了好些人。

其实都是些小事,可查可不查,也正因这些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可以从皮一点一点剜到他们骨子里。

京都里风向变了,有的人偏安一隅,有的人人心惶惶。

16

喜欢一个人其实是会发疯的,比如我。

李永宁很满意我去皇宫这件事,因为李永恒在朝中安插的钉子被拔了不少,作为交换条件,他告诉我韩言被关在京都外的寒山寺里。

但我去了城南外的尼姑庵。

尼姑庵都是些老尼姑,人前受着香火,人后一个个心如蛇蝎,心理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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