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的诗《瑶池》借神话故事委婉地表达了对皇帝耽于求仙的讽刺

长安听雨 2023-08-22 16:34:27

李商隐(约813年——约858年),字义山,号玉谿生,怀州河内(今河南省沁阳市)人 。唐文宗开成二年(837年)进士及第,曾任县尉、秘书省校书郎和东川节度使判官等职。卷入“牛李党争”的政治漩涡,备受排挤,潦倒终身。擅长诗歌写作,骈文文学价值颇高。其诗构思新奇,风格秾丽,尤其是一些爱情诗和无题诗写得缠绵悱恻,优美动人,广为传诵。有《李义山诗集》。

瑶池

(唐代)

瑶池阿母绮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

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这首诗借周穆王西游遇仙人西王母的神话故事,讥刺晚唐皇帝耽于神仙方术、炼丹以求长生之虚妄。

前两句“瑶池阿母绮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描绘出传说中的相遇、约定、复来的过程,看似完美无缺,实则事与愿违。传说周穆王西至昆仑山寓西王母,西王母在瑶池摆酒宴迎接他,他们约定三年后周穆王重来。到了三年约定的时间,西王母推开瑶池雕镂彩饰的窗户,不断地眺望东方,等候着跌宕起伏穆王的到来。然而,她等来的并不是驾着神骏奔来的周穆王,而是哀天动地的《黄竹歌》。《黄竹歌》据说是周穆王在去黄竹的路上,遇到北风雨雪,有人冻死,他作了三章《黄竹歌》以哀民。

这两句内涵深刻、跌宕起伏、跨度极大,前句是描绘了风光绮丽的仙境,后句则是描写出情景凄楚的人间,形成鲜明而又强烈的对比。既隐喻作歌之人已死,而人民哀痛的歌声却传到瑶池来了,暗含着对求仙的讽刺;又用《黄竹歌》暗示人民在挨饿受冻,而统治者却希图长生不死,永远享受,寄寓着对求仙的斥责。

后两句“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以西王母的口气发出疑问,写出了西王母不见穆王重来而产生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周穆王乘坐的车是由八匹神骏驾着,一天能行三万里,来一次昆仑山并不困难,然而我西王母伫立遥望,却不见他践约重来,这是为了何事呢?这两句诗不从周穆王方面写,却从西王母方面着笔。当皇帝正在迷信神仙以求长生的时候,诗人却写出了一个不仅不能免周穆王一死,而且连他的下落也弄不清的神仙西王母来,由此可见,人间那些所谓长生不老之术自然更是靠不住的。这就把辛辣的讽刺,无情的嘲笑寓于轻松幽默的故事中了,引人深思。

全诗虚构了西王母盼不到周穆王重来,暗示穆王已故的故事情节,显示了求仙妄想与死亡不可避免的对立。讽刺犀利而表达方式委婉,明白酣畅而又含蓄蕴藉,想象浪漫,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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