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时,王重阳笑问马钰:我寿活58岁,你有何感想?悟道第4

俊颜聊文史 2024-01-24 20:43:30

历史小说连载:《问道无常之我命由我不由天》第四卷:悟道

第四章 驾鹤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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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阳自知命不久长,此时他躺在王家客店的木床之上,以往在陕西时的艰难,出活死人墓之时的宏伟气度,来到山东之后的各地奔波等等,都一幕幕如在眼前。

“害风害风旧病发,寿命不过五十八,”他轻声吟道:“天寿如此,我从不强求。”说到这儿,他扭头叫道:“马钰,如今我要去了,我知你修真原本因为惧死,平时就有求长生之念,如今我的寿数也只是五十八岁,你又作何感想?”

马钰听师父如此说,眼泪不由就要滚落下来,他说道:“师父就如同活神仙一般,说这样的话真是让弟子无地自容!”

“人人皆叫我活神仙,却不知我全真一派从不以长生为修行的终极目的,虽说性命双修,‘性在命先’却是我门的第一要谛,长生不需刻意去求,不求长生或可长生,这道理你自悟去。”王重阳微笑说道。

“是,师父。”马钰此时唯有垂泪作答。

“我去之后,由你作全真掌门,”王重阳说道,“我现传你内丹秘诀,你平时要勤加修炼。”

“是。”马钰含泪点头,听师父一句句把秘诀传授于他,又听师父说道:“你去把三个师弟唤来,我有话嘱咐。”

“是。”马钰答应一声走了出去,三个师弟一直在门口侍立,只是不得师父呼唤,谁都不敢贸然进去,此时见马钰召唤,连忙静悄悄地鱼贯而入。

“如今马钰已然得道,他是全真首席弟子,以后自然由他作为全真掌门。”王重阳看进来的四个弟子皆是面色悲戚,他自己反倒脸色从容,尤显欣慰:“以后你们全力辅佐师兄,务必继续将本教发扬光大。唯此,我终心无憾事!”

“是,师父!”听王重阳这样说,四个弟子齐刷刷地跪在床前听教。

“我去之后,长春可跟随马钰,他可于修行之道给你教导;长真已然知道,处玄今后就跟着长真修行。”说到这里,王重阳把目光投向邱处机:“我知道你颇怪我平时只让你做杂务,却极少给你讲经论道,殊不知你正需要如此修炼心性。

修行于你,却正是不修之处才是修,你切记平时要多细悟。你悟道虽然不易,成道之后却另有一番大作为,不可不勤之慎之,更不可因为一时不进而起了懈怠停滞之心!”

“是,师父!”邱处机眼中垂泪,连忙答应,其余三人也都是眼中含泪,刘处玄更是泣不成声。

“我们本是修真之人,此身原本虚幻,你们又哭哭啼啼的做什么?”王重阳轻声说道:“我去之后,你们抬我棺木至终南山下,绳索断处即是我的葬身之地。”说完这件事,他即口授一颂:

“地肺重阳子,人呼王害风。

来时长日月,去后任西东。

做伴云和水,为邻虚与空。

一灵真性在,不与众人同。”

颂罢,王重阳双眼一闭,四个人只当师父去了,一个个登时大哭起来。谁料王重阳却又把眼一睁,说道:“告诉你们不要哭,不要哭,为什么还只是哭个不停?如今你们四个虽入道时间不长,却各自有成。

人人都道出家之人斩断尘世情缘,你们却与我做了物外真亲眷:马钰于我如弟,长真有如吾侄,长生、长春便是两个孩儿。王害风,任西东,行到此时处处通,我已是无憾矣!”说罢双眼一闭,这才真的羽化升仙而去。

此时正是大定十年(公元1170年)正月初四,王重阳享年58岁。他曾于大定五年在终南上清宫题诗一首,诗曰:

“害风害风旧病发,

寿命不过五十八。

两个先生决定来,

一灵真性诚搜刷。”

早在其时就已经预言了自己将寿终58岁,如今果真应验。

马钰、谭处端、刘处玄、邱处机四个弟子伏在师父床前哀哀哭泣,想起师父平时对各自的悉心引领,可谓是严慈相济,现在细细想来,往事历历如在眼前。平时每个人的微小弱点都不能逃脱师父的细察,如果有碍修行,哪怕正言厉色也要督促改正,每个人的长处也都能得到发挥。督责之严,慈爱之仁,实在是既可将之称为严师,却又有着父亲般的仁慈。

想到这些,四个人心中更为痛楚,哭声更见哀切。

四个人正自哀切之时,房外突然响起几个人的谈论声,其中夹杂着客店王掌柜的引导,更有一个他们极为熟悉的宏亮声音问道:“师父住在哪里?师父住在哪里?”

紧接着门外人影一闪,只见郝大通和王处一闪身走了进来,见房内的情形二人不由扑通跪倒在地:“师父,我们终归还是来晚了一步!”马上放声大哭。

马钰听着郝王二人大放悲声,自己不由停止了哭泣,轻声劝道:“二位师弟,师父已经去了,你们且节哀吧。”

“师父他老人家怎么这么快就去了?”郝大通满脸泪水,红着眼睛问道:“竟然不容功夫让我们拜别?”

“现在想来,师父已先知先觉,只是不肯对我们明言。”马钰抬起头来,望着窗外的天空,感觉师父并未远行,仍然如同在身边一般:“师父临终有嘱托,吩咐我们做好个人修行之外,更要记得将师父的传道遗愿发扬光大。”

“师兄,我知道!”郝大通和王处一都点头称是。

王处一性格内敛,与师父分别之时已窥得一二,此时虽然悲痛但尚可自持,他问道:“师父如今殁于异乡,不知师兄准备如何安葬?”

“师父遗言,让我们把他的棺木抬往终南山下,绳索断处即是安葬之地。”马钰回答道。

“师兄,从此地到终南山路途遥遥,我和王师弟一定和师兄们一起前行,路上也好共同承担。”郝大通说道。

“师父只说让你们去铁槎山修行,并没有吩咐你们送他归陕,”马钰犹豫着说道,“不如我们遵从师父的遗愿吧!”

“师兄不用怕我们劳乏。师父虽然让我二人去铁槎山,并未让我们送他归陕,但是却一直催促我们来见他一面!”王处一说着不由又是热泪滚滚:“我和郝师兄到铁槎山后,已经择了云光洞清修。

那天我正在清静打坐之际,见师父飘身前来,微微一笑对我说道:‘处一,你如何不与你师兄去送我一送?’当时我即惊觉,这才和郝师兄匆忙赶来,没想到在泰安走错了方向,这才错过见师父临终一面!”

“是啊,师兄,从此地到终南山只凭你们四人如何是好,不如我们就跟着送送吧。”郝大通说道:“这好歹也是我们做弟子的一番心意!”

“既然如此,也好。”马钰答应道。

这时店老板王掌柜走进来,提出为马钰他们寻找车马护送,但是马钰想起师父临终的嘱托,于是婉言谢绝,只备了简易的棺木,四人一组抬了棺木前行。

一路之上,四人抬棺,两人在前面打尖问路,走得极为迅捷稳妥。

这一天到了洛阳地面,邱处机和刘处玄正在前面赶路,突然看到路边有几个人搭了灵台,设了纸马,显然是要祭奠。两人细看,正是孙不二和玄靖散人带了燕儿、莺儿来到此处。

“孙师兄!周道长!”刘处玄轻叫一声,“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在此迎候师父!”孙不二和玄靖散人答道,看到刘邱二人都是一身缟素,遥遥看到四位师兄弟也是一身缟素,齐力抬了棺木前行,两人不由眼中滴泪,轻声说道:“昨夜师父前来,说今天途经此地,让我们备了这些在路边等候。”孙不二说着轻轻擦了眼中的泪水,“师父他如何就这样去了!”

几个人静默候立,只见马、谭、郝、王抬着棺木很快就走到了跟前。孙不二和玄靖散人都上去跪拜,二人都已年过半百,于生死之事本已看淡,只是此时见师父已逝,自然也少不了一番悲恸。

祭拜完毕,玄靖看看王处一,王处一这才走上前去,对着母亲深施一礼:“娘,孩儿不孝,不能侍候在娘的身边,平时娘还要善自珍重身体,不要过度劳碌。”

玄靖散人微微一笑:“处一,如今我们都是出家之人,又何必说这在家的话?我和你孙师兄在此地修行,每天谈经论道,倒也十分自在。你休以娘为念,做好自己的修行、完成师父的遗愿,也就是尽孝了!”

“是。”王处一答应,这时孙不二说道:“众位师兄弟一路劳乏,本该请进庵中歇息几日,不过如今送师之事却容不得缓,我这里备有素斋,请各位师兄弟用过再赶路吧。”

师兄弟六人用了斋饭,郝大通和王处一原该去前方打站,却听孙不二说道:“二位师弟请在此留步,师父说你们只须送到此处,还请回铁槎山去,洛阳之后只由四位师兄弟送去。”

“怎么,只让我们送到此地?”郝大通听了呆在原地,一时有些发愣:“这一路辛苦,四位师兄弟怎么能行?四个人抬着师父,谁去化斋饭来?走得累了,也没人能够替换。”

“师父如此说,我便如此说。”孙不二说道,“我也不敢假传师命。”

“师父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玄靖散人说道:“我想师父如今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对身后事自然安置得妥当,我们做弟子的应当听从才是。”

“是。”王处一听母亲如此说,不由轻轻答应一声,缓缓地跪在路边,以恭送师父棺木离去。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听命了。”郝大通满心不高兴,但是他也是一贯听从师命,此时师父已逝,仍不敢有丝毫违抗,他就挨在王处一身旁向大路跪了下去。

孙不二和玄靖散人也双双跪倒,看着马钰四人态度恭谨地抬起棺木,继续向西行去。

(未完待续,欢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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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1-25 01:28

    道教正统全真派创始人王喆是宋朝人,被金兵封为重阳真人。王喆的弟子丘处机虽然也被金兵封为长春真人,但他看金兵气数已尽,不远万里投奔蒙元,被成吉思汗亲口封为神仙。丘处机的弟子尹志平带路有功,被蒙元封为清和真人。全真派三代带路有功,得到金元两代朝廷扶持,成为道教正统,全真教成了道教代名词。[呲牙笑][呲牙笑][呲牙笑][呲牙笑][呲牙笑][呲牙笑][呲牙笑][呲牙笑][呲牙笑][呲牙笑][呲牙笑][呲牙笑][呲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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