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第十年，老实人老公来我坟上哭诉：
“女儿在学校出事了！”
“欺负她的那帮小畜生，说他们是未成年。就算弄死女儿，也什么事儿都没有。”
“都是我没用，他们才敢欺负女儿……”
下一刻，坟炸了。
我爬了出来。
老娘是鬼差，专业勾魂的那种。谁敢欺负我女儿！
01
十年前，我为了救人，溺水而死。死后，我成了一名鬼差。
我工作能力强，十年来兢兢业业，眼看着就要升职。
却在这当口，听到了老公的哭诉。
我当即从墓里爬出来，一口气迷倒老公，让他以为我还活着。
我俩先去了女儿住院的医院。
医生说，我的女儿从五层楼楼顶摔下，没死成，却内脏大出血，全身骨折。
她陷入深度昏迷，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
十年前和女儿死别时，我不曾流泪。现在却泪流满面。
老公说，女儿还在昏迷不醒，校方却逼迫他签下谅解书，说女儿是自杀。
与学校无关，与任何人无关。
我攥紧拳头，愤怒暴涨的尖长指甲把掌心刺得血肉模糊。
我的女儿不会自杀！十年前，她答应过我，要好好活着！
她不会自杀！
老公流着泪，把女儿的手机递给我。
接过手机，手指划过女儿设成屏保的我的老照片。手机里的内容，让我浑身颤抖。
那是一条陌生人发来的信息：
“表字，想不想让全校都看看你的骚样？”
下面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
空无一人的教室，我女儿安安被一只从镜头后面射出的大手抓住头发。
“臭表字，你以为你长得好看、学习成绩好，就拿你没办法？”
一个穿着校服的矮小男生背影入镜，提起一桶脏水，对着我女儿兜头泼下：
“来，凉快凉快，一天天装那么清高，给谁看？嘻嘻嘻。”
倒春寒的天气，安安浑身湿透，瑟瑟发抖，不敢反抗。
那个男生再接再厉，直接拖了教室后面的垃圾袋，倾倒在安安身上，“表字脏了，又脏又臭。嘻嘻嘻。”
我目瞪欲裂，可接下来的内容，更是像一柄利剑直接穿透了我的心脏。
一个高傲的声音从视频来传来，“诶，顾安安，你妈怎么死的？是不是像你一样，贱死的？”
安安怕得浑身颤抖，还是仰起头：“不许这样说我妈妈！”
“就说，你能把我怎么样？”第一个开口的男生，又伸出手来推搡我女儿的肩膀，“再废话，老子弄死你，你信不信？”
“那么费劲干嘛，我们就把她这视频发出去，让全校都看一看顾安安的果体。”
“懂了，我懂了。嘻嘻嘻。”瘦小男生上前，伸手撕扯安安的衣服。
安安拼命挣扎，却被另外两个男生抓住了手脚。
只能任那个瘦小男生把自己衣衫撕得一条一条地挂在身上，裸露出大片青紫皮肤。
安安哭着，好不容易从魔掌中挣脱。
她一手护住胸口，一手扯住裙子。往外就跑。
三个男生慌了，“别让她跑了！这表字还不服，一定会去告状！”
他们追过去。
视频剧烈颤抖。
安安慌不择路，路过走廊尽头敞开的窗户。
她想逃下楼梯。
却被一只手从身后猛地一推。
推出了窗户。
安安一声尖叫。
紧接着的，却是这三个男生魔鬼一样的放声大笑！
视频黑幕。
安安爸爸在一旁，已经泣不成声，不断地说着自己没用，只顾着工作，没能保护好女儿。
我通体冰凉，攥紧了手机。
我看清了。那只推我女儿坠楼的手，虎口处有一个虎头刺青。
02
我和老公来到警局。
警察说，确实查到了我女儿出事那天，和她产生矛盾的是三个男生。
一个叫王兆龙，一个叫何诚，一个叫马晓明。
三个男生，两家家长都一齐来到了警局。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五人组成的庞大律师团。
还有陪同而来的校长和班主任。
黑压压一群人，坐在我和老公对面。
我看着眼前这三个男生，一眼就认出那个扒我女儿衣服的矮小男生，就是马晓明。
另外两个，王兆龙是那个话说得少，却扬言要传播我女儿视频的。
还有一个最嚣张的何诚，不止一次推搡我的女儿，对她动手。
我以为提交完视频证据，警察会给我一个公正的说法。结果却让我大为震惊。
警察说，因为对方是三个未成年，不予立案。
“学校说是自杀，你们说是意外，你们明明都知道根本不是！”我强行压抑住心中怒火，“视频证据还不够吗？我明明看到推我女儿下楼的那只手上有纹身！”
“安安家长，你闹够没有？”一道尖锐冷漠的声音响起，是女儿的班主任。
她自从进了这个门，一眼都没有看我和老公。
却对三个男生嘘寒问暖，心疼得不行。
班主任不满地看着我，继续说道：“我们是重点高中，怎么会允许学生纹身呢？”
我看向三个男生，六只手，果然够光溜溜的，上面什么都没有。
我还要指证马晓明，他矮小的身材不会有错。
警察却拦住我，一口一个让我不要激动。
五人律师团更是威胁，再闹就要起诉我伤害未成年人。
这个律师团是家里特别有钱的何诚请来的，把他牢牢护卫在中心。
王兆龙一边低头玩手机，一边冷漠道：“爸，老师，你看这个老阿姨总是耽误我学习。我下个礼拜还要参加写作大赛为校增光呢，能不能别浪费我的学习时间？”
马晓明也一副无辜又害怕的模样，躲在他妈妈身后，“妈妈，我明明是什么都没有做。是那个顾安安自己掉下去的，阿姨为什么偏要冤枉我呢？不会是疯了吧？嘻嘻嘻。”
我看着他们三个有恃无恐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
安安爸爸暴起，就要冲过去。
“别拦着我，都别拦着！你们都知道是他们欺负我女儿，为什么都要选择包庇他们？！”
拦着老公的警察说：“冷静点，他们是未成年！伤害未成年犯法！你想进去吗？！”
老公双眼通红，“未成年就可以伤害另一个未成年吗？我的女儿还躺在医院里啊？”
我扶着快要瘫软的老公，冷冷看向对面一行人。
张兆龙父亲推了推眼睛，清清嗓子道：“顾安安父亲，请你控制一下情绪。我儿子那么优秀，怎么会霸凌你女儿呢？你女儿配吗？我看你就是妒忌我儿子聪明，想要毁掉我儿子。”
班主任也在一旁附和，“张同学很优秀的，未来一定会为学校增光添彩。”
她看向我，一脸尖酸刻薄，“至于顾安安同学吗，就很普通了。”
马晓明妈妈也柔柔弱弱道：“这位爸爸太吓人了，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啊？出了事，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为什么别人孩子都没事，就只有你女儿出事？肯定是你女儿自己的问题。可别诬陷我儿子。”
校长也在一旁打圆场，“现在的孩子啊，心理太脆弱了。顾安安爸爸妈妈，你们可要注意。”
言外之意，是说我女儿脆弱导致的跳楼自杀！
要不是几个警察拦在我和老公面前，我们真恨不得上去把他们所有人全部撕碎。
老公愤怒嘶吼：“要是换了你们的孩子，你们还能说出这种话吗？畜生！全是畜生！”
马晓明妈妈：“我家可是大儿子，哪有那么容易受欺负……”
她话还没说完，被张兆龙家长打断。
张兆龙爸爸推着眼镜站起来，“研究所里还很忙，我看，咱们就不耽误警察的时间了。”
他们和校长、班主任握手告别，全程没再给我一个眼神。
家长走了，三个男生也回了学校。
只留下了律师团，威胁我别再去学校闹，更不准瞎说，要是影响了他们三个的大好前途，就让我和老公赔得裤衩子都没有。
当天晚上。
校长带着班主任来了我家。
校长：“安安爸爸妈妈，我劝你们还是别闹了。安安还没咽气，万一好了，她那个样子，以后回学校读书，也不想再受同学们白眼了对不对？毕竟，这事也不光彩。”
班主任：“就是啊。我作为班主任，我最知道，顾安安也有她自己的问题，谁让她平时总和男同学打闹呢？女孩子就这样，年龄大了一点心思就活，这也算是一个教训，对不对？”
安安爸爸气得满面涨红。
他当了大半辈子老实人，说不过眼前这两个搞教育的。
我冷笑，怪不得我的女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原来是这些所谓的学校领导心眼子本来就偏。
多一句话都懒得说。
“滚。”
“你们一定能会为你们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第二天，我自己一个人去了安安学校。
校门口，我堵到了那三个人。他们还真是形影不离的好兄弟啊。
看到我，张兆龙又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你还有完没完了，你女儿不是还没死吗？真烦！”
何诚挑起一边唇角邪笑，“老女人，你当我怕你？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爸是谁。我看上你女儿，愿意玩你女儿，是她的荣幸，你应该感恩戴德。”
马晓明躲在何诚身后，“阿姨，真的不是我，我们都是好学生。嘻嘻嘻。”
说完，三人狂笑。
恶魔般的笑声，和视频结尾时一模一样。
我浑身颤抖，掌心凝聚起鬼力。
张兆龙看着我的神情，仿佛觉得很好玩似的，他凑到我耳边：
“老阿姨，就是我们三个弄你女儿玩儿的，我们可是受到未成年保护法保护，你能把我们怎么样？我们还是有大好人生。”
“就爱看你们这些没能耐的普通人无能暴怒的模样，真！好！看！”
说完，他们三人勾肩搭背，扬长而去。
我阴冷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偿命。”
我说：“我要你们，为我女儿偿命。”
三人一顿，继而大笑。
何诚甚至笑出了眼泪，“就凭你？哈哈哈哈，就凭你？老阿姨，杀未成年人，可犯法啊！我好怕怕啊！”
三人狂笑着远去。
我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鬼火。
我不信，他们做了这么多恶事，居然能什么事儿都没有，还能享受大好人生。
03
我和老公又来到医院。
医生说，女儿的身体恢复得很慢。求生意志微弱。
更糟糕的是，她掉下来时撞到了头，就算身上的伤好了，也大概率会成为一个植物人。无知无觉地度过后半生。
老公情绪激动，扬言要去杀了那三个小畜生。
我只好把他迷晕，放在女儿病床边的椅子上。
我张开鬼眼，观察女儿的状态，看到安安沉睡的灵魂，遍布裂痕。这是灵魂破碎的先兆。
需要很多很多的生机才能弥补。
生机，是我没有的东西。
可我知道哪里有。
安抚好老公，我回了一趟地府。
我和掌管生死簿的崔府君一向关系好，“老崔，我要看看生死簿。”
崔府君把我领进文书库，指着书架：“你自己查吧。”
我谢过老崔，一头扎了进去。
翻开生死簿，我气得瞪大了眼睛。
张兆龙，智商奇高，将来会在AI方面大有作为，成为全球知名的科学家，名字被千万人记住、感谢。阳寿九十九。
何诚，出身富豪之家。未来会继承这份富贵，成为大企业家。一生平安富贵。阳寿八十四。
马晓明，小富之家，未来会凭借年少时期和张兆龙、何诚的情谊，抓住时代风口，赚上一大笔钱，一辈子吃穿不愁，多子多福，度过平安幸福的一生。阳寿八十二。
我愤怒得浑身颤抖，双眼赤红，身体内冒出黑色戾气。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伤害了我的安安，却可以真的不受影响，还能度过比大多数人更好、更风光的一生？凭什么？！
我的安安，我的安安哪！
我只在她身边，陪到她七岁。
我死时，她亲眼目睹了那残酷的一幕。她小小的、温热的手，费力地扯着我逐渐冰冷下去的手，贴在自己小脸上。
“妈妈，你放心走吧。”
“安安会做一个好孩子，以后做很多很多的好事，帮助很多很多的人和小动物。”
“妈妈，你总说善有善报，安安不要别的报答。安安要把你换回来。”
“妈妈，你等我。等我长大……”
而我那么善良的女儿，现在身体插满管子，人事不知地躺在医院病床上。
丧失了所有活下去的意志与希望。
就因为这三个畜生。
我不服，我不甘心！
若不能给安安报仇，我枉为人母！
红光在我眼底闪烁，浓重的戾气化为利刃，被我捏在掌心。
只差一步，我就要变成厉鬼。
崔府君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拿的那本是老版生死簿！”
“地府现在都数字化、无纸化了。你看这个更新版！”
他从书架更上一格，拿出一个ipad递给我。
我接过，眼睛猛地瞪大！
安安，我的安安。
你再等等妈妈，妈妈带你回家。
04
我化为透明鬼体，回到安安班级。
正值午休，教室里没什么人。
马晓明被何诚指使，一脚踹在了一个正在午睡的女孩桌子上。女孩吓了一大跳，眼中满是惊恐。
马晓明：“何少让你去后山小树林。现在就去，嘻嘻嘻。”
我跟着女孩去了后山，一片小树林中。
张兆龙冷冷看向女孩：“拿出来。”
女孩脸色煞白，拼命摇头，“我没有……”
“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想跟顾安安一样？真不愧是她的好朋友，你俩一样贱！”何诚抬腿要踢。
我施了一个定身法，把三人定住。
隐去了女孩身形，我自己变成了女孩。
时间流转。
何诚一脚冲着我踢来。
我微微侧身避过。
何诚没想到我居然敢躲，指挥马晓明抓住我。
马晓明淫笑着向我逼来，“本来只想打你几个嘴巴子就算了，只是你自己不识抬举。你要和顾安安一样咯，嘻嘻嘻。”
他一双手向我胸前伸来。
恶心！
我冷笑一声，一把拉住马晓明的手，冲着他的脸喷猛地出一口鬼气。
马晓明眼睛直了，噗通跪倒，脸重重砸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