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将我妈推下楼后，将责任全怪在我头上。
我爸不分青红皂白就暴打了我一顿，大手一挥，定下捐肾嫁人的人生。
他怕是以为我妈会像以往一样与他站在统一战线，谁让我欠我弟一条命呢。
可我妈重生了啊！
一听我爸要逼我为弟捐肾后再卖给村口的老鳏夫，提刀就砍了过去。
1
“你还敢污蔑你弟？你弟那么乖，怎么可能推你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不想捐肾！”我爸说着，一巴掌呼了过来。
脸上火辣辣地疼，嘴里血腥味弥漫。
我弟怯生生地看着我，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又是这样，不论我弟做什么，我爸都认定是我做的。
就像上次，明明是弟弟偷的他的钱，我爸却将矛头指向我，不分青红皂白地揍了我一顿，要我将钱还回来。
哪怕后面我证实了是我弟偷的，得到的还是一顿暴打，只因我爸认为这一切必定是我教唆的。
甚至在别人问起我身上的伤从何而来时，他依旧面不改色地表示是给我偷东西的教训。
只因我弟弟的名声不能受到半分侮辱。
我爸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他可是你弟！更别说你还欠你弟一条命！就算要你两个肾都不为过！”
“是啊，姐姐，你当初为何要在游乐园丢下我？”
我死死咬着牙，心中的恨意再也压抑不住。
每次我弟用这个借口，我面对的必然是皮鞭炒肉。
可这一切明明是他咎由自取，要不是他听信了人贩子的话，想卖了我换游戏机，根本就不会被抓，而我只是侥幸逃脱了出来。
等我在医院醒来，面对的也不是爸妈的关心，而是被他们掐住脖子质问我为何没有保护好弟弟。
“放心，你捐肾后，我们不会亏待你的，村口老鳏夫家里有钱，养你绝对没问题。”
我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整个村子谁不知道，老鳏夫一身脏病还有躁狂症，上一任妻子就是被他亲手打死的。
我弟眼神一亮，兴奋地搓手拉住我手：“放心，要是他揍了你，你绝对要和我说，我保证会替你教训他！”
教训？是趁机索要钱财吧！
我爸唇角微勾：“看看你弟对你多好！你呢？家里供你吃，供你喝，连上学这种奢侈的要求都满足了，你连捐肾这点小事都不愿意，真是白眼狼一个！”
说着，我爸抄起皮带就要抽来。
我弟弟确实对我好，我想要的他给我，他上赶着给我。
我想上学，他上赶着将补习班名额给我，只为出门玩，最后我被我爸暴打一顿，只因我没管教好弟弟。
我被关进地窖，饿得发晕，他上赶着送食物——往地窖扔进蜈蚣，老鼠，笑着说请我吃饭，最后却被我奶扇，问我是不是故意将老鼠放进去偷吃存粮的。
我高烧不退，他上赶着喂我吃药——将耗子药强灌进我嘴，我差点命丧当场。
……
反正捐完肾后，嫁给鳏夫是死路一条，还不如现在拉着他一起死！
我一把拽住我的弟，拿他当肉垫。
我弟惨叫一声，脸上顿时出现火红的皮鞭印，痛苦地蜷缩在地哭天喊地地哀嚎。
2
“真是反了天了！你还敢躲！”我爸赤红着双眼，握住皮带的手青筋暴起，眼见鞭子即将落下。
就在我思考要不要拖着弟弟从阳台跳下去时，我妈怒吼着冲了出来，一巴掌呼过来：“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我囡囡！”
我爸擦着嘴角的血迹，眼中怒火升腾，反手一巴掌扇了过去：“你疯了吧？我那可是为她好！嫁给老鳏夫，熬个几年就可以弄一套房产给咱儿子当彩礼！多划算？”
我妈捂着红肿的脸，看我爸犹如看仇人，冲进厨房抄起菜刀挥向我爸。
我爸吓得夺门而出，慌不择路下，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他惨叫一声，面容扭曲地盯着我妈：“赵欢，这个月的钱你别想要了！”
说完，我爸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仿佛静等着我妈像以往一样卑躬屈膝地求他原谅，
我妈呸了一口，提刀快步冲了上去：“就你那点破钱，老娘还要倒贴！谁爱伺候谁伺候！还有，将这些年偷的钱还回来！”
我爸脸色一白，一瘸一拐地消失在楼梯间：“离婚！我要和你这个疯婆子离婚！”
我愣愣地看着我妈。
我弟弟也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妈，你疯了吗？”
我妈看也不看他，猛地抱住我，神色激动，眼角含泪：“囡囡，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妈！我饿了！”我弟弟不耐烦地踢了我妈一脚，反手被我妈一巴掌扇趴在地。
“你这个丑八怪，谁是你妈？老娘才二十六！怎么可能生下你这个禽兽？”
我心中一阵狂喜，原来我妈失忆了，回到了最爱我的那一年！
我弟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要知道，自从被找回来，脸上多了道深可见骨的疤，他最忌讳别人提及他的外貌。
“臭婊子！我要让我爸教训你！”我弟弟抄起一旁的瓷碗猛地砸来，却被我妈一把擒住手腕，拎出门外。
“那你找你爸团聚去吧！”说完，我妈在我弟震惊的目光中，砰的一声关上大门，丝毫不顾及大冬天的，我弟弟仅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
3
我弟在门外哐哐踢门叫喊，我妈妈统统视而不见，我弟一走，我妈立刻联系了监控公司要给家里安装监控。
边安装我妈一边翻着她的记账本，计算着我爸这些年从她手里偷了多少钱，算完后，她嘴里脏话不停，表示下次我爸再偷钱，她绝对要将他送进监狱。
我看着熟悉的面容，却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妈！”我不自觉叫出了声，眼泪却不知为何流了出来。
我妈叹了口气，一把抱住我：“别怕，放心，以后有我，谁都不能欺负你，你想干什么就去干，哪怕想当一个改名换姓和我们断绝关系，我也支持你，但只有一点，好好读书！”
我心头一颤，有些不理解我妈为何会知道我的想法。
但我不敢问，怕我一问，梦就醒了。
当晚，门外传来哐哐的砸门声，夹杂着我奶我爸的怒骂，我妈喊来小区保安，将人轰了出去，没想到转头他们就请人将门撬开了，还让我妈将师傅敲门的钱给付了。
我妈翻了个白眼，继续将厨房里的菜端出来。
我奶没动，倒是我弟弟忍不住了，抓起蛋糕就往我脸上砸：“吃吃吃，吃个屁！赔钱货！你也配过生？！这些都是我的东西！”
脸上火辣辣地疼，我一口咬住我弟的胳膊，嘴里血腥味弥散，耳边是我弟的哭喊及我奶的咒骂声，脖子上是我奶攥紧大手，窒息感铺天盖地袭来。
突然，我感觉一只温暖的大手将我护住。
我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我妈抄起菜刀，对准我奶：“谁敢动囡囡，就别怪我送她下地狱了！”
我奶奶哆嗦着身体，后退了几步：“这个下贱人敢咬阿杰？！你还敢护着他！”
“呸，老娘才没有这么下三滥的儿子！他这德行要真是我儿子，我第一个噶的人就是他！”
我弟挤出几滴眼泪：“妈，我是你儿子啊！你难道想看着我死吗？”
我妈冷哼一声：“我儿子？亲子鉴定呢？”
我握住我妈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我妈要真知道了儿子是她亲生的，会不会恢复记忆？我该怎么办？
我爸拿出相册，指出我弟和她朝夕相处的日常。
我妈淡淡地瞥了一眼：“我儿子？这孩子是谁的种，你自己心知肚明，还需要我说吗？”
我爸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你找人调查我？！”
“调查？他长得和我一点都不像，我还需要调查？”
我奶翻了个白眼：“这还不是怪你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别得了便宜卖乖！赶快救你儿子！难不成你想我们老林家绝后！你怎么这么恶毒！”
我妈手臂青筋暴起，砰的一声将菜刀砍在桌子上，木桌顿时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再哔哔，我杀了你们！”
我奶奶缩了缩脖子，叫嚣着要我妈赔钱，从家里滚出去。
“赔个屁！这家里的一切哪一样不是我花钱置办的？！就连房债我也还了一部分！想要我滚出去，行啊！把我给你儿子这些年赌博填窟窿的钱还给我，我立马走人！”
我奶面容一僵：“自古女子当以男人为天！你疯了吧？！”
“还以男人为天？你还当这是古代啊！老佛爷死了，你要不要跟着一起下去？”我妈拔起桌上的菜刀，瞥了一眼我奶。
我奶脸色阵青阵白，带着我爸和我弟灰溜溜地走了。
临走前还被我妈拿菜刀威胁花钱让工人师傅修好了门。
4
没想到一会儿工夫，我奶奶就将七大姑八大姨全搬来了，气势汹汹地将我和我妈堵在了小区门口。
“就是这个贱人，想让我们老林家绝后！”我奶发了疯似的冲上来，抬手就要扯着我妈的头发，却被她闪身躲过。
“想绝后的分明是你自己吧？明明你的肾比囡囡更匹配阿杰不是？”说着，我妈将手机里我奶奶的检查报告图片调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