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清朝:挨揍后开始学英语
康熙朝,俄国在北京驻使团,派留学生在清朝学汉语,并教中国人俄语。
此时,英美列强远在广州,不能进入内地。
清朝重陆防不重海防,自然不重视英美国家,也不学其语言。
到鸦片战争时期,林则徐组织当地懂英语者翻译从澳门得到的外国材料,开始“开眼看世界”。
由于缺乏外语人才,更造成中英之间一桩公案,间接导致第二次鸦片战争。
根据《南京条约》,中国开放广州、厦门等通商口岸。广州地方官员咬定条约文字上开放的是“港口”,不包括城墙之内的广州城,英方人员只能在港口做生意,不能进城。
英方则认为,所谓“口岸”(port),并不只限于港口设施,开放的范围应包括广州城在内。
双方争执不下,围绕入城问题争执良久,直到香港总督兼远东特使包令爵士(John Bowring)到任。
包令是英国著名自由派政治家,主张宪政、民权。但理想主义者包令到了远东,发现一切理论都无计可施,只能诉诸炮舰。最终导致第二次鸦片战争。
之后英国在《天津条约》中明确规定:自今以后, 遇到有文辞辩论之处,以英文作为正义,并敦促中国加强英语教育。
清朝惨败中终于吸取教训,开始洋务运动,大规模培养外语人才。
英语教育的鼻祖穆炳元,本是清军水手出身。
鸦片战争定海之战中被俘,后向英国水手学习英语,成为翻译。
穆炳元
之后他在上海经商,垄断海上贸易,成为上海头号外贸巨商。穆炳元挣钱之余,还广收学徒教授英语,学生中有后来的美商大买办王筱亭。
1862年,近代中国第一所官办外语人才学校“京师同文馆”成立。由英国传教士包尔腾(John Burdon)担任首任总教习,英文馆也成为其中的第一个外语系。
京师同文馆
英语受到重视,因英国当时为世界第一强国,并两次痛击清朝。
除同文馆外,全国各地陆续兴办一批新式学校,如上海同文馆、广州同文馆,天津电报学堂、南京矿物学堂、福州船政学堂等。
这些学校都选英语为主要或第一外语课,大量课程全部用英语授课。
同文馆等主要是官办精英教育,民间学习则以外国教会学校为主。
教会学校老照片
清末, 教会学校逐步形成了从幼儿园、小学、中学到大学的完整的教育体系。
课堂上,不仅外籍教师用英语授课,中国教师也用英文授课。现代教育的发展,产生大量近代知名的中西学人文社科学者。
2、民国期间的英语教育
从清朝到民国,中国开始自发将英语教育推向基层。
民国初期教育体制“壬戌学制”规定:
在条件允许的地方,小学三年级开设外语(英语和日语),每周三课时;
中学外语为必修课,每周六至九课时;
大学预科必修外语(英语),并可兼修第二外语(德语或法语)。
在学年制改为学分制的一段时期内,英语学分在初中和高中的教学分量中均居首位,通常与国文并列,甚至超过国文。
1913 年,民国教育部颁布《大学规程》,指出英语教育应当包括“英国文学”、“英国文学史”、“英国史”、“文学概念”、“中国文学史”、“希腊文学史”、“罗马文学史”、“近世欧洲文学史”、“言语学概论”、“哲学概论”、“美学概论”等11 门课程。
足见其对专业英语教育教学的重视。
抗战时期,由于战争破坏,英语教育一度从必修变成选修,但重要性依然不减。
许多中学英语教学时数往往占到总学时的15%—20%,每周少则四节,多则五六节,成为仅次于国文的主要课程。
许多县立中学的英语课程均由曾经留洋的留学生担任,其中不少人有学士学位。
在大学阶段,英语更是学生必须掌握的基本技能,因为许多课程都是留洋或外国教授直接讲授,教材是全英文的。
尽管当时没有电子词典、电视电脑等辅助工具,但南开中学等精英学校外教水平普遍很高,中国籍老师中很多有显赫的英语留学教育背景,所以很多学生英语功底扎实,也有很强的实用性。
民国时期英语教育,一大特色是众多名人直接参与,包括林语堂、朱光潜、梁实秋、潘家洵、辜鸿铭、钱钟书等。
上图左起 林语堂、辜鸿铭 下图左起 朱光潜、梁实秋
林语堂更是直接编撰了《开明初中英语读本》,朱光潜和梁实秋编写了大学英语教材。
这些在中国文化史上地位显赫的名人在民国时期都曾是英语老师。
被称为“中国教育史上的奇迹”的西南联大,大一英文课是全校必修课,课本中收录了众多文化和教育大家的作品,其语言难度远超今日之四六级考试。
西南联大老照片
正是这种优秀的英文课本,给学生打下深厚的语言和人文基础,培养了杨振宁、李政道、许渊冲、邓稼先、钱学森等一批卓越人才。
3、英语教育的衰落与重新兴起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因中苏交好,中美断交,英语教育一度被改为俄语教育。
1952年朝鲜战争爆发后,学习英语更成为不爱国的表现,英语从学校消失。初中英语教师转入其他学科,或改教高中俄语。
俄语老课本
直到1956年中苏交恶,英语才重回课堂,并于1964年后,重新被定为第一外语。
建国后的英语教育发展,详见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