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跟男朋友回家见家长。
吃饭时我犯胃病干呕，男朋友他妈以为我怀孕了。
我否认，她却误以为我是要瞒着私自打掉孩子，抓着我的手让我不要打胎。
“哎呀，你可千万别想瞒着我去打胎呀，堕过胎的妈妈所生的第一胎大多是问题儿童。”
“只有没堕过胎的妈妈，头胎小孩才乖巧懂事！”
男朋友一家当了真，催促我们赶紧结婚。
让我不要计较彩礼，就当是给孩子积福。
我呵呵一笑。
积不积福我不知道，遇见他们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
……
1
端午节假期，男朋友许泽提出带我见家长。
美其名曰我们谈恋爱两年了也该进一步关系了。
我没有拒绝，和爸妈打了个招呼后跟着许泽去了他家。
我和许泽都是本地人，只是一个住城东一个住城西。
开车也要个两三个小时。
加上端午节旅游的人多，许泽提出放假第一天我俩开车去他家。
见过面后休息两天，假期最后一天再去我家见家长。
一路上，许泽明显地心不在焉。
问起他只说是放假前加班太累了。
刚到许泽家小区门口。
就看见几个女人团团围住。
看清来车后急忙把手里的牌子举起。
许泽微微蹙眉，想开车直接进去。
那群女人像丧尸围城般扑过来。
不停拍打着车窗。
迫使许泽停下。
我这才看清楚她们举的牌子上是什么内容。
我只觉得脑子发热，脸上升起红晕。
伴随而来的事尴尬和愤怒。
那牌子上赫然是我睡着了被许泽拍的丑照。
还配文【欢迎杜梅女士许江先生的儿媳，许泽未来的老婆光临】。
许泽见我脸色不对，安慰我。
“悠悠，我妈她们就是抖音刷多了，你别在意。”
第一次上门，我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点了点头。
许泽说这话的时候车窗正好摇下去。
她洋溢着笑容的脸瞬间垮下去。
气氛一时沉默，还是许泽率先开口。
“妈，你不是说你定了饭店吗？”
“我们放了东西就来，你和小姨她们先过去。”
杜梅冷哼一声，瞪我一眼。
被许泽小姨拉着离开。
我心里不舒服，顿时萌生出回家的冲动。
许泽把准备的礼物从后备箱里拿出来。
拍了拍我的手背。
“悠悠，走吧，我妈她们还等着呢。”
看见许泽那张带笑的俊脸，我的气瞬间消了不少。
算了，都是一点小事而已，没必要。
到了许泽说的饭店，我的念头又窜出来。
油腻的地板，反光的桌面。
让本就胃疼的我有些想哕。
许泽牵着我进包厢。
包厢内一共两张桌子。
一桌是杜梅为首的女眷。
另一桌全是男人。
许泽小姨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做到杜梅身边，我礼貌地跟长辈们打招呼。
换来的却是杜梅的冷哼。
许泽小姨为缓解气氛，给我夹了一块猪蹄。
出于礼貌，我尝了一口。
与此同时，杜梅旁边的中年女人脱了鞋翘着桌下的横木上。
我顿时干呕起来。
杜梅见状两眼一亮。
急忙轻轻拍着我的背。
“哎呦悠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啊？”
“我早就听小泽说了你最近没来月经，他还在厕所垃圾桶里找到了验孕棒。”
“我就说你怀孕了他还不信，小芳你看，这是不是怀孕的反应？”
许泽小姨笑着连连点头。
“恭喜啊大姐，你要当奶奶啦！
2
我瞳孔地震，连忙摆手。
“验孕棒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我只是月经不调而已。”
杜梅当我不好意思，站起来跟另一桌的许泽和许江他们道信。
“家人们！悠悠怀孕了！”
“小泽你要当爸爸啦！”
包厢内一时之间全是恭喜许泽和杜梅夫妇。
丝毫不听我的解释。
杜梅乐呵呵地往我碗里夹菜。
“你就别解释了，在场的长辈都有经验，你还能瞒得了我们？”
她夹菜的动作一顿，脸色瞬间沉下来。
“你该不会是想否认然后自己一个人去打胎吧？”
“悠悠啊，不是阿姨说你，这孩子呢，可是天上来的小天使。”
“你不知道堕了胎的妈妈以后生的第一胎会是问题儿童吗？”
“没堕胎的妈妈生的第一胎性格乖巧懂事，你以后带着也轻松不少。”
杜梅嘴上喋喋不休。
眼睛一直落在我小腹上。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
杜梅再一次打断我。
“你就安安心心地准备和小泽结婚。”
“事情呢，就让我和你叔叔他们准备。”
说着她和许泽小姨对视一眼。
接着说。
“我前两天去了一趟安国寺祈福，遇见一个神秘的老和尚。”
“老和尚说你这孩子福气浅，要积福才行，不然以后多灾多病的。”
“我一听急了啊，赶紧问他怎么办。”
“他说只要孩子妈妈多多行善就行，比如不要彩礼，又比如女方出钱买车买房之类的。”
我一听这话，沉下心来。
杜梅这话说得太明显。
见我脸色不对，她又找补。
“其实我觉得哪有让女方出这么多的，悠悠你说是不是？”
“咱们只要求你不要彩礼钱就行，房子车子家里有，以后你们孩子大了我和他爸直接回老家住就行，房子还是你们的。”
“再说了都是一家人，彩礼房子车子还不是你们夫妻俩共同拥有，你说是吧，悠悠？”
我沉下脸，扯了扯嘴角。
“阿姨，你误会了。”
“我没有怀孕，现在也没有想和你儿子谈婚论嫁。”
“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你的要求我答应不了。”
我自认为自己已经很礼貌了。
杜梅当即拍案而起。
瞪着眼睛吼道。
“悠悠！你都怀孕了还嘴硬！”
“那你说你为什么你月经没来家里还出现两条杠的验孕棒？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你知不知道我都是为你好？一个姑娘家家的未婚先孕是什么很光荣的事？”
“趁现在肚子还没显怀，赶紧把证领了，以后说起来就说早结婚了只是没公开而已，你也不想你的同事朋友看不起你吧？”
我气得发抖，转头看向许泽。
只要许泽反驳他妈，这一切都还有商量的余地。
然而许泽抿只是抿了一口酒，一个眼神都没给我。
霎时间，我觉得心沉入了谷底。
和许泽在一起两年，同居了半年。
期间我从未发现他是这样的人。
我说他怎么来的路上心事重重的，原来是在考虑怎么榨干我的价值。
我冷笑，捂住有些泛疼的胃部。
在场的人都是许泽家的亲戚，根本就不会有人帮我说话。
我能靠的，只有自己。
杜梅清了清嗓子，得意地看着我。
她笃定我会服软。
毕竟在她狭隘的眼界里，有了孩子这老婆就跑不掉。
我嗤笑一声，直接将餐桌掀翻。
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被波及的许泽家亲戚叫喊着逃窜。
杜梅离我最近，身上还是完好的。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尖起嗓子大叫一声。
扬起右手要打我巴掌。
我侧身闪到杜梅身后。
一脚踹在杜梅的后腰。
她往前扑去，撞在许泽小姨身上。
两人倒在地上的残渣上面。
不停哎哟哎呦叫唤着。
饭店包间隔音效果不好，门又是毫无隐私的布帘。
此刻门口已经堆满了人。
冷眼看着我被他妈欺负的许泽终于站出来。
他嫌恶地看着我。
拦住要上前的他爸。
“悠悠，我妈只是劝你而已，你不愿意听可以直接走。”
“当众动手动脚你也不嫌丢人？”
3
许泽快步走到我面前，试图牵起我的手。
“我妈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你跟我妈她们道个歉，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妈好面子，你意思意思就行了。”
我呵呵了。
甩开他的手。
“许泽，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孬呢？”
“平时开的车是我的，工作是我爸给你安排的，你们家还好意思拿孩子来要挟我不要彩礼还出房出车？”
“你只是一个软饭男！要不是我看你长得帅你觉得我稀罕你吗？”
我翻了个白眼，拿起椅子上的包包。
正想要离开。
一只手突然从背后用力推我。
我穿着高跟鞋，踉跄着摔倒在地。
手心是地板油腻的触觉。
许泽极其败坏地瞪我一眼。
抚着他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杜梅抹了一把莫须有的眼泪。
声音委屈。
“小泽，没事，都怪妈嘴巴笨不会好好说话。”
“你快把悠悠扶起来，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悠悠你也真是的，怀着孕还穿这么高的高跟鞋，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还要注意注意孩子。”
包厢里包厢外那么多人，却没一个人来帮我。
我心里泛酸，硬生生憋回眼眶里的眼泪。
从地上爬起来。
掏出纸巾擦了擦油腻的手掌。
许泽冷漠地看着我。
薄唇吐出几个字。
“跟我妈道歉！”
我轻轻笑了，笑得许泽有些莫名其妙。
脱下高跟鞋，我摸了摸细长的鞋跟。
盯着许泽母子俩。
下一秒，我抄起高跟鞋用力砸向两人。
我这人别的不说，就是记仇。
不仅如此我还有仇当场就报！
杜梅满屋子逃窜，许泽在我身后追赶着拦我。
我反手给他两巴掌。
场面一度混乱。
门口看热闹的人报了警。
在警察的调解下，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起先杜梅想把过错全推到我身上。
可包厢里有监控，清楚拍下先动手的是许泽。
许泽被罚款，接受口头教育。
做完笔录，我开着车回家。
到家后给许泽发了一句分手，拉黑他的联系方式。
趁他还没回我们同居的房子，把东西收拾好带走。
搬回去和我爸妈住在一起。
和许泽发了分手后，他一直想方设法来找我。
我上班，他蹲在公司门口等我。
我休假，他跑到我家楼下蹲点。
只是结局都是被保安驱赶。
周五晚上，朋友陆明生日聚会。
我刚跟保安驱逐了许泽，拖着加班后的疲惫身躯赶去KTV。
陆明再三邀请我，说就算不来吃饭也参加一下第二场的活动。
陆明是我的大学同学，关系还算不错。
我也不好再拒绝。
拿着生日礼物到包间。
里面已经嗨成一团。
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
陆明一见我，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送了礼物后我找了个角落，打开手机看甲方发来的消息。
昏暗的环境下我看不太清楚。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坐到我身边。
陆明打开灯，暂停K歌。
身边的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到包间正中间。
我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
陆明贱兮兮地笑了笑，用手肘戳了戳许泽。
“哥们儿，和好了可别忘了请我吃饭。”
说完他径直走到一边。
我皱眉，甩开许泽的手要离开。
“咚”地一声。
许泽朝我单膝下跪，深情看着我。
他从背后掏出一束花和一个小礼盒。
我心里顿感不妙。
想离开却被陆明拦住。
“悠悠，我们冷战也有一个星期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知道你是在赌气我没求婚我妈就直接跟你商量彩礼的事，是我妈太着急了，也怪我没给你个仪式感。”
“所以我麻烦陆明组了这个局。”
“悠悠，你愿意嫁给我吗？”
包间里，起哄的声音瞬间此起彼伏。
“嫁给他！”
“亲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