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故意破坏我的飞行装置，让我命丧山谷。

妻子却拿着我的赔偿金与他逍遥快活。

直到好兄弟所有的谎言被戳破。

她才幡然醒悟。

抱着我的骨灰悔不当初。

1

我死于一场翼装飞行。

为了给妻子李芮一个生日惊喜。

我和好友周鹏反复刻苦训练。

但是这次翼装飞行的过程中系统出了问题。

降落伞的开关也失灵。

导致我摔落山谷。

巨大的冲击力使我瞬间五脏六腑碎裂。

大脑，眼睛不断充血。

身体抽搐，关节不收控制的弯曲。

躺在担架上的时候。

迷糊之间我好像听到熟悉的声音。

「周鹏，他流了好多血，不会死吧？」

「早知道他会摔得这样惨，我当初就该给他买意外坠亡险，比意外伤害险多赔好几倍呢。」

李芮的声音透露着惋惜。

「没事，下次你再给他补充一份死亡险不就行了。」

周鹏压低了声音。

语气中却是难以压抑的兴奋。

「亲爱的，你可真聪明，这下你的医药费就有着落了。」

李芮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感到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我的心脏。

使我破裂的器官加速衰竭。

李芮和周鹏他们居然暗通款曲！

前所未有的酸楚和愤怒席卷全身。

夹带着被人玩弄和背叛的窒息感。

仿佛要将我的灵魂撕成碎片。

我听见耳边很多杂乱的声音。

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仪器。

四肢百骸都承受着无法忍耐的疼痛。

「你们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周鹏来了。

「这……好吧。」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耳边响起他阴森的声音。

「陈大川，你的命真大，这样都摔不死你，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闻言我努力的想睁开眼。

但是我没有丝毫力气。

飞行前所有的设备都是周鹏负责检查的。

他还特意帮我检查了降落伞。

细思极恐。

周鹏借机故意杀我！

我和周鹏是多年的好友。

他在医院的工作还是我帮他找关系进去的。

他为什么要杀我？

倏地。

我感觉脖子一凉，嗓子里腥甜弥漫。

就像一个溺水之人，被呛了好大一口水却咳不出来。

我明显感到氧气不足，胸口剧烈的疼痛。

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我努力地发出一声声濒临死亡的惊恐呻吟。

一生的过往就像跑马灯一样快速在我脑中过了一遍。

最终还是双手垂落。

永久地断了气。

当我视线恢复。

我飘在空中俯视着自己的尸体。

原来周鹏用利器割断我的喉咙！

咚咚咚！

我穿墙出去。

看到了精心打扮后的李芮。

「周鹏，你忙完了吗，陈大川他没什么事吧？」

她生怕打扰周鹏工作，特意放低了声音。

我的喉头滚动，目光紧紧锁定李芮的脸。

结婚多年，我敢确定她脸上的担忧不像作假。

难道她是真的关心我？

我心里升起隐隐的期待。

咔嚓。

周鹏很快出来。

并掩上了房门。

「指标一切正常，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周鹏亲昵地搂着李芮穿过长长的走廊。

「呼，那就好，看他摔得不省人事，我还真担心他出了事，我没法同他妈妈交代。」

「你是不知道乡下人的纠缠能力。」李芮目露鄙夷。

我默默地低下头。

仿佛背负了整个世界的失落。

我不敢看他们并肩而行的背影。

迎面而来的医院同事都娴熟地和他们打招呼。

「周医生艳福不浅，女朋友又来接你吃饭了。」

我闭上眼，任由内心的酸涩苦楚蔓延。

李芮嫌弃外面的东西不健康。

为了让她吃上家里干净的饭菜。

我坚持每天中午给她送饭去单位。

尽管她对外装作不认识我。

宣称我是送外卖的。

看这样子李芮经常来。

还被认作是周鹏的女友。

那我每日特意帮她做的午饭去哪里了？

应该是进垃圾桶了吧。

我自嘲地笑了笑。

2

这晚李芮没有回家。

拿着我的赔偿金和周鹏在五星级酒店开了一间豪华套房。

「周鹏，你身上这些伤痕是怎么回事？」

他们两人依偎在一起。

李芮的手指缓缓划过周鹏裸露的皮肤上。

「没什么，就是陪大川训练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你也别怪他，我不想扫了他的兴致。」

周鹏的眸底闪过一丝慌张。

飞快地拉下衣服。

他的话使我内心愤懑的情绪波涛汹涌。

他身上的伤痕我不清楚怎么回事。

但绝不是我拉着他训练造成的。

话说回来，翼装飞行这个爱好还是周鹏带我入门的。

「一定很疼吧，。」

李芮的眼眶逐渐湿润。

心疼的抱着他轻吻他身上那些莫名的伤痕。

她对周鹏的关心刺痛了我的双眸。

我木然地看着她。

思绪渐渐飘远。

大冬天的夜晚她突然想吃蛋糕。

重感冒的我不得不从暖和的被子里爬出来。

冒雨从城南跑到城北。

回来的路上被车撞伤我也是先坚持把蛋糕送给她。

我还记得让她那日她第一时间先关心蛋糕有没有碎。

「大川，你怎么回事，一件小事都做不好。」

李芮嫌恶地瞥了眼我腿上流血不止的伤口。

拎起蛋糕头也不回地关门。

我摸了摸滚烫的额头。

一个人拖着伤腿去医院包扎。

叮~

清脆悠扬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的缠绵。

李芮拿出手机皱了下眉，直接拒听。

我看到了来电显示。

是我妈打过来的。

刚挂断我妈又打来了。

我妈应该是知道了我的死讯了。

可怜我爸死的早。

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她如何熬下去。

我用力地抽打自己的脸，一下又一下。

可是什么痛感都没有。

「怎么了？」

周鹏隐隐有些不悦。

「没什么，骚扰电话而已。」李芮直接将手机关机。

周鹏低低地笑了。

抱着她一同滚到大床上。

我不忍看他们苟且。

飘到了门外。

也不知道我妈打不通李芮的电话会急成什么样。

她刚从县城上来，举目无亲。

该如何接受丧子的事实。

我焦急地只能在门口来回踱步。

却无法离开李芮的所在地。

第二天中午。

他们才退房离开酒店。

我跟着李芮回到小区楼下的时候。

一个熟悉的佝偻背影瞬间让我眼眶通红。

「李芮啊，医院通知大川他，他死了？」

「怎么可能呢，大川那么壮实，前两天还和我通过电话，你带我上医院看看吧。」

我看到我妈眼下的黑眼圈特别明显。

身上的衣服都湿了。

单薄的身体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她不会在这里等了一夜吧？

李芮斜睨我妈一眼，仿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耳背听错了吧，他就是受了点儿摔伤，住院观察几天就没事了。」

「好了，没事别来烦我。」

观察几天？

我气的浑身发麻。

看着她扭腰摆臀走进电梯，把我妈隔绝在外的傲慢模样。

我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当初我怎就爱上了这样的毒妇。

我妈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门口，手足无措地来回张望。

眼里都是对这个城市的胆怯和对我安危的慌张。

我好想上去抱抱她。

却被一股莫名的吸力牵引到李芮身边。

再次回到这个我熟悉的家。

我已经没了当初的眷念。

李芮先是睡了个回笼觉。

到了黄昏时分才悠悠转醒。

「大川，今晚我要吃龙虾面。」

李芮睡意朦胧地睁开眼。

3

缓了下神想起来我不在。

才不情不愿从床上爬起来自己泡面吃。

李芮是深山救援队的一名文员，工作轻松。

即便她休假在家。

想吃什么只用说一句就行。

其他的我来负责。

只是往后她都不会有机会再吃到我特意为她做的饭。

她的手机从昨晚开始就关机了。

现在打开里面有几十通来电记录。

其中还包括她工作单位打来的。

李芮没有理会那些电话。

自顾自刷手机。

叮~

电话响了。

「喂？」

她顺手接起来。

随即脸色变得额外苍白

我有些好奇到底是谁打给她的。

竟然让她的心情明显变得有些沉重。

失魂落魄地结束通话。

李芮用颤抖的手指拨通周鹏的电话。

她轻咬着嘴唇，有些犹豫地开口。

「周鹏，医院打电话给我说陈大川死了，你陪我一起去医院好不好，我害怕。」

说话的时候她的牙齿一直在打颤。

手指抖得更加厉害。

我不屑地冷笑。

设计害我的时候都没见她害怕。

得知我的死讯却慌成这样。

「周鹏，怎么办，大川不会真死了吧？」

医院门口两人一见面。

李芮就哭着缩进他怀里。

「昨天我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先过去看看。」

周鹏的目光微微一凝，余光瞄了眼前方。

低头在李芮额上落下一吻。

唇角浮起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清冷笑意。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眼底的情绪猛地一颤。

我妈一向祥和的脸上少见的盛满了怒意。

她身后还紧跟着一个瘦高的女人。

看着有些眼熟。

「你们，不要脸！」

我妈冲过来强势地分开他们。

对着李芮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

李芮的脸颊瞬间高高肿起。

可见我妈心里的愤恨。

「死老太婆，你敢打我？」

自幼被娇宠长大的李芮哪里受得了这份气。

扬手就要打过去。

我一颗心被拎到半空。

急忙抬手挡住李芮。

然而我只能眼睁睁看到李芮的手掌穿过我的身体。

第一次。

我痛恨自己的无能。

「你敢？」

倏地。

一双纤细的手伸过来。

稳稳抓住了几乎就要落在我妈脸上的手。

「田甜？」

李芮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瘦高女人。

闻言我瞪大眼睛。

田甜是我的大学同班同学。

毕业时给我写过情书来着。

后来被我拒绝了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李芮，大川他死了，就为了给你生日惊喜。」

「而你呢，对得起他对你的一片深情吗？」

田甜眼眶微红，若有所思瞥了眼一言不发的周鹏。

冷着脸推开了李芮的手。

把我妈牢牢地挡在身后。

我不由得深深打量眼前的田甜。

印象中她是个腼腆的文静女孩。

如今剪去长发我还真没认出来。

「他真死了？」

李芮的声音微微颤抖。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

她的脸上快速地划过一抹哀伤。

「不可能的，一定是你们骗我对不对？」

李芮下意识后退拉起周鹏的手。

脸上愠怒显现。

「周鹏，陈大川是你亲自检查的，我相信你的医术。」

周鹏只是皱眉没有说话。

「你和我走！」

田甜二话不说，拽起李芮就往医院停尸房走。

遮盖我尸体的白布被揭开。

露出下面我青灰色的脸。

李芮惊恐踉跄地退了几步，瘫坐在地上。

4

我妈从后面小跑着赶来。

再次看到我的尸体，她深陷的眼窝又浸出些许泪花。

「大川，我的孩子！」

我妈再也忍不住，悲戚地抱着我的尸体痛哭流涕。

哭声回荡在狭小的停尸间。

使得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挥之不去的哀伤。

我顿时觉得喉头哽咽。

伸出手将我妈虚抱住。

「当时我就在救援的人里面，大川的脖子上根本没有这道伤口，他是被人害死的！。」

田甜拿出手机，翻出我遇难时的照片。

指着我脖子上狰狞的割口，泪水盈眶。

我感到她的呼吸间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似乎被浓厚的哀伤扼制。

「其实大川坠落的高度不算特别高，抢救及时的话，是有生还的希望。」

「但是周鹏身为主治医生，却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李芮的身体震了下，望向周鹏的眼神变得神色复杂。

周鹏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很快地镇定下来。

「无凭无据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检查病人身体状况的时候一向不喜欢有人在旁干扰。」

「对，周鹏是大川的好朋友，没有理由害他。」

李芮从地上爬起来，站到周鹏身边。

余光不小心扫到我的尸体时，用力地往旁边缩了缩。

反观田甜则是轻轻地把我妈扶出去。

然后返身回来细心的为我盖好白布，推进冷冻柜。

我就站在她面前。

清楚的看到她眼尾的泪水悄悄滑落。

我说不出这是什么感受。

就像是嗓子眼儿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无法透气。

一个同学况且为我的死抱不平，甚至还为我流了泪。

但是李芮身为我的妻子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我努力控制内心的情绪，却无法抑制心头的悲凉。

「李芮，同事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多行不义必自毙。」

田甜抹干眼泪，转身饶有深意地撇了眼李芮。

点开手机里的另一个视频。

顿时李芮和周鹏脸色大变，

我好奇的凑过去。

画面上是我在高空中坠落的瞬间。

当时在前排围观的李芮竟然和周鹏忘我的拥吻。

更恶劣的是他们居然还以我坠落的画面为背景，

拍下他们甜蜜的时刻。

被压抑在心底的不甘和愤怒喷涌而出。

我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叫。

想要把背叛我的这两个人狠狠的撕碎。

我疯狂的朝他们身上扑过去，手无数次穿过他们的心脏，却不能碰到他们分毫。

「你偷拍？」

李芮恼羞成怒，一巴掌打掉田甜手上的手机。

像是不解气似的用她尖细的高跟鞋踩碎屏幕。

「视频是我从论坛上下载的，你们之间的龌龊事早在网上传遍了。」

田甜面无表情盯着地上的烂手机。

嘴角划过一丝嘲讽。

闻言李芮霎时面色苍白，惊慌之下她猛地朝田甜的脸抓去。

却被田甜轻巧地躲开。

「田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我丢进垃圾箱的便当都被你捡起来吃了。」

「你喜欢陈大川又怎样，最后得到他的是我。」

李芮趾高气扬地指着田甜，战胜般的陡然拔高音量。

5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猛地抬头看向田甜。

发现她清澈的眼底迅速泛起了一丝惊慌失措。

大学毕业的时候。

田甜红着脸递给我一封情书。

当时我已经决定接受李芮，就婉言拒绝了。

谁料在毕业联欢晚会上。

这封情书居然被公放在屏幕上。

田甜那晚是哭着跑开的。

「为什么？」

田甜抿紧了唇，沉默半晌。

低吼的嗓音里带着不再掩饰的怒火。

「当年你冒充我，费尽心机得到他，为什么现在又和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

我的脑子一边空白，嗡嗡作响。

心怦怦地跳个不停。

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

李芮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存放我尸体的冷柜，眉头微蹙。

「没有为什么，就纯粹是女人的征服欲。他也是傻，就凭一个网名就认定我是和他在网上聊得来的人。」

「哦，忘了告诉你，情书也是我公放出来的。」

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

我震惊得下意识后退两步。

如果当年我喜欢的是田甜，那我这些年不就活成了一个笑话？

我突然不知所措，好像心脏被什么紧紧揪着，隐隐作痛。

「李芮，你简直欺人太甚。」

田甜像是受了非常大的刺激，如同陷于绝境的母狼一般，极速朝李芮冲过来。

看她的仇恨的眼神，恨不得将李芮撕成碎片。

我知道的。

当年田甜受到的羞辱是她一辈子的伤痛。

「疯女人，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就报警了。」

周鹏揪住田甜的衣领把她甩在地上。

男女力量悬殊。

田甜摔得头晕目眩，脸色惨白。

痛的直冒冷汗，硬是吭都没吭一声。

我眼里渐渐有了酸涩的刺痛。

沉重的自责蔓延至全身，如同玻璃渣子将我的灵魂体戳得千疮百孔。

要不是我当初眼瞎爱错了人。

我们几人的结局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眼见周鹏还要踢两脚。

李芮赶紧拦住他。

「算了，周鹏，我们快走吧，这里怪渗人的。」

李芮环顾四周。

紧张的视线最后停留在存有我尸体的冷冻柜上。

现在我已经对李芮彻底心寒了。

她的一举一动不能再在我心里激起任何涟漪。

连多看她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周鹏，李芮，你们会有报应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一定能找到证据为大川讨个公道。」

田甜从地上爬起。

闪亮如星辰的眼眸此刻透着异常坚定的光泽。

「哼，我等着。」

周鹏斜睨她一眼。

搂着李芮扬长而去。

我好想留下来看看田甜有没有受伤。

但是灵体仍旧被李芮的磁场吸引。

我无奈跟着他们来到周鹏的家。

「周鹏，大川脖子上的割口……」

李芮不确定地看着他，有些问不下去。

周鹏倏地捂着胸口，状似难受的样子。

「李芮，我好痛啊，快帮我拿药来。」

仇恨如同潮水在我胸口翻涌起伏。

我恨不得将他虚伪的皮囊剥下来。

尽管他演技拙劣，还是成功的挑起了李芮的担忧。

轻而易举就将这个话题糊弄过去。

只是我不明白。

李芮没有帮我买意外身亡的保单。

他这么急着弄死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6

我跟着李芮来到我的的葬礼上。

我妈哭的伤心不已，头发全白了。

身上瘦骨嶙峋的，好似风一吹就会倒。

以后我不在，谁照顾她呢。

无法言喻的苦涩像毒药一般，腐蚀着我脆弱的灵体。

让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无尽的痛苦。

全程都是田甜帮着主持大局。

看着她忙里忙外，任劳任怨。

短短几天就消瘦不少。

我内心深处溢出满满的感动。

我颓然地垂下头。

极力忍住心中的悲凉。

我和田甜到底是错过了。

「你来做什么，滚出去！」

我妈看到李芮为我上香。

情绪十分激动。

失控的冲过来想要把她赶走。

我担心李芮会对妈妈无礼。

立刻拦在她们之间。

后知后觉才想起我的阻拦根本毫无意义。

周围的亲戚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也都围了过来。

田甜更是首当其冲。

生怕发生上次的事。

第一时间把我妈护在身后。

我笑了。

我出事那天，李芮和周鹏亲密的视频在网上传的火爆。

大家都知道李芮红杏出墙。

面对亲戚朋友对她的指指点点。

心虚又好面子的她立刻就拔高了声音。

「你们以为我想来啊，既然不欢迎我，我走就是。」

她一走。

我也不得不跟着她走。

「李芮，你还有脸来？」

田甜追了出来，一字一句咬着牙挤出来的话，夹杂了十足的恨意。

「我丈夫的葬礼，我为什么不能来？」

李芮倨傲的扬起头。

不甘示弱的回击。

田甜定定地看着她。

纠结良久她终是叹了口气。

「大川的死很有可能和周鹏有关，你要是还有良知，就该还大川一个公道。」

田甜的话，宛如一枚石子投进我的心湖，泛起片片涟漪。

也只有她还惦记着我的死因。

李芮不置一词，神色复杂地盯着田甜，一脸戾色转身离开。

我不想跟她走。

莫名的吸力还是将我和李芮捆绑。

田甜落寞的身影逐渐在我视野里变小。

就那样一下子击中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李芮直接来到周鹏的住处。

他家门口聚满了看热闹的人。

李芮疑惑地拨开人群。

眼前惊讶的一幕让我大跌眼镜。

屋内的家具全被砸得稀巴烂。

周鹏满脸鲜血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下次我们哥几个过来再拿不到钱，你的手就别要了。」

几个魁梧的大汉在他身上用力踹了几脚。

「你们是谁，为什么打人？」

李芮惊慌失措的跑过去，警戒地把周鹏护在身后。

「他欠我们大哥几百万的赌债，这个星期再还不了，就等着挨刀吧。」

等这几个人走后。

周鹏才肯坦白。

其实他根本没有生病。

之所以骗李芮是为了索取钱财替他还债。

「所以你身上的伤痕？」

李芮似有所顿悟。

失神了一般愣怔在原地,「陈大川的死真的是你做的？」

我算是明白了。

周鹏经常被追债殴打，被逼无耐把主意打到我的赔偿金上。

得知这个原因。

一股无名火直冲我脑门。

气的嘴唇都在颤抖。

周鹏为了一己之私谋财害命。

好狠毒的心。

「没错，我骗了你。」

周鹏垂头丧气坐在椅子上。

脸上的血污还没处理干净，显得惊悚又诡异。

李芮终于回过神，激动地晃着他的肩膀大叫。

「为什么啊，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忽而。

周鹏沉下脸。

眼神犀利而危险的眯起，一脚踢向她的腹部，「装什么装，你不是还惋惜赔偿金少了，想要给他重新买意外身亡险吗？。」

7

我看着李芮被周鹏一脚踹开。

心里无比畅快。

周鹏这只披着人皮的狼终于对李芮露出真面目了。

李芮摔倒不巧碰倒了书柜。

两个文件落在地上吸引了我的注意。

意外身亡险！

我的瞳孔急骤收缩。

被保险人正好是我的名字。

而受益人居然是他。

我的心绪混乱不堪，一股寒意涌上我的背脊。

难怪他要背地里杀死我。

李芮也看到了这份保单。

脸色陡然一变。

余光瞥到另一份文件。

居然是伪造的病例。

李芮气急败坏地抓起保单和假病历冲到周鹏面前声嘶力竭的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钱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周鹏不在意地耸耸肩。

点燃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

气得李芮浑身颤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为了钱你可以毫无人性地杀害大川，那我呢？你有没有真心爱过我？」

「还是只把我当做你敛财的工具？」

「周鹏，我恨死你了！」

无可抑制的愤怒像火山般爆发。

李芮哭得泪水决提。

像是绷断了脑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她冲过去朝他又抓又绕。

周鹏起先还试着推开她。

后来实在没有耐心了。

直接一巴掌把她扇懵在地。

「你敢对我动手？」

李芮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我心里暗叫一声好！

这种伪善心毒的女人可不能轻易这么放过了。

周鹏果然没让我失望。

拿起地上掉落的铁锤。

一瘸一拐走到李芮身边蹲下。

「你要做什么？」

李芮惊恐地不断后退。

直到抵住墙角，退无可无。

尖利的嗓音几乎破了音。

「呵呵，李芮，要是你装傻充愣也就算了，怪就怪在你非要捅破这层纸。」

说罢猛地举起手里的铁锤用力砸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

周鹏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他的眼神透着可怕到极点的阴寒，让我不寒而栗。

「啊！」

随着李芮的一声惨叫。

鲜血四溅。

周鹏居然变态地敲碎了她一边腿的膝盖骨。

温热的血飞溅到他阴鸷的脸上。

他就这样面无表情欣赏在地上痛苦翻滚的李芮。

我是恨李芮的无情。

但是看到这样血腥的一幕。

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透不过气来。

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等到地上的李芮痛晕过去。

周鹏淡定地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一个小时后。

之前殴打周鹏的几名男子趁着夜色，悄悄地把李芮拖进面包车运走。

「兄弟，帮我给大哥说说好话，剩下的钱我一定尽快还上！」

周鹏讨好地挥手。

我坐在面包车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周鹏这是把李芮卖了抵债！

李芮被带到境外的一个岛屿上。

这里与世隔绝，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她被限制自由，染上毒瘾。

发作时李芮全身抽动，呼吸困难，上吐下泻。

吃喝拉撒全在一个封闭的小房间。

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被解开双手。

由于她长得有点儿姿色，每天都要遭到非人的对待。

心灵受到严重的创伤。

精神也有些恍惚。

我亲眼看到李芮为因为逃跑而被抓回来，遭到更加残忍的对待。

他们把李芮的手脚指甲毁掉，脖子带上笨重的项圈关进笼子里。

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甩在她身上。

李芮痛的四肢痉挛，面容煞白，抱着头在笼子里不停打滚求饶。

「周鹏！」

当天夜里，李芮被噩梦惊醒，大口喘气，瞳孔微缩。

昏暗的房间里，她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蜷缩在床头。

我透过窗外皎洁的月光看到她眼中迸发的恨意与决绝。

8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对于李芮如今的遭遇我虽于心不忍，但也没有过多的伤感。

她的膝盖骨没有得到有效治疗，溃烂化脓，蛆虫覆盖。

靠在铁窗上，那双明亮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悔恨和无助，满眼的憔悴让人唏嘘不已。

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

我不禁想到那年中秋节。

李芮和我回去看望岳父岳母。

正巧遇上严重的交通堵塞。

眼看就要耽误一家团圆的时间。

我灵机一动，把车停到路边，找了辆共享单车载着李芮回去。

整整骑了两个小时，下来的时候我的双腿都在打颤。

当时李芮还笑话我是软脚虾。

李芮望着天边的圆月，不知是想到什么，惨白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不明所以，心道她不会是疯了吧。

自那天之后。

李芮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对于接客她比任何人都积极。

那些人见她表现良好，甚得客人的喜欢。

不仅找医生帮她包扎的腿，还让她专门接待一些有头有脸的贵宾。

起初我以为她是被打怕了，才破罐子破摔。

当我看到她将手上的戒指取下来，悄悄放进客人的西装口袋时。

我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