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了江尧六年，却抵不过他的白月光一句：「我回来了。」
不甘心的我一遍又一遍试探他是否真的不爱我。
六年青春最后换来了他的那句：「你只是我的一个赌约，而她是我的整个青春。」
我心如死灰，重拾事业并出国深造。
可我走后，江尧的白月光也不要他了，他开始满世界寻我的消息。
而这次，我不会回头了，因为她不要的，我也不要。
1
婆婆打电话叫我和江尧回家吃饭的时候，我又试探性发了条微信给他。
红色的感叹号在我的手机屏幕上显得那么刺眼。
我只能以我和江尧最近吵架了为由让婆婆和他说回家吃饭的事情。
别人或许不知，可我知道，我的丈夫现在正在陪着另一个女人。
所以当江尧敲门进来的时候，我特意往他身后瞧了瞧。
抬头的时候和他略带淡漠的视线撞在一起，我愣了一愣。
婆婆看出我的异常，握住我的手悄悄问了我句：「襄襄，在看什么呢？」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只是摇摇头说了句没事。
江尧坐到我旁边，我小声说了句：「回来了。」
他点点头，没有吭声，拿起碗筷就开始扒拉饭。
婆婆在那边一直劝他：「吃慢点，没人和你抢，你说你们小两口，多久没来吃饭了？襄襄啊，你……」
江尧忽然把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起身打断了婆婆的话，对我说了句：
「你和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婆婆拉住正要起身的我，没好气的冲江尧道：「有什么事不能在明面上说？臭小子，你又想搞什么？」
「妈，你别管了。」然后他看向我，「过来。」
我紧紧握着手机，起身和他去了二楼。
我们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灯火通明，默契的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江尧点了支烟，烟雾缭绕间，我听到他说：
「她回来了。」
也许是被烟呛的，也许是我的心想去听到他亲口告诉我那个答案，我顺着他问道：
「谁？」
「颜语，你知道的。」
江尧念到她的名字时，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可我爱他，结婚四年来，为了讨好他，为了让他也同样爱我，他和我说过的每句话我都要去想有没有别的寓意。
他语气里带有的所有不易察觉的小情绪，都被我揣摩到极点。
我的喉咙里像掐爆了一颗柠檬一样，顿时酸涩无比。
「她回来了，所以呢？」
我与他的婚姻仿佛一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颜语回来，我就要离开，她不回来，我就是他的妻子。
包括我和江尧结婚这件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他从来不带我出现在公众视野下，也从来不带我出去吃饭，甚至不惜花几倍的价钱请厨子来家里做菜，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我知道，他是怕颜语知道他和我结婚的事情，怕颜语介意，怕颜语有一天会回国不要他了。
他一直在为一件不确定的事情时刻做好准备。
可哪怕我当初知道他心里有别人，我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他的求婚。
而这一切的代价就是，他所做的一切都像一把又一把刀子一样扎到我心上。
此时烟雾已经被风吹散，他俊秀的脸离我那么近，可我此刻却觉得我和他越来越远了。
他凝视着我的脸，几乎不带任何犹豫的和我说：
「所以我们离婚吧，许襄襄。」
在他没有说出找我的原因之前，我就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因为在这之前我已经看到了热搜。
这天下午我正给他定参加公司年会的晚礼服，打开手机记尺寸，却在推送来的新闻上看见了关于他的新闻。
标题是：「年轻企业家江尧接机知名女星！疑似恋情曝光！」
2
我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多想，因为江尧时不时就会上热搜。
他年轻有为又长相俊朗，比当红小生的迷妹还要多，媒体哪里肯放过这么一个自带流量的移动流量机？
去年江尧只是帮公司新来的业务员捡了个外套，几分钟后网上就有了一篇几千字的报道。
怀疑江尧隐婚，还说他潜规则小员工，不过他从来不放在心上。
只是会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可我本就相信他，就算他不说，我也会无条件信任他。
江尧不屑于正面回应，所以这些热搜没两天就没了热度。
但是前两年我生日，他去商场里的专柜挑礼物，不小心被拍到后，媒体又做了文章，怀疑他隐婚，还险些扒出我的信息。
那次是江尧唯一在乎的一次，他连忙澄清，挑的礼物是送客户的礼物，并不存在结婚这件事。
甚至把扒我信息的那个记者直接赶出了媒体圈。
但是那次我反而希望我的信息可以被那个记者曝光，希望可以将我和他的婚姻关系公之于众。
毕竟谁会愿意做一个空有一张结婚证，而上不了任何台面的地下老鼠呢？
也是那次后，我再没有收到过他亲手选的礼物了，都是他让别人去买，再转交给我。
我们从不吵架，晚上睡觉也是各睡各的，睡不着的时候，我也曾听到过他的梦中呓语。
只不过他叫的名字，是颜语。
我以为时间久了我可以融化他的，但是也只是我想而已。
直到这次偶然看到热搜上的图片时，我的表情彻底僵在了脸上。
这些年抱有的所有幻想在看到他们的照片时瞬间破碎。
照片里的江尧正绅士地给颜语提着包，两人深情对视。
19岁那年颜语离开以后，我从来没有在他脸上见过这么温柔的眼神。
评论区的祝福将我的情绪淹没，我就那样呆呆地看了一下午那张他们的合照。
然后翻遍手机，发现除了结婚证上，我和江尧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打火机点火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回来，阳台上的烟灰缸里多了好几段泛着点点火光的烟蒂。
江尧看我一直不说话，没了耐心，他掐灭没有吸完的烟，提醒我：
「明天拿好证件，九点钟民政局门口见。」
我直直地看着他的侧脸，那张脸与十八岁的江尧渐渐重合。
脑海中浮现的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抱着篮球挡在被小混混拦路的我面前。
明明自己也被打了却还不忘给我颗糖。
是他在我妈妈的灵位前发誓一辈子都要对我好的样子。
是他向我求婚时被人起哄的害羞模样。
我不相信这些年的朝夕相处，抵不过颜语的一句：「我回国了。」
我拒绝道：「我不会离婚的。」
3
江尧本面无表情的脸一僵，想不到一向软弱的我会拒绝他的要求。
他几乎是咬着牙问我：
「你说什么？」
我迎上他的目光：「我说，我不会离婚的，江尧。」
他冷哼一声，想再说些什么，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几声。
江尧低头看了眼手机，就丢下一句：「你最好考虑清楚后再回答我。」
然后急匆匆地下了楼。
我在楼上看着他打开车门，快速驾车驶了出去。
能让他着急到亲自开车的事情可不多，以前哪怕是再急的会，他都要等司机开车。
后尾灯消失在大门口，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四周寂静无比，仿佛他没有站在这里过，可空气中存留的烟味却时刻提醒着我，江尧刚刚和我提了离婚。
所以我这些年的坚持，这些年的苦苦支撑，这些年的期待，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拎着包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除了那个家，我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口中漫着酸涩，眼泪混着越来越大的雨滴滴在我的脸上。
我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出神时，一声巨大的鸣笛声刺痛我的耳膜，接着就是满身的疼痛。
我被送到医院时睁不开眼睛，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医生们在喊：「止血，快止血！」
紧接着我就没有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一个小护士护士正给我打吊针，看到我醒了，她很是开心。
「你醒啦？」
我感觉不到疼痛，怕是截肢了，连忙看看我的腿。
她笑了笑说道：「你不要担心，你出事的地方有个减速带，加上司机刹车很及时，你伤的并不重，就是腿骨折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你啊，只是做手术是不是要家属签字来着？」
「是的。」
我想起来还没有缴费，想麻烦她扶着我去交一下。
护士把我拦住：「昨天晚上您先生已经给交上了，你不知道，他来的可着急了，来病房的路上跑的太快还摔了一跤，一看你们感情就很好。」
我顿时有些惊讶。
江尧？他能这有这么着急我？
我看他现在是巴不得我死还差不多。
「再问一下护士妹妹，你们是怎么联系上我老公的？」
她帮我缠好绷带，还打了个蝴蝶结。
「昨天晚上止血的时候您手机一直来电话，我们主任觉得可能是您家人，就接了告诉了他情况。」
她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护士往后看了一眼，笑嘻嘻地端着换下来的绷带出去了。
「您先生来了。」
4
我一颗心提了起来，所以江尧还是在乎我的对吧？
可下一秒进门的人并不是江尧。
「南景？你怎么突然回来啦？」
心里的落寞只停留了几秒，就被和沈南景重逢的惊喜取代。
沈南景手里端着饭盒放到我手里。
「我再不回来，谁来伺候我们许大小姐？」
我看着手里的饭，回想着小护士刚刚说的话。
加上刚刚看了手机，80几个未接，发到变成省略号角标的微信，都是来自沈南景的。
我心里不是个滋味，一时间鼻子都有些酸。
但是嘴里还是吐出两个字：「德行！」
沈南景顿时一副委屈的模样：「要不是本帅哥，你看见隔壁那奶奶没？你就跟她一样了，孤寡的。」
……
嘴还是那么毒！
沈南景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只是高中时因为我喜欢上了江尧，说的不好听了些，我当时每天都去当江尧的舔狗，和沈南景接触少了许多。
后来毕业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突然出了国，和我的联系也变少了。
「你昨天为什么给我发那么多消息还有电话？」
我虽问着，但心里也想着，他不会是看到了那条热搜，担心我吧？
果不其然，就是这样的，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可不招人喜。
「还能为什么，江总的热搜呗，都炸国外去了，我能看不见吗？怕你想不开不活了，你初中欠我的一瓶可乐钱还没还给我。」
想到那条热搜，我叹了口气。
沈南景也知道江尧和颜语的关系，他收起刚刚欠揍的神情，安慰了我几句，就去接电话了。
后来沈姨要他回去吃个饭，他就给我准备好了午饭然后先走了。
我这边已经预约了手术，就排在中午，看着家属签字那一行，我实在吃不下饭去。
江尧把我的微信拉黑了，我只能打电话了。
犹豫了几秒我拨了出去，等到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电话才接通。
男人熟悉的声线出现在听筒里，许是紧张，我的心蓦地一紧。
「你想通了？想通了的话五点民政局吧。」
「不是，我昨天晚上出门被车撞到了，做手术需要家属签字，江尧，你能不能过来签一下？」
他没说话，我听到了听筒里的女人声音。
「江尧，你在那边做什么呢？」
江尧：「有个客户，颜颜，等我下，马上处理好。」
客户？
我冷笑了声，「我也成了你的客户了吗？」
他压低声音和我说：「你自己找个人签了行了，我没空，养好你的伤抓紧跟我办离婚。」
「可我没亲人了。」
他停顿了几秒：「你自己想办法吧。」
没等我再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再拨过去的时候，电话那边的忙音提醒着我，电话也被拉黑了。
他这是有多怕颜语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啊。
所以既然做不到一辈子好好对我，为什么当初还要娶我呢？
